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复活
一楼宽敞了很多,
四个房间的墙被拆得七零八落,
没有了石灰与水泥的遮掩,丑陋的砖块、腐朽得发臭的木头都露出了本来面目,
也有一点好处,
就是昔日略显窄小的一楼,宽敞了不少。
火堆在大厅靠右侧,
左侧尽头凸起的土堆儿,从泥土的颜色可以看出是个新坟,
上头简单的*个木牌,
工工整整写了个“君”。
一会儿功夫,
烤肉的香味儿就弥漫开来了。
许是因为兔子太小,
哥俩饿的狠了,吃的香极了,
兔骨头啃得连点肉星儿都没剩下,
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头。
左四捧着仍旧瘪瘪得肚子抱怨:“兔子太小了,吃没了,肚子还空落落的。”
左三何尝不是,
抹了把胡子拉碴的嘴巴:“明天往远了找找,这附近的超市、市场什么的都被人搬空了。”
“哗啦。”
“什么声音?”
循着声音,左四往大厅另一边看去,
除了石头瓦砾,破破烂烂,就是那个不大的新坟。
“可能是耗子,抓到就烤了吃了。”
“哗啦啦——”又响了一声,
是土块泥沙翻动的声音。
左四觉得不对劲儿,
一个高蹦了起来:”谁!!“
手里握着一根顶端削的很尖的铁棍。
左三站在一旁,直直的盯着坟包儿,
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伸手从火堆里拽出一根窜着火苗的木头举起,并朝左四使了个眼色。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警惕的往大厅右侧靠近。
火把驱散了右侧大厅的黑暗,
跳跃的火光晃动着地上兄弟两人的影子,
这时,没有声音,
很静。
左四一把握住了哥哥的肩膀:
”听!“
”哈——哈——“
好像有人在拼命的喊却喊不出声!
周君的确喊不出声音,
浑身灼烧带来的痛苦无处宣泄,喉咙和鼻孔仿佛都能喷出火来!
有光!
周君好像看见了金色的光芒,
困在黑暗里太久了,
这一点光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开始是一条细小的缝隙,
然后变长、变宽,紧接着分叉,变长变宽,再分叉!
是什么?
是自己!
是周君的身体,
犹如干涸了多少年的土地,龟裂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
沟壑里流淌着滚烫的岩浆,不停吞吐着沸腾的泡沫,
从四面八方一齐向身体的一处汇聚!
右肩膀,
少了条手臂的肩膀!
汇聚,伸长,生长!
周君居然缓缓长出了一条火红的右臂!!
”啪!“
指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手指可以动了!
接着是脚、手臂、腿、躯干......
剧烈的痛楚和窒息带来的眩晕感,
迫使他发了疯一样的抓刨着周围的泥土!
”哗啦啦——“
坟头的土和石块这次动的更厉害了,
随即,
写着君字的木牌也掉了下来,
歪在一旁。
左四差点儿拿不住手中的铁棍,
哆哆嗦嗦的说
”哥,诈、诈尸了!!!“
没等左三说话,一只烧的通红的手突然从土里伸了出来!
土堆儿分崩离析,
一个赤身luo体的男人爬了出来!
精干而挺拔的脊背上还跳跃着橙色的火苗儿。
终于,
出来了。
周君张大了嘴,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舒坦的仿佛全身汗毛孔都张开。
与此同时,
龟裂开的皮肤也神奇的缓缓愈合,
周君没有注意到的是:连以前淘气打架留下的疤痕也通通消失了,某种力量完完全全修复了这具身体!
身上的热度潮水般的消退,
只剩一身的舒爽。
抬起右手臂,
灵活度、精准度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周君知道这是”迪亚波罗“的作用,
自己融合了!
但,能力是什么?
仅仅长出一条新手臂?
忽然,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过来,
恍惚中的周君被砸了个结实!
缓缓抬起头,
注意到了不远处满脸戒备的两兄弟。
左三手上用力正想把手中的铁棍扎出去,
听见了来自这个男人嘶哑的声音:“楼里的人呢?”
左四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提到嗓子眼儿的心脏总算归了位:“咳,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是怪物呢!“挠了挠头,左右看了一眼”哪有什么人,这里除了我们哥俩儿,鬼都没一个。“
周君皱了皱眉,
只记得那双高跟鞋,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目光扫过另一个光头的汉子,见其一脸尴尬,目光有些躲闪,
心里一动,低头看了看自己,
这一看可好,自己竟是光着的!
衣服呢??
衣服再自己融合迪亚波罗的时候给烧了!
借着大厅里的火光,
环视四周:不知是一场什么样的打斗......
还好,三楼还算完好,
302还有另外两颗迪亚波罗!!
扭了扭脚踝、手肘,
周君冲向右侧原来楼梯的方向,
借助地上大石,
跳起,
抓住二楼一块断砖,
一跃而上,到了二楼。
转身,
看见左三和左四有些无奈的表情,
左四短粗的手指,向某处点了一点。
梯子!
一架用麻绳和木头绑成的简易梯子,
大剌剌的斜倚在周君左手边。
摸了摸鼻子,自嘲的咧了下嘴角,
左三上前几步,站在大石头上,高高举起手中火把递给周君:“上面黑。”
这个左三是个细心的,弟弟左四明显是个糙汉子,
接过火把,周君上了三楼。
打开了尘土飞扬的302。
入目,一室混乱。
桌子、床、卫生间,每个可以放东西的地方都被人粗暴而彻底地翻过了!
周君表情略显凝重,
没有动,静悄悄的,
连呼吸也微不可闻。
他在听,
听兄弟俩是否暗暗跟了过来,
听,这屋内是否有第四个人......
将火把别在门把手上,
按了下灯开关,没有反应,
然后蹲下,
不紧不慢的在地上翻找衣服,
灰色T恤和一条简简单单的黑裤子,
一双不合脚,还破了洞的旧球鞋,不知是谁留下的,聊胜于无。
穿好衣服,去了卫生间,
拧了几下水龙头,
只滴了两滴混黄的泥水。
转身出来,
将扔在地上的破床垫放了回去,掸了掸灰尘,
“咳咳——”
周君吃了一嘴的灰,
算了,顾不得干不干净,躺了下去。
整个过程周君没有看一眼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