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邨 编撰 灵风 校录
第十回法斗金风僧当场现形 火烧神术士顷刻亡身邵华风、常乐天两个妖道,在宝光寺被济颠和尚惊走,从山中绕道逃到前山。邵华风道:“咱们快到藏珍坞去,待山人去请万花山圣教堂八魔祖师爷,与那济颠一死相拼。”常乐天称好不迭,才顺着山坡走下陆阳山,只见升面来了两团旋风,地上的沙石带起来两三丈高。常乐天愣着道:“祖师爷,你看这两个旋风,地上的沙石带起来两三丈高,是神是鬼?是妖是怪?”邵华风一瞧,说道:“也不是鬼,又不是怪,是我的朋友来了。”常乐天道:“是谁呀?”邵华风道:“你来看。”口中念动真言,吹了一口气,只见旋风中闪出两个人来。邵华风一看,一个是追魂侍者邓莲芳,一个是神术士韩琪。彼此行过了礼。
邓莲芳道:“大哥,别来一向可好?”邵华风道:“三弟,别提了。”遂将如何江阴县犯案,如何济颠与自己作对,如何慈云观被抄,如何去找法洪大反常州府,如何被济颠和尚在宝光寺追得走头无路等话,细说一遍。又道:“三弟,你今上哪去?”邓莲芳道:“我奉师傅之命,往东海瀛洲去取灵芝草。”邵华风道:“你且慢去,只怕等你回来,我早没了命了。”邓莲芳道:“既是这样,我迟日再去。你我且回藏珍坞,计议拿住济颠和尚,给你报仇泄恨如何?”邵华风道:“若得如此甚好。”
四人各驾趁脚风,到了藏珍坞。来到庙中,众真人早已先到,见他四人到来,无不欢喜。叙礼坐定,邵华风道:“众位真人,他就是我第三个拜弟邓莲芳,乃是万花山圣教堂天魔天河钓叟杨明远的徒弟。这位韩琪,乃是八魔桂林樵夫王九峰的徒弟。要拿济颠僧,易如反掌。”韩琪道:“我有师傅的一根子母阴魂绦,就是大罗神仙、佛国罗汉,都能捆上。”说时,有人进来回话道:“外面来了一个和尚,堵着山门大骂,指名叫邵祖师爷出去。”邵华风吃惊道:“大概又是济颠来了。”回话的道:“不是济颠,是一个黑脸和尚。”邵华风道:“待我去看来。”旁边巡山道长李文通道:“何必祖师爷去,有事弟子服其劳。”邵华风道:“须要小心留神。”
李文通大摇大摆,走到山门外一看,对面站立一僧一道,认得是金风和尚与马道玄,遂问道:“你们来此何干?”悟缘道:“我奉师父之命,前来拿你们这伙妖人。”李文通道:“你师父是谁?”悟缘道:“就是济颠长老。”李文通道:“你是自家人,怎么也来胡闹?你既跟了颠和尚,难怪你也有些颠气。我劝你趁早回去,休要多管关事。山人慈悲为念,不忍伤你性命。你若执迷不悟,被我拿住,悔之无及。”悟缘道:“少说大话,我且看看你的能为。”
李文通气往上冲,伸手拉出宝剑,将身在巽地上一站,用剑就地一画,立刻狂风大作,走石飞沙,奔金风和尚打来。悟缘不慌不忙,掏出避风珠,空中一掷,登时风定尘息,将珠收回。又取出一珠,名曰雷火珠,照准李文通打去。只听豁啦啦一声响,一道红光,把李文通烧成枯焦木头一般。手下人忙来禀报邵华风,只气得邵华风连声怪叫。妙道真人吴法兴道:“师傅不必动怒,我去拿这妖僧,与李道爷报仇。”邵华风一看是二徒弟,点头道:“你去也好,必须谨慎见机。”
吴法兴说声领命,仗剑走出山门,骂道:“好和尚,你可知道你家祖师爷的利害?”掏出擒妖索,祭在空中,直奔悟缘顶头落下。悟缘喷出一股黑气,这是他九千多年的内丹,擒妖索坠落地止,一抖手将雷火珠打出。这吴法兴一辈子没做好事,今天应遭恶报,只听豁啦啦一声响,立时烧死。
又有人报进庙去,邵华风听说徒弟烧死,不禁怒破胸膛,恶狠狠的说道:“好好好,山人跟他拼命去。”韩琪道:“邵大哥,待我用宝贝擒他。”大众跟随着二人出庙,邵华风厉声喝道:“金风和尚,你胆敢伤我的徒弟。”马道玄不待悟缘启口,走出言道:“徒儿,你须听为师劝诫,不可任意妄为。既出了家,理当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修心养性,行道济人。为师劝你良言,幸毋执迷不悟。你要不听,孽由自作,不可活矣。”
邵华风不但不知悔悟,把眼一翻道:“马道玄,休得在此饶舌,我要不念师徒之情,今天连你拿下,结果性命。你识时务,趁此快走。”悟缘听说大怒道:“邵华风,你目无师长,无礼已极,洒家跟你分个强存弱死。”邵华风正待动手,韩琪早把子母阴魂绦一抖,照定悟缘抛来。悟缘只觉得眼前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就知不好,要想念护身咒,也来不及了。忽听山崩地裂一听响,悟缘就现了原形。韩琪洋洋得意道:“你们都瞧见了吗?慢说他是个獭头鼋精,就是神仙罗汉,也逃不了我这根阴魂绦。”众妖道看了,无不鼓掌大笑,称赞不绝。韩琪道:“邵大哥,我既将他拿住,任凭你去发落。”邵华风道:“他烧死我的徒弟,我也把他烧死。”
只听那边山坡有人喊道:“韩琪休得害人。”韩琪一看,认得是师父的女壻石成瑞,外号人称飞天鬼,连忙行礼道:“石大哥从何而来?”石成瑞道:“我游山玩景到此,这金风和尚是我好友,请你把他放了。”韩琪一想,我若不放,便得罪了他,又碍着师傅的面子,因道:“既是石大哥的朋友,我就在你当面放他,只是便宜了他了。”便把子母阴魂绦收起,就见平地一阵风,悟缘顿失所在,连马道玄也不见了。
石成瑞道:“韩琪,你何苦值得任此作恶造孽,听我良言,不如趁此回山。”韩琪道:“我受朋友之托,理当忠人之事,要拿住那济颠哪。”石成瑞道:“我劝你是好意,为甚忘言逆耳,要知济公禅师乃是一位得道高僧,你要跟济颠作对,不但你自找*身之祸,恐魔师爷也不稳便。”韩琪把脸一翻道:“你再在此揺唇鼓舌,莫怪我不留情面,讨了没趣。”石成瑞听了,勃然大怒道:“韩琪,你劝化不听,看我的剑。”拔剑在手,迎面砍来。韩琪并不回手,即把阴魂绦祭在空中。石成瑞心想:被他阴魂绦捆住,性命不保。忙从怀中取出飞行帕,人立在帕上,腾空而起,自回隐魔山去了。韩琪叹道:“他真有能为。”邵华风道:“金风和尚一走,定给济公送信,又要到来寻仇,如之奈何?”韩琪道:“邵大哥放心,济颠不来,是他造化。他若到此,分明飞蛾扑火,自来送命。”
说着话,只听一声无量寿佛,来了一个老道。但见他头戴青缎九梁道巾,身穿蓝缎道袍,腰系杏黄丝绦,白袜云鞋,面如淡金,细眉圆眼,三绺黑须飘洒胸前,手拿蝇拂,勒佩宝剑,飘飘然有神仙的气概。邵华风举目一瞧,正是此间藏珍坞的观主浪游仙长李妙清,忙行礼道:“李道兄,久违了,我等在你庙里揽扰多日了。”李妙清道:“你说哪里话来,众位不在庙里坐,都站在庙外做甚?”邵华风叹了一口气,把一番前情,先告诉你李妙清,然后说道:“方才济颠打发金风和尚与马道玄前来跟我作对,都知道金风和尚是罗汉,被韩贤弟用阴魂涤捆上,现出原形,是一只癞头鼋,本打算烧死他,魔师爷的姑爷石成瑞讲情,把他放了。”李妙清道:“我虽没会过他,常听人说,济颠和尚不好惹。”韩琪道:“我哪时拿住他,使你瞧瞧。”
群贼正待回庙,只听正南上一阵脚步声喊道:“好一群杂种老道,我和尚来了,要瞧你们有甚刀山油锅。”邵华风一眼看见,忙道:“韩贤弟,来的那个穷和尚正是济颠。”韩琪笑道:“待我拿他。”李妙清道:“谅那颠僧多大能为,山人略施小术,管教生擒活捉。”邵华风道:“全仗李道兄法力。”
李妙清迎上前去,将手中七星剑一指道:“你就是济颠僧么?”济公道:“不错,你是杂种老道,姓甚名谁?”李妙清道:“山人姓李叫妙清,道号浪游仙长,乃是藏珍坞的观主,善能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撒豆成兵,索草为马,五行变化,万法精通,且有摘星换斗之能,拘鬼遣神之术,你要是惧怕山人利害,跪倒叩头,叫我三声祖师爷,饶你一死!”济公大笑道:“休要口出大言,快叫我三声佛爷祖宗尖,我和尚就饶你。”
李妙清大怒,兜囊中摸出打仙砖,抛在空中,照准济公打来。济公一指,那方打仙砖坠落地上,跌得粉碎,笑道:“这种不济事的法宝,还是不要拿出来丢脸,我和尚爷不怕,有比较利害的,只管施放出来。”李妙清怒道:“颠僧竟敢破我的法术。”又从兜囊中掏出捆仙锁,祭在空中,立刻随尘而长,飞奔济公头顶上锁来。济公又用手一指,捆仙锁跌落尘埃。
韩琪在旁看了笑道:“看他虽是凡夫俗体,到有些儿来历。李道长闪过一旁,看我拿这颠僧。”一伸手掏出那根子母阴魂绦,赶奔上前喝道:“济颠,这是你自来找死,休要怨我。”将绦抛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金光缭绕,向济公顶上飞来。只听济公大声直嚷道:“了不得,了不得,快来救人哪!”转眼之间,已把济公捆倒在地。韩琪道:“众位,我打算济颠能为高强,谁知这们不行,今已拿住,凭你们怎么办。”邵华风道:“把他*了就得啦。”李妙清道:“*了他岂不便宜,还是将他剐了。”邓莲芳道:“将他开膛摘心,做下酒菜吃。”常乐天道:“不如把他剥皮揎草的好。”大众议论不定。
神术士韩琪道:“你们到底谁作主意?依我把他抬到里面,投入八卦炉中,用火烧了罢。”众人同声赞好,帮同韩琪抬起济公,放在八卦炉内,架起松柴,取火点着,顷刻间烈焰腾空,烧得腥臭异常,掩鼻难闻。邵华风道:“如今济颠一死,你我天空海阔,还有哪个敢来惹我们?请众位助我一臂,*上常州府去。”话犹未毕,就听外面哈哈笑道:“孽障,要想烧死我和尚,哪里能够。”大众一看,见济公手拿子母阴魂绦,一溜歪斜,走向观中来,吓得群贼魂飞魄散,拨头就出后门逃走。追魂侍者邓莲芳道:“方才分明烧的是济颠,怎说把韩琪烧死?众位且随我到万花山圣教堂,给八魔祖师爷送信,好与韩贤弟报仇。”群贼恐被济颠追着,犹如漏网的鱼,四散奔逃。
只剩邵华风一人,心想无处投奔,只得随了邓莲芳,驾起趁脚风,来到万花山。止住脚步,定睛一看这座圣教堂,金碧辉煌,真似一座天府。上前轻轻叩动门上兽环,就见一个头梳双髻的童子开门出来。邓莲芳道:“魔师爷都在圣教堂么?”童子道:“都下山去了,只有卧云居士灵霄祖师爷一个人在堂上。”邓莲芳道:“大哥同我进去。” 二人往里走。
邵华风见院中瑶华琼草,芬芳袭人,别有一番雅致。正中九开间一个大厅,上面有一块匾,写着圣教堂三个大字,两旁有副对联,上联是遵先天之造化,下联是渡后世之愚顽。大厅里面一排四张八仙桌,有八把椅子。由东数第二张八仙桌,上首椅子上坐定一人,头戴鹅黄缎四棱逍遥巾,绣团花双飘绣带,身穿一件鹅黄色绣团花的逍遥氅,足下穿一双无忧履,身背后背一具混元魔火旛,勒下佩着一口丧门剑。再往脸上一看,面如淡金,粗眉环眼,押耳黑毛,满脸黑须,长得凶恶之极。邵华风看了,逡巡不敢进去,战兢兢的在门外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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