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一个人的武林——盘点我的健身、武术生涯

李丛:一个人的武林——盘点我的健身、武术生涯

首页角色扮演武林传说3更新时间:2024-08-02

这是“闲隐平台”为我拍摄纪录片的花絮(2016年摄)

大家好!本文记录了本人自1996年至2022年这二十多年来,在健身和武术方面的点点滴滴和成长历程,文章总共两万字,编辑时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如果您有兴趣看完的话,烦请在链接的右下角点个“在看”,希望可以分享给更多的人,万分感谢!

一个人的武林

——盘点我的健身、武术生涯

文/李丛

一、

我出生于潮汕樟林港,在我的印象中,樟林人不但文化底蕴深厚,而且自古就有尚武精神之传统,可谓文韬武略。诸如像我父辈那一代人,甚至再往上追溯,大多数男性都有过不同程度的习武经历。

特别在八九十年代,老家当地各种帮会更是派别林立,他们各自为政,占山为王,自然也免不了时常发生各种冲突和角逐。这种童年的记忆,多多少少对我日后热衷于健身和武术都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我的童年时期(1989年摄),我小时候身材瘦小,体弱多病,甚至胸骨高高隆起,俗称“鸡胸”

然而我在这方面天资不足,自幼就身材瘦小,且体弱多病,甚至常常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或许正是这种身体上的先天缺陷,反而使我骨子里十分崇拜电影中那些能以一敌众的武林高手和肌肉猛男。总幻想着将有一天,自己也能像电影中那些英雄一样,有着武艺超群的非凡身手。

二、

现在回想起来,我小时候在体育课上的表现实在令人有些不敢恭维。由于体力较弱,我有多项体育成绩常常在全年级里保持着垫底的记录。特别是跳绳一项,更是曾一度成为我童年时代的“耗梦”。

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之际,我连一个跳绳的动作都无法完成,每次考试都是直接用脚迈过去的,很不幸成为全年级唯一一个不会跳绳的人。因此每当上体育课的时候,我基本上就是在同学们的各种嘲笑声中度过的,这让我每次都羞愧得不敢抬起头来。这种经历曾一度让我承受着巨大的心理阴影,幼小的心灵也难免埋下自卑的种子。

小学一年级的我(1992年摄),此时的我皮肤白皙,细皮嫩肉,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

直到小学四年级的一次跳绳期末考试,直接改变了我的一生。当时体育老师突然发下狠话,宣布假如这次跳绳考试再不及格的话就要留级。我听后非常害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记得当时体育老师下这道命令时是在上午时刻,而当天下午就已经是跳绳的期末考试时间了。换句话说,我顶多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练习,但想要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咸鱼翻身”,恐怕是件十分渺茫的事。

那天中午,我在父亲的陪同下苦练了一个多小时,没想到竟然进步神速,终于慢慢掌握了跳绳的技巧,对下午的考试也有了信心。当轮到我测试的时候,同学们个个都兴高彩烈地围过来看热闹,并且跟往常一样带着幸灾乐祸的心理想看我再次当众出丑。可惜这次他们想错了!甚至连体育老师也没想到,我竟在一分钟内跳了128个,得了全班第二名(当时第一名叫林铿,他一分钟内跳了136个)!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极大,可以说深深地影响了我的一生,它让我明白了原来人类的潜能是可以无限发掘的,也让我明白了人的命运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的!

小学五年级的我(1997年摄),此时的我已经开始健身一年多,皮肤明显晒黑了,但身材依然单薄

三、

一年后,我上了小学五年级,那时候刚好有个叫“WWF(后来改名WWE)”的外国摔角擂台赛节目非常流行,里面全是一些高大威猛、力大无穷的肌肉壮汉在擂台上展开肉搏战,看得我热血沸腾,曾一度把他们当成了精神偶像。为了追随偶像,自此之后,我不断有意识去强化各种体育锻炼,每逢节假日天还没亮时就起身到“塘西小学”晨跑,从一开始几百米逐步增加到八公里,运动器材也从单杆到双杆,从哑铃到俯卧撑,不一而足,算是初步打下了一些力量和体能基础。

WWE(原名WWF)“摔角”擂台赛是我童年时期必追的剧目之一

那时候常常跟我一起训练、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青年肌肉男,每天都穿一件白色背心,他身材并不高大,但肌肉却十分发达,跟奥运会的体操队员几乎可以一拼高低。他最拿手的好戏是单杆引体向上,其出色的表现曾经是我童年时期的偶像级人物。

另一个常常跟我一起训练的,是个身材高大、满身肥膘的中年大叔,他告诉我练长跑纯熟是为了减肥。可我认识他很多年,虽然见他几乎天天都在锻炼,却从来就没有瘦下来的迹象。我跟他相对较熟,时常有说有笑,之后得知他在我们乡镇的码头边开一家小店卖床上用品。直到很多年后我上了高中,有一次晨跑时又遇到了他,此时我已经是个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了,而他已经渐渐步入老年。

我的母校“”塘西小学,是我早年经常锻炼的基地

四、

大约在这个时候,我受到同班同学陈应喜的影响,开始接触了一项格斗运动——摔跤。陈应喜身材瘦小,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再也确切不过。但他却是个打架能手,特别擅长摔跤,很多身材高大、肥胖的同学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家里有个大沙袋,每天拿沙袋击打来增加拳头的硬度,使得整个拳头都长满了老茧,被他轻轻捶下一拳,就有一种疼痛入骨之感。

一开始我总打不过他,后来跟着他摸索,终于学到了一些摔跤的窍门,基本上可以与他打个势均力敌,常常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之后才同时宣布停手。后来发展到只要有人欺负到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我们彼此便会奋不顾身地上前帮忙。由于我们配合得很完美,使得很多比较强势的同学对我们都有些畏惧,这种状况一直保持到小学六年级毕业之前。

小学六年级的我(1998年摄),此时已经开始有比较明显的肌肉线条

五、

我上了小学六年级之后,终于购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根臂力器。当时那根臂力器是60公斤级的,刚开始我连一个都做不了,结果坚持了整整三年,硬是苦练到可以一口气做180个,这当中所耗费的心血,恐怕一般人难以体会。由于训练过度频繁,后来竟然出现将臂力器给掰断的情况。我粗略估算了一下,从小学六年级到高中期间,被我掰断的臂力器应该不下四、五根,这算是我整个健身生涯的第一次高峰。

就这样苦练了几年光阴,我终于从一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蜕变成一个身材强健的肌肉壮汉。直至后来的三年初中和三年高中期间,一直都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并且每年都积极参加学校的校运会,上大学后还被推选为武术协会会长,这是后话。

小学六年级的我(1998年摄),此时的身材已经是大多数同龄人难以匹敌了

六、

十九年代的东里镇,是一个流氓地痞极度猖獗的年代。那年头帮会横行霸道,帮派林立,我当时入读的初中学校“东里镇第三中学”的校门外,更是成为各路帮会成员斗殴滋事、争夺地盘甚至调戏美女学生的重要场地。

由于我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刻苦锻炼,到了初中之时,已经练就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强健体格,再加上我的美术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因此大多数人多少会给我几分面子,就连学校里那些恶霸,大多对我也是相敬如宾。

初中三年级的我(2000年摄)

我虽然没有正式加入任何帮会,但偶尔也会卷入一些打架斗殴的风波。我当时一般与人打架,都是为了替堂弟打抱不平。堂弟为人老实,胆小怕事,经常遭到一些同学的欺负和愚弄。其实我本来也并不喜欢滋事,一般先是苦口婆心对对方好言相劝,有些稍微识相的便知难而退,不再胡闹;但有个别“死不悔改”者,便在我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成了我的人肉沙包。

三年初中中,我打架只吃过一次亏,当时是被对方四人夹攻袭击,结果受了点伤。那次吃亏,也让我意识到练武的重要性,毕竟从严格上来说,那时的我主要仅仅依靠一身强壮的体魄和蛮力,还谈不上真正踏入武术和搏击的门槛,因此一颗习武之心在那时就已经开始冉冉升起。

中学时期被我掰断的臂力器,这只是其中一根而已

七、

2001年,我顺利考入“澄海华侨中学”高中一年级的艺术班。就在入学不久的一次夜自修,我逃课到外面逛街,结果在学校门口一家叫“学友文苑”的文具店无意中看到一本以李小龙为封面的武术杂志,顿时引起了我的兴趣。

其实我对李小龙的接触大概始于1998年的小学六年级。由于早就对李小龙颇感兴趣,因此我毫不犹豫地买下这本杂志,立即返回教室里慢慢研究。我做梦都没想到,就因为这本杂志,使我从此之后走向一条武术搏击之路!也就因为这本杂志,让我从此与武术搏击结下了不解之缘。

当时同宿舍有一位与我志同道合的同学,名叫彭启俊,他原是福州文武学校毕业的,有扎实的散打功底,为人十分厚道,颇有情义。我们那时候可谓情同手足,每天凌晨就一起闻鸡起舞;下午放学后就一起到操场跑步、练双杠;一到夜里,我们就经常翻墙出校外吃宵夜。由于我们两人个子和体格都差不多,并且当时都是剃着平头,经常光着膀子在校道并行而走,于是在校内有着“肌肉兄弟”之美誉。

高中一年级我(右)与武友彭启俊(2001年摄)

八、

其实侨中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肌肉猛男和搏击爱好者远远不止我们两个。在高一入学的时候,隔壁普通班就有几个练家子。由于大家都经常在一起训练,所以很快就混熟了。后来不知是谁提出要来一场比赛,比赛项目是双杆,看看双方谁累计起来的次数做得多,谁就是胜方。一开始他们对方总共四人,我与彭启俊只有两人,经过一场恶战之后,我与彭启俊还略占上风。后来,他们都颇不服气,特意从外校请来一个哥们,五个人对付我们两个,结果比了个平手。由于我们人数还不及他们的一半,因此令得他们个个叹服不已。

那时候整个侨中双杆最厉害的,是高三一位名叫陈博的师兄,无论什么高难度动作他都可以轻松完成,并且他的动作十分标准到位,因此有“双杆王”的称号。我曾一度将其视为一个潜在的对手,并且暗暗下定决心要超越他。

除了陈博之外,还有另一位师兄,人称“彪哥”,身高一米八,体重近两百斤。他是学校的田径生,专攻铅球和举重。由于他身材肥胖,所以对我与彭启俊的健美身材十分羡慕,还曾多次向我们不耻下问,咨询了很多如何锻炼腹肌的方法。只可惜他实在太胖了,练了很长时间仍不见效果。

高中一年级我与同宿舍友,左起:陈才喜、陈楠、李丛、詹浩然、陈警跃、李承喜、彭启俊、谢培河(2001年摄)

不久后,在同学李承喜的介绍下,我结识了他的老乡杜阳俊。杜阳俊个头不高,但身体特别结实,为人十分热情,整天都乐呵呵的,甚至有些腼腆。当时听说他玩双节棍很有一手,于是特意上门拜访向他请教。他一开始有些不太愿意表现,后来在很多人的劝说和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拿起双节棍当众龙飞凤舞起来。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亲眼见到双节棍的表演,看得我眼花缭乱,顿时激动不已,并下定决心也要学一手把玩双节棍的技巧。

几乎与此同时,我又结识了高二的师兄王列贵。王列贵绰号“李小龙”,的确,此公无论从长相还是身材,简直就是李小龙的复印版!他平时沉默寡言,经常独来独往,说话语速不快,走路也慢悠悠的,给人感觉有些内向。但是当他在练武时,特别是脱下衣服露出肌肉之后,简直就像判若两人。他的肌肉虽不算圆厚,线条却堪称完美,一发力,浑身的筋骨立即咯咯作响。既然他的绰号叫“李小龙”,那么他的双节棍技法自然也是令人叹服的。我当时为了观摩一眼他的双节棍技法,不知到他宿舍跑了多少趟,最终他才勉强答应给我表演一次。他的技法简单实用,没有任何花俏,再次令我大开眼界。

从此之后,我自己也购买了好几条双节棍,有木的,有橡胶的,也有钢铁的,整天反复苦练,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进步神速,在校内开始略有名声。直至高中三年级,一次学校组织美术生到郊区的西浦村写生,在写生期间的联欢会上我当众表演了一次之后,总算声名大噪,这是后话。

高中二年级我与武友杜阳俊在冬至晚会上合影(2002年摄)

当时与“李小龙”一起,还有两位相当突出的高手,一个是王少武,一个是黄胜波。王少武身材高挑精瘦,皮肤白皙,说话娇滴滴的,虽然外表十分秀气,但据说打起架来两三个人都难以近他的身。黄胜波则筋骨粗犷,肌肉饱满,力大无比,有一次见他跟“李小龙”掰手腕,竟不到几秒钟就把“李小龙”给掰倒了。

记得当时听王少武说过,就在我们还没来侨中上学时,就有一位高三的师兄,肌肉线条完美得令人赞叹,假如他现在还没毕业的话,目前所有的人都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只可惜我来得太晚,没机会见一见这个传说中如此神奇的人物。

后来,我又结识了一位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人物,是集健美和武术搏击于一身的高手,他叫蔡振宇,其实我们彼此很早就听说过对方的大名,只是相交得比较晚而已。从一些以前早已与他相识的同学口中所得知,蔡振宇是一个性格十分暴躁的人,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但奇怪的是,他跟我交往了这么多年,彼此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甚至我还觉得他是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人,跟传说中简直判若两人。当时他的体格在我们这群练武的人中几乎是最大的,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特别在武术搏击理论方面十分专业。与他交往之后,我从与他的交谈中学到了很多武术方面的专业知识,大有相识恨晚之感。不过他刚好不懂玩双节棍,于是我将自己所学到的技巧,全部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令他十分感动。

蔡振宇上大学之后继续进修,很多双节棍的技法已经超过我了,还曾在他所在学校的晚会上表演过几次,令他颇以为豪。但他依然十分谦虚地对我说:“你就是我双节棍的启蒙老师,当年如果没有你教给我那些基本功,我也未必会学上这个。”很多年后,我与蔡振宇一直还保持着联系,每逢春节,彼此经常会登门拜年。

高中三年级,我们美术班集体到西浦村写生基地采风并合影留念,第二排左三是我。当时在这里举办了一场联欢晚会,也是我平生第一次上台表演双节棍(2004年摄)

还有一个人我不得不提,他叫蔡仰峰,是个大胖子,大家都叫他“肥弟”。肥弟是体育生,专攻标枪的。我当年是因为逃学之后才阴差阳错跟他混在一起的,并且有时还会混到他们体育生的宿舍睡觉。肥弟的二叔是开跌打店铺的师傅,他自小就跟二叔学了不少绝活,我在他身上也学到了很多有关按摩和放松筋骨的方法。特别是他所教的有关拉伤、扭伤方面的处理方法特别有效,为我日后的训练带来了诸多帮助。

当时班里还有一个叫陈思的同学,他并不是健身和武术爱好者,但他有个癖好,喜欢用拳头去捶打墙壁或者其他坚硬的物体。我经常与他比赛用拳头相互碰撞,每次两人都因为疼痛而忍得满头大汗,当双方停下来时,才发觉彼此的手都肿得不像样子。但这种奇葩的训练方式,倒也使我的拳头慢慢变硬了起来。

高中三年级的我(2004年摄)

九、

侨中除了校内这些健身武术精英之外,还有几位校外的高手,在此也值得一提。当时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武警,大约有三十来岁,听说他在当地的派出所上班,每天下午下班后就准时到侨中练双杆。他个子不算高,但腰很细,腿特别长,肩膀和胸脯都特别宽厚,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整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奇怪的是,哪怕再热的天气也不会把背心脱掉。

我们在一起练了整整三年,彼此却从来都没有跟对方打过一次招呼。直到我即将毕业的前些日子,我们又凑巧碰到一块了。我当时不知什么缘故给他递了一根烟,他倒是很爽快、很自然地接过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尴尬。我们只顾着抽烟,并没有聊什么话题。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间发话了,对我说道:“你的修炼功夫特别到位。”我也笑着说道:“你也非常不错。”后来我们又杂七杂八聊了一些有关于武术方面的话题,基本上见解都十分接近。等到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们才各自道别。不久之后,我毕业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当时校外另一位对我影响极大的健身搏击高手,是学校对面“可味达”快餐店的老板,绰号“肌肉王”。此人力大无比,能轻松举起两三百斤的杠铃,手臂粗如海碗,胸肌坚如花岗石,两排清晰的腹肌酷似碉堡,两只拳头大如醋钵,十只手指粗如钢筋,手臂上留有几道明显的刀痕,身上纹了一条漂亮的彩色蛟龙,从右手臂一直盘到胸前,龙头刚好处在胸口中央,脖子上戴着一条极粗的铁链,上面吊着一只小哑铃。他面容英俊,目光刚毅,皮肤黝黑,卷头发,扎着一束抵达肩膀的“马尾”(后来他一直剃着光头),看上去酷似欧洲猛男。

我与武友“肌肉王”(右)合影(2017年摄)

我之所以与肌肉王有过一段交情,不但跟我喜欢健身和武术有关系,也跟我经常逃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味达快餐”恰好在校门口的正对面,因此自然成为我逃课后经常上门拜访的对象。时间一长,大家都渐渐混熟了,来往就更加频繁。由于我本身就是个健身迷和武术痴,所以第一次见到肌肉王时就有一种相识恨晚之感,并且对他的身段和气魄崇拜得五体投地。虽然我的肌肉在学校内屈指一数,但在肌肉王面前,可谓“小巫见大巫”,简直对他望尘莫及。在与他相处的那几年,他只要有时间就会带我一起到健身房锻炼,要是到了星期天,他一大早就拿着拳靶和脚靶,带我到学校附近的公园里教我打拳击和散打。可以说,我的自由搏击功底就是在那个时候打下的。

除此此外,侨中每年都会定期接纳一些实习生,其中不乏有教体育的实习老师。高中三年间,我有幸跟其中一部分有武术功底的实习体育老师学习了少林拳、散打和健身的训练方法,再次打下了一定的武术根基。

武友“肌肉王”在表演硬气功

武友“肌肉王”在训练

十、

当时在众多的武术搏击中,我最心仪的是泰拳,它那种凶悍实用的招法深深地吸引了我。泰拳十分注重抗击打能力的训练,我凭着惊人的毅力,忍受种种痛苦,经过几年的时间,练就了一身惊人的抗击打能力。我每天都拿着一根木棍敲击自己的身体,特别是着重锻炼胫骨部位,从轻到重,循序渐进,后来训练到用力敲打也若无其事。

为了防止在训练的过程中伤着身体,肌肉王还特意送给我一瓶药酒,据他所说,这药酒是他一个在嵩山少林寺毕业的朋友自己酿制的,是由蛇、蝎子、死老鼠、生锈的铁钉等很多有剧毒的东西泡制而成,对跌打非常管用,但有剧毒,使用时务必十分小心。这种药酒程黄褐色,奇臭无比,擦在身上,至少要好多天之后气味才会消失。因此当时只要我把这瓶酒拿出来,整个宿舍的其他同学就立刻捂着鼻子跑出门外,并且久久不敢进门。

为了练好拳脚功夫,我绞尽脑汁寻找一切可以用来锻炼的攻击目标,例如树木、石柱、钢管等等。那时候我在路边只要一见到树木、石柱和钢管,就用手臂砸过去,任其砰砰作响。甚至还有一次训练腿法时,失手将操场边的石膏垃圾箱一脚给踹碎了。最后,我只能把攻击目标锁定在教室的课桌椅上。由此,几乎教室里的任何一套课桌椅上,都有我的拳脚所留下的“杰作”——到处都是一个个的破洞。

我高中时期购买的部分健身、武术杂志书籍

练武不但需要体力和技巧,更重要的是要练反应和速度。我当年在这方面下的功夫也真是不少。一开始是经常练习出拳和踢腿的速度,后来经过肥弟的介绍,开始练习拍手游戏。这种游戏可以有效地练习大脑和眼睛的反应,以及出手的灵敏度,看似简单,实际上难度很大。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我的反应和速度较起平常人确实有很大的优势。

记得有一次上英语课,刚好有一只苍蝇停落在窗户的玻璃上,我不假思索就顺手朝它拍了过去,没想到那苍蝇连逃都来不及逃就死于我的“魔掌”之中。这令我感到十分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徒手拍死苍蝇!后来经过很多次的反复印证,才证明自己出手的速度确实具备了可以徒手拍死苍蝇的能力。

我高中时期购买的部分健身、武术杂志书籍

十一、

那时候为了提高理论方面的知识,我如饥似渴地找了很多相关的资料来阅读,购买了大量的健美、武术类杂志和书籍。当时在市中心的“澄海中学”附近,有一家叫“澄中前报刊”的小书店,就是我最常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关于健身、武术专业的书籍和杂志,可谓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在我印象中,当时买的最多的武术健身书籍有《武林》、《中华武术》、《搏击》、《拳击与格斗》、《精武》、《少林与太极》、《健美》、《健力美》和《健与美》等。

后来,我对武术的痴迷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不管是上课还是夜自修,我所看的书都是健美书和武术书,甚至在高考前夕,还购买了不少关于李小龙、散打、防身术和双节棍的教学光碟。难怪很多同学都调侃我说,要是当初从一开始就练武的话,说不定中国又出了一个李小龙。

我高中时期购买的部分健身、武术杂志书籍

十二、

高中三年间,我就这样坚持不懈地健身和练拳,渐渐地,侨中往日那群跟我朝夕相处的武友们,毕业的毕业了,专心读书的也专心读书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孤身奋战。

就在高考前夕的一天傍晚,有一次我在操场边压腿,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兄彪哥(当时他复读一年)。他感慨地说:“你真是比我们体育生还敬业啊!简直是风雨无阻,其他人都已经不练了,如今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听了彪哥的话,我才略有所悟。的确,我是这些健身和练武者中唯一一个能够坚持到最后的人,可是我这几年来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浪费的时间实在也太多了!昔日的武友们一个个都离我而去了,举目望去,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霎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上,满志踌躇,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下去。

如今已经时隔多年,每当想起青年时期那段练武的经历,总是感慨万千。或许,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那种“痛并快乐着”的心酸与乐趣吧!

我高中时期收藏的武术书籍

十三、

高考后的暑假期间,我在小学老同学林学伟父亲的推荐下,参加了我们东里镇武装部举办的民兵训练。我们当地的武装部为了响应上级号召,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民兵训练,训练的对象基本是全镇各村一些年富力强的小伙子。原则上每个村只有十个名额,能够被派选进去训练的,都要有比较可靠的熟人作推荐才行。我当时能够得到这次训练的机会,完全得力于林学伟父亲的推荐和提携。

训练基地设在我们东里镇一所偏僻的小学——“南洲小学”里面,集训的队员人数总共有两百多人,都是来自全镇各村的年轻人。教官总共有8个,都是退役军人,其中有几个是武警出身。每天训练的项目除了立正、齐步走、报数、队列、跑步、俯卧撑这些基本的素质训练外,还有我期待已久的散打格斗术和警棍盾牌术。当时负责教警棍盾牌术的是武装部的干事,名叫陈荣,为人非常随和,由于我的武术底子比较好,再加上在训练时态度十分认真,因此在第一次打拳的时候就立即被陈干事一眼看中,顿时从两百多个队员中脱颖而出。之后,陈干事经常对我进行单独训练,并让我给其他队员进行动作示范。

东里镇“南洲小学”是我上大学之前参加民兵训练的场地

可惜训练时间只有短短七天,当所有队员都准备离开之时,我却意外地被留下来。原来,由于我的拳术打得好,所有教官都一致认为我是个可造之材,决定再花三天时间对我进行重点培训,准备让我几天之后去参加我们澄海市(现改为澄海区)的民兵演练大赛。

那次大赛相当正规,地点设在我们澄海区莱芜镇的军营里,参赛选手总共五百多人,都是来自全市各地的部队精英。为了表示重视,当时北京的上级都亲自下来观摩比赛。那一次我们东里镇总共派出十个代表,除了我和另一个刚刚上大学一年级的年轻人之外,其他全是专业的退伍军人和格斗教官。出发前,为了表示鼓励,武装部还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包“红中华”。

那次比赛结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因为我患有高度近视,在比赛时不方便、也没来得及准备好隐形眼镜,结果在打靶的时候,几枪下去目标全都落空,因此在射击项目中一连丢失了几分。轮到打警棍盾牌术的时候我们发挥还算正常,但由于其他对手实力很强,所以我们的总体成绩加起来并不靠前,最终也没有获得奖项。

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无比光荣与欣慰,毕竟能够参加这样的活动和赛事,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次了。

十四、

其实我当年尚未踏进大学的校门之前,第一个愿望就是加入学院的武术协会。可事实却跟我想象中相差甚远,由于我入读这家学院是经过重新改制的,所以一切机构和设备全都得从零开始。换言之,在我刚刚入学的时候,这所大学压根儿就没有成立过什么武术协会,就连个像样的健身房和练功房都没有,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霎时间所有的激情全都夭折了。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迫使我在后来下定决心成立一个武术协会,并且成为学院的第一任武术协会会长。

我入学后每天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物色一些对武术搏击有着浓厚兴趣的人。首先,我在班级发现了两个志同道合的武友,一个叫廖战,一个叫李茂强,都是广东茂名人。廖战以前在家乡拜师学过一段时间的散打,所以有一定的武术基础;而李茂强则从小喜欢耍枪弄棒,柔韧也好,尤以腿功见长。我们三个人一拍即合,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后来我们无意中发现男生宿舍的顶楼有一块适合练武的好地方,于是那里便成了我们茶余饭后的练功之处,也算是日后成立武术协会的雏形。

大学武友廖战(左)与李茂强(右)在我第一次个人画展开幕式上合影(2014年摄)

与此同时,我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据说学院流行音乐系有一个名叫冯国威的同学,是跆拳道黑带二段高手,曾参加过省级的大赛。于是,我总是千方百计打听有关他的消息,并且渴望有一天能与这个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会上一面。

说来也巧,就在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我到流行音乐系的李奕瀚(他后来成为“玩具船长”民谣乐队的主唱)宿舍串门,就刚好碰到了一个身材魁梧、骨骼粗犷的人。凭着我多年来接触武术的经验,以他的身段来看,我初步断定此人应该就是我仰慕已久的跆拳道高手冯国威。

于是我偷偷向旁边的人打听,没想到答案不出我所料,一听这消息我立刻乐坏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立即跟他敞开话题,聊起武术来了。

聊着聊着,没想到他也心血来潮,竟主动邀请我到外面走廊切磋武艺。当时我倒是有些犹豫了,一方面是鉴于对方是个高手,对他的底细并不了解;另一方面是自己当时刚好在训练时右侧肩膀受伤,还贴着跌打膏药,感觉未必有取胜的把握。但无论如何,这次比武对我而言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我还是硬着头皮一口答应了。

我与大学同学李奕瀚(左)合影(2009年摄),李奕瀚后来成为“玩具船长”民谣乐队的主唱

当时男生宿舍楼都听说有人要在走廊比武,个个都争先恐后跑出来看热闹,霎时间,走廊两边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我跟冯国威都站在人群中间,架起格斗姿势,互相对峙了大约三秒钟。突然他大喝一声,一个下劈腿就劈头盖脸朝我砍下来,我往后一躲,顺利逃过他这一招。此时他惊讶地指着我对旁边的人说:“呵!他反应还真快啊!”接着他再次向我发出进攻,来了一个回旋踢,我双手往上一挡,又避过了这一招。

此时我发现他显然是有些轻敌了。因为一般而言,在搏击打斗中,像什么回旋踢、后摆腿、凌空飞踢等花俏动作都是大忌,这些如果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轻易使用的。但他刚一上来,就使出这样的招法,未免是太小看我了。这也难怪,像他一米八的身高,占尽身高腿长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再加上有一定的底子,又参加过大赛,算是见过世面,自然不怎么会把我这个戴着近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个子放在眼里了。他那一招扑空之后,又给我一个后摆腿,这一下我看准了时机,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的大腿,再用右腿盘住他支撑地面的左脚跟,用力一拧,用散打的“抱腿摔”一下子把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大学一年级的我(2005年摄)

他立刻站起来,终于开始发威了,一连向我提出好几个快速的腿法,逼得我连忙一直向后撤退,一边闪躲,一边招架,但我依然没有急于主动发出进攻。我心里明白,对方毕竟是个有功底的人,也有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再加上自己右肩的伤情还没痊愈,没有必要冒险跟他硬拼,只要不被打倒或者不吃亏,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结果我们切磋了好几个回合,并没有分出明显的胜负,但基于第一回合我将他摔倒在地,因此还稍微占了他一点便宜。最后,我们都宣布停战了,他高兴地握住我的手说:“你真行啊!没想到你这么能打!”此时站在旁边的李奕瀚和阿锋才告诉他说:“丛丛是练泰拳的,他的抗击打能力特好,不信你可以试试他的抗打。”我一听,立刻也来了劲,于是脱了上衣,将两只手臂用力绷紧,伸到他的面前,说道:“来吧!”冯国威先是迟疑了一下,便立刻做出格斗姿势,分别在我的左右手臂上连续各踢十个边腿和后摆腿,我感觉到他的力度非常大,震得我的手臂有些发麻,但最终还是咬着牙撑过去了。接着我问他能不能也让我打上几拳试试,只见他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没练过抗打,不经打。”切磋结束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太了不起了!”

大学二年级的我(2006年摄)

第二天上午,我在教学楼碰到了李奕瀚和阿锋,他们说:“丛丛,你知道阿威是怎么评价你的吗?他说你太恐怖了,他说平时随便一个腿法一般人根本无法抵挡,你竟然能站着一动不动让他踢那么多下都没事,真是太牛逼了!”我当时一听,心里不知有多高兴!没想到这件事很快就被传开了,也令得我在学院声名大噪。

十五、

眼看离成立武术协会的目标一步步靠近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武术搭档廖战和李茂强却突然对武术失去了兴趣,都把精力集中在专业课上面了。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重要关头,又有一个救星出现了。他叫张鸣轩,是学院美术绘画系的学生,他出生于武术之乡——佛山,他的父亲张伯熙是佛山当地有名的书画家和收藏家,也是一位传统武术高手。张鸣轩自幼在父亲的熏陶下,对武术有着扎实的基础和深刻的见解。当时他曾多次主动到我宿舍找我商议成立武术协会的各种事宜,并且还协助我起草成立协会的章程和练功课程表,他的真诚和热心深深打动了我,让我对成立武术协会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我与大学武友张鸣轩(右)合影(2006年摄)

接着我们开始制作宣传海报广招会员,并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向学院申请了一个练武基地,其实那是舞蹈系学生的练功房,场地宽敞,并且四面都是镜子,非常适合在练武时用来纠正动作。为了购买武术器材,我们两个人专程到黄沙批发市场购进一批武术道具。记得当时我在下午一点钟出发,回来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虽然疲惫至极,却万分欣喜。我们还特意制作一个特殊的沙袋,里面装的都是粗沙子和小石子,并且故意挂在露天的地方。一下雨,就把沙子和石子给凝结在一起,待风干了之后便其硬无比,好像一根大石柱。由于这个沙包坚硬无比,令得很多人都望而却步。但我却喜欢挑战极限,将其视为训练目标,一开始经常将拳头打得破皮流血,后来终于慢慢适应了,成为整个学院能够直接用拳头击打这个沙包的几个人之一。为了锻炼拳头的硬度,我还特意用拳头在沙地上做俯卧撑,最高记录一口气可以做150个。此外,还购买了不少关于武术搏击的比赛和武术教程等光碟,常常与武友一起反复观赏揣摩,彼此交流武术心得。

我大学时期购买的部分武术搏击光碟

那时候,我每到其他学校访友,第一件事就是打听这个学校的武术协会会长是谁,然后想方设法与其认识、交流。当时有一次到“广东轻工职业技术学院”串门,恰逢他们学院的武术协会在举办会议,我有幸以嘉宾的身份参加了聚会,将随身带的几张搏斗的教学光碟在会上播放与诸位研究,并在会上分享了一些自己的擒拿术心得,赢得了他们武术协会的广泛认可。

如果说廖战和李茂强是武术协会早期的元老级人物,那么张鸣轩应该是创办武术协会的大力推动者,在成立协会的前前后后,他功不可没。值得一提的是,毕业后张鸣轩到广州美术学院进修,自己也成立了武术协会,并被当选为武术协会会长,在美院连续主持举办了两届散打比赛。他后来兴奋地告诉我,这些经验和方法,都是当年与我一起创办武术协会时所积累下来的。

我大学时期总共三次上台表演过双节棍,这是其中的一张奖状

十六、

散打武术协会成立之后,我成为学院武术协会的第一任会长,张鸣轩为副会长,另一位副会长是低我们一届的师弟李浩延。经过我们的宣传和推广之后,陆续有一些武术爱好者前来报名,其中还不乏有些武术精英。就在我主持协会期间,学员的人数累计起来总共将近七八十人。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来加入,我的协会主要以教散打为主,兼教一些泰拳招法,甚至还融入其他门派的格斗技法和双节棍。

就在我们成立散打武术协会的同时,学院也有另一个武术机构——跆拳道协会相继成立了,于是形成了散打与跆拳道对峙的两大阵营。

当时跆拳道协会会长是环境设计系的学生,据说是跆拳道黑带三段,他的师父是香港警察学院的格斗教官。整天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助教,级别是黑带一段。当时这两个家伙十分嚣张,走路趾高气扬,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按理说,冯国威也是跆拳道出身,应该会义不容辞加入他们协会,但听冯国威说,他跟这两个家伙打过照面,觉得他们素质很差,所以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自然也不会加入他们协会。

大学一年级我参加“化装舞会”(2005年摄)

大学一年级我参加“化装舞会”表演双节棍(2005年摄)

后来,每当我们散打协会在训练的时候,这两个家伙总是不请自来,要么站在一边神气地插着双手,要么若无旁人地有说有笑,严重影响到我们学员上课的情绪。一开始有些学员跟我提出意见,说那两个家伙太令人讨厌了,在上课时不应该放他们进来,要把他们轰出去。但我觉得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又是同一个学院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一下子做得那么绝,于是还是对他们网开一面。

但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越来越变本加厉了,他们竟然在我们上课的时候拿起我们的训练道具若无旁人地玩了起来,这已经严重扰乱了我们上课的进程和纪律。按照武术界规矩,这已经算是踢馆了。所以当时又有学员向我投诉,希望我能出面给他们一点教训。我想,如果我再不表态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以后在学员面前的威信。于是我也终于忍无可忍了,拿了两对拳击手套丢给他们,他们都有些吃惊,一时间面面相觑,问道:“干嘛?”我指着他们说:“我想跟你们打。”他愣了一下,估计他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摆摆手说:“我不打,干嘛要打?”我说:“你们可以两个一起上。”这时他们更加慌乱了,眼睛望着一边,结结巴巴说道:“干嘛要打?我……干嘛要跟你打?”这时候张鸣轩插话道:“如果不敢打以后就不要来,来了就等于踢馆,踢馆就要接受我们的挑战!”此时那两个家伙终于恍然大悟了,并且面面相觑,一下子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灰溜溜地走了。

大学二年级我参加“校园艺术节”(2006年摄)

第二天晚上,那两个家伙特意到宿舍找到我,百般热情地对我连掺带扶,说是要请我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最后迫于无奈,我只能与他们来到食堂。我本来已经吃饱了,再加上对他们印象极差,实在没有胃口,但毕竟盛情难却,于是随便点了一碗冰冻糖水,吃完就想告辞。他们还仍然想留我下来,并不断问我要吃什么尽管开口,都被我一一谢绝了。我再也不顾他们的热情招待,起身坚决告退。

自那以后,那两个家伙碰见我总是毕恭毕敬,并且从此再也不敢来武馆捣乱过。后来那位助教有一次要参加一场比赛,还主动上门向我请教散打的格斗技法,我当了他的陪练,帮他训练了整整一个星期,让他感激不尽。

大学二年级我受“动漫系”黄友镇主任邀请,上台表演舞台剧“搞笑精武门”(2006年摄)

十七、

掐指一算,大学期间我总共上台表演过三次双节棍,第一次是参加“化装舞会”,第二次是参加“校园艺术节”,第三次是即将毕业之际,受动漫系的黄友镇主任之邀,以嘉宾身份表演了一场叫“搞笑精武门”的舞台剧,饰演男一号陈真的角色。

随着我在学院名气的日益扩大,又是武术协会会长,身份比较特殊,导致很多人因为打架闹事而解决不了的问题,都经常会第一时间就找上我帮忙解决。碰到这种事情我最头疼,因为我实在不想被卷进这些是非恩怨,再加上我在学院交友甚广,很多时候双方都是我的好友,谁都不能得罪,所以我只能尽量打圆场,或者建议他们把事情交给学院处理。

转眼间,我的大学生活也即将结束了,武术协会的接力棒也得交给下一任接班人了。我花了不少心血培养了几个骨干精英,把协会的主持任务交给他们,并且嘱咐他们,千万要把协会好好办下去。

我毕业后,武术协会是否还能像以往那样如火如荼地继承下去,看来只能凭其造化了。

大学期间我观摩粤、港、澳三地柔道擂台赛现场

十八、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即将大学毕业之际,就有幸遇到一个传统武术高手,可谓让我大开眼界。

当时我正兼职于《广东书画艺术》杂志社,有一天,总编辑李书成老师带我到“成记海鲜酒楼”与一位姓蔡的武术高手一起喝早茶。经介绍,这位高手的武术造诣非常高超,能够在手上抱着一个90斤的石球打太极拳。

我听了有点怀疑,毕竟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身高几乎不到一米六的五十多岁的老头,体型也并不怎么强壮,根本就看不出是练武的材料。当时在场的人也向他介绍,说我是学院的武术协会会长。那老头一听就乐了,立刻提出要试试我的功夫。

上班期间的我(2009年摄)

他先提出要跟我比赛掰手腕,试试我的力气。我一听也来了劲,因为掰手腕是我的强项,并且一直以来鲜逢敌手。对于眼前这个身材矮小的老头,我当时确实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可谓满怀胜算,志在必得。但没想到结果一交手,几乎还不足一秒钟的时间内,我就奇迹般地被他掰倒了,一下子令得我信心减掉大半。我当然很不服气,提出再试一次,没想到连续试了五六次,甚至两只手一起上,我的力气好像在他面前丝毫不起作用,都出现了跟第一次同样的结果,我彻底崩溃了!最后,他索性将自己的手反到后背,我站在他背后两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没想到他一发力,用力往上一提,我整个人竟双脚离地被他提了起来!这么多年来,我遇见过很多力大无比的强者,但像他有着如此神力,我是平时第一次见过。并且以前就算偶尔输给别人,也从没输得这么惨烈,我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一点反攻的机会。

这时那老头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怎么样?服了吧?”我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老头接着说:“我用的是气,你用的是力,你怎能赢得了我?”见我有些疑惑不解,他又进一步说:“如果一个人,只给他水喝,不给他饭吃,大约可以活八天;如果你给他饭吃,不给他水喝,大约只能活四天;但是如果你不给他呼吸,他很可能撑不过十分钟就会死亡。由此可见,气是多么的重要!练武,就一定要练气!”听了他的教导之后,我才恍然大悟,立刻对他产生钦佩之意。

上班期间的我(2009年摄)

他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我从四岁开始练武,一直练到今年已经52岁了,我这四十多年的时间主攻太极拳、八卦掌、洪拳、咏春拳和硬气功,现在你来试试我的硬气功。”说着他立刻摆好架势,吸了一口气,说道:“来吧!打我!”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迟疑地站在那里,这时他又说:“打吧!没事!”我终于回过神来,立刻用重拳朝他胸口打了下去,那时我年轻气盛,下手还真的毫不留情。

此时在一旁的李书成老师紧张地站起来,喊道:“阿丛!别太较真啦!万一打伤蔡老师就不好哇!”没想到那位姓蔡的高手却面不改色地笑着说:“你放心,他这些花拳绣腿伤不了我。”的确如他所说,我平时引以为傲的重拳在他身上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点威力都没有。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就像充足了气的汽车轮胎一样,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反弹力,震得我的两手都发麻了。打了一阵子,我都累得气喘吁吁了,他还如如不动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尊佛像。

上班期间的我(2009年摄)

这时他走过来,用手轻轻一挥,我竟打了个踉跄,感觉双脚离地,整个人被推出几米远,最后跌跌撞撞坐在后面的一台沙发上,惹得在场的几个女服务员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我满脸尴尬地站了起来,一副狼狈的样子,此时才算真正见识到传说中的“太极四两拨千斤”是怎么一回事,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后来,我听李书成老师说,“超级散打王”柳海龙有一位同门师兄,曾经也是在一招之内就败在蔡师傅的手下,令得他一气之下扔掉了以前所有的“散打王”证书和奖状,并且拜倒在蔡师傅门下学习武艺。

看来,“高手在民间”的说法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上班期间的我(2009年摄)

十九、

2007年,此时我早已经离开杂志社,几经辗转之后在“广州佳士得博览中心”上班了。由于当时博览中心所陈列的展品都十分名贵,有各种古陶瓷、古玉器、青铜器和名家书画作品,为了安全起见,总经理决定招聘两个保安过来严加看管。由于我本来就住在展厅隔壁的杂物间,加上总经理知道我之前有武术基础,因此让我跟其他两个保安一起在此值班看场,并且由我带队,因此我也就糊里糊涂成了所谓的“保安队长”。

当时两位保安中,年轻的一位叫刘西喜,是河北人,毕业于河南塔沟嵩山少林寺,人长得很壮实,也很健谈,我们都叫他“小刘”。除此之外,经常来这里的还有一位搞装修的湖南籍老板,他是我们公司的常客,此人也是一位武痴,常常跟我和小刘三人一起切磋武艺。

我的练功照(2009年摄)

由于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是梅州人,而梅州盛产金柚,每到中秋节和年关,董事长都会如期给员工每人发放好几箱柚子,以表一番心意。有一天我受到香港经典武侠电影《鹰爪铁布衫》的影响,竟然突发奇想,尝试徒手拨开柚子,结果一下子就剥开了。自此之后,我将剥柚子皮当成苦练“鹰爪功”的途径和乐趣。为了锻炼指力,我每天用手指头做俯卧撑,直至最高记录在一分钟之内可以徒手剥开六个柚子。

掐指一算,在公司工作四年间,经我徒手剥开的柚子估计不下五六百个。在离开公司之前的年度联欢会上,我再次上台表演了一次双节棍和超级模仿秀,并夺得了集团公司的二等奖。我还利用休息时间观看了无以计数的搏击比赛视频和武打电影,为我日后撰写电影史打下了基础。

几乎与此同时,《叶问》系列电影开始火爆起来,咏春拳也逐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热门话题。我虽然很多年前对咏春拳就有所耳闻,却一直不曾有机会领教过,因此能够接触和学习咏春拳,又成了我心中的一个愿望。

我的凌空飞踢(2011年摄)

二十、

我越来越发现,世上很多事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2012年,我将工作室搬来小洲艺术村定居的第一天,便听说当地隐藏着不少擅长咏春拳的武林高手,这对于一名武术搏击和健身的资深爱好者,特别是对咏春拳期盼已久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十分激动人心的事。于是,我在隔壁画友关华兄的推荐下,有幸结识了广东咏春拳名家简汝添师父。

简汝添师父乃小洲村本地人氏,其人可谓典型的南人北相,气宇非凡。他身材魁梧,骨骼精奇,皮肤黝黑,满面红光,讲起话来音色沙哑沉闷却铿锵有力,走起路来落地有声且疾迅生风,因常年留着一道标志性的“一字胡”,加上生肖属龙,故江湖人称“胡须添”或“胡须龙”。

我与咏春拳名家简汝添师父在“邵逸夫体育馆”参加“武林大会”并在现场合影(2013年摄)

从左至右:我与简汝添师父、周文龙师父、黄念怡师父和梁周灼师父在咏春拳年度大会上交流(2016年摄)

由于我对咏春拳早就有所耳闻,说敬仰已久也不为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一睹其神秘风采。于是当遇到咏春拳名家简汝添师父时,自然就立刻来了兴致。我发现以往所学的招式在他面前都发挥不出作用,甚至可以说不堪一击,在这次会面中,我亲身感受到了咏春拳的威力的确名不虚传,更被简汝添师父精湛的武艺和平易近人的性格所深深打动。于是二话不说,当即就决定拜师学艺,从此开启了我与简汝添师父的交往以及咏春拳研习之旅。

简汝添师父师承这一脉络原本属于黄沪芳先生(绰号‘米机王’,是咏春拳名家黄祯的高足)的派系。其早期的直接业师是“米机王”门下“十大金刚”之一的梁周卓先生,同时又得到“米机王”高足邓仕聪先生的悉心指导。后来又广结道友,拜学过各路名师,其中最为重要的一位,是早年隐居在陕西终南山的“圆德”和尚。“圆德”和尚精通大成拳、形意拳和陈式太极拳三大内家拳法,而他在出家之前,是大成拳一代宗师王选杰先生的关门弟子,同时也是太极拳高手妥木斯先生的高足。由于王选杰和妥木斯分别是大成拳宗师王芗斋先生及陈式太极拳宗师陈照奎先生的得意传人,这样一来,我倒也沾了简师父和“圆德”师爷的光了,毕竟从师承的辈份而论,王芗斋和陈照奎二位先生也可以勉强算是我名义上的祖师爷。

我的练功照(2015年摄)

我的练功照(2014年摄)

这是我与简汝添师父和师兄弟一起参加拍摄广告时的现场花絮(2016年摄)

我当年与简汝添师父相识之时,其时他已年过花甲,但看起来却如同四十多岁的青壮年一样年轻,他深厚的功力和敏捷的身手,更是让我们这些后生晚辈自愧不如。据师父称,他16岁开始接触武术,最早练的是硬桥硬马的洪拳,也兼学过螳螂拳、白眉拳、蔡李佛拳和太极拳等其他门派。早在1986年和1990年,他就分别获得过广州市武协大赛太极拳的推手亚军和广州市首届太极推手擂台赛冠军。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专攻咏春一项,数十年如一日地修炼,曾获得“首届禅港穗精武咏春拳黐手赛 ”冠军、“中国首届国际咏春拳黐手擂台赛”亚军和“中国第二届国际咏春拳黐手擂台赛”冠军等骄人战绩。

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咏春拳被业界称为“女人拳”,一是其创始人为南少林的五枚师太,是位女性;二是此拳较为阴柔,不提倡盲目斗力,主张以柔克刚。然而简汝添师父的教学风格却偏向于硬朗一路,十分注重功力的应用,强调以攻为守的战略方针。经过他多年来的改良和调整,尽量去掉原来那些看似好看却华而不实的多余动作,一切以实战效果为目标。他显然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理论派,话虽不多,却非常实在,常常言简意赅,却让听者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认为每一招一式都必须有拳理的支撑,为什么要这样打,为什么不能那样打 ,若在拳理上解释不通,则证明实战效果可能不佳。

简汝添师父(中)与部分弟子,右二是我(2016年摄)

我与师父、师兄弟在训练排打功(2016年摄)

数十年来,简师父广授门徒无以数计,其中不少后来又自立门户成为教练,也有不少参加各种比赛屡获奖项,可谓战绩累累,成果颇丰。近年又荣获“中华武术当代咏春拳传人”的称号,并被“广东省咏春拳门派首届高峰论坛”评定为广东省咏春拳门派当代最具影响力及最具代表性人物序列之尊崇资历地位。

简汝添师父与我的师爷“圆德”和尚

简汝添师父(左五)带领部分弟子与欧洲武友交流,前排左一是我(2016年摄)

二十一、

在跟随简师父期间,我前前后后学习了咏春拳的十二单式、“小念头”、“寻桥”、“标指”和木人桩,此外又学习了杏济棒、太极拳推手、“虎鹤双形拳”以及大成拳的站桩功等,并于2018年正式成为广东省咏春拳协会会员。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跟随简师父学习期间,有幸参加过好几次省级和市级的咏春拳年度大会,甚至还多次到人民公园、烈士陵园和体育馆等地,广泛观摩、接触不同门派的武术高手,算是大大开拓了眼界。这其中,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我的师爷“圆德”和尚。当年他在烈士陵园带徒弟研习大成拳的时候,我就亲身体验过他十分惊人的传统武术功力,令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早年与传统武术高手蔡师父“过招”的那一幕,顿时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这是我加入“广东省武术协会咏春拳专业委员会”的会员证

我与佛山叶问研究会会长梁旭辉师父合影(2016年摄)

我与岭南武术名家陈铭佳师父合影(2016年摄)

近年来,社会各界正兴起了一场打假传统武术的运动,不可否认,社会中其中确实不乏有些江湖骗子打着传统武术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最终被打出原形。但毕竟“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些武林败类给传统武术抹了黑,从而让很多人对传统武术彻底失去了信心。但由于我亲身经历、体验过真正的传统武术高手是怎么一回事,因此我觉得我们在批判、反思传统武术的同时,应该冷静客观一点,千万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二十二、

2018年,我离开小洲村,迁居到现在的住所。刚好住所周边有一处空地,使得我又两手痒痒,决定吊起了沙袋重操旧业。在最近几年的时光里,我又集中精力研习了拳击,但说实在话,目前的锻炼状况可以说是“三天捕鱼,四天晒网”,毕竟已经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每天除了工作和照顾家庭,能够锻炼的时间实在十分有限。

近些年来,我也开始尝试从实践转为理论,断断续续写了近十万字的武术论文,算是给我这二十多年来的健身和习武经历做了一些总结。

经过多年训练,我的前臂非常发达(2013年摄)

我在工作室的庭院开荒种地(2018年摄)

我的练功照(2020年摄)

回想我这二十多年来在健身和武术上所付出的汗水和伤痛,一幕一幕都历历在目。这辈子虽然未能当成一名职业武师,但多年的健身和习武经历,确实给我的性格和人生历练带来了诸多影响,它们让我变得坚强,让我变得有毅力、有担当。

毕竟,那是人生当中一种必不可少的精神力量!

2022年8月22日

李丛,1985年出生,广东澄海樟林人,独立画家,自由撰稿人。以国画写意公鸡、花卉瓜果和工笔草虫见长,旁涉山水及人物。其作品注重笔墨情趣,常常融入个人思想及人生感悟,崇尚“以画喻理、以文传情”之宗旨,具有较为鲜明的人文精神和时代风貌。目前举办个人画展五次,联展三十余次。擅长写作,已著有各种体裁的文学作品数百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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