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夜辰·河南郑州
编辑/渝夫·天津河东
【渝言不止】
一个完美的人，应该是怎么样子？两千多年前，孔子给出了参考标准。即便放在当下，这个标准依然难以企及。
【原文】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翻译】
杨伯峻——子路问怎样才是全人。孔子道：“智慧像臧武仲，清心寡欲像孟公绰，勇敢像卞庄子，多才多艺像冉求，再用礼乐来成就他的文采，也可以说是全人了。”等了一会，又道：“现在的全人哪里一定要这样？看见利益便能想起该得不该得，遇到危险便肯付出生命，经过长久的穷困日子都不忘记平日的诺言，也可以说是全人了。”
李泽厚——子路问什么才是完全的人？孔子说：“聪明有如臧武仲，*少如孟公绰，勇敢如卞庄子，才艺如冉有。再以礼乐文采表现出来，也就可以是完全的人了。”又说：“今天完全的人哪里一定要这样？看到利益能考虑合理与否，遇到危险肯付出生命，长久处于贫困却并不忘记人生的承诺，也就可以是完全的人了。”
钱穆——子路问道：“如何才可算一成人了？”先生说：“像臧武仲那般的智，孟公绰那般的不欲，卞庄子那般的勇，冉求那般的多艺，再增加上礼乐修养，也可算得一成人了。”先生又说：“至于在今天，要算一成人，又何必这样呀！见有利，能思到义。见有危，能不惜把自己生命交出。平日和人有诺言，隔久能不忘。这样也可算是一成人了。”
【夜辰心得】
成人，指完人，完美、健全的人。
子路问怎么做一个完人，夫子的回答给出个“4 2”的标准：“4”，列举了四个人的品质。
一个是臧武仲，鲁国大夫臧孙纥。据说他足智多谋，能言善辩，曾代表鲁国出使各国，能够应对危机、化解矛盾。《史记》记载，他逃到齐国之后，及时预见齐庄公的被*而设法辞去庄公封赏他的田地。
一个是孟公绰，为人清廉寡欲，受夫子敬重，上一章提到他“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一个是卞庄子，鲁国有名的勇士，《卞庄子刺虎》的故事多处记载，据说他最后一场战斗，*敌七十多人后战死。
一个是冉求，夫子弟子，孔门十哲之一，“政事”很好，多才多艺。
成人的标准，需集“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于一身。在此基础上，还要加“2”，即礼和乐。所谓“文之以礼乐”，这个“文”是动词，用礼乐使之文。前面夫子说过，“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里的“质”，指本质、内质、特质，属于原始的品性，骨子里天生的东西。这里的“文”，指文化、文学、文采，属于后天修养的东西，古代就是礼乐熏陶，现代就是文明教化。“4 2”标准，也可以理解为“4内德 2外文”模式，知、廉、勇、艺构成内德，礼、乐化为外行。
《朱注》：“言兼此四子之长，则知足以穷理，廉足以养心，勇足以力行，艺足以泛应，而又节之以礼，和之以乐，使德成于内，而文见乎外。则材全德备，浑然不见一善成名之迹；中正和乐，粹然无复偏倚驳杂之蔽，而其为人也亦成矣。然亦之为言，非其至者，盖就子路之所可及而语之也。”
这里需要注意，夫子这句的最后是“亦可以为成人矣”，这个“亦”，说出了一种勉强、凑合的意味。朱子说这不是成人的最高标准，顶多算作二等，这么说是为了让子路蹦一蹦能够的着，乃是因材施教，如果换作颜回，就不会这么说。
下面，夫子又跟了一句，“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二等标准说完之后，夫子想到现如今礼崩乐坏、世风日下，觉得二等标准也实在是高了，于是提出了三等标准“3”要素：一是见利思义，见到利益能够想到该不该得，符不符合道义；二是见危授命，遇到危险能担当负重豁得出去、舍生赴死；三是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这里的“要”通约，引申为穷困，长久处于穷困而不忘平日里的诺言。
为什么夫子定这三个要素呢？反过来看，可以倒推出当时的风气。钱穆先生解析，“自言利之风遍天下，偷生之徒满海内，反复狙诈不知羞耻者比比皆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能够做到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这已经算是当时的完人了。夫子这么降格以求，对我等愚笨之人来说，实乃又往下铺了个台阶，正是指明了入门的切实方法，甚幸甚幸，须谨记谨行。
【作者简介】夜辰，本名张烨琛，“80后”，生于鹿城，军装在身，奔走四方；以劳作砺志，以读书修行，以文章会友，涵养心智，求索人生，现已出版多部个人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