本文系时拾史事独家原创稿件,未经授权严禁转载/作者陈华
这是个被历史忽视的有识之将,刘秀曾夸赞“战将尽如是,岂有忧哉?”他本来在南阳当小吏,因为同乡刘嘉的提拔当上了长史,转岗为更始朝的公务员。后来,他和贾复一起被刘嘉打包荐举给了刘秀,在大破农民军的战斗中有勇有谋,表现可圈可点。此后,他又在关东大战刘永、董宪、张步等军阀,每每料敌先机,为肃清海岱、安定东方做出了卓越贡献。他上应毕宿,总能万事大吉,不愧是老天眷顾的云台宿将。他就是强弩大将军、琅琊太守、祝阿侯陈俊。
这两天,中国天问探测器成功登陆火星,祝融号火星车带着十四亿中华儿女的美好祝愿在这个红色星球上开始了浪漫之旅。中国人正在用自己的才智与努力,将古人对天象的远观发展成近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神秘的天象被我们逐渐揭开面纱。
二十八宿的神秘故事同样数不胜数。作为一个传统农业大国,中华先民们通过观察天象指导生产,走向繁荣,开创盛世,可以说中国的历史也是一部观天史。本文主角上应二十八宿的毕月乌,本是二十八宿中最有故事的一宿,就连孔圣人也与他有过交集。《诗经》曾说“月离于毕,俾滂沱矣”,这里的“离”同“丽”,是接近的意思,而非远离的意思,整句话的意思是一旦月亮出现在毕宿附近,往往会伴有大雨。读懂此语的孔子在出门时就让子路带好雨具,后来果然下雨了。又过了几天,好学的子路也发现了月离于毕的天象,就让老师带上雨具出门,孔子却说:“你太菜了,没注意上次月亮靠近的是毕宿之阴,所以有雨,此次月亮靠近的是毕宿之阳,不会有雨的!”后果然无雨。古人在没有天文望远镜的时代,观天如此细致,令人咋舌。
本文主角既然上应如此完美的吉庆之宿,自然能够福至心灵、料敌先机。可惜的是,他本人却如神秘的星象一样,等着我们去揭开面纱,还原本真。他就是强弩大将军、琅琊太守、祝阿侯陈俊。
转岗再就业陈俊字子昭,是南阳郡西鄂县(今河南南召)人。南召位于伏牛山南麓,素有“北扼汝洛、南控荆襄”之称,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生于斯长于斯的陈俊,从小耳濡目染了无数烽火狼烟的战争故事,为他将来成长为一位料敌先机的智将奠定了良好基础。
陈俊少有才名,自然不能埋没乡野,他被郡守举荐当了郡中小吏。和那些云台同僚一样,他对新莽政权同样不看好,心中也在暗暗期盼刘氏王者归来。公元23年,刘玄抢先称帝,占据了大义名分,确实吸引了一批对刘氏心存念想的豪杰之士。
面临新朝**尬境的陈俊为了二次就业,找到自己相识的南阳同乡、大汉宗室刘嘉。彼时出任太常将军的刘嘉知道这个小老乡平时虽不好声张,肚里确实有货,就委任其为自己的长史。后来,刘嘉因系舂陵侯近支,颇得刘玄器重,进封汉中王,陈俊自然水涨船高,和刘嘉一起到南郑履新。
凭着陈俊的睿智,很快就看出刘玄不是命世之主,根本无力挽救危局、中兴大汉。至于自己的顶头上司刘嘉,在陈俊看来同样没有统御之才。为此,陈俊颇为苦恼。
不过,当年十月,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却让陈俊眼前一亮。那个在昆阳城下横挑强敌、辟易万军的刘秀,打着镇慰河北诸州郡的旗号单飞了。作为刘嘉近臣,陈俊没少听他说起过刘秀不同凡响的故事。陈俊虽然没有与刘秀有过交往,但隐约觉得这个看似忠厚的刘秀不简单,也许他才是自己渴盼的英主。
不久,刘秀广发招贤帖的消息传到了汉中。作为和刘秀一块和泥长大的族兄,刘嘉不可能无动于衷,索性就征求手下的意见,希望有人能够去给刘秀帮忙。不过,问了一圈,只有两个人举手,一个自然是本文的主角陈俊,另一个则是艺高人胆大的少年英雄贾复。随后,刘嘉亲自给二人写了介绍信,希望刘秀能够量才录用。二将收拾停当后,就马不停蹄地前去河北寻找刘秀再就业了。
见到陈俊的刘秀,对族兄刘嘉的美意敬谢不敏,他立即任命陈俊为安集掾。之前,笔者说过,马成最初在刘秀手下当的就是安集掾,这是个维护军中稳定的官,职位不高,责任不小,尤其是刘秀的队伍才开张,要想做好安集掾,镇住场子,着实要花一些提心吊胆的软硬功夫。
打怪巧升级彼时,要想在河北站稳脚跟,刘秀这条强龙就非要压住山头林立的地头蛇不可,其难度可想而知。不说别的,就是那数十支大大小小的农民军就够刘秀喝一壶的了,这些拥兵自重的家伙,过惯各自为政的闲散日子,只要刘秀不去触碰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一切都好说。可是一旦刘秀打出统一政令的旗号,立马就成了刘秀的生死冤家。
从公元24年秋起,刘秀就与林林总总的农民军展开了一场你死我活的角逐。陈俊就是在这个时候陪伴刘秀走上平叛战场的。当时,陈俊随刘秀的大军进攻清阳(在今河北清河东南)一带的铜马军。号称河北最大兄弟伙的铜马军,兄弟姐妹齐上阵,众至数十万,一眼望去,真个是无边无沿、彻地连天,看着就挺糁人的。
作为在昆阳城下见过大阵仗的刘秀,当然不会将这支严重掺水的农民军放在眼里,他指挥幽州突骑,很快就击退了战力低下的铜马军。然后,刘秀再接再厉,又在蒲阳(今河北顺平)追上铜马主力,二话不说再次开战。铜马军损失惨重,只得乖乖投降。这让刘秀赢得了一次大肆扩军的机会。他在这些有一定战斗经验的降兵中汰弱留强,然后重新编组、严加训练,最终使其麾下的兵力数量有了爆炸式的增长,迅速成为拥兵数十万的一方豪强。由于刘秀的军队很大一部分来自铜马降兵,刘秀也因此赢得了一个江湖诨号“铜马帝”。
鉴于陈俊在击败铜马军的战斗中表现优异,刘秀从新扩充的军队中分出一支,划拨给陈俊指挥,并任命其为强弩将军。陈俊在名将如云的刘秀阵营脱颖而出,迅速成为独领一军的将领。
原先并不看好刘秀的各路农民军,没想到横空出世的刘秀这么生猛,才来河北没几天就搞定了最大的绺子,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害怕刘秀继续进步的农民军为求自保,不得不抱团取暖。当陈俊随刘秀北上追剿尤来、五幡、大枪等军时,这些丧家之犬就幸遇了本来活跃在青州的五校农民军的倾情增援。四股兄弟伙兵合一处,竟然滚成了一个众至四十万的大雪球,丝毫不逊色全盛时期的铜马军。
四家盟军觉得有了与刘秀再争高下的士气与力量,就转身迎向刘秀的汉军寻求决战。随即,双方在安次县(今河北廊坊安次区)展开大战。急于平定河北的刘秀其实并不怕农民军麇集,反而更怕他们分散游击,真要那样想将碎片化的几十万人一举成擒,还不得把汉军活活累死。这就好像后世的曹操丝毫不担心西凉增兵一样,能够毕其功于一役地聚而歼之不香吗?
看到农民军组团前来搦战,刘秀立刻命令众将分而击之。当时,陈俊的任务就是搞定没事瞎掺合的五校军。
战斗开始后,陈俊纵马*敌,一往无前。可是敌人太多了,也不知咋的,坐下的战马吃不了劲了。陈俊索性飞身下马,手挥利剑继续向前冲*。所幸农民军装备不佳,既没有多少骑兵,也不讲究阵列,所以尽管陈俊没有战马助力,依然*得敌军人头滚滚。在主将的带领下,汉军个个亢奋不已地跟着*向敌人。
当时,陈俊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愣是迈开大步,一路冲*二十余里,接连攻破五校军的数支队伍,甚至还顺手*死了其渠帅,这才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回营缴令。看到站着直打晃的陈俊,又听他说了战阵之事,刘秀感慨道:“如果汉军将领作战时都像将军这样奋不顾身,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战将尽如是,岂有忧哉)?”从这也可以看出,刘嘉真的很够意思,所推荐的陈俊、贾复二将都是打仗不要命的狠人。当然,二将之所以能在刘秀帐下发挥出如此巨大的能力,与刘秀御将有道也是分不开的。要不然,后来刘嘉怎会因为部将叛变熄火了,不得不乖乖地回到族弟身边。
在安次大战中,松散的农民军人数虽多,却难以抗拒陈俊、马武等汉将的猛烈攻击,只得灰溜溜地再次后退。活雷锋五校军也顾不上其他兄弟伙了,率先向渔阳郡溃逃。
这些家伙平时纪律松懈,打了败仗更是将流寇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将所过之处抢了个精光,*了个干净,然后靠着抢来的粮食物资继续北窜。
见到死而不僵的农民军如此能祸祸,陈俊就向刘秀献策道:“敌人虽败,但兵力依然甚众,如果我们一味追求大兵团决战的话,势必难以追及。为今之计,不若派出轻骑兵抢先穿插到贼军的前面去,指导各地百姓坚壁清野、凭险固守,使敌人难以获得粮食补给,这样一来,敌人必然在我军的前后夹击下因为缺粮少食而不战自乱!”
庄稼汉出身的刘秀深知饿肚子战术的可怕,当即决定派陈俊率领轻骑兵执行这一绝户计。陈俊也不担心这种无后方作战的艰险,毅然接过重任,带着一哨熟悉地形的突骑就出发了。沿途他们几乎从不停留,遇上农民军的哨探也远远避开,专拣人迹罕至的小径穿行,终于绕到了农民军的前面。那些突骑操着乡音对着城上大喊,让各地守令固守城郭,严防贼军劫掠。同时,也让守令知会城外百姓藏好粮食、远避山野,总之就是一粒米也不能给农民军留下。如此一来,后果可想而知,那些只知道打劫的农民军再也搞不到补给,顿时慌了手脚,军心大乱,只得加快北逃,希望能够离得汉军越远越好。
刘秀知道农民军的囧境后,不觉大笑着对凯旋回营的陈俊说:“贼虏无粮不久自乱,已不足为惧,这都是将军料敌先机的功劳。”此后,刘秀率军南返,只派吴汉、陈俊等继续追剿。对此,笔者说过多次,就不再重复了。陈俊等十三将联手,一路追*至冀东,最终将农民将*得毛都不剩一根。
公元25年六月,奏凯南归的汉军众将终于迎来了刘秀登基的好日子,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陈俊也进位列侯。再然后,陈俊又与耿弇等将组团去对付厌新军,这个同样由宗室挑头的地方实力派,本可与刘秀和平共处,可偏偏一不小心做大了,就想和刘秀分庭抗礼,结果分分钟被云台将打服,然后经刘秀出面劝降,最终回到了宗室的温暖怀抱。
再然后,公元26年春,陈俊率军清剿匡县(河南的长垣、扶沟、睢县都有匡城,笔者也不能确定具体位置)农民军,对于这支连名字都懒得起的农民军,陈俊也没啥好说的,三下五除二就将该军盘踞的四个县全部包圆。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转击顿丘农民军,对于他们占据的三城照单全收,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不战而下,省去了一些*戮,保全了一些生灵。对此,刘秀非常高兴,下旨改封陈俊为新处侯。这里稍微解释一下,新处是地名,在今河北定州东北。史上与此相同的地名还有那处,在今湖北荆门东南。
到了这年的秋天,刘秀觉得还不足以奖劝功臣,就下诏给统领全军的大司马吴汉,命他承旨拜陈俊为强弩大将军。一个“大”字未必能增加太多实惠,但是很拉风,在东汉初年许多官职皆“大”的风气之下,没这么个“大”字怎么行?
一年两次受到皇帝特别嘉奖的陈俊热血上头,顾不得连续征战的疲惫,又先后出手剿灭了流窜于河内郡的金门、白马农民军,让刘秀的战略后方河内变得愈加稳固。然后,陈俊又和数位云台同僚一起,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在羛阳(在今河南内黄西南)穷寇必追,最终将和自己交手多次的五校军干灭火了。当时,汉军追着漫山遍野的败军展开捕俘大赛。据不完全统计,有五万多人因此重又回到了大汉天朝的怀抱。至此,五校军北窜南逃的流亡之路统统被堵死,不得不像一朵浪花一样晕散在历史的长河中。不得不说,五校军很悲催,谁让他们遇上了陈俊这样能够料敌先机的智将呢?
智胜定关东平定河北是刘秀一统天下的万里长征中最关键的一步,为他后来的征伐铺就了坚固的垫脚石。刘秀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刘永、董宪、张步等关东群雄。在汉军因此展开的一系列神操作中,陈俊有幸成为荡平关东的主力战将。
公元27年春,刘秀命令吴汉为帅,带领陈俊等将南下攻打刘永。这个倒霉的刘家宗室,能力不强、野心不小,竟然跨出了称帝这一步,只能与刘秀角逐到底,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当时,汉军先是将其老朋友苏茂围困在广乐(在今河南虞城北),然后静等着刘永派兵来援。刘永派出大将周建增援,与以逸待劳的汉军一场血拼,结果可想而知,有勇有谋的汉军哪里是苏、周二人可以望其项背的?最后,两个难兄难弟不约而同地弃城突围而走。吴汉留下陈俊等人防守广乐,自率大军进击刘永的老巢睢阳(今河南商丘)。刘永没想到汉军打得如此顺手,城中的粮食储备不足,很快就因为粮荒导致军心不稳,然后就被部将给*了。同样是睢阳,后世的一介小吏张巡能够打出闻名于世的睢阳保卫战,刘永一个堂堂皇帝却如此不堪,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搞定刘永这个对皇位威胁最大的对手后,刘秀又将关注的目光转向了泰山郡。当时,郡中的兄弟伙依山傍水、层出不穷,不过,这些家伙没啥理想,只知道在乱世中傍大款求生。他们见和刘秀兄弟同时起兵的济南张步这两年混得风生水起,于是都不约而同地献上投名状,成为其小弟。
对于这些不成器的兄弟伙,刘秀不可能用高射炮打蚊子,派出大队人马征剿,就询问谁能平定泰山群寇。大司马吴汉建议道:“要想迅速平定泰山郡,非得陈子昭(俊)不可?”刘秀一想也对,就任命其为泰山太守,兼摄强弩大将军事,成为泰山战区军政一把抓的最高长官。
张步听细作报知陈俊履新的消息后,并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只有吴汉等人才是劲敌,陈俊是谁没听说过。张步不在乎,不代表泰山郡的小弟们不在乎,在他们眼里,汉军势大,如果张步不能匹敌,自己是否该改换门庭呢?久历江湖的张步担心小弟们变心,听说陈俊率军向泰山开进,也马上派出部将前去迎敌。不过就冲张步派出的部将在历史上连个名字都没留下,不难看出张步还是大意了。
双方在嬴下(在今山东莱芜西北)展开会战,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张步部将,遇上智勇双全的陈俊,可打不出长勺之战那样的战绩,很快就被陈俊所率的汉军瓦解了阵势,一败涂地,彻底在历史上消失了。陈俊摸清敌人的底牌,自然不想放过这群顾头不顾腚的家伙,接下来就是一路猛追,一直追到济南郡边上才见好就收。这一战,汉军缴获印绶九十多颗,足见张步派出的兵马数量还是不少的,陈俊轻松地以少胜多,打得着实出彩。
听说大哥张步派出的援兵秒挂,泰山郡内的小弟们瞬间明白自己占山为王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除了少数负隅顽抗的家伙愣要用自己的脖子去试汉军的环首刀外,大部分山匪城霸都乖乖地排队迎接王师。
身负重任的陈俊并没有因为战场利好就丧失了警惕,他小心地招抚降人,选拔官吏,废除苛政,剿除强梁,然后组织百姓恢复生产,迅速让战乱了多年的泰山郡变成了安定祥和的净土。
战争年代,一切都是快节奏,陈俊在泰山郡开展大生产运动的安静日子也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公元29年,刘秀任命建威大将军耿弇率领陈俊等将讨伐张步,终结其在济南逍遥快活的土皇帝生活。
耿弇和陈俊等在桥阳桥渡过黄河,然后一路攻击前进。张步治下的城池根本抵抗不住这群来自北方的苍狼,逃的逃,降的降,将汉军前进的通道拱手相让。很快汉军就逼近了张步的老巢剧县(在今山东寿光南)。
剧县是张步经营多年的大本营,城高兵多,易守难攻。陈俊是个爱动脑筋的人,细细点算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后,就向主帅耿弇进言:“剧县是郡治所在地,城高池阔,且敌人的兵力是我军的数倍,实在不宜强攻。我们不如暂时闭营休养士卒,等待陛下率军前来再合击敌人吧!”
这次,有志者事竞成的耿弇却不同意将敌人留给皇帝,而是继续进攻,最终巧计破敌,逼迫张步事窘请降。张步在投降前,还一怒之下*掉汉军的老朋友苏茂,为苏小强逃亡记划上了句号。这些在耿弇文中有过介绍,笔者依例不再重复。
陈俊的建议虽然没有被雄心勃勃的耿弇采纳,但在逼降张步的过程中,陈俊保留意见,拼死力战,为取得最后的胜利同样立下了大功。
镇抚清海岱平定张步之后,山东一带就还剩下董宪这个大绺子了,这家伙勾结刘永残部,妄图与汉朝死磕到底。刘秀自然不会放过董宪,不过,在搞定董宪前,他还必须先厘清琅琊郡的叛乱。要想迅速搞定琅琊郡,刘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俊这个能文能武、有勇有谋的大将。于是,依照泰山故事,他重新任命陈俊为琅琊太守,并领将军事。
人的名,树的影。从前张步因为不知道陈俊的大名吃过暴亏,如今听说那个在短时间内敉平泰山群寇的陈大太守移驾琅琊的消息,还在观望的琅琊豪杰们立刻变脸识时务的俊杰,自动解散,化剑为犁,然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陈俊自然也很高兴,为了奖励识时务的琅琊豪杰,他在搞好农商的基础上,大兴文教,奖劝士人,着重推进文化育人,这为琅琊郡在后世士族大兴埋下了伏笔。著名的琅琊王氏、诸葛氏就是在这片美丽的山水沃土中孕育壮大起来的。
公元29年六月,由于平狄将军庞萌的临阵倒戈,大将盖延的虎牙让叛军崩飞了,恼羞成怒的刘秀决定御驾亲征。开国皇帝刘秀打仗的手艺绝对不是盖的,听说皇帝统兵倍道而来,庞萌知道坏菜了,只好和董宪一起逃往东海郡朐县(在今江苏连云港西南),企图依据山海之险负隅顽抗。
汉军构筑工事,阻断了朐县的运粮通道。到了公元30年,朐县城中的粮食吃光了。眼冒绿光的董、庞二人商定与其饿死,还不如逃离朐县。他们想先夺取赣榆县(今江苏连云港赣榆区),然后再根据情况选择去处。
不想,在二人踅摸胜利逃亡的路上,一双警惕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听说老领导吴汉亲自指挥对董宪的攻击,陈俊知道凭董宪的两把刷子,一定不是吴汉的对手。他担心这两货一旦吃不住劲就会想法外逃。在对着地图仔细分析后,他料定董宪的首逃目的地必然是防守空虚的赣榆县。于是,他一面派出侦骑向董宪可能的来路机动侦察,一面带兵前出补上了赣榆的防守漏洞。果然,董宪如约而至,一头撞上了陈俊的伏兵。已是丧家之犬的董宪哪里还敢和陈俊死磕,只顾落荒而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陈俊堵住了董宪可能的外逃之路,确保了吴汉讨伐董宪的全功。之后,他又把盘踞在朐县的山贼顺带一勺烩了,最终为自己肃清海岱的战功画上了圆满句号。
再然后,陈俊埋头郡务,继续任劳任怨地医治战争疮伤,还琅琊郡人们一个渴盼已久的太平。
在与张步打过几次交道后,陈俊觉得张步不是个甘于人下的人。但是后来张步被刘秀带到洛阳监视居住,陈俊鞭长莫及。然而到了公元32年,刘秀在平定关东后,就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了陇蜀,张步觉得机会来了,就晃过监视自己的汉朝官员,带着妻儿老小从洛阳逃到临淮郡,与早就在那儿候着的两个弟弟商定东山再起。
从河南洛阳到江苏宿迁少说也有一千里地,以古代的交通条件拖家带口出行,少说也得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沿途关卡林立,也不知道张步是如何搞定的?刘秀是个宽厚的好皇帝,但并不代表他好糊弄,如果听任张步这样如入无人之境,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刘秀老糊涂了,二是故意放水。联系刘秀在数年后吴汉平蜀时的未雨绸缪,刘秀老糊涂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就只有故意放水一种解释了,否则张步只是想家走得急顾不上请辞,怎么好斩尽*绝啊?
听到张步逃出洛阳的消息后,还在琅琊太守任上的陈俊立刻就料到这货的死期到了。于是,他派人按图索骥,很快锁定了张步兄弟的踪迹,然后就在他们准备招集旧部入海为寇之际,埋伏已久的汉军突然*出。叛迹昭彰的张步面对陈俊的指控无话可说,只能低头伏罪。陈俊下令将其全家抄斩。
事后,刘秀不仅没有追究陈俊擅*降臣的罪过,还大赞其功,专门下诏在自己西征期间,陈俊可以专征青、徐两州境内的所有不轨之徒。有了天子背书的陈俊一方面严厉镇压那些企图浑水摸鱼的匪寇,一方面抚贫弱、表有义、严明军纪、检制军吏,使军民得以各安其业,当地百姓深受其惠,尽相歌咏赞之。
久历戎行的陈俊内心还是非常渴望重披战甲,为扫平陇蜀尽一把力的。为此,他几次上书请求允许自己率军前去修理隗嚣和公孙述。刘秀思虑再三,觉得东方才是自己必须保值的基本盘,只有让陈俊这样的智将镇抚才能高枕无忧,于是他在给陈俊的诏书中安抚这位渴望沙场建功的大将:“东方得以平定,百姓能够生息,这些都是大将军的功劳。我也想让大将军前来陇蜀,只是东州仍有海寇袭扰地方,朝廷为此非常担心,仍须大将军勉力图功,彻底肃清海岱!”见皇帝如此器重自己,陈俊也深知关东诸郡在帝国的分量,就不再纠结,转而安心地投入到地方重建工作中去了。
到了公元37年,刘秀增加陈俊的封邑,定封其为祝阿侯。一年后,功成身退的陈俊上交兵权,以列侯奉朝请。九年后的公元47年,这个威名不著的智勇之将因病去世。
在民间演义之中,陈俊的戏份同样不多,只说他字天生,手使一条镔铁棍,智勇双全。这位天生的俊哥哥在听说刘秀进攻湖阳久攻不下的消息后,就萌生了助汉兴刘之心。他主动投入刘秀营中,献上妙计,一面让汉军用车轮战法,迫使湖阳守将韩滔不得休息;一面混入城中假意投靠韩滔。之后,趁韩滔久战困顿之际,陈俊暴起发难斩*韩滔,献出湖阳。既善于谋定后动,又敢当孤胆英雄,倒是契合史上陈俊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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