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情钟于你》阮沅 傅景深 全文完结推荐阅读
第1章 阮沅回来了
京都最大的娱乐场所――天上人间。
包间里,众人都挂着虚伪的笑应酬着,互相恭维着,只有阮沅一个人寡淡地坐在角落里瞧着这纸醉金迷的地方,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嘴里满是苦涩。
终究,她还是回来了。
阔别六年,这繁华地除了更加阔绰外没有半点变化。
包间里有些沉闷,阮沅只觉得喘不过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凭着毅力摸索着出了包间。
顺着长廊阮沅一路摸索到了最角落的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啦哗啦地流着,冷水冲刷着她煞白的脸蛋,足足有十分钟阮沅才冷静下来,从手提包里取出纸巾慢慢的擦拭着脸上的水珠,阮沅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苍白一片,鬓角的发丝被冷水打湿,狼狈不堪。
“阿沅?”
身后一道疑惑而又震惊的声音落进了阮沅耳朵里,阮沅身形一滞。
是阮徐恩,那个她又恨又羡慕的女人,恨她得了她最爱的最亲近人的爱却又羡慕她活着太轻松太容易,以至于她红了眼,碍了眼。
“六年不见,可想我?”
阮沅转过身子,满目冷清。
阮徐恩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阮沅。
几年不见,阮沅变得成熟了,亚麻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一头肆意的黑长发倾泻在肩膀处,精致的面孔上透着似笑非笑,嘴角噙着浅淡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眸子通透而清澈,眼中带笑却不见底,如同带了面具般模糊不清。
阮徐恩掐了掐手心,疼痛蔓延,她才意识到眼前的阮沅是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打个电话,爸前两天还在念叨你呢。”
阮徐恩藏住脸上的意外,将挡在面前的几缕发丝拨回耳后,不慌不忙的回应。
阮沅闻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唇畔勾起浅淡的弧度,漫不经心地开口:“应该是在念叨我死没死吧?”
阮徐恩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阮沅,眼里晕了几分凉薄。
“阮沅,你为什么走都走了还要回来?你回来是想证明什么么?是觉得六年不见,傅景深依旧护着你?呵,他早就不爱你了。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他都快见家长了。”
阮徐恩站在背后看着阮沅,语气透着淡嘲,似在笑阮沅不自量力。
阮沅心脏猛地一缩,随即恢复漫不经心的状态,淡淡地撇了眼阮徐恩,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而后装作无辜的回复:“哦,你问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我回来干嘛呢?好像是看某人过得太顺心了,让我这个在外面流浪的人有些不爽呢。我的好妹妹,你可要好好守着你现在的东西,万一哪天我看不过去了怎么办?
至于傅景深?跟我有关系?又或者说你是怕了?你怕我会抢了他?呵,那你可记住了,这苍蝇可不叮没缝的蛋。”
阮徐恩定定地望着阮沅,脸上没什么影响的回了句:“你觉得你能抢走什么?我会怕?”
阮沅懒得再搭理阮徐恩,绕过挡在面前的阮徐恩直接出了洗手间。
阮徐恩盯着阮沅离去的背影,眼底阴郁一片,手心紧握,松开时已经有了血迹。
··········
傅景深么?阮沅浅淡的眸子里氤氲着几分意味不明。
她自小长在这京都的家属大院里,大人们互相认识,院里的孩子自然在一起玩得好。且大院的几个孩子感情都深厚,院里又只有她和傅舟舟两个姑娘,自然是被顾东行傅景深唐陌北几个哥哥宠在手心里。
阮沅从小便爱栽在傅景深屁股后面,他是院里最大的也是最会装的,每次打架斗殴都是他出主意,可受罚的时候,他都安然无恙,还被大人们当做是教育自家孩子的标杆。阮沅为此每次都很倾佩他,把他当做神一般,觉得他无所不能。
可这从不吃亏的傅景深却是乐意替她挡着所有坏的难的,愿意为了她同人打架,心甘情愿在他拉风的山地车后面装上粉色的后座天天接送她上学,自觉为了她丢掉女孩塞他包里的情书,天天拿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巧克力,每次阮沅生日傅景深都会给她送她最爱的礼物且是第一个祝福的人·····
阮沅自己都以为傅景深会在她面前挡一辈子,惯着她一辈子,殊不知这一辈子太长了,长到她同傅景深绝交了还没过完一半。
阮沅至今还记得在她十八岁的生日宴上,傅景深不顾她满心期待,也不管宴会上的客人,拉着阮徐恩的手腕,指着她的鼻子,满脸怒气的斥责“阿沅,你太让我失望了。”
“傅景深,你今日要是踏出这门,我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阮沅以为她放狠话傅景深会留下来,直到那两道身影走远且消失了阮沅才知道,她所谓的自信不过是自欺欺人。
——
阮沅出了会所,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竟然分不大清自己住在哪个方向,估计是酒精上了头,阮沅头晕乎乎的。
阮沅随便找了个方向打算走一会儿醒醒酒,才走几步一辆飞速的车突然蹿了出来,阮沅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呲溜一下车轮子被强行停在她面前,只差三十公分就撞上她了,只差一点她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阮沅吓的魂飞魄散,酒醒了一大半,蹲在地上全身发软,额头冒出冷汗,过了好几分钟才双手支撑着膝盖慢慢的站起来,肇事司机还没有逃。
阮沅压着满腔怒火,看向驾驶座上的罪魁祸首,见到那张脸,阮沅一怔,旋即回神,嘴角泛起嘲讽:“傅景深?你大晚上的有病吧。”
傅景深点了支烟,缓缓吸了一口,慢慢吞吐出来,烟雾萦绕在周围,阮沅隔着玻璃看不清他的脸色,对峙了一会儿,车上的人平淡却不容置喙的溢出:“上车。”
阮沅死死的咬住嘴唇,没有考虑的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阮沅冷笑,她刚纳闷呢,怎么阮徐恩一个人,如今,这是故意的?
“我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好商量了?阮沅你是知道我脾气的。”
傅景深打开车门,修长的身子慵懒地倚靠在车门上,含着危险意味的眸子锁在阮沅的脸蛋上。
阮沅脸色一白,手指紧紧的攥着裙角,那双眸子里却是透满了无畏:“傅景深,早在六年前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该管好的是阮徐恩不是我。”
阮沅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傅景深的心上,惹得傅景深浑身散发着阴沉,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熊熊的烈火,那张英俊的面孔如墨般的黑,唇角溢出冷笑。
在阮沅快要承受不住时,傅景深砰的一声甩开车门,拽着阮沅的手腕强硬将人扔进了副驾驶,甩上车门,上车,发动引擎,车子加到最大码。
阮沅本就喝醉了,如今被傅景深这么一弄,脸色更是苍白一片,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
阮沅按住胸口,望着那张冷峻的侧颜,咬唇,“傅景深,我想吐了,好难受,你快停下。”
声音里透着虚弱和服软,傅景深不动声色的降速。
傅景深一停车,阮沅便迫切的解开安全带蹲在路边呕吐,污秽从嘴里吐出时带着一大股酒臭味,阮沅自己都快受不住了。
傅景深站在阮沅的背后眸子里滑过几丝无奈,终究,他还是狠不下心。
傅景深将手中的矿泉水和纸巾递给吐完的阮沅。
阮沅面色如土,拿了水喝了几口,肚子里的难受稍微缓解了阮沅才仰着脑袋定定地盯着傅景深。
半晌才问了句:“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过?”
傅景深的身子一震,好半天才回神,傅景深没有回复,动了动嘴皮:“我送你回去。”
闹了这么久,阮沅也累了,脑袋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这次速度很慢,两人都没有说话。
“回大院还是?”
“雅苑。”
阮沅早就在几年前搬了出来,这些年她自己存了点积蓄,就把雅苑那套公寓买下了。
如今倒是一个安身之所。
傅景深知道她与阮父的关系不大融洽,却没想她心里是如此不愿提及的。
阮沅闭着眼睛,脑子里混乱一片,傅景深,阮徐恩、这些人在她脑子里不停的徘徊着,冲击着。
阮沅在梦里都不踏实,眉头紧锁,睫毛微微颤动,薄汗溢出额头。
到了雅苑,车子停靠在暗淡的灯光下,傅景深偏过头才发现阮沅睡着了,且睡得并不安稳,傅景深喉咙滚了滚,用手轻轻推了推阮沅。
阮沅恍惚醒过来,脑袋有些懵,看了眼周围,见已经到了,擦了擦额间的薄汗,阮沅扯出僵硬的笑容,无关痛痒的说了句谢谢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阮沅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问了句:“ 听说你和阮徐恩要结婚了?”
阮沅故作轻松地望着傅景深,那眉眼里氤氲着星星点点的浅笑,仿佛很开心?
傅景深深邃的眼眶里落过疑惑,他和阮徐恩结婚?随后傅景深了然,不咸不淡地瞥了几眼阮沅,薄唇轻启:“她要愿意,我随时可以。”
阮沅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人用力抓过一般,疼痛难忍。
阮沅移开目光,只觉得口头苦涩,好半天才开口:“那……提前祝福你们。”
……
背影在昏暗的路灯下被拉得老长老长,傅景深默默的看着那道背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
傅景深抽着烟,手支在车窗上,一口一口吸着烟,吸得有些急,一口烟呛在嘴里,傅景深快咳出眼泪,双眸通红,血丝在瞳孔上布满,倒是在这凄凉的月色下衬得几分狼狈。
地下烟头一大堆,傅景深抽完最后一支,抬头望了眼亮着灯的窗户,发动引擎离开……
阮沅进了公寓,扔下手提包无力的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站起来站在窗边,掀起一角的窗帘偷偷的望着下面的那辆停靠在原地低调奢华的宾利车,眼里闪过复杂。
直到车子离开,阮沅才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
这夜越发的深沉昏暗,完完全全的笼罩下来,惹得这有心人的心事越发重,越发难捱。
第2章 应该是在念叨我死没死?
翌日,阮沅还在床上,习惯性的看了眼手机,见十几个未接来电,阮沅皱眉。
全是她妈打的,阮沅眉眼里滑过一丝了然,想了想,阮沅还是给她妈回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听筒里便传来一道担忧急切的声音:“沅沅啊,听说你回来了,你怎么不回家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也真是的,这几年到处跑,也不知道回家。你今天要是不回来,你看我怎么找你……”
阮沅接听后便将手机扔远点,果真电话的音量大的她隔了一段距离都忍不住挂断。
阮沅不愿给她妈打电话除了她过多的唠叨,还有一个就是这打电话的声音跟吵架似的。好几次她都因为这事被投诉。
眼见着越说越没完,阮沅急忙打断周于静女士的长论:“妈妈妈,别说了,我回来还不成么,我下午就回来行了吧?”
周女士满意的答复,让她早点回去吃饭。阮沅随便嗯了声,急忙挂断,要是此时不挂就挂不了了。
阮沅扔下手机瘫在床上,想起要回去有些五味陈杂。
烦躁的蹂躏一番头发,爬起来洗漱,比起回去,她更怕周女士闯到这。
——
阮沅进门的时候家里王姨正在搬那坛埋在梨树下的女儿红。
阮沅六岁那年,她爸抱着她出了院子,亲自挖土埋下去的,同她笑着说她满十八岁挖出来喝,如今她都已经24岁了。
阮沅再怎么自以为是,也不会认为那是为她挖出来的。
“王姨。”
“阿阮回来了,太太早上还跟我嘀咕呢,如今是真回来了,快快快进屋,太太在家等了一个早上,先生和二小姐也没上班在家等着呢。”
王姨小心的抱住手中的女儿红,激动的同阮沅说着。
“太太,阿沅回来了!”
知道阮徐恩和阮临安在家时,阮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阮沅才进门便被一道身影撞了,力道有些大下巴撞得生疼,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裹进周女士的怀抱里。
阮沅下意识扶住周女士的手臂,对于周女士孩子气的做法颇为无奈:“周女士,你这是想撞死我呢。”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周女士拍了拍阮沅的脑袋,细细地打量了一通阮沅,见她瘦得跟皮包骨似的,皮肤也晒黑了,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周女士眼眶红红的,在旁边偷偷地抹着眼泪,阮沅心疼,抱了抱周女士,故意嬉皮笑脸的安慰:“周女士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还没出嫁呢,这就舍不得了?那我要是结婚那天你不得眼睛都哭瞎啊?”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你爸和徐恩在书房谈话,你且上去叫他们吃饭。快点下来,饭马上好了。”
阮沅脸色有些难看,没一会儿便笑了笑,“好勒,都听周女士的。”
阮沅放下手提包,看了眼鞋柜,瞥了眼脚上的高跟鞋,犹豫了一会儿,拿起角落那双蓝色女士拖鞋换了鞋。
二楼,书房门口,阮沅抬起的手好几次快要落在门上,最后都给放下了.
“徐恩啊你的见解是越来越深刻了,爸爸为你骄傲,不过这次去国外深造的那项目爸爸还是希望你去试试。你在医学上的造诣远不止如此。”
“爸,你说笑了,要不是这些年您帮着我,我可不一定能做好。”
屋内其乐融融,阮沅眼底滑过赤裸裸的讽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阮沅仰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爸,妈说阿沅今天要回来,估计快到了。她这么些年在外面奔波,估计吃了不少苦。”
阮徐恩说话永远那么的好听,连带着讨厌也会讨厌得不着痕迹。
“她还知道回来,这丫头就是无法无天的,一天无所事事到处乱跑还知道受了苦回来。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爸,阿沅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她还年纪小呢,可比你大了一岁。算了算了不提她,难得我们父女两有空,我让王姨把我亲自埋在梨树下的女儿红挖出来我们父女尝尝。下楼瞧瞧去。”
书房门一开,四目相对,刚刚还愉快的气氛瞬间变了,阮沅只觉得尴尬和陌生,扯起嘴皮子:“妈让我叫你们吃饭。”
话一完,阮沅转身直接下了楼,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落在阮徐恩身上。
阮沅下了楼看了眼厨房忙碌的周女士,身子倚靠在厨房门口,踌躇了几秒,语气不自然的喊了声:“周女士。”
周女士正忙着盛鸡汤,也没回头看,她只当阮沅是饿了。
“再等几分钟,饭马上好。饿了就先吃点水果。”
阮沅余光瞥了眼下了楼的两“父女”,酝酿了几秒,开口:“周女士,我现在有点急事得走了,下次回来吃吧.”
“ 你再忙也把饭吃了再走啊,有什么急事连这会儿功夫都等不及。”
周女士急忙放下汤,追了出来。
阮沅正在换鞋,闻言看着周女士,为难地笑了笑:“周女士,真的有急事。”
“于静让她走,既然有事就别打扰了。只是出了这门就别回来了。”
阮临安啪的一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瞬间碎了一地,褐黄色的茶水四处流窜,触目惊心得很。
阮沅平静的对上那双怒火熊烧的浊目,没什么情绪:“不回来就不回来。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沅挣脱开周女士的手,加快步伐跑了出去,一路跑出阮家,阮沅才跪坐在地上,死死地咬住唇,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
傅景深一直坐在车里盯着阮家,眼睁睁地瞧着阮沅捂着嘴踉跄地跑出院子,后面跟着周姨,阮沅跑得快,周姨跑了几步便摔在了地上,一个劲的喊着阮沅的名字。
可惜阮沅早就跑了出去没有听见。
傅景深猛的不安起来,直接甩开车门去找阮沅。
找了一圈才发现阮沅躲在阮家的后墙根下,傅景深莫名地松了口气,这才打量着阮沅。
阮沅正抱着脑袋死死的咬住嘴皮,手紧紧的拽着衣袖,眼眶红红的,跟个走失的小孩似的,一脸的倔强和落寞。
阮沅蹲得脚都麻了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收拾好情绪,准备回去却对上傅景深那双深邃的眼睛,阮沅复杂地望着傅景深。
知道他肯定看到了,阮沅的脸色不大好看,好似自己被赤裸裸地摆在傅景深面前,任他品头论足,任他宰割。
阮沅没有动,静静地瞧着眼前的傅景深,一身西服,衬得他丰姿卓越,身形挺拔。
他早不是那个站在她身后的少年,更不会是那个无条件宠着她的傅哥哥了。
他现在是翻译圈里的口译大神,是人人称赞的傅公子,是矜贵的黄金单身。
他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是她的傅景深。
阮沅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从地上捡起提包,朝傅景深礼貌疏离的笑了笑。
傅景深直视阮沅,在阮沅路过时拦住阮沅:“发生什么事了?”
阮沅闭了闭眼睛,明知故问:“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傅景深知道阮沅不会说,漆黑的眸子里多了些许的考量。
“我回去了。”
“我送你。”
阮沅好笑的瞧着傅景深,红唇浅笑:“傅公子,我们不熟。”
傅景深的喉咙紧了紧,波澜不惊地瞧着阮沅,明明话里那般残忍,可面上却是那般平静,甚至是无辜?
阮沅甩开傅景深的手臂,背影单薄而又决绝····
傅景深站在原地深沉地望着阮沅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视线里,傅景深抬了抬眼皮,掏出手机,按了一个电话出去。
顾东行看了眼来电人,挑了挑眉:“傅老大,干嘛?”
“阿沅跑出来了,你拦到了人了就送她回去。对了,她心情不是很好,不要问她回家的事。”听筒里传出傅景深担忧而又透着无力的声音。
顾东行哗的一下站了起来,紧了紧眉,拿起外套同陈佩匆匆说了句陈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就飞快的赶了出去。
步伐急促,顾东行上了车随手将手机和外套扔在副驾驶上,驱车往外走,开出去不久正好碰上阮沅在拦出租车,顾东行加了速停在阮沅面前。
阮沅本来面无表情地站在路口拦车,一路出来,阮沅越发冷静理智,将所有的关系全都理了一遍,发现真正能去的只有方舟那。
方舟是她高中认识的密友,两人性情差不多,兴趣爱好也大多一致,一起疯过,一起追过男神,也是这些年来她唯一联系密切的人。
阮沅直接同方舟打了电话,约她去酒吧喝酒,她爽快答应,让阮沅八点在天上人间汇合。
阮沅刚挂完电话,一辆高调*气的劳斯莱斯停靠在了阮沅身边,阮沅还以为是哪个没头脑的富二代,并没有理会。
直到车窗摇下来,露出顾东行那张熟悉的面孔,阮沅才尴尬得摸了摸鼻子,没有想到是他。
“傻站着干嘛,上车我送你。”顾东行按了按喇叭,示意阮沅上车。
阮沅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儿,拒绝顾东行:“四哥,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阮沅要去天上人间,不好同顾东行说。顾东行本来就是受某人所托来送人的,就算傅景深没打电话,顾东行撞见了也不可能眼见着阮沅坐什么出租车。
阮沅不上车,顾东行也不开车,这来来往往的车时不时带着疑惑的朝他们看过来,顾东行的车太高调,阮沅这样压根儿拦不了车,阮沅认命地叹了口气,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车。
等阮沅的安全带系好,车子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阿沅,送你回去?”顾东行单手开着方向盘,空的那只手搁在车窗上,漫不经心的睨了眼阮沅。
阮沅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虽然掩饰了,顾东行这个常春藤毕业的高材生,再加上在金融界混了好几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四哥,送我到……雅苑吧。”阮沅还是把‘天上人间’这几个字换成了雅苑,顾东行本来也是打算送她回那,自然是转了方向往雅苑走。
一路上,顾东行时不时的讲几个小笑话倒是让阮沅心情好了不少,只是那丫头一不说话了就埋着脑袋,兴致不高。
顾东行是个明白人,倒也没有提那些事。只是送人送到了楼下,顾东行叫住了阮沅,说了句:“阿沅,你要是把我当四哥,以后出了什么事就别把我往外推,解决不了的,我们哥几个帮你解决。”
阮沅眼眶突然涌上一股热流,鼻子一酸,阮沅站在原地,同顾东行认真地点了点头,目送顾东行的车子离开小区,阮沅连门都没进,直接往外走,拦了辆的士报了天上人间的地址。
顾东行出了雅苑就给傅景深回了个电话,说了人送到了,准备挂电话,傅景深那头突然说了句:“去天上人间喝两杯。”
顾东行自然是应下来了,叫了老三和才回国的老二,迅速地窜了个局。
第3章 顶多旧识
阮沅到的时候,方舟还没有来,阮沅静静地站在门口等。
阮沅今天穿的还是上午的衣服,纯色上衣和浅棕色女士西裤,一头长发搭在腰间,打理得很柔顺丝滑,一米六八的身高搭上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倒是显得高挑。
白皙的脸蛋上,不施粉黛,皮肤倒是好得不行,看不见毛孔和半颗痘,唇红齿白,顾盼生辉,整个人立在那就是清艳脱俗,颠倒众生的代表。
阮沅只在那站了几分钟,连着好几拨人想要上前搭讪都被阮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给逼退。
阮沅等了会儿,正准备催一下方舟,那姑娘就推开奥迪A6踩着一双高跟鞋,身上着艳丽的红裙,红裙的位置刚刚到膝盖上一点点,露出那双修长的大白腿,随手跨着爱马仕的手包,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抱住阮沅,“阮沅,你回来了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还没有把我当你闺蜜了?嗯?”
阮沅被方舟抱着吐槽一番,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斜了眼方舟,毫不留情的揭穿:“我要是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恐怕也不接我电话吧?”
方舟立马咳嗽起来。
两人一进场子,有不少人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当然更多的是方舟身上,方舟一身红裙本就惹眼,再加上本身就是个肆意洒脱的主,倒跟当初的阮沅有几分相似,这也是她们俩能成为闺蜜的原因之一。
方舟要了杯玛格丽特Margarita,阮沅犹豫了会儿,选了杯苹果汁。
方舟瞥了眼阮沅,瞪了瞪眼睛,“你让我陪你喝酒,你喝果汁是啥意思?”
阮沅摇了摇头,天上人间的人太杂也不好不提防,且这里随随便便一个揪出来也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没几个好惹的,阮沅的酒量本身就不是很好,自然不敢随便喝。
“我今天不喝酒。”阮沅看了眼方舟,没有说明。
方舟知道她的性子,她要是想喝喝多少都无所谓,要是不想喝谁逼她也不可能。
阮沅两人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了下来,方舟喝了口酒,看了眼面前的阮沅见她兴致不高,大概明白了几分。
一般喊喝酒这件事都是方舟,今天阮沅主动约她,方舟刚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如今看这模样,应该是心情不怎么好。
“阿沅,你有心事?”方舟边玩弄着高脚杯一边随意问了出来。
阮沅勾了勾唇,扯出一抹勉强,摇头。
“算不上什么心事,习惯了。”阮沅的语气平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方舟秒懂她的意思,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你回阮家了?遇到你爸了,你俩又吵了起来?”
阮沅面无表情,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口,一口下去,阮沅点了点头,依旧无所谓,“他把埋在梨花树的那坛女儿红给阮徐恩喝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这被人觊觎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方舟砰的一下砸在了桌上,丝毫不在意手上传来的疼痛,满脸不悦:“那阮徐恩还真不是个东西,一个假货还敢同你争。你爸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吧,这女儿红是随随便便给外人喝的?”
外人?阮沅冷笑两声,这外人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阮沅抬了抬眼皮,睫毛微微颤了颤。
两人聊着聊着方舟突然*句嘴:“听说最近傅景深回国了,你见到人没?”
阮沅端杯的动作一滞,眉眼淡然,没有急着回答,方舟以为她没有见到,同阮沅仔细的讲了讲。
“这京里不知道有多少家的女儿想往他家塞,都希望能够得到这样的女婿。阿沅,你……可得把握机会,男人这玩意可是最不好把握的了。”
方舟说这话的时候,不停地暗示阮沅,阮沅不是没有听懂。
阮沅岔开话题假装没有听到,被方舟识破,阮沅无法逃避,简单的说了两句:“方舟,我俩没关系了,也没有可能。别说如今的我同他相差甚远,就算是我不考虑这些,我俩……也没机会了。”
方舟叹了口气,没有再提。
方舟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眼,方舟心虚的瞧了眼阮沅,阮沅秒懂,嗯,估计是她家林医生查岗了。
“喂……那个……我陪阿沅,在……在那个天上人间。放心,我没有喝酒……阿沅心情不好,我看着她喝呢。”阮沅被方舟出卖了个彻底,对于方舟重色轻友的行为,阮沅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我说方舟,你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是越来越好了。”
阮沅眉眼含笑,笑吟吟的盯着方舟,方舟心虚,不停的求饶:“我错了,真的。一会儿我家林医生来了,阮大小姐给我打个掩护呗?”
阮沅……
方舟愤愤不平,正准备说点什么,旁边一道身影就给她的话堵了回去。
“林医生,好久不见。”
阮沅给了方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同林森打了声招呼,估计是才下班就赶过来了,头发有几分凌乱,一身风尘仆仆,那双好看的眸子盯了几眼心虚的方舟。
随后礼貌的回复阮沅:“阮小姐好。方舟时常在嘴边提起你,很是关心。”
阮沅点了点头,明白林森的话,看了眼已经怂了的方舟,低声笑了笑,替方舟说了好话:“方舟是我最好的闺蜜,她挂念我我自然也想她。今天是我约她出来的,她没有喝多少。”
林森瞧了眼方舟,视线落在那杯快喝完的鸡尾酒上,知道她喝的确实不多,微微放了心,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十点了,林森委婉提议:“阮小姐,时间不早了,我送她回去。你一起?”
阮沅可没打算当电灯泡,摇头拒绝,“不用了,门外打车方便,你带着方舟先回去吧。”
林森看了眼阮沅,见她坚持,尊重她的意见,将方舟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
阮沅立在天上人间的门口等车,冷风吹过,她裸露的肩膀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战栗,阮沅抿了抿唇,眼见着这车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了,阮沅想了想,边走边等。
五月份的京都还有些许的冷,冷风刷刷扫过让阮沅蹙眉,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瞥了眼空荡荡的街道,阮沅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在这全国经济政治贸易中心的大都市竟然找不到半点归属感。
阮沅那张清冷的脸蛋上尽是自嘲,眉眼间的落寞也浮现出来,游荡在这没什么人的大道,形单影只得让人心生疼惜。
……
天上人间的包间里傅景深几人正喝着酒,傅景深漫不经心地倚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的搭一句,状态不是很佳。
顾东行坐在傅景深对面,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傅狐狸,阿沅到底怎么了?今日载她的时候,她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这丫头好不容易回了趟家,莫不是跟阮叔又闹得不欢而散了吧?”
傅景深眸子一深,瞥了眼顾东行,避开他的话,另问了句:“她哭了?”
顾东行此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头,“哭倒是没哭,面色不太好。”
傅景深松了松领口的领带,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面上不显山水,也不多说也不多问,只嗯了声表示听到了。
“我有点事先走了。”傅景深站起身,单手扣上西装扣,同在坐的几个人提了句。
“这才坐多久就走?”顾东行不满。
“嗯。有事。”傅景深抄起桌上的手机头也不回的出了包间,直接下了地下车库,坐在驾驶座上,翻出阮沅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阮沅才到小区楼下,阮沅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人,犹豫了两秒,挂了。
傅景深连续按了两通电话都被阮沅给掐了,傅景深眉头紧锁,驱车去了雅苑。
阮沅刚洗完澡出来,门铃适时响了起来,阮沅也没有多考虑,门一开,傅景深高大的身躯便将阮沅整个人给笼罩了下来,阮沅来不及关门,傅景深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直接将人给搂住,顺手带上门将阮沅给抵在了上面,阮沅吓得手上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抬头看清是谁后,阮沅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用了力没有推开傅景深那沉重的身躯,阮沅脸色有些难看,瞪了几眼傅景深,语调冷静:“傅景深,你放开我。”
傅景深喝了点酒,酒精作祟也好,心里想法也罢,傅景深握着阮沅的腰支的手压根儿就不打算放下,傅景深漆黑的眸子爬上了一层浓浓的情欲。
阮沅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湿意,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扑入傅景深的鼻子里,傅景深嗜足的深吸了好几下,长发湿漉漉的,水滴不停的滑落,掉在实木地板上绽放出漂亮的水花,落进阮沅天鹅般美丽的脖子里,一路滑下慢慢消失……
傅景深的身躯压下来的那一刻,阮沅那双眸子毫无波澜,就那么盯着傅景深,在他快要碰到阮沅粉嫩的红唇时,阮沅挤出嘲弄:“傅景深,你饥不择食么?”
这话不光是将傅景深给侮辱了,连同阮沅自己也算了进去。
傅景深的唇猛地停住,两人仅仅距离一公分左右,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交互着,傅景深深邃如古井的眸子恢复平静,瞧着阮沅那张血色不足的脸蛋,傅景深动了动嘴皮子:“阮沅,你这张嘴还真是不留情。”
傅景深摔门而去,阮沅滑面无表情地关了门,提起滑落到肩膀的领口,关上灯,凭着感觉摸索到卧室的床上躺了下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陷入这令人窒息恐惧的夜色里。
傅景深坐在车盖上,双腿交叠,身影融入这夜色里,唯有夹在手中燃着的烟头有些微弱的星火,傅景深眼见着那扇窗户的灯熄后,足足待了两个小时傅景深才开车离开,地上的一大堆烟头证明这里留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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