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山”(“钟山”)考释补正——《山海经》系列研究

“历山”(“钟山”)考释补正——《山海经》系列研究

首页角色扮演山海经大荒北经更新时间:2024-06-03

本文所谓“历山”为上博简《容成氏》中的“鬲山氏”所在, 在先秦文献中,其地望无定,多所歧见。在本人《“融降于崇山”故事直解》与《商汤灭夏路线上的“钟山”之考释》二文中,认为“历山”即“鬲山”,与“崇山”为同一山,和《山海经》中的“钟山”、“章山”、“章尾山”、“禹攻共工国山”都同为一山,其所在大概于今日郑州。近日重审,发现此一结论有补充的必要。“历山”、“钟山”所在固在郑州,大致不差,但问题是今日郑州区域很大,定位于郑州误差太大,更重要的是,“历山”、“钟山”可能并不是同一座山,这个问题就太大了!因此,前文所作结论都要重新进行讨论。

《大荒北经》:“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颛顼生驩头,驩头生苗民,苗民厘姓,食肉。有山名曰章山。......有牛黎之国。有人无骨,儋耳之子。”“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此二节所此之一“章山”位于黑水之北,另一“章尾山”则位于赤水之北,如此,则两山非同一山。

“章尾山”有神为“烛龙”,本人在《“祝融”或与“共工”同一人?》一文中,已确认此“烛龙”即炎帝系“祝融”,而与共工为同一人,则此山也同于“崇山”、“禹攻共工国山”。《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献。”《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龙山,日月所入。有三泽水,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此赤水女子献与女丑显系同一人,其先说居于“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这与前述“禹攻共工国山”应为同一地,与下一节引文中的“龙山”也应当为同一地。“灵”、“龙”音近(同来纽双声、耕东旁转叠韵。今鲁东地区方言 '龙’读音与'灵’同),“鬲”、“历”与“灵”双声音、錫耕对转音近,故“鬲(历)山”古音转为“龙(灵)山”,而“龙”古文写作“竜”,“章”、“鬲”皆与之形近而讹,章声跟龙声音近通假。

细审上博简《容成氏》:“(汤)陞主自戎述(遂),内(入)自北门,立于中,傑(桀)乃逃之鬲(历)山是(氏)。汤或从而攻之,降自鸣攸(條)之述(遂),以伐高神之门,傑(桀)乃逃之南巢是(氏)。桀乃逃之南巢氏,汤又从而攻之。遂逃去,之苍梧之野。”此商汤伐桀之战,首为戎遂之战,次为鬲山之战,再到南巢,最后桀逃到苍梧之野。《大荒西经》:“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立,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两相参照,此“章山”应为“戎遂之战”所在,而“章山”通于“灵山”,正应当为“鬲山”,即为“历山”。至此,我们可以确认:上古“历山”即上博简之“鬲山”,与“崇山”为同一山,也即《山海经》中所载之“钟山”、“章尾山”、“共工之台”、“禹攻共工国山”、“龙山”,众山异名同地,皆处于赤水之下。本人于《“赤水”、“黑水”补考,兼论“昆仑”地望》一文中已确认“赤水”为今天的“贾鲁河”,则此“历山”当处于郑州西北的北邙山东段。

《大荒北经》黑水之北的“章山”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此“章山”显然可通于“钟山”、“灵山”。《大荒北经》:“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颛顼生驩头,驩头生苗民,苗民厘姓,食肉。有山名曰章山。......有牛黎之国。有人无骨,儋耳之子。”此山与牛黎之国紧邻,这提供了一条线索。《大荒北经》:“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应龙已*蚩尤,又*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又有无肠国,是任姓。无继子,食鱼。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是因以为台。在昆仑之北。”此节引文中的禺谷通于禹谷,或即“禹攻共工国山”;“无肠国,是任姓。”即前述“牛黎之国”,而这个“成都载天”位于东西之间,或与“章山”为同一山。其西的“共工臣相繇”于《穆天子传》中有载:“庚辰,至于滔水。浊繇氏之所食(《山海经》曰“有川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亦此类)。”“辛卯,天子北征,东还,乃循黑水。......孟秋丁酉,天子北征,□之人潜旹(潜旹,名也),觞天子于羽陵之上,乃献良马牛羊。"此处又可推测在黑水之北,相繇之东邻有羽陵,与“章山”地望相合,颇疑此即著名的“羽山”。古文献记载“祝融*鲧于羽郊”,而鲧与共工同为一人,前人早有此论。而《大荒西经》又有“禹攻共工之国”,相互勾连对比,此黑水之北的“章山”又显然为“羽山”,与“禹攻共工国山”同,即为“历山”。

这又使得我们又开始审视黑水与赤水的说法,二者是否能有合理的调和之处。从地形图上看,索河最终汇入贾鲁河,二者从今天来看,实为同一条河。那为何经中又载为两名?这里我认为是因为属于不同时代对这条河的不同命名,上古自来有五帝之说,而五帝又配五色,炎帝为赤,颛顼为黑。我意最早贾鲁河为炎帝所居地,故以赤水命名,而颛顼登上帝位后则把命名为黑水,此在后世所谓改元,可能即上从上古这一传统而来。如果事实真如此,那么“历山”与“钟山”仍为同一座山,而且此山也正为著名的“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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