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投稿:你知道为什么迈达斯之手无法炼化肉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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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角色扮演圣剑战神更新时间:2024-05-11

1.

你体验过饿到极致的感觉吗?

我体验过。

那是一个冬天,城邦里大雪纷飞,寒风如刀般刺骨。

王宫里飘出阵阵肉香,而我只能蜷成一团蹲在角落,闻着高墙里的香气猛咽口水。

一个身穿单薄衣服的大汉,浑身冻得通红,走过来问我:“哥们,你几天没吃饭了?”

我上下牙关直打哆嗦,连抬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他裸露在寒风中的赤脚,颤颤巍巍地说:“三四天吧……怎么了?”

大汉说:“我叫米修斯,已经十几天没吃了。这些天一直靠着吃雪,才没被渴死。”

我终于抬起了头。

我看见他的双眼,充满了渴望。

他抿了抿干皱皲裂的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咱们进去偷点吃的吧。我替你把风。”

我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你疯了?去王宫里偷东西?被抓到那可就是死……”

话音刚落,我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身子不受控制地斜倒下去。

米修斯扶住了我,认真地说:“再不吃东西,我们俩都会被饿死。这么冷的天,所有人都躲在家里,也只有王宫里还有吃的了。”

我的心跳变得飞快。

米修斯又问:“你是想要饿死,还是冻死?”

人还未张口,我的胃就替我抢先回答道:“咕噜—— ”

米修斯扯出一丝笑,背靠墙扎了一个马步,对我说:“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就能翻过墙了。里面的守卫每半个小时巡逻一次,只要你能避开他们,进去之后就能很轻易找到后厨了。”

我咽了咽口水。

虽然我这一生从未干过坏事,可如今的我,不得不向饥饿屈服。

我踩着他的大腿,蹬上了他的肩膀。

操纵这幅身体行动的不是我的大脑,而是我的胃。

高墙里,一队巡逻的守卫刚好消失在视线尽头。

我转头问:“等我拿到东西,该怎么出来?”

米修斯道:“里面有棵树,你顺着树爬就能回来了。”

我点点头,翻身骑在墙头,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米修斯道:“因为在你之前,我已经和七个人合作过了。”

我惊讶得差点没摔下去,问:“偷了这么多次,你都没被发现?”

米修斯耸耸肩:“因为他们最后都背叛了我,自己一个人跑了。没有守卫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骑在雪白墙头上,迎面冷风好似针扎。

就在上一秒,我也动过同样的念头:偷到吃的之后不用管他,赶紧跑,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米修斯昂起头,在纷纷落雪中眯着眼,问:“你不会像他们那样背叛我的,对吧?”

我本想对他笑一笑,可是我的脸好像冻僵了,怎么都笑不出来。

最后我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说:“以宙斯的名义起誓:我迈达斯,绝不会背叛你。”

米修斯放心地点了点头,说:“你快进去吧,顺着味道就能找到后厨了。记得给我带块面包出来。我还在这里等你。”

就这样,在饥饿的驱使下,我,迈达斯,一个走投无路的公民,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

2.

进去之后,果然如米修斯所说,肉香味在饥饿的寒冬里格外容易分辨,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后厨。

桌上摆满了食物,那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珍贵食物,可能是山珍,也可能是海味。

至于面包,则一块也没有。

我这才反应过来:尊贵的国王又怎么会和我们低等公民一样,吃从炉灰中烤出来的面包呢?

躲在角落里,我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看向里面。

炙热的火焰烘烤着一只整鹅,滋滋油水顺着焦脆的表皮滑落火堆,发出呲呲的声响;

另一只烤乳猪则被端上了巨大的纯金盘子中,厨师们正往它的嘴里塞苹果。

原来这就是贵族的生活。

让我铤而走险感受一次他们的美食,即使被抓住也是死而无憾了。

趁着厨师们不注意,我偷偷溜了进去,猫着腰偷走了那只烤鹅。

回去的路上,风雪依旧。可是有怀里的烤鹅在,我竟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

它不仅仅是一只鹅。

它更是延续我生命的火种。

一路小跑到约定好的地方,看着墙边的那棵树,我突然开始想:如果我一个人偷偷跑了,那么这只整鹅就全部都是我的了。

一只鹅能够我再撑一个星期。

可如果是对半分的话,就只够我撑三天了。

我驻足在树下,抱着烤鹅的双手开始颤抖。

他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我真的要为了他的性命、为了我随意许下的无关紧要的誓言,而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珍贵食物吗?

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誓言重要?

我无法做出选择。

“迈达斯?”

微弱的声音在墙外响起。

“我闻到味道了,是你吗?”

我恶狠狠地长出一口气,把一切想法抛之脑后,应道:“是我。我回来了。”

墙那头传来欣慰的笑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爬上树,顺着树干挪到了墙头,又踩着米修斯的肩膀,成功逃离王宫。

米修斯一边领着我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一边问:“你偷的是什么面包,怎么这么香?”

我不禁笑了,敞开衣襟,露出烤鹅的一角,说:“有烤鹅,还吃什么面包?”

他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烤鹅上,融为水珠。

米修斯有些恨恨地说:“不是让你偷面包吗?你干嘛不听我的?”

我诧异地反问:“明明有肉吃,干嘛还非要吃面包?”

米修斯焦躁起来,咬着牙说:“偷面包基本不会被发现,可烤鹅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会知道国王的烤鹅被偷了,所有人也都会知道,我们的身上有烤鹅的味道!”

我站在风雪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一时贪婪,而犯下了大错。

我问:“那该怎么办?”

米修斯沉思良久,又领着我继续往前跑,一边说:“偷都偷出来了,是没法再还回去了。不管会不会被通缉,先吃了再说。”

就这样,我和米修斯躲进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吃掉了整整半只烤鹅。

我嘬着手指,道:“这是我这个冬天以来,最温暖的一天了。”

米修斯苦笑着说:“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有了。”

我怅然点点头,随后又发誓道:“以宙斯的名义起誓:如果我被先抓住,一定不会出卖你。”

米修斯或许是曾经因背叛而伤透了心,也对我许下誓言道:“以宙斯的名义起誓:如果我没有被抓,那么我一定会去救你。”

风雪无言。

谁都不曾想到,我们所说的这些话,都将会在日后成为宙斯充满恶意的玩笑。

3.

没过几天,我就被士官长活捉了。

他把我丢进地牢中。

国王身着华服,头戴金冠,踱着步子走到我的牢门前:“邻国大使钦点的烤鹅你也敢偷,真是嫌命长了。士官长,告诉我,他的罪行该怎么处置?”

士官长上前一步,道:“公民盗窃贵族食物,理应杖刑五十。”

国王皱眉,问:“只有杖刑五十?”

士官长眼珠转了转,很快又道:“私闯王宫,破坏国家外交关系,理应断其双手。”

国王仍旧皱眉:“法典上是这么写的?”

士官长急得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那……鉴于他是无经济来源的公民,仅仅因为饥饿而犯罪,可以算是紧急避险,您看无罪行吗?”

国王大怒:“什么叫我看无罪行吗?法典上写的一清二楚,此罪当斩首示众,以警醒其他公民!”

士官长连连哈腰点头:“是是是,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

国王又望向我,咬牙道:“你已经是第八个来王宫里偷东西的人了,我早就想把你们这些窃贼的脑袋高高挂起,让所有人都看看偷东西的下场。不过,我觉得你们肯定是团伙犯罪,只要你肯供出主谋,法典就能免你一死!”

随着国王的回音缓缓消散,牢狱中也渐渐变得一片寂静。

我眨巴眨巴眼,明知故问道:“啊,你们说完啦?”

国王涨红了脸,怒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供出主谋,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乐了,反问:“既然你们也抓到了另外七个人,干嘛不去问他们?”

士官长看了看国王,得到眼神示意后,才说:“他们没有一个说真话的——他们居然说,主谋连一口都没吃,只有他们吃到了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私的人存在?所以我们有理由推断,他们几个都在撒谎,目的是为自己减刑。”

国王接过话茬,道:“那你呢?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蔑视一笑,道:“你这堂堂国王当成这样,不想着救助困难公民,却一心只想着斩首示众,有这么多人入宫偷吃的,我丝毫不觉得奇怪。”

国王恼羞成怒,夺过士官长腰间的剑便要隔着铁门刺向我。

士官长拦住他,道:“陛下,斩首示众,可不能斩一具尸体的头,三思啊。”

国王便冷哼一声,甩开华服,转身大步离去。

“发布公告:三天之后,八名窃贼,斩首示众!”

4.

狱中的三天,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我有时候会想:现在再供出米修斯,会不会太晚了?

有时候又想:早知道一开始就把他供出来,我就能留住一条命了。

可更多时候,我总是想:既然活着了无生趣,死倒也算是一种解脱,也就无所谓什么誓言与背叛了。

浑浑噩噩中,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被押出牢狱,去往刑场。

众多公民围成一个包围群,最中间的是高大的断头台。

士官们领着我走进包围圈,看热闹的人们如同遇到摩西的海水,纷纷像两边退去,给我让出一条雪白的道路来。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断头台。

硕大的重斧上落满积雪,显得格外冷酷。

死神好像就在我的耳边低语。

士官长从士官手中接过我,押着我继续往前走,走到断头台下,他又一脚踢在我的膝盖窝,让我直直跪倒在雪地中。

他重重拍了拍我的脸,笑着说:“前几天不是还挺有骨气的吗?怎么今天一到刑场,就尿裤子了?”

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至于我身边的其他人,早就已经涕泗横流,屎尿失禁,恶臭熏天了。

我紧紧咬着牙,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环顾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他们不在乎我们是因为什么罪行而死,也不在乎让我们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

他们只想看到人头落地,鲜血飞溅的场景。

毕竟这场景平时可见不着。

随着国王的一声令下,士官长辅助着刽子手,把跪着的犯人死死摁在断头台上。

“这是第一个!”

国王大声地宣布。

紧接着,刽子手解开绳索,失去束缚的重斧便直直落下,在一瞬间便切断了第一个人的头颅。

围观的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但却仍然圆睁着双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用余光看到,断头台上,重斧再度拉起,换第二个犯人上去了。

就快轮到我了。

我心想。

米修斯,如果你还记得你的誓言的话,哪怕是来看我最后一眼也好。

你算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不奢求你能来救我,因为这无异于送死。

我只期望能在自己的头颅离开身躯之前,见你最后一眼。

这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念想了。

就这样,在我的胡思乱想中,一个又一个地犯人被斩掉了脑袋。

其中有一次,因为刽子手没有把重斧升到最高位置,导致落下之后并没有连根斩断犯人的脑袋,皮肉还连在他的脖子上。

群众们没有发出惊呼,而是爆发出了叫好声。

因为他们终于看到新鲜玩意儿了。

可怜的家伙又被刽子手生生又砍了三四刀,脑袋才终于落地。

轮到第七个上台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真的就快死了。

我即将成为尸首分离的尸体,成为染红白雪的热血了。

“这是第七个!”

国王已经喊累了,由士官长代为下令道。

刽子手熟练地放下重斧,又一枚人头落地,鲜血涓涓涌出,把断头台附近的雪地全部染红。

轮到我了。

我被士官长押送到断头台上。

我瞥了一眼头顶。

原本雪白的锋利重斧,现在已经变得猩红、卷刃了。

要是没有一下子死掉的话,一定会被砍得很疼。

我乖乖跪倒在血泊中,放平了脑袋。

断头台上的视野很开阔,我总算能看清在场的所有人了。

可是,直到士官长的声音响起时,我也没有看见我想找的那个人。

“这是第八个!”

我就要死了。

我紧紧闭上双眼,等待死神降临。

可是半天过去,我都没有听见重斧破空的声音。

反倒是听见了刽子手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我猜他一定是手上太滑腻,想用唾沫把手心的黏稠血液弄洗掉。

围观人群等不及了,发出一片嘘声。

我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应该是刽子手终于做好准备工作了。

下一秒,我紧闭着双眼,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应该是重斧落下来了。

再紧接着,我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想我一定是死了。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疼?

难道人在死的一瞬间,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吗?

疑惑中,我又听到了人群中发出了熟悉的欢呼声。

我睁开眼。

刽子手扑倒在我的眼前。

而国王又怒又惧的声音则从我的身后传来:“什么人!竟敢闯入刑场!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

就在人群的欢呼声中,那个擅闯刑场的人,替我解开了镣铐。

士兵们倾巢而出,像断头台包围过来。

冰天雪地,残躯堆积,血流成河。

我缓缓回过头。

一个熟悉的大汉,手持金色巨剑,站在断头台上威风凛凛。

他咧开嘴,冲我笑道:“迈达斯,我说过,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5.

那天,米修斯仿佛不死战神,一次又一次地倒在血泊里,却又一次次奇迹般地重新站起来,仅凭一个人、一柄金剑,便把全国的军队*了个底朝天。

一开始看热闹的人们还有说有笑,觉得这个突然的反转很有意思。

渐渐的,全场再也没有半点声音了。

人们逃的逃,死的死,尸体堆积如山。

我就站在尸山中央,站在黏稠血海中,站在米修斯的身后。

直到天黑,战斗才终于结束。

偌大的城池,如今已经被*成了半座空城。

米修斯长出一口气,把金剑杵在血海里,转过身来告诉我:“兄弟,你遵守了我们的承诺。我也一样。”

我说:“谢谢兄弟你来救我。”

米修斯说:“该道谢的是我。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信任的力量。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我跟着他的脚步,艰难在一堆尸体中迈开步子:“去哪?”

米修斯说:“去王宫。”

我诧异地问:“去那儿干嘛?”

米修斯头也不回地答道:“以后那就是我们家了。”

6.

米修斯告诉我,在我入狱之后,他立马就去往了人间与地狱的连接处——也就是火神赫淮斯托斯建造的塔尔塔洛斯。

在那里,他找到了传说中的神秘商人——一位据说是在人间与地狱游走,专为神明们服务的商人——并把他*死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一口喷出了嘴里的肉,问:“人家可是众神使徒,你怎么能*得了他?再说,你*他干什么?”

米修斯毫不在意地说:“再厉害的名头,也不过就是个商人罢了,我只用两拳就把他打进了地狱深渊。*他,则是为了兑现救你的承诺。”

我问:“什么意思?”

米修斯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拍了拍腰间金剑的刀身,神采飞扬地告诉我:“这两样,都是神明的力量——这个叫做不朽之守护,来自于冥王哈迪斯的力量,能让我永生不死;这个叫做圣剑,来自于战神阿瑞斯的力量,能让我拔山扛鼎。”

我又一次跳起来,像刚认识他那天一样大叫道:“你疯啦?!偷东西都偷到奥林匹斯去了?!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宙斯发现,肯定会生不如死!你抬头看看,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至今还在高加索山上锁着在呢!”

米修斯把食指竖在唇前,示意我噤声。

等我安静下来后,他才接着说:“我早就打探好情况了,这个神秘商人下一次去奥林匹斯山是五十年之后,也就是说,五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死了。”

我皱起眉毛:“你的意思是说……即使等宙斯发现这件事,我们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米修斯点头道:“宙斯跟他的弟弟哈迪斯一直不合,所以等我们进入冥界,即使是神王宙斯也拿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我连声叫好。

米修斯又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纯金小瓶子。

我接过瓶子,晃荡了一下,里面是某种液体。

米修斯说:“这是神秘商人身上的,据说喝了之后能够点石成金,在我们接管这个国家之后,如果财政出现问题,你只要喝下这瓶药水,就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子了。”

我端详着这小巧的金瓶,连连惊呼:“妙啊!”

7.

就这样,我从犯人迈达斯,一跃成为了国王迈达斯。

在我的管理下,城邦快速发展,人民安居乐业;在米修斯的带领下,军队战无不胜,夺取了一块又一块的领土。

国家达到前所未有的繁荣。

在成为受人们爱戴的国王之后,我娶了一位美丽的王后,并生下一个女儿。

有一天,我正对着地图,策划着统一世界的计划,米修斯却主动找到了我。

我说:“你来得正好,我们商量一下,以什么样的进攻路线,能最快速的统一世界。”

米修斯按住我的肩膀:“迈达斯,你该冷静冷静了。”

这些日子里一直养尊处优的我,听到如此逆耳的一句话,立刻就怒了,推开他的手:“我是国王迈达斯,是谁赋予你的权利直呼我的名字?叫我国王陛下。”

米修斯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道:“是的,国王陛下。我认为,我们拓展疆土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来是经济发展跟不上士兵们的后勤需要,二来是战神阿瑞斯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如果不多加收敛,*害神秘商人的事迟早会败露。”

我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后半句话。

我只注意到他说了“经济发展跟不上”。

只一瞬间,我的脑子就被那瓶尘封已久的金瓶所牢牢占据了。

我只有一个想法:缺钱?

有我在,国家就不会缺钱。

不顾米修斯的反对,我执意去宝库深处取出了多年前的金瓶,闭着眼一饮而尽。

无穷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我仿佛能感受到万事万物其内部的原子排列结构。

遵循着传说的指示,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桌子,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木桌就变成了纯金的桌子。

我狂喜地亲吻桌子,又亲吻着自己的手指。

这已经不是国王所能拥有的力量了。

这是和宙斯比肩的、神明才能拥有的力量。

我沉浸在这强大的力量中,如痴如狂般把目所能及的一切都点为金子。最后,当我停下一切回过头再去凝视我的作品时,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整座宫殿都被我点成了金子,侍从、守卫、甚至我的女儿,也全都成了一动不动的金人。

我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女儿的纯金面庞,想要将一切复原。

但这双手并没有赋予我拨乱反正的能力。

我痛苦地瘫倒在地。

米修斯率兵打仗,城内也无一个守卫,因此,当第一个人发现宫殿一夜之间变成金子并试着敲下来一块之后,很快就又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而我则深陷痛苦无法自拔,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他们。

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就这样,被一点一点拆卸成了废墟。

我枯坐在纯金的废墟中,忽然想起某年冬天,大雪纷飞,虽然很冷,但光是吃到一口肉就能开心很久。

而不像如今,手握重权、拥有无限的财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8.

百战百胜的米修斯还没引起阿瑞斯的注意,我脚下这座破财的奢华纯金宫殿,就已先引起了宙斯的注意。

他以一个老者的形态下凡,但我有着洞察事物本身结构的能力,因此我立刻就从他体内的雷电之力认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宙斯走入我的宫殿,先是看了一眼我,又把目光放在雕塑般的纯金众生相上。

他啧啧称叹道:“真是不错的艺术品。我能问问,这些金子都是从来弄来的吗?”

我有些不耐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点石成金啊,不然哪来这么多金子?”

等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宙斯笑吟吟地问我:“哦?是谁有这个能力啊?”

我不能如实回答。

他是奥林匹斯之神王宙斯。

而点石成金是奥林匹斯山的神秘商人的东西。

要是被他发现真相,我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很多年前我不怕死,是因为我还没有尝过权力和力量的滋味;如今的我,地位越来越高,因此也越来越怕死。

死就意味着失去一切。

更何况,当年在刑场还有米修斯来救我,而如今,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能从宙斯手底救下我。

所以我一定不能说真话。

那么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所有的可能性,都指向了唯一一个答案。

我低着头不去和宙斯对视,而是对着纯金的地板,一字一句地说道:“据我所知,好像是米修斯。”

宙斯在我身边踱了几步,然后打个响指,现出了真身,饶有兴致地说:“我乃神王宙斯。我记得,当初是你向我许下誓言,永不背叛米修斯?”

我点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是。”

宙斯点点头,道:“不错,诚实的人类。”

说完,他没有再多作任何停留,化为一道惊雷,向着米修斯的方向飞驰而去。

我分不清他是在赞扬还是在嘲讽我。

我抬头看着天空,心想:一切都完了。

是我自己亲手毁掉了我所拥有的一切。

9.

米修斯最后得到了怎样的结局,我不清楚。

我在人间流浪许久后,最后还是被宙斯抓获。

抓住我的时候,他摇了摇头:“原来你既不诚实,也不守信。”

我知道,不诚实是指他发现我在点石成金手的问题上撒谎了,不守信则是指我背叛了对米修斯的承诺。

我无话可说。

因此我选择沉默。

宙斯拎着我的脖子,把我扔到火神赫淮斯托斯的火炉前。

他又蹲下来,问:“凡人,你能猜到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吗?”

我摇摇头。

宙斯摸摸我的头,然后站了起来,说:“普罗米修斯盗取了火种,我就派鹰日复一日地啄食他的肝脏;西西弗斯触怒众神,我就让他永无止境地推巨石上山……而你的惩罚,将会和米修斯的惩罚相似,永世不得超脱。”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宙斯看了我一眼,说:“你问。”

“米修斯知道我背叛了他吗?他恨我吗?”

宙斯冷声道:“当然知道你背叛了他。”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又追问道:“那他恨我吗?”

宙斯说:“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

我又陷入沉默。

赫淮斯托斯从火炉中取出一只烧得亮黄的金属手套,对我说:“来,把你点石成金的那只手放进去。”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右手就在宙斯神力的作用下,直直地插入了炙热的手套当中。

高温灼烧着我的皮肤、肌肉与神经,多少年都不曾体验过的痛苦穿过我的手,直传达进我的大脑,而我刚要张嘴放声嘶吼,宙斯就用神力锁住了我的嘴。

疼痛逼得我快要昏厥过去。

在意识即将溃散之际,我仿佛听见了宙斯那恍如隔世般的缥缈声音:“现在把嘴闭上,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忏悔。”

10.

梦里。

我回到了大雪纷飞的那天。

我和米修斯吃着永远也吃不完的烤鹅,开开心心地笑着发誓,说永远也不会背叛彼此。

梦醒来。

一切都是虚无。

我的灵魂与能力被禁锢在了手套中。

战场上,拥有这只手套的战士,就能随意地点石成金。

手套流转于无数持有者之间,我也亲眼目睹了无数人,因为贪婪而众叛亲离,因为*而粉身碎骨,因为邪念而背叛一切。

他们的身上都有我的影子。

原来所有人都是那么的自私与贪婪。

我又想起以前的日子了。

那个时候我连饭都吃不饱,随时可能冻死或饿死。

可我却紧紧守住了承诺,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终于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我知道自己将会被囚禁到时间尽头,也将会永生活在自责与痛苦中。

而宙斯的那句“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忏悔”,我也渐渐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我再也见不到米修斯了,没法和他亲口道歉了。

朋友,这些年来我过得很糟糕,你呢?

11.

后来的后来。

也许过了一千年,也许过了一万年。

斗转星移,曾经高高在上的神王宙斯,也被打下了人间,不得不和凡人们或是怪物们拼命厮*。

而有一天。

点金手的使用者去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中,对着其中背生双翼却无法展翅飞翔的庞大怪物,隔空点了点手指。

“诶?奇怪,还有点金手都点不了的怪物?”

他用力拍了拍手套,然后又试了一次。

“怎么回事,难道是坏了吗?”

他自言自语着。

而本该波澜不惊的我,心里却仿佛掀起了惊天骇浪。

那个庞大的、被终生囚禁的怪物,心脏处赫然有一个我所熟悉的印记。

米修斯指着他自己的胸膛,曾经神采飞扬地告诉过我:“这个叫做不朽之守护,来自于冥王哈迪斯的力量,能让我永生不死。”

记忆里的不朽之守护,逐渐与眼前的印记重合在一起。

可当年神采飞扬的米修斯,如今却成了永受轮回之罪的怪物。

手套使用者碎碎念着离开了洞穴。

“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世上居然还有迈达斯之手炼化不了的怪物,没道理啊。”

我在心里久久地叹了一口气。

“从前最辉煌的时候,我背弃过对你的誓言;而如今,我们已形同陌路。“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守护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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