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无女主,甜宠,徒弟重生,师尊攻)
暮色微沉,修真界第一门派水云宗里,掌门的宅院挂满了红绸和喜字。屋子正中,同样铺了囍字被褥的床铺上,修真界第一魔头沈子俞就躺在那里,双眼微瞌,神色平静。
这一幕若是被旁人看去,绝对会惊的合不拢嘴。不只是因为正邪不两立的身份,还有沈子俞心口位置那一片殷红,和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那是被一剑穿心留下来的血痕。
在他身边,掌门曲长凌身着同款的红色喜服,平日里冰冷的眸子难得温柔似水。他忽略了沈子俞胸口无法干涸的血迹,抬手帮人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然后低头过去,啄吻了一下沈子俞冰凉的唇瓣。
手指爱怜的一次又一次的抚摸着沈子俞的脸颊,似乎是要将这张脸永远的印在自己心里,那样的虔诚又认真。
曲长凌不知道,就在他身边,沈子俞的灵魂漂浮在半空,正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曲长凌是他师尊,他入魔之前的师尊。
可他活着的时候对曲长凌的印象,一直都是这家伙凶巴巴冷冰冰,反正一点儿都不像是会喜欢他才对。
结果他被人一剑穿心,正道屠魔无不拍手叫好的时候,替他收尸的人是曲长凌。
放弃了仙途,用自己的寿命为代价,给他吊着最后一口气,让他处于这个说死不死状态的人还是曲长凌。
从那时至今,已过百年。
曲长凌不爱说话,就算是眼睛里的爱意快要渗出来了,他也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喜欢。
但这房间里的红绸是他挂的,每一张囍字又都是他贴的。
沈子俞看过了他的每一个动作,最后也只能无助的漂浮在他身边,用他永远也听不到的声音呢喃:“你这么喜欢我……干嘛不早点说出来啊……”
他看着曲长凌研究阵法,看着他布阵施咒。曲长凌谋了个长达百年的大局,今天就是收局的时候。
又是低头一吻,曲长凌起身去了门外。
看了看天空,他长剑割破自己的手指,以血为阵,一边画,一边喃喃念道:“今日我曲长凌以己为引,祭天地万物所有生灵之魂魄,换我徒儿沈子俞魂归……”
“师尊……”沈子俞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越发的不忍。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对方听不到,可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师尊,罢了……不必这样的……”
曲长凌继续念咒。
咒起之时,天地骤变,万物悲声冲破天际。
红光乍现,周围的一切开始崩塌。本来是念咒的曲长凌也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床铺上的沈子俞。
动了动唇,终究是沉默着露出了一个悲伤至极的微笑。
这阵法以他而起,不管成不成,他都必死无疑。
沈子俞的灵魂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结果半透明的灵体穿过曲长凌的身体,他什么也没抓到。
沈子俞愣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曲长凌朝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沈子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他愉快的笑了起来:“师尊,人之将死,您总算是能看到我了啊?”
“没关系,你献万物之灵,我虽是游魂,也是其中之一。”
“你陪了我百年,守了我百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所以下面的路,咱们一起走吧……”
沈子俞说到这里,再一次伸手,这是他第一次握住了曲长凌的手。
五指纤长,有些冰凉。可握在掌心的感觉,却让沈子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满足。
师尊……
这辈子欠你的那些情,到了阴曹地府,徒儿会好好的回报你的。
…
沈子俞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猛的睁开双眼,阳光刺的眼睛有些难受。他抬手去挡了挡,在明暗交错之中,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步步朝他走来。
和记忆停止前的红衣不一样,沈子俞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这是他尚未入魔,他们水云宗也还没有变成天下第一的时候,曲长凌最爱穿的那件白底纹云的长衫。
长发垂在身后,那张俊美如神邸的脸永远板着,看不出是喜是怒。
沈子俞的思绪还停留在那阵法开启的瞬间,于是下意识朝他扬起笑脸。
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曲长凌就皱了皱眉,先一步开口说道:“沈家小少爷,入了我门下,就得改掉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习惯。教你和同门好好相处,你顶撞大师兄。现在让你在这儿反省,你倒是打起了瞌睡。是不服我做你师尊,无法无天了是吗?”
沈子俞一愣。
这对话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从记忆深处翻找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的瞪大了眼睛。带了些犹豫,他小心翼翼的冲曲长凌问道:“师尊……我现在入师门多久了啊?”
“连这事情你自己都记不住,还要让我帮你想吗!”曲长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对着他的问题,还是给了回应道:“十五天了,这十五天里你几乎天天给我惹事儿。若是待不住,就趁早说。我们门派小,也留不住你这种大少爷。”
曲长凌是真的怒了。
话说完,一甩袖子,他转身就走。
结果才刚刚走出去了两步,手就被人从身后抓住。温热的感觉传到掌心,烫的曲长凌猛的收手。
诧异的回头看过去,那天不怕地不怕,桀骜的好像他自己就是天王老子的沈子俞正耷拉着脑袋,手指可怜巴巴的揪着他的衣角。
感觉到曲长凌的视线,沈子俞抬头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他赶忙开口道:“师尊,我没有不听话的意思,师尊别赶我走,我保证以后和同门师兄师姐好好相处,再也不闹事了,行吗?”
他语气里充满着央求的味道,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曲长凌,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仿佛曲长凌再说一句重话,他就能直接哭出来了。
曲长凌被他看的一时间有些心软,眉间的皱痕平了很多。可是沈子俞这家伙是真的前科太多,以至于就算心软,曲长凌还是又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是突然想通,就是觉得人该诚实一点比较好。”沈子俞笑逐颜开,两个酒窝就像是盛了蜜的碗,晕开的时候就甜到了人的心底。他说:“其实我做那些事情都是为了引起师尊您的注意,我喜欢您,喜欢了好长时间了,是那种想跟您做道侣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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