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员工的武侠文化与其背后的企业价值观

阿里将在9月10日成立20周年当天公布“新六脉神剑”，升级价值观。这是走过20年辉煌历程的阿里再次用变化来坚持自己的不变。

小说中，六脉神剑名为剑法，实质并非剑法，而是由内力激发。对阿里巴巴来说，企业真正的“内力”不是技术或现金流，而是价值观。阿里在诸多时刻的取舍和选择，“六脉神剑”是决策之源。2004年，阿里巴巴正式形成了现行的价值观体系“六脉神剑”：客户第一，团队合作，拥抱变化，诚信，激情，敬业，为之设计了细密的践行和考核制度，并不断升级完善。面临新的历史机遇和新的发展阶段，“新六脉神剑”将成为这家公司未来发展的基石。

企业文化是价值观的直接映射。从创始人马云到普通员工，进入阿里的员工都有一个花名。例如马云的花名是“风清扬”，CEO张勇的花名是“逍遥子”。据说在阿里，还有“郭靖”“黄蓉”“七公”“语嫣”，员工之间不互相称呼“小X”或“X总”，一概叫“同学”；相应地，办公室也有名字，“桃花岛”“白马山庄”“钱塘书院”，洗手间女叫“听雨轩”男叫“观瀑亭”。小小的花名蕴含着阿里建设独特企业文化的匠心。它与支付宝等第三方结算业务模式的创新、合伙人制度等公司治理制度的创新等共同组成了阿里二十年来诸多的创新体系，成就了阿里今日的辉煌。

阿里员工花名背后体现的企业文化独特在哪里呢？

首先，至少在形式上，花名同时也一定程度上也消解了职务造成的隔阂，从而形成在阿里内部高管和员工平等的关系，营造了良好的民主协商氛围。在阿里内网的讨论中，一个普通员工完全可以对“风清扬”的提议直接表示质疑。几乎所有互联网公司都鼓励扁平的组织架构，但阿里巴巴的特别之处在于，不仅为此建立制度保障，还从组织文化上将平等、开放的风气贯彻下去。

员工不同意见诉求的畅通表达无疑是一个优秀企业文化的核心内涵。我们看到，通过员工使用花名的方式，上述企业文化的核心内涵，阿里都做到了。不仅如此，花名文化所营造出来的民主协商氛围成为阿里重要的自动纠错机制之一。正所谓“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及时表达的反对声音将可能避免多少的重大决策的失误啊！

其次，和“六脉神剑”一样，阿里员工花名大多来自金庸先生武侠作品中的人物。花名的使用在潜移默化中把新武侠倡导的侠义精神融入到员工的血液和骨髓，成为阿里员工内在气质和认同感的一部分。“大侠”已逝，但金庸先生所倡导的“仗义”“担当”“言出必践”的侠义精神已成为很多读过金庸作品读者的精神追求。普通人尽管未必一定“武功”高深莫测，但可以像侠客一样“仗义”“担当”“言出必践”。放到公司的语境下，具有上述品质的员工，必然是高度重视客户价值、敢于担当责任、恪守诚信的好员工。而当阿里有一群这样的武侠，这样的企业不成功，又有哪个企业会成功？

第三，出于职业发展或个人原因的考虑，一些员工会不得不中途离开阿里。但一个曾经叫“黄蓉”的员工在阿里这个按照金庸的理想，构建的现实武侠世界里曾经留下了美好的身影和美好的故事，这不是她记忆宝库中最值得珍藏的宝藏，又是什么？有一天，这位员工也许会忘记自己是谁，但她也许还会记得那个曾经叫做黄蓉的人以及她身边身怀绝技、行侠仗义的良师和益友，一起走过的感人肺腑的路程。我们看到，阿里独一无二的花名文化使得很多已经离开阿里的员工依然心系阿里，以曾经作为阿里的一员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在阿里的“校友会”上，有很多已经离职很久的员工“打飞的”，回到久违的“母校”怀抱。一个花名为道长的前阿里人，从阿里“毕业”后成了一个公益人。据媒体报道，“道长”投身公益的原因是：“当时汶川大地震，公司成立了很多行动小组，我也是其中一个志愿者，就在那个时候埋下了种子。”一位名叫“达摩”的工程师去加拿大创业做AI技术，他说：“咱们阿里出来的人，心里总有一股不甘平庸，愿意去拼、去闯、去创新的劲，那种劲已经深入了骨髓。”

这背后实质上是阿里价值观对其员工深刻的影响力。阿里巴巴集团CEO张勇说，之所以对“新六脉神剑”进行巨大投入，“最重要的目的是寻找我们的同路人，走向未来、走向102年，走好未来5年、10年、20年的同路人。”一些企业的价值观是说出来的，而一些企业的价值观却是做出来的。只有公司数十年如一日实践价值观、重大节点上的选择基于价值观，才能在员工心中建立起这种意义，而不是只将价值观视为口号或标语。

在阿里这个按照金庸先生的理想构建的现实武侠世界里，20年前的今天就开始了仗剑走天涯的行侠仗义的生活。

他们言出必践。2005年，支付宝推出“你敢付，我敢赔”，承诺如果账户被盗，将进行全额赔付。电子支付从此流行。而且“因为信任，所以简单”。

他们担当仗义。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波及全球，中小企业受到冲击。他们提出， “不仅不能让自己倒下，还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客户”。11年后的今天，181家美国大公司的CEO们组成的商业圆桌会议签署声明：*价值将不再是美国公司的首要目标；投资员工、为客户提供价值，现在成为美国公司治理准则的重中之重。而阿里巴巴已经坚持了二十年“客户第一、员工第二、*第三”。

他们坚毅笃定。"云计算"曾经是近乎"玄幻"的一种概念，一些互联网大佬都对此纷纷表示质疑。而他们却认为：“绝大部分的人是因为看见而相信，很少一部分人是因为相信而看见，我们是后者”。因为，他们始终坚信“唯一不变的是变化”。

从中即可以看出，一家公司要想打造凝聚力和全面的责任感，不光需要明确使命、愿景、价值观，更要从组织、文化上为之营造可践行、应践行、必践行的环境。无论是成长期还是成熟期的公司，都可以从阿里巴巴的做法中获得启示。(作者：郑志刚 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教授)

(责任编辑：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