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上的红色也褪去了,不是个好兆头。
亚托克斯倚在一截断柱旁,这是他意识存在的最后时刻。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他的剑。那上面还有着陪他战斗千万世纪的鲜红。他想再拿起一次,即使他知道也必定,最后一次了。 没用。他全身除了眼中那一抹暗淡的血色已经全部变得漆黑。失去了血的支撑,他才感受到何谓无奈。可能不出一刻,他就要失去他的本体,这意味着灵魂将永远被封印在他的剑中,不见天日,永远永远。除非。。。
“你还是不愿握紧它?” 拉亚斯特跪在亚托克斯前。“我不喜欢开玩笑,更不喜欢说实话。如果你失去了这最后永生的机会 ,那么你,连同这渴望屠戮与嗜血的心,”他指了指亚托克斯的胸口。“都要湮灭在这该死的符文之地中了。三思,我的同类,这浩劫才刚开始。”
韦鲁斯捧起那把剑,与他的剑相比,这把略显笨重,但柄心镶着一颗血红的宝石。盯着那宝石越久,亚托克斯对*戮的渴望就越强烈。
不。。。。我不能。。。。
亚托克斯环视四周,除了遍布的断剑和尸体,一无所有。血?这些战士身上的都流干了,但不够,这远不及让他重生。
命中注定?他早已不相信命运。千年的屠戮和扫荡,清除了他心中所有的杂念,唯有鲜血和残尸能使他愉悦。但现在,他还是没能逃过这最后的命运捉弄,自己即将被代替的心理,不亲身经历过是不会理解的。
“我明白,这是继续这场毁灭的最后机会。但。。。”亚托克斯吃力的摇了摇头,“如果握住这把剑,我会永存,但那把剑呢?”他握紧了曾陪他万古的剑,“它会因为失去灵魂寄托而永远失去光泽。没有战士会眼睁睁看着战友因自己而湮灭,不是吗?”他闭上眼,脖颈已经发凉,也许下一秒他的眼睛就会熄灭,那不朽于死亡与暴力中的灵魂就会消逝。不在乎了,从这无尽的*戮中他已看破一切。
“随他去吧,我的消失,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韦鲁斯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的接班人就那么可靠吗?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也不懂配合和默契,为了一个存在更久的陌生人而牺牲曾陪伴我们日夜血战的朋友,这可真划不来。如果我是你,哪怕丢下那。。。” 拉亚斯特以目示意他别再说下去。“这没用的,我们都清楚他的脾气,他想顺其自然,那我们就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 两行血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流出,“固执啊,我愚蠢又不失暗裔尊严的朋友。。。”
拉亚斯特和韦鲁斯都半跪在亚托克斯面前,“以暗裔之名义,愿陪昔日战友结束荣耀一生;以战魔之尊严,宁伴现世战友戎马万世!”
亚托克斯无力的微笑,暗裔五人,虽只有三人在这里,但这足够了。他感受到脑海中的空洞和眼前的模糊,这可笑的表演,终于要迎来换场了。。。
他闭上双眼,静默的感受血之炙热的散去。。。。
他又睁开双眼,断断续续地说,“最后。。一件事。。。在我被。。。封印在。。这把剑中。。后。。。把它。。。埋在。。。。鲜血浇灌最多的地方。。你们。。。应该知道。。那是哪里。。。”
他们都明白,是暗裔,都明白。
他再次闭上双眼,接替者的身影浮现出来。去吧,继承这荣耀的血之复兴!不要愧对于这世界毁灭者的头衔!记住,他们,会像迎接英雄一般迎接你们! 即使,我将朽为尘烟。。。
不在了。只剩下一把仍充斥着*意和血光的剑,被尘封在召唤师峡谷上路,亚托克斯的壁画前的土地之下。只是,墙上多了几只箭,和镰刀的划痕。
以及一行血字。
“谨此,祭奠我们的战友,昔日的嗜血战神,符文之地的噩梦,永不腐朽的暗裔剑魔,亚托克斯。(2013.6.28~2018.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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