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白首不相离7

许卿白首不相离7

首页角色扮演五界至尊更新时间:2024-10-24

【仙界——极渊仙山。】

“魂梦已归,前尘往事尽消弥,冉儿,你还不醒来?”

我的灵台一阵清明,猛的打了个机灵,蓦然睁开眼,床边的青衣沉沉,谪仙般的人映入我的眼帘,“师父。”

师父扶我坐起,拿个软枕搁在我背后,抑制不住激动的问我:“冉儿,大梦三生,你可算是醒了,为师……”

我忍不住扑在师父的怀里,满腹委屈的大哭:“师父,冉儿让你担心了,师父,你别难过了。”

师父怜爱的抚摸着我的发,看我的眼神如看珍宝一般,良久,他才说:“冉儿,你沉睡了两万年,可有什么不适?”

我惊的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说:“什么?我睡了两……两万年?”

我细想了一番,脑中模糊的影像由点连线,缓缓的拼成片段。

貌似天界出现了一个怪物作乱,师父说那是异兽来着,后来……后来我好像被异兽所伤,还是师父救了我的小命。

从师父的口中我也得到了证实,我昏迷两万年确实是被异兽所伤。

“师父,我的法力好像汇聚不到一起,还有,我总感觉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师父。

师父眼神一片黯淡。

“小四,你险些丧命,多亏师父渡你修为,若不是师父,你永远沉睡也不是没有可能。”二师哥手拿玄铁折扇走进来。

我知道,真实情况远比二师哥所说的糟糕的多。

我隐约记得两万年前的那一场异兽之战,星河损落,天幕沉沉,摇摇欲坠,血腥味蔓延,一切生灵都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若不是师父护我,我也许早已灰飞烟灭,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享受师父对我的关爱。

只是,我为何会出现在异兽出现的地方?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二师哥,小四真是没用,害你们担心了。”我低头垂眸。

二师哥宠溺的捏了捏我的脸蛋,笑着说:“你没事就好,也别自责了。”

师父将手掌放在我的头顶上,一股暖流缓缓流进我的四肢百骸,我又精神了许多。我知道,师父是在渡我修为。

听二师哥说,自从我沉睡以来,三师姐整整在我床前守了五千年,每日是茶饭不思,担惊受怕。还是师父劝她无论如何都要先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得已,三师姐被师父赶回了妖域。

我感动的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淌湿了棉被,我何其幸运,我有如父如母的师父宠爱,有胜似血亲兄姐的疼爱,此生无憾矣。

说服了师父,我决定去妖域一趟。

【妖域——将军府。】

我一路飞至妖域,渡过忘川,这次摆渡人依旧是白发老儿,自从三师姐嫁到妖域,我时常去三师姐家中玩耍,每回都要经过忘川河。我与老伯早已是熟识。

“青姑娘,两万多年不见,您可是在修炼飞升?”老伯笑嘻嘻的问我。

“惭愧,本仙君都活了五万年了,依旧是仙君,没有机缘何以飞升上神。”我站在船尾眺望远方。

“呵呵呵,人生在世须臾万年,还是开心最重要。咱们好不容易脱离肉体凡胎,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提,不值得提。”

老伯说的对,如今我这条命都是师父从地狱夺回来的,当然是活着最重要了。凡人死了可以投胎转世,可神仙死了就是死了,没有投胎转世一说。

我隐约记得上次来妖域时,是一个姑娘载我渡过忘川河,她好像是老伯的女儿来着。

我渡过忘川河,迫不及待的往将军府飞去。

“三师姐,我来了。”我笑着说。

三师姐被惊的从贵妃软榻上一咕噜的掉在了地上,她慌忙爬起回头看我。

“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小四啊,你能醒可真是太好了,三师姐我实在是太开心了,你要是再不醒来,师父都要将我扫地出门了。”三师姐使劲搂着我不肯松手。

三师姐每次回极渊仙山看我,总是将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师父看了心疼,可不得将她扫地出门,赶她回妖域。

三师姐是个泼辣女汉子,我从未见她掉过眼泪,可这次为了我,她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她哭的正在兴头上,我也不好意思打断她不是。

三师姐一次哭了个够,她扶我坐下,正色的问我:“小四,你如今修为尽散,你可后悔?”

我不假思索的说:“当然后悔了。”

“那你可记得……”

“我就不该去那个鬼地方,明知道危险,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碰到了异兽,被弄的修为尽散,若不是师父,也许我早已身归太虚了。”我义愤填膺的说。

三师姐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我:“小四,清殷天尊仙逝了,你可伤心?”

“清殷天尊?他对这四海八荒有恩,若没有他,也不会有如今的锦绣河山,他仙逝了,确实是可惜,倒也值得众仙伤心。”我重重点头。

三师姐狐疑的看着我:“清殷天尊,你不记得了?”

我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会儿,还真记不起他的模样了,方继续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君,他老人家可是天地至尊,我哪能见过他啊,何谈记得不记得。”

三师姐苦笑着,眼中微微失落,喃喃自语:“忘了好,还是忘了好。”

这下,轮到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三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一路御风而行,消耗了太多法力,我有点累了,往软榻上一趴,就变化成了原身。

三师姐心疼的抚摸我的头,爱怜的说:“小四,你竟虚弱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

我不仅仅是可怜,我还很可笑不是吗?都活了五万岁了,自身修为所剩无几,竟还不如刚飞升的小仙。更可笑的是,我还要依靠师父渡我修为才能幻化人形。

三姐夫从校场回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少年。

那个少年长的可真是好看,唇角噙着明媚的笑,阳光俊朗,神采飞扬,那一双眼睛如黑耀石般深邃明亮,尤其出众。

我平生从没见过容貌如此姣好的少年郎。

再话便是三万年后。

三师姐说,师父近日甚是想我,让我有空多去陪陪他老人家。我猛踹了她一脚,呲牙咬字的纠正她:“师父不老,他是这八荒六合最好看的师父,你再说师父老,小心我打爆你的头。”

于是乎,三师姐看在我身怀六甲的份上不与我一般见识。

我在极渊仙山养胎月余,时常与师父坐在樱花树下茗茶赏花下棋,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师父收到翠华山西崖子上神的拜帖,就欢欢喜喜的带着我酿的桃花醉赴约去了。

师父隐居极渊仙山数十万年,若无事,从不踏出山门一步。仙界都知师父的大名,却从不知他居于何处。

师父威名远扬,为何会隐居深山,我与众师哥师姐着实想不通。若不是幼时我与三师姐贪玩误闯入西崖子上神的桃林,西崖子又怎么会与我师父这个旧识重逢,更不会隔三岔五的往极渊仙山送请帖。

起初,师父一一回拒了那些邀请,可西崖子上神就是不死心哪。他亲自上阵带着请帖登门拜访,师父也曾将他打出门外,美其名曰:“本上神一心求道,不为外界所惑,西崖子上神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请自重。”

据说西崖子上神与我师父年纪相当,都是远古时代的大人物。可岁月不饶他,如今他已是一个低胖矮小,白发飘飘,白胡须乱颤的小老头,可反观师父,依旧是中年容颜,翩翩谪仙,在岁月的洗礼下愈加的气度不凡,英姿飒爽。

西崖子上神最厌恶,最受不了的便是师父说他老。师父说的话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在师父的言语刺激下,西崖子上神决定在师父给予他的难堪中逆袭,立誓下半辈子一定要重新成为师父的座上宾。

于是乎,西崖子上神将耍赖撒泼,涎皮赖脸,胡搅蛮缠发挥到了极致。

后来时日一长,师父也懒得与他计较,索性也由得他上门讨酒喝。再后来,但凡有西崖子上神的拜帖,师父就屁颠屁颠的往翠华山而去。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我的口水又咕嘟嘟的流了一地,等师父回来时我又能吃上鲜美的仙桃了。

府门外乌燕连声啼叫,我起身去看是谁寄的信。

乌燕丢下信封扬长而去,我拆开信看,原来是妖域的九珠公主的来信。

想到那个天真可爱,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总是围着我叽叽喳喳叫我嫂嫂的女孩儿,我不由得抿唇微笑。

以前,我俩关系挺好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与她最后一次会面闹的倒是有点不愉快。

我掰着手指头算算,我已有八千年不曾踏入过妖域了,与她,也有八千年不曾见了。

她邀请我去忘川河畔有话要对我说。我本不想去,我与妖君九幽的恩怨情仇本就是一团乱麻,捋也捋不清了。这万把年彼此相安无事,再无交集也挺好。可一想到我与九珠还有些情谊尚在,去见一见也无妨。

我原本想告知穆安一声,我唤了几声却寻不到人,就独自出门赴约了。

穆安是师父的仙童,也是府内唯一的侍从,师父喜静,不喜太多人打扰。我原想着妖域离仙山也不远,御剑飞行很快就能到,既然寻不到他,我就快去快回,免得等会儿他找不到我又徒添担忧。

妖域正值黑夜,忘川河小波涛涛,在静谧的黑夜下泛着森森幽光。若一直盯着湖心,噬人的幽深会直漫心底,令人生出阵阵恐寒之感。

我拢了拢鹅黄绣棉披风,试图遮掩一下显怀的肚子。

我与她哥哥之间的事情本是我理亏在先,所以我有点心虚。

九珠穿一身紫色丝绸衫,头上戴了一顶斗笠,面纱垂下,遮住了五官,只露出一双稚嫩的眼睛。

“随我走一趟。”她毫不客气的招呼我。

我没有言语,随她踏上摆渡之舟,白发老伯划船依旧迅捷,不多时就到了河对岸。

待老伯远去,九珠方开口:“快临盆了?”

她对我冷淡的很,不肯对我多说一句话,她竟对我厌恶至此。

我多怀念以前那个活泼热情,笑起来甜甜的女孩儿。

我不愿回答她这个问题,既然交情已断,说话也无需拖泥带水,单刀直入正题为好。

”你乌燕传书与我,何事?”

她眉眼弯弯,余光渗出嘲讽的笑,“你可真是直性子,这许多年了,还真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可不就是变着法儿的嘲笑我傻呗!

“八千年不见,你倒是变了。”我说。

她遮着脸,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阴阳怪气的说:“青冉冉,这一切不还是拜你所赐。你欠我哥哥的,也是时候还了。“

“你想怎样?”我自从三万年前醒来,修为尽散,全靠师父渡我修为才得以保命。我虽活了八万岁,若论修为术法不及眼前这个丫头的一半。我不禁感到一丝紧张。

“你想怎样?”我左手护着肚子,右手放在身后准备随时祭出青鸾剑。

她看出了我的慌乱,捂唇尖声笑着说:“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肚里的孽种。你这种不仁不义的浪荡女人,怎么还有脸在这八荒六合晃荡,也不怕惹人笑话,我会为你寻一个好去处,让你好好养胎。”她特意加重了最后的养胎二字。

危险气息接踵而来,我还没来得及使出青鸾剑,就被她的术法制服了。

我的眼皮犹如千金重,脑子迷糊的厉害,我艰难的开口问她:“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她凑近我,面目狰狞,眼神如淬了毒般阴鸷万分,完全没有当初单纯天真的模样,她说:“我哥哥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他最恨的就是背叛,可你偏偏背叛他,伤害他。他恨你,你知道吗?你若轻易的死了,岂不是太没趣。”

我轻轻合上眼睛,无力感遍布全身。

他应该恨我,即使他将我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可能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他应当怨我恨我我无话可说。

可我唯一不甘心的就是我腹中的孩儿,他还没出世,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八荒四合,就要随我命丧他处了。

周身寒意甚重,仿佛置身冰窟一般难捱,我蜷缩身体,试图获得一丝温暖。耳边风声凄厉的叫唤着,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我的头皮被风扯的生疼。

周围越来越冷,头皮越来越疼,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难听,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睡意全无。

眼前一片漆黑,我环绕四周,无数双绿色的,红色的眼睛炯炯发光,它们的嘴边耷拉着长长的舌头,垂涎欲滴,炙热而兴奋的盯着我,很显然,我变成了它们眼中的猎物。低头再看,我的身边布满了白森森的尸骨头颅,狗头骨,虎头骨,小鸟头骨……

该死的,九珠到底把我关在了哪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些如幽灵一般的又是什么东西?地上的瘆人白骨又是怎么回事?

饶是我视力极佳,眼观万里,也看不到远方丁点光亮。

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我的头皮被扯的生疼,原来是被那些法力低微的小妖拉拽的。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拿出青鸾剑随时准备战斗。

那些妖精和幽灵一层层的涌向我,我手起剑落,温热的绿色液体四处飞溅,凄厉的哭喊声震破耳膜。

我身怀六甲,行动不如以前迅捷,渐渐的就感到体力不支。如今之计,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意念随心动,我背上黑色的翅膀伸展开来,带着我娴熟的飞在漆黑的空中,躲避那些妖精幽灵对我的攻击。

这双翅膀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师父说,我的这双翅膀本是异兽的翅膀,当年异兽伏法消亡之际,我刚好经过,阴差阳错的就变成了这双翅膀的载体。我昏迷两万年之久,异兽的翅膀就在我的身体里生长扎根与我融为一体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于是,我就变成了八荒六合唯一一只拥有翅膀会飞的猫。

这双黑色的翅膀太大太招摇,平时飞行我也很少用它。

师父曾笑着说我,我失了毕生修为,换来了这对翅膀,也不算吃亏。我当时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如花似玉的我后背上长一对丑陋的翅膀算怎么回事?时日一长,我发现有了这对翅膀也方便很多,比如如飞禽一般日行千里不是梦。修为不够,利用翅膀逃命倒是可以,后来便也看开了。

比如现在,这对翅膀可不就是发挥了最大作用了吗?

猛然间,我的后背受到一记重锤,锥心般的刺痛袭来。

翅膀蔫蔫的使不上力,我直线下坠,以手护着肚子,在地上滚了几番。

眼前的妖精面目狰狞,它们一个个的张着血盆大嘴向我涌来,恨不得立即将我撕吃了果腹。

肚子一阵阵的疼,胎儿焦躁不安,似是要踢破我的肚皮。我顾不上其他,我护着肚子闭着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凌迟。我以为,我死定了。

等了好久,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聒噪的声音渐渐消弭。

我睁开眼睛,周围的妖精都退后数尺远,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手腕上戴的白玉手镯散发着温润的光茫,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光芒,那些妖精和幽灵才退避三舍,不敢再进攻了。

我低头端详白玉镯,晶莹剔透,光泽温润,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至少现在能保我性命。

以前我从未将这个白玉镯放在心上,我只记得三万年前我醒来时就戴着这个白玉镯子,它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

有玉镯在手,可保我性命暂时无虞。

我捂着肚子蜷缩一团,冷汗一层层的往下落。虽是痛彻心扉,我也时刻不敢掉以轻心。

我往前爬了几步,试图离身边的瘆人头骨远一点。远处万妖嚎啕,叫声中掺杂着无尽的兴奋。

我双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咬紧嘴唇,忍住疼痛,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番挣扎后,一股温热的鲜血从我的嘴角流下来,又腥又粘。

犹如鲤鱼终于跳入龙门,又似海龙破冰而出,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蔓延,我终于诞下了孩儿。

“哇——”一阵响亮的哭声划破长空。

随即便是白光闪闪,刹那间照亮黑暗。

我累到虚脱,眼前一片模糊,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昏迷,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刚刚出生的孩儿。

我强打精神,以手指弹出一个清明诀,费劲力气地送入我的灵台。顿时,我精神了许多。

我一定要等,等师父来救我和孩子。

我虚弱地搂着她,流下了一行泪水,我是被自己感动哭的,我生下了女儿,当了母亲。

她全身粉扑扑的,真是可爱。瞧,她在对我笑呢!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我得师父垂爱修炼成仙,真身乃是一白猫,可我生下的孩子竟是人身。哪怕品阶再高的神仙,终其一生也可能消不了原身蜕变成人。

想当初,我无缘无故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好恨自己,好恨腹中的孩子,我险些喝下落胎汤,如今想想当初真是愚不可及。

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风中夹杂着阵阵悦耳的铜铃声,空气中飘来一阵异香,似浓烈玫瑰香,香味扑鼻入肺,使人目眩头晕。

紧接着四周便响起诡异的笑,笑声尖利刺耳,邪魅疯癫,四周的妖精幽灵浑身颤抖,脸上个个都露出一副惧怕的表情,眨眼间,那些妖精幽灵都散的无影无踪,落荒而逃。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怀中的孩儿就被那阵狂风卷走了。

“孩儿,我的孩儿……”

“哈哈哈,仙胎,竟然是仙胎……哈哈哈……”

我着急地奔向她,“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我还未近她的身,就被她一甩袖拍在地上。“噗嗤”,我吐出一口鲜血。

我用手背抹了抹嘴唇,仰头问她:“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

只一眼,我就被沦陷在她的美貌中,久久不能回神。眼前的妇人生的极美,她一袭蓝色流苏裙,斜露香肩,肩上刻画着一朵蛊惑人心的蓝色妖姬花朵,广袖飘飘,紫色的长发凌乱的垂到腿弯。她每走一步,手腕上的紫金铃便叮当作响,和她的娃娃音一样的好听。她的眼睛媚态十足,血红的泪痣盈盈欲滴,勾人心魄,惑人心神。

可惜了,天上仅有,世间难寻的美人,身上戾气实在太重,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放眼这天上地下,八荒六合,恐怕都找不出如此貌美的女子了。

我恍了恍心神,抽出被她勾走的思绪,拽着她的裙角哀求:“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她斜瞄了我一眼,复又及其温柔地摩擦着我孩子的小脸,眼中蹦出掩饰不住的*和贪婪。

她越是温柔,我越是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老娘被困在塔中十五万年,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到这般肉质鲜美的仙胎,这肉真是嫩,哈哈哈……”她露出一排惨白森寒的牙齿,血红的舌头时不时地舔着嘴唇,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她笑得疯狂。

我大惊失色,浑身颤栗。

我想与她决一死战,可我竟然连祭出青鸾剑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断的哀求她,我向她下跪磕头,只愿她善心大发放了我的孩子。

这辈子,我还没有向谁磕过这么多的头,还没有卑微到尘埃里,放弃自尊的这么求过一个人。

她轻抬我的下巴,逼迫我与她对视。说得漫不经心:“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又何苦挣扎,倒不如认命的好。啧啧啧,可真是一个妙人,入了我的腹,也是你的福气。”

“能不能,放了我的孩子,我愿意把我奉献给你。”

她把玩着我的孩子,慢悠悠地走了几步。

可怜我的孩子少不更事,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还一个劲的对她笑。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呵呵呵,小姑娘,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吗?”她反问我。

我的确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但就拿我现在的处境来看,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地方。

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摇头。

“这是妖域万妖塔,是世间最阴森恐怖的地方,这里面装着妖域至恶之妖,千年老怪,万年鬼蜃,还有世间最邪恶的幽灵。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万妖塔竟然还能压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可惜了,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她轻蔑一笑。

霎那间,我心灰意冷,如坠冰窟。

我曾听九幽说过,妖域有一密地,终年不见天日,至阴至寒,方圆万里寸草不生,乃黄泉落,黄泉落里有一塔,阴森恐怖,名曰万妖塔。

万妖塔里压着数万邪恶生灵,生生世世不得离开塔半步。

听说,自盘古开天,五界分明,万妖塔应运而生,还从没有任何妖精能逃出万妖塔。

“这是……万妖塔?”我呆愣。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九珠会把我压入万妖塔。以前,她多纯真,多善良,她怎么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之事。

眼前的美人打断我的思绪,继续说:“你一阶小仙,竟然没被孽妖分吃了,还平安诞下孩儿,这也是你的造化。不过,你遇到了我,命当绝。”

我浑浑噩噩,如坠雾里,辨不明方向,分不清吉凶。

心中的长明灯摇摇欲坠,忽闪不定,万籁俱寂。

很奇怪的是,我的心猛然颤动一下,一副模糊的影像一闪而过,我还来不及抓住细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种感觉很熟悉,我的心瞬间安定了。

恍惚间,我又看到了师父,我知道,师父一定会救我的。

我异常坚定地回应她:“你错了,我会平安出去的。”

她全然不在意,只当我在说疯话。

“我们做个交易吧!”我调理气息,盘腿坐在地上对她说。

她轻蔑地说:“你有资格和我做交易?”

“只有死人才没有资格和任何人做交易。”

“哈哈哈……如你这般自信的,我见得多了,可结果呢,她们一个个都没有熬过去,不是疯了,就是自损修为灰飞烟灭,亦或是进入了我的肚子,我帮她们解脱。到头来,她们也没有踏出塔半步。”

我急着解释说:“我和她们不一样,我被人暗害没有丢掉性命,被压入万妖塔,也没有被恶妖撕吃,就连现在,我和你还在好商好量的谈条件,我是仙,却被压入万妖塔,就注定不平凡。所以,相信我,我死不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出去。”

她眼角的泪痣更加炫红,幽深莫测。

她细细思量我说的话是否可靠,眼神犹豫不定,很快,她说:“这只是你的拖延之策,想糊弄我,你还太嫩了。”

从万妖惧怕她的程度来看,我便知,眼前的女子是一个厉害人物。一味的糊弄她,可能只会加快我和孩子死亡的时辰,倒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我的想法。

走到死路时,破釜沉舟也许是生还之法。

“你尽管认为我是在糊弄你,既然出不去就是死路一条,那你早点吃我或者晚点吃我,我都注定是你的果腹之物,但是,万一我能出去,那不就是你和我的生路吗?”

她将怀中的孩子扔给我,阴鸷地看着我说:“老娘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十五万年了,你若能救我出去,以后我必对你感恩戴德的报答你,但若是你敢骗我,我必让你和你怀中的孩儿生死不能。”

我赶紧接过孩子,紧紧地搂着她。

我与她相视,自信地说:“一言为定,我不会让你失望。”为了我自己。

“姑且信你一回。”

她又疯癫地笑着离去。一阵哀嚎声音渐渐微弱,不多时,眼前又多了一具被吸干精气的白骨。

我在心里祈祷,祈祷师父能够赶快发现我身处之地。

我后悔出门赴约的时候没有给穆安留下口信,我真是太大意了。

想来,九珠正是算好师父不在仙山才着乌燕传信与我,这样一来,我便想通了,说不定穆安也是着了她的暗算,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好深的心思。

我忍不住沁出一层冷汗,也许九珠本来就是心如蛇蝎之人,她的那张稚嫩的皮囊掩饰了她疯狂的内心,也蒙蔽了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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