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金庸学投资之——你得做有利可图的生意。

除了办报纸和写小说，金庸先生在股票投资上也颇有建树，这在一些相关报道中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我们看他的许多作品，都掺杂着他对投资的独到见解。

以他的处女作《书剑恩仇录》为例，这部小说的梗概是：江湖上最大的反清势力——红花会的总舵主陈家洛，在得知满清皇帝乾隆竟然是汉人后代、甚至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他的亲哥哥之后，决定策反乾隆，让其帮助红花会推翻清朝，重新恢复汉家河山。故事的结局如何呢？当然是失败了。至于失败的原因，我听到过许多观点，有的认为清朝至乾隆帝已相当稳固，于一个稳固的形态而言，想要改变那就难上加难；有的则认为，康乾盛世生活富足的老百姓对前明朝已没有多少感情，再想推翻清朝已没有了基础。但是我们从投资的角度来看，陈家洛游说乾隆推翻清朝、恢复所谓的汉家河山，这当然是陈家洛的梦想，但这对于乾隆来说有什么好处？他现在就已经是皇帝了，再恢复所谓的汉家河山，他最多也还是做皇帝，那比现在也并没有什么额外所得，反而要冒巨大的风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从这一点来看，陈家洛是在让乾隆做无利可图的生意，注定要失败。无利可图的生意谁做？真把乾隆当成傻傻的散户吗？散户的做法是，越是亏损的公司股票，散户买得越兴高采烈，越是连续多年不分红的公司股票，散户越是大买特买，散户总是在做无利可图的生意而不自知。

我认为金庸先生正是这样考虑的，正所谓你想诱惑一个人，一定要拿他没有的东西去诱惑他，假如这件东西本来就是他的，那你又怎么能诱惑得了他呢？如果我们换个主人公，比如乞丐出身的朱元璋，假如陈家洛是在给乞丐朱元璋做工作，让他配合自己起事，将来一旦成功，皇帝这个位置就是他朱元璋的，我想朱元璋一定会答应，并且会积极表态：保证配合，你让咋配合就咋配合！因为这里面有巨大的利益嘛，从乞丐到皇帝，他大有可图。可是如果画面转换，等到朱元璋已经夺得了天下，成为了皇帝，你再来跟他说跟我一起举事，推翻这个旧朝代，成事之后让你做皇帝。你猜朱元璋会怎么说？他的想法肯定跟乾隆一样，凭什么？！我现在就已经是皇帝了，跟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即便是成功了，我不过还是做皇帝，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可如果失败了呢？我现有的一切还会失去，这是无利可图的生意！这就是陈家洛打出亲情牌、用亲兄弟的手足之情感化乾隆，甚至牺牲自己的爱情，把深爱的香香公主让给乾隆，却仍不能打动乾隆的原因。以至于诺大一个红花会，人才济济，最后却只落得败走回疆、一事无成的悲惨下场。

那么，金庸先生创作的这个故事蕴含的投资启发意义是什么呢？那就是你必须得做有利可图的生意。乞丐变成皇帝是有利可图，但是皇帝变成皇帝那就是无利可图；同样的，股民花钱买股票，得到分红是有利可图，但买那些不分红的铁公鸡就是无利可图。甚至你这个目标公司不分红也不要紧，你得有利润，把利润留存在公司，继续为*创造价值也可以，但我们看到的却是太多的公司不分红、公司也没有利润，连年亏损，大量的股民却因为一些不知来源为何并且不知真假的消息、题材而追涨买入这样的股票。以我多次发文评论的赛力斯（601127）为例，这个公司就是连年亏损，并且多年不分红。看头条，许多自媒体人极力吹捧其“投资价值”，一会儿说它是华为汽车概念股，一会儿又说它的什么“问界”销量大增，更有人无限憧憬以后新能源车必将全面取代燃油车，赛力斯的前景无限广阔。但我们试想一下，即便新能源车真的全面取代燃油车，那么新能源车是一桩有前途的生意吗？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的新能源车品牌多如牛毛，比如理想、蔚来、比亚迪、特斯拉，甚至大部分传统车企都有自己的新能源车型，那么等到想象中的新能源车全面取代燃油车梦想成真，一统江湖的新能源车市场也还是个像现在的油车市场一样的群雄逐鹿的局面，赛力斯也将是众多新能源车企中普通的一个，它并不可能一统江湖。我们看现在的车企，有哪一个有良好的业绩表现？有哪一个有优厚的分红？都没有。车企能为*创造的价值少的可怜，以后的赛力斯也无法必然胜出。即便是单从市值来看，东风汽车市值149亿、江淮汽车市值350.5亿、一汽解放市值425亿、宇通客车市值543亿，这些现在就十分成熟的车企市值尚且如此，同样的道理投资者给予想象中的未来可能大放异彩的赛力斯的市值为1360亿元，这合理吗？就算将来赛力斯能够像投资者想象的那样成为最重要的新能源车企之一，但你现在就用如此之高的估值买入，你将来的利润又在哪儿呢？

这正如《书剑恩仇仇录》中的乾隆，你让我冒着千难万险跟你起事，可是到头来我的所得最多与现在就已经拥有的相同，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股民放弃银行存款利率这样稳定的收益，来到这动荡的股市，冒着资金损失的风险，却得不到相应的收益，那我为什么要在股市投资？

经常看到有的自媒体人说，某某公司就像黄金一样珍贵，你只管去买，多少钱买无所谓。因为公司发展前景广阔，即便现在买贵了，过上几年高估值就会被消化掉。我十分不同意这样的说法，即便这个公司真的像黄金一样值钱，那么你用黄金的价格去买一块黄金，你怎么赚钱？不可否认，随着黄金价格的上涨，又涌起一股黄金投资热潮，我们想这样一幅场景：你去金店买金条，店员告诉你600元一克，你买了一克，但你怎么获利？你只有把这一克黄金卖出去，而且要以高于600元的价格卖出去，你才能获利。那你把它卖给谁？卖给其他买黄金的人吗？金店里的黄金要多少有多少，人家为什么要买你的？你这黄金是真是假？更何况你的价格还更高。那你就只能再把这黄金卖还给金店，问题是金店也不傻，他以600元的价格卖给你，再以高于600元的价格从你手中买回来，那怎么可能？于是你只有期待未来黄金价格继续大幅上涨，涨到金店认为回收你手中的黄金有利可图，涨到其他人认为从你手中买黄金有利可图，你说这难度得有多大？那么怎样降低难度呢？那就是以黄铜价甚至废铁价买黄金。只有你的进价足够低，你才有主动权，这个时候，你可以把自己用黄铜价、废铁价买来的黄金卖给金店、卖给其他人，金店和其他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你也可以趁机获利，这样才算是对大家都有利可图的生意。

同样的，我们买一家公司的股票，最好是用这家公司本身价值的一半甚至更低的价格来购买，这就是巴菲特所说“四毛买一块”，这才是有利可图的生意，而不能像参与炒作题材、概念股的股民那样，用比公司实际价值高的多的价格买进，那样挣不到钱。

这想法运用到《书剑恩仇录》里，我觉得应该把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提前，最好是把这情节安到乾隆的老爹雍正身上。当时雍正为了争夺皇位历尽艰险，如果陈家洛用支持他争夺皇位作为诱饵，说不定雍正还真的觉得有利可图，而或真或假地利用一下陈家洛，至少不会在登上皇位之前对陈家洛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