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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结婚的时候特意叮嘱我,不要在她婚礼上捣乱,幸好,我既没有耍酒疯,也没有抢捧花,只是睡了她表弟而已。
1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昨晚临时凑的酒搭子已经不见了,只有闺蜜的表弟披着毛毯坐在床边敲电脑。
“弟弟……”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得不像话。
听见我的声音,他立刻将床头的水递给我,顺便扶我起床,我们靠得太近,我甚至能看见他毛毯下的八块腹肌。
我连忙多喝了两口水,假装镇定地问他,“弟弟,我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吧。”
“大概是因为你叫了一个晚上吧。”
死去的回忆突然开始攻击我,我想起昨晚趴在他身上又亲又啃的样子,宛如一个强抢民男的土匪头头,而他则是柔弱无力的贞洁烈男。
我俩来回拉扯了半天,他的上衣就失踪不见。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炙热,弟弟有些害羞地遮住了身体,一本正经地解释,“是叫了一个晚上的名字。”
“叫谁的名字?”
“都是明星的名字……不过,程意是哪个明星啊?”
电光火石间,我想起了一切。
程意不是什么明星,是我高中暗恋了两年的男生,闺蜜为了我,特意邀请他来参加婚礼,我本想借酒壮胆跟他表白,却在厕所门口遇见了我的取向狙击。
理智和冲动我选择了后者,他乖乖被我拐走还注意手上的酒杯别撒到我身上的样子一下就戳中了我的心,以至于我郑重其事地告别了之前粉的爱豆,决定以后只爱他一个。
不知道这对他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折磨。
“不好意思啊弟弟,姐姐喝多了。”
话音刚落我才意识到,这是逃避责任的万能开场白,没等我补救,弟弟就乖乖地摇了摇头。
“姐姐不用担心,你不用对我负责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
“真的?”
“嗯。姐姐只是亲了我一会,就睡着了。”
但看他身上的一些痕迹,我似乎不只是亲了一会……
我羞愧地捂住眼睛说,“弟弟,你穿件衣服吧。”
“我的衣服……”他可疑的迟钝让我睁开了眼,顺着他的视线,我低头看到了身上的衣服。
这件沾着口红和香槟的衬衫,就是昨天他穿的那件。
果然酒精是魔鬼。
闺蜜婚礼上我喝过头,醒来身边躺个帅男人,是闺蜜的亲表弟
换好衣服后,弟弟叫的早餐也送上来了,却只有一份。
“怎么只有一份?”
“你吃吧,我回自己房间吃就好。”弟弟换好衣服站在门口穿鞋。
“也好,对了,你昨晚是在等人吧,快去跟人家解释一下,免得误会了。”
万一人家有女朋友,那我不是罪大恶极?
准备出门的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是在等你。”
“等我?”
“嗯,我看姐姐好像很难受,才在那里等你。”
“那你还拿着两杯酒。”
“一杯是你的,柠檬水,可以解酒。”
我心里沉寂了多年的老鹿突然开始乱撞。
“这样啊,那我有空一定请你吃饭。”我捂着心脏强装镇定和他道别。
反正成年人的有空就像明天一样,永远不会来。
2
但成年人的牙疼一定说来就来。
恰巧我常看的医生今天没上班,我只能预约另一个医生。另一个医生虽然刚来,但好在经验很丰富,据说他离职前诊所时,被整个诊所的医生和护士拼命挽留。
一方面是医术,一方面是颜值。
“他真的很帅?”
“当然。”护士信誓旦旦地说,“而且他超温柔,之前有个熊孩子来拔牙都被他哄好了。”
说着还拿出手机翻照片给我看,虽然只有背影,却依旧能看出这位医生一定又高又帅。
“看起来就像是有八块腹肌的样子,是我的菜。”
“算了吧,你没机会了。”
“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
“不是,人家根本不加女生微信。”
我深吸一口气,“他不喜欢女生?”
“谁知道呢。”
我还没开始的桃花就这样烂在树上,踏进诊室的时候我甚至都抬不起来。
“姐姐。”
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连忙抬头,就看见闺蜜的表弟坐在对面温柔地看着我。
“怎么是你啊?”我低头看向他胸口的名牌。
主治医师,宋嘉良,上面还贴了他的一寸照,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姐姐看病的时候不看医生名字的吗?”
“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怎么像流连花丛的渣女。
果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我忘了,我还没和姐姐介绍过自己。”
我连忙趁机补救,“没关系,我也没介绍过自己呢,我叫徐宜年。”
“我知道。”他笑盈盈地看着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他不会是暗恋我吧?
恰好刚刚和我聊天的护士从门口经过,小声问我,“怎么样?要到微信了吗?”
“没有。”我回头看了宋嘉良一眼,“我们是纯纯的医患关系。”
“你刚刚不是还说他很帅,是你的菜吗?”
“真的吗?”宋嘉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说了什么?”
护士见我脸色不对,连忙打哈哈溜走了。
怕宋嘉良接着聊,我捂着脸就牙疼,他果然紧张了。
“张嘴,我看看。”他伸手托住我的脸,轻轻推开我的嘴。
看了一会,他松了口气,“只是智齿发炎了,拔掉就好了。”
“拔?”
成年人不管拔过几次牙都会发怵,我尝试和他商量,“能不能不拔?只吃药就好了。”
“智齿发炎不是单纯的炎症,还会引起其他疾病,吃药是根治不了的。”
“那好吧。长痛不如短痛。”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我,“现在还不能拔牙,要等炎症消除才行,我先开一些要给你消炎吧。”
我松了口气,又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最后才绕到他原本的目的。
“姐姐,加个微信吧,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几番挣扎之后,我打开了二维码。
刚加上微信,宋嘉良就给我发来了很多条拔完智齿的注意事项。
好吧,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
3
再见到宋嘉良已经是三天后,闺蜜准备出国度蜜月了,临行前特意拉我去她家吃饭。
刚踏进玄关我就察觉事情不太对,那双鞋怎么越看越眼熟,我猛地抬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宋嘉良。
他见到我显得格外惊喜,立刻站起来,“姐姐,你也来了。”
“是啊。”我换上鞋子,问从厨房出来的闺蜜,“怎么你表弟也来了?”
我三天前才刚抠好一座别墅呢。
“他最近在这边找了工作,我姑让我帮忙多照顾他,所以喊他一起来了。”
闻言宋嘉良还无辜地眨了眨眼,“姐姐不欢迎我吗?”
“怎么会,我举双手欢迎。”
“你俩怎么怪怪的?”好在闺蜜没有深究,自顾自地吃起了桌上的果盘。
午饭如约而至,为了照顾我这个智齿发炎的病人,一桌子菜都做得格外清淡,我吃了两口觉得有些没意思,坐在旁边的闺蜜却瞬间语出惊人,“宋嘉良,你脖子怎么红了?”
我顺着她的话抬头,恰好看见对面宋嘉良白皙的脖子上,有一块淡淡的粉红,刚好在喉结下面,怎么看都怎么像我亲了一晚上的杰作。
宋嘉良立刻捂住脖子,一脸紧张地解释,“是蚊子。”
“蚊子?宋嘉良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啊,这一看就是亲的,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还不是女朋友。”
“还不是女朋友?”闺蜜急了,“还没确定关系你就让人家亲了,万一她是海王呢?万一她只是玩玩呢?万一人家只是看上你的脸呢?你这样多吃亏啊!”
我默默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
别说了,对我不好。
“我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宋嘉良偷偷看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于心不忍,拦住了欲继续发作的闺蜜,“你弟弟这么聪明,哪里会被女孩子骗?说不定人家只是暂时没确定关系,以后就确定了呢?”
说着,宋嘉良的脑袋也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努力假装无视他的目光,却发现怎么也无视不了。
好在闺蜜信了我这套话,没有再继续追问。
饭后闺蜜把我和宋嘉良一起赶进厨房,说是不做饭的人要负责洗碗,而她是女主人所以拥有豁免权。
面积不大的厨房里挤满了尴尬,我低头假装认真洗碗,洗着洗着脑子却突然洗清醒了,“不对啊,婚礼那天过去都多久了?你有草莓印也该消了,哪还有这么大一块?你是故意的!”
他没有否认,也一点不为自己辩解,“我只是不想那么快消掉。我这几天都有穿高领衬衫遮住的,只是今天忘了。姐姐别生气,我错了。”
“是真的忘了吗?”我扭头瞪他。
他明显底气不足地回答,“是真的。”
想到上次见面他说很久以前就认识我,我心头一紧,试探着问他,“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是。”他停下手里的活,转头认真地看着我,“不明显吗?”
“那你就不怕我像你姐说的那样,是个海王,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
“那我也愿意。”
虽然当下的情景多少对浪漫有点过敏,但我还是忍不住对他心动了。
好在暧昧的气氛总有人打破,闺蜜拿着一个碗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放在我手边,“还有一个。”
我提到喉咙的心脏又落了回去,“下次先敲个门吧。”
“你俩只是洗碗又不是洗澡,有什么不能看的?”
宋嘉良莫名笑了一声,笑得我脸红,半推半拱地把她推出厨房,“你要没事就出去看电视吧,别打扰我们。”
“不是,我有事。”闺蜜卡在厨房门口,一本正经地叮嘱我,“下周三高中同学聚会,你可别忘了。”
“下周三你不是已经去度蜜月了,怎么参加?”
“傻瓜,我去不去无所谓,这个聚会是为你办的,上回婚礼你就没表白成功,这次必须抓紧机会了。”
“真的?”我忍不住傻笑了两声,才想起厨房里刚刚有过另一场表白。
我回头看向宋嘉良,午后的阳光下,他脸上的失落格外明显。
4
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参加,至少为我的暗恋画上一个句号。
聚会当天几乎所有同学都来了,中庭的草坪上站满了人,我原本的一腔热血在看见这么多人后自动熄灭了。
我藏起自己的心思,躲在人群里找吃的,终于找到一杯可乐时,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喝可乐伤牙齿。”
是宋嘉良。
“你怎么也在这?又是你故意的?”
“这回真的是巧合。”他有些无奈地说,“我们诊所在这边聚餐。”
“是嘛,以你的人缘,说服他们来这聚餐也是很轻松的事吧?”
他没有回答,往我杯子里放了一根吸管,“用吸管喝,不伤牙。”
“这才是好弟弟。”我作势要去摸他的头,却被他握住了手。
“姐姐表白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咬着吸管问,“你姐不会让你盯着我表白吧?”
“没有。”他轻叹了一声,“姐姐明明知道我的心。”
我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明恋我,当着他面表白别人,*伤力应该不亚于喊一晚上名字。
“那我不去了。”
他眼睛亮了下,很快又贴心地说,“姐姐不用在意我,想表白就去吧,至少,不要留下遗憾。”
“你说得对。”
虽然再见程意时,我对他的感情早没有高中时深了,但我暗恋过的岁月是真实存在。
“我现在就去!”趁着一腔鸡血还没冷下来,我决定乘胜追击,刚走出一步,又被宋嘉良拉了回去。
他握着我的手腕,脸上满是悔意,“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但很快,他又松开了手,“如果姐姐能幸福,我也会祝福你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表白,不是结婚。”
“也只差一步而已。”他看起来很担忧,又没办法不让我走,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在这等你。”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我和别人结婚,让宋嘉良做我的情夫,他是不是也会愿意。
但我显然不是那种人。
走到程意身边时我有些退缩,正要转身走时,程意叫住了我,“徐宜年。”
我顿在原地,看他拿着香槟走到我身边,温柔地笑笑,“好久不见。”他眼底有浅浅的惊艳。
“是啊。”我回过神,紧张地喝了口可乐,“你看起来和高中时候一样。”
“你也是。”他举起香槟和我碰杯,眼底的笑意蔓延开来,“我记得,你画画很好。”
“你还记得。”
高二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我没日没夜地画却无法突破瓶颈,每次踏入画室我都感觉无比痛苦,甚至食不下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课桌上开始出现牛奶和巧克力,就连我去集训时,那份牛奶和巧克力也会每天出现在我的位置上。
我试过蹲守那个陌生人,却因为对方投放的时间不固定而一无所获。
直到我在程意手上看到那个熟悉的巧克力。
他在教室里分巧克力,见到我时,他刻意弯腰小声说,“徐宜年,你画画很好,加油。”
虽然巧合大于可能,但久病未愈的我不敢去问程意真相,只敢从他偶尔撇过来的眼神里分析,他是不是有一点可能会喜欢我。
我喝了口可乐,试探着问他,“程意,你还记得高二的巧克力吗?”
他想了想,很快回答,“你还记得啊。”
“毕竟送了一个学期……我很难不记得吧。”我已经做好是误会立刻逃跑的准备,但等了一会,程意却笑了。
“是嘛,我都忘了,我还有这么长情的时候。”
“所以,巧克力真的是你送的?”
他点点头,“其实上学的时候,我一直有关注你的,你画画很好,还拿过奖吧?”
惊喜冲昏了我的头脑,我不禁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和我表白呢?”
他愣了一下才笑道,“大概是因为,我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吧。”
“那现在……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握着杯子不敢看他,下一秒,另一个同学的声音响起,“老程,你怎么在这呢?快走,那边就等你呢。”
“知道了,走吧。”
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我抬起头,恰好看见程意朝我做了个嘴型。
——没有。
恍然间,我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5
聚会结束后,我加上了程意的微信,通过后我翻了翻他的朋友圈,他朋友圈的动态不多,多数只是日常生活和工作,看起来十分简单。
和我像是两个世界。
大概是缘分到了,程意成了我们公司新合作商的负责人,有了工作的由头,我和他的交流逐渐多了起来。
他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温柔又绅士,他会顺从我的想法,充满仪式感地给我准备礼物,和我分享生活中的一些可爱的小事,但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更进一步的事。
我们的关系暧昧不清,像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一样。
“所以你打算在我面前一直提他吗?”宋嘉良脸上难得出现不高兴的表情,“我来这是喝酒的,不是吃醋的。”
“那不是你主动坐到我旁边的?”
他哑口无言,默默把我手里的酒杯拿走。
没了酒,我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愁得我头痛不已,“你说,他为什么不表白呢?”
他手一顿,酒杯嗑在桌上发出声响,他却没有在意,追问我,“你们还没在一起?”
“是啊。”我单手撑住脸颊,另一只手在桌上画圈,“他好像喜欢我,却又好像不喜欢我……你说,他不会是海王吧?”
“海王八?”
我幽幽瞪了宋嘉良一眼,有些不甘心,“为什么,我还以为,我的桃花终于来了呢。”
陶瓷的吧台有点凉,我垫着手臂换了几个姿势也不舒服,迷迷糊糊间,我感觉一只手掌贴到我脸颊上。
是宋嘉良。
他轻叹了一声问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因为……”我举起拳头,无比中二地回答,“他是我的救赎!”
宋嘉良又叹了口气,低头贴近我的额头,小声说,“我也是。”
?
“你也喜欢他?”
“……”
再次喝醉我总算没有断片,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如何被宋嘉良抱出酒吧,如何上了车,又如何来到他家霸占了他的床让他在客厅睡了一夜。
救命,我脚下的产业应该又多了两座别墅。
外面还毫无动静,我假装在卧室里溜达,一边想对策。
摸到宋嘉良的高中照片时,我停下了脚步。
照片里他穿着军训服,和周围同学一样晒得很黑,那双眼睛却格外亮。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我吓了一跳,连忙稳住相框,故作镇定地回答,“进来吧。”
宋嘉良轻轻推开门,手里还端着一份早餐,是热腾腾的培根煎蛋。
“早啊。”我指着照片说,“没想到我们还是校友啊,你是哪一届的?”
“比你小一届。”
“是嘛,我都没印象了。”
“我读了一个学期就转走了,姐姐没印象也很正常。”他的语气很平淡,我却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意思。
“没关系,现在已经有印象了。”我快速转移话题,“几点了?我早上还有会呢……”
宋嘉良眼疾手快拦住我,一边把手里的盘子递给我,“我已经替姐姐请假了,姐姐放心吃吧。”
“真的?”看着他笑眯眯的表情,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微信聊天记录里,宋嘉良给我的上司请了假,并且回复了早上程意给我发来的消息。
“宋嘉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姐姐睡着了,要晚点才能回复你。’?”
“我说的不对吗?”宋嘉良一脸无辜。
“事实上很对,但道德上不对!你这样说,程意会误会的!”
“那就让他误会吧。”宋嘉良双手撑在我腿下的桌面上,盯着我说,“姐姐不是想让程意给你一个答复吗?”
也对,如果程意吃醋,说不定会主动出击。
“只是……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她猜来猜去呢?”
看着宋嘉良的笑脸,我的心突然开始动摇了。
6
离开的时候宋嘉良坚持要送我去公司,结果到公司楼下时,我们恰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程意。
一股修罗场的气息暗暗弥漫开来。
“宜年,你来了,没事吧?这么晚才来公司。”程意显然忽略了我身后一米八的宋嘉良,但宋嘉良却不打算放过他。
“姐姐没事,只是昨天喝多了才起晚了。”
“吃早餐了吗?”程意不接招。
“吃过了,我做的。”
“我早上问你……”
宋嘉良微微一笑,“原来是你发的消息,早上我怕打扰姐姐,就自作主张回复你了,你不要误会哦。”
“可以了,再说就过了。”我捏捏他的手示意他收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还不够。”
我回头瞪他一眼,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难过。
牵我手还难过?
我作势要挣脱,程意突然开口了,“宜年,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是仇人。”
程意顿了一下才说,“那就好,我还以为,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我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回过身看他。
他浅浅一笑,“宜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闻言宋嘉良松开了我的手,“恭喜姐姐,得偿所愿了。”
奇怪,暗恋成真本该是高兴的事,我却开心不起来。
闺蜜得知我和程意在一起了,连夜打来了份子钱,顺便把宋嘉良托付给我,大概是他们夫妇俩临时起意,又给自己的蜜月旅行加码了。
但宋嘉良就像在我的微信列表里消失了一样,和我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聚会前,就连我提出请吃饭,他也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他这么“有分寸”,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难得早下班,我和程意在家附近的超市买晚饭打火锅的食材,想到家里的牛奶快喝完了,我又提了一箱牛奶放进购物车里。
“又是这个牌子?”程意转头看到购物车里的牛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看来我的女朋友非常专一,只喜欢这一个牌子。”
“当然。”我握住他的手,“人也只喜欢一个。”
他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说,“有空我一定尝尝,让你这么喜欢的牛奶是什么味道。”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他难道忘了,这是他送给我的牛奶。
结完帐回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作为厨房毁灭者,火锅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菜,就在我洗洗手准备大展身手时,程意已经烧上水下丸子开始备菜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半只脚还没踏进厨房,就被程意拦住了。
“你去整理冰箱吧,这里我来就好。”
“那就麻烦你啦。”
超市买的东西太多,我一边整理冰箱一边拆刚买的薯片,劳逸结合的间隙,不忘给程意塞一片薯片,塞第三次时,程意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宜年,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得过去看看,待会不能陪你一起吃了。”
“又要走吗?”我和程意的约会总是很难顺利进行,不是中途被工作打扰,就是被他的朋友打扰。
好像我和朋友之间,程意永远会选择朋友。
“乖,周末我一定陪你玩。”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不等我回答,就拿上外套离开了。
桌上的火锅已经开了,我却没有了先前的兴致。
虽然兴致缺缺,但打火锅的食材还留着不少,我强打起精神,一边吃,一边塞冰箱,终于把剩下的食材都解决了。
只是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吃坏的胃,早已给我计算好了医院的挂号费。
在吃完了两板健胃消食片,又跑了两趟厕所后,我终于意识到,我胃疼不是因为吃撑了,而是病了。
我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扔上的士后就不省人事,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7
“醒了。”
顺着声音,我看到了床边坐着的宋嘉良,他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早啊弟弟。”我莫名有些心虚,又没力气坐起来,只能假装镇定给自己掖了掖被子,“你怎么在这,不用上班吗?”
“如果不是半夜有医生打电话给我,我确实应该在上班。”他隔着杯子握住我的手,拿起桌上放了吸管的水杯,递到我嘴边,“多喝点水,防止脱水。”
我吸了两口,又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默默退开了。
宋嘉良看着我叹了口气,“这么不爱惜自己?爱吃火锅也不能吃那么多。”
“不吃冰箱塞不下了。”
“程意呢?”
“他放我鸽子。”
宋嘉良放水杯的动作一顿,“那你怎么不打给我?”
“如果不是你躲着我,我早就打给你了。”我学着他的样子说完,又补了一句,“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以为,你是备胎。”
“我可以的。”他又快又轻地回了一句,却还是被我听见了,我抬起头看他,恰好对上他真挚的眼睛。
一瞬间,我的心跳难以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完蛋,我明明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
恰好门外响起脚步声,我和宋嘉良齐齐看过去,是程意来了。
他手里提着两大袋水果,见到宋嘉良时并不惊讶,反倒核颜悦色地说,“宋先生,多谢你照顾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宋嘉良幽幽盯着他,好一会才说,“不用客气,我照顾姐姐是因为她,不是因为你。”
两人相视一笑,程意将水果搁在床边,弯腰来探我的额头,声音温柔地问,“没事吧?接到电话我就来了,吓我一跳。”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宋嘉良像是读懂我的心声,开口解释道,“是我通知他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医生只给我打了电话,半夜的时候我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有通知他来。”
“那你在这待了一夜?”我抬头看向他,这才发现他的神色有些憔悴,看起来确实像通了个宵,我心里忍不住愧疚,“那你快回去休息吧。”
“不碍事。”他眼底笑意蔓延开来,“守着姐姐,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程意轻咳了一声打断施法,“宋先生,我想你该走了。”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宋嘉良松开我的手站起来,“姐姐,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目送他离开,程意才坐到病床边,带着一丝不满地问,“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可能因为,我已经晕过去了。”
“……抱歉,都怪我。”
“也不能全怪你啦。”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我伸手想去拿水杯,被程意抢先一步拿到了,“凉了,我给你换新的。”
“可是……”我刚刚才喝过,哪有那么快凉啊。
程意倒掉杯子里的水,又扔掉了吸管,才换上温水递给我,“多喝点温水,对胃好。”
“谢谢。”我撑着手半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两口。
“宜年,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他替我掖了掖被角,温柔地笑了笑,“我也希望,下次遇见困难,你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我低头小口抿着水,另一只手悄悄划开了手机。
电话最近联系人那里,是宋嘉良的号码。
果然,我无意识播出去的那个号码是他的。
8
虽然我的病没有严重到需要住院,但程意还是帮我请了几天假修养,修养的这几天,宋嘉良格外关心我,总是一大早就给我送各式各样的粥,看得程意脸色铁青,又没法赶他走。
毕竟他揣的是闺蜜的名号来看我。
喝得多了,我趁程意不在抓住他,和他打听粥铺的名字,等好了一定多多光顾。
他羞涩地笑了笑,“是我做的。”
见我愣住,他又小声地补充,“姐姐喜欢,等病好了我还给你做。”
“不用了,宜年想喝,还是我来做吧。”程意不知何时站在卧室门口,显然已经来了一会了。
宋嘉良惊讶地“啊”了一声,“原来你也会做粥,我还以为这几天你没有带,是因为不会呢。”
隔得不远,我都能感觉到程意的怒火要烧到宋嘉良身上了,但宋嘉良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连忙喊停,“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做吧。”
再多一秒,这里就是三个病号了。
多亏了他们精心的照顾,修养的第三天我就已经满血复活了,最重要的也是避免我家成为修罗场。
为了庆祝我痊愈,程意约我周六一起吃饭,是那家我想吃很久的餐厅。
周六晚上我如约而至,刚进餐厅时,我就接到了闺蜜的电话。
“不是想打扰你约会,就是想问问,宋嘉良是失恋了?”
“失恋?”
“是啊,看他朋友圈又是酒吧又是青春疼痛文学,我还以为他失恋了。”
“他什么时候发朋友圈了?”我一边说一边打开微信,然而宋嘉良的朋友圈动态还停留在昨天,“他屏蔽我了?”
“果然是谈恋爱了,都知道躲着你了……不对,他屏蔽你干嘛不屏蔽我?”
我抬头看了眼餐厅里的程意,转身往外走,“你知道他在哪个酒吧吗?”
“我看看,”对面安静了一会才回答,“是一个清吧,你要去找他吗?他都多大了,不用管他啦。”
“可能,这事确实需要我管管。”我挂了电话,走到路边拦车,一只手突然拉住了我。
是程意。
“宜年,你要去哪?”
“我有个朋友出事了。”
“可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吃饭?”
“乖,我下次再陪你吃吧。”
他愣在原地,我趁机招手拦车,临上车前,他伸手按住了我开门的手,“是宋嘉良?”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追问,“难道他没有别的朋友?还是说,你只是在气我。”
“程意,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那款牛奶吗?”我问出了一直以来的心结。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摇摇头,“因为好喝?”
我叹了口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你说得对,他只有我一个朋友了。”
9
清吧离餐厅不远,我付完款急匆匆下车,刚进清吧就看见宋嘉良孤零零地坐在一个卡座里,桌上还摆了好几瓶酒。
大概是喝醉了,他乖乖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
我上前敲了敲他的桌子,他隔了一会才冷漠地回答,“不加微信。”
这小子这么受欢迎?
我环顾四周,清吧里人不多,大部分是学生,或许只是看他长得小,误以为是同龄人才上来搭讪。
“真的不加吗?”
听到我声音的一瞬间,宋嘉良立刻坐直起来,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姐姐!你怎么来了?”
“怕你醉死。”
“怎么会……”
说得好,我走近才发现,他面前的几瓶酒就开了一瓶,还是度数最低的。
上老当了。
“没事吧?听你姐说你失恋了,还知道发朋友圈屏蔽我了?”
“我不想打扰姐姐的约会。”他慢慢垂下脑袋,声音越来越小,“我没事的,姐姐快回去约会吧?”
“真的?”我做出要走的姿势,“那我走了。”
下一秒,一只手搭在了我袖子上。
我忍俊不禁,“弟弟,让我走的时候,手可以不要拉着我吗?”
“不可以。”他抬起头,得寸进尺地牵住了我的手,“我已经放走你一次了。”
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被风吹到我面前,我忍不住笑出声,“果酒?宋嘉良,你有没有出息?”
虽然果酒度数不高,但宋嘉良还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上了的士后也安安静静靠在车窗上没有吱声,要不是他手还牵着我,看起来真有几分醉意。
到达他家门口后,他整个人倚在我身上,另一只手还环着我的腰。
我拉着他的手想按指纹解锁,却反被他捉住了手指,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密码。
“干嘛呀?”
“这样,姐姐以后就可以直接进来了。”
“宋嘉良,”他的头靠在我肩头上,我一伸手就能掐到他的脸,“你喝醉了就喜欢把门密码告诉别人吗?”
“姐姐不是别人。”他说完顿了一会才说,“也只告诉你一个。”
“是嘛,幸好我没记住,不然下次你家丢东西,我就成了头号嫌疑人了。”
一边说着,我拖着宋嘉良走近公寓里,他的公寓收拾得很干净,连卧室的被子看起来都比我的软。
“好了,你睡吧。”我把他扔到床上,拍拍手准备走,却被他拉住了手。
“这么晚了,姐姐一个人回去不方便。”
“那怎么办?你送我?”
他愣了一会,点点头说,“好。”
“然后我再送你回来,你再送我回去,我们就在车上过一夜?”
宋嘉良没有回答,静静地盯着我看。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气氛,是我的手机。
我尴尬地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程意的声音,“宜年,你事情解决了吗?刚刚我们都有点激动,我想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我低头看了眼宋嘉良,他离我很近,大概也听到了程意的声音,此刻有点无措地看着我。
“不用了。”我转身走出卧室,来到阳台,“我们分手吧。”
“因为宋嘉良?”
“不是他。”我看向窗外灯火辉映的高楼,轻叹了一声,“是我错了,我以为你送我巧克力,是真的喜欢我,却没想过,我可能只是你万花丛中的一片绿叶。”
“你不是绿叶。”
“你和每个女生都这么说吗?”我听着卧室里宋嘉良的动静,轻笑了一声,“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巧克力蛮好吃的。”
挂了电话,我恰好听见卧室里传来宋嘉良摔倒的声音,等我走进房间里,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
“没事吧?”
他摇摇头,小声问我,“姐姐要回去了吗?”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要再打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不回去了,你说得对,太晚了。”
“真的?”他猛地抬头,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那,那我给你铺床。”
“不用了,毕竟你是主人,还喝醉了,再让你睡沙发好像有点不道德。”
“我没醉。”他立刻站起来,“我还可以做俯卧撑,姐姐要看吗?”
“可以吗?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认床,别的床我睡不着。”
“沙发就可以?”
我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没关系,反正你家的沙发也很大,我可以将就一晚。”
虽然说是将就,但宋嘉良还是拖出了新的被褥铺在沙发上,一米八的沙发愣是比卧室里的两米的床还豪华。
“这里还有水,姐姐渴了可以喝,饿了有零食,要是睡不着,姐姐可以喊我。”他站在卧室门口郑重其事地叮嘱我,在我挥手了第三次后才依依不舍地进去。
关灯后的客厅里寂静无声,我闭上眼睛翻了个身,陷进沙发里。
10
不知过了多久,我清醒地睁开眼,客厅里依旧一片黑暗,我的呼吸在空气里显得格外明显。
我翻了个身坐起来,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就看见卧室门口冒出一个身影,是宋嘉良。
“你还没睡吗?”我放下杯子,看着他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
“我睡不着,姐姐也睡不着吗?”
“嗯。”我点点头,“只是有点事想不通。”
“是嘛,我也有事想不通。”
“什么事?”
“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因为……他是那个时候唯一关心我的人吧。”
高二那年我还没遇到闺蜜,家人也无法理解我,和我做伴的只有每天十几张的速写,还有那份每日必达的关心。
那是挣扎内耗的岁月里,唯一的光。
我从回忆里抽离,抬头却看见宋嘉良皱着眉头看我,我有些尴尬,“虽然我的故事很狗血,但你也不要这么嫌弃吧?”
“所以你喜欢他,是因为他给你送了一学期的牛奶?”他说到最后像是有点生气,都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
“对啊。”我莫名有些心虚,“不只是牛奶,还有关心,我独一份的。”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他?”
“他说的。”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撒谎?”
我回想起和他的点点滴滴,那么多明显的细节摆在我面前,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恋爱脑果然完蛋。”我捂住眼睛,却莫名松了口气,恋爱脑下头后,我的大脑无比清醒。
宋嘉良轻叹了一声,“姐姐,如果这是你喜欢他的原因,那如果我和他一样,你是不是会喜欢我了?”
我偷偷分开手指,从指缝中看见,他的眼睛比任何适合都亮,亮得我移不开眼。
“你不用和他一样,”我缓缓放下手,也给自己鼓气,“因为我已经喜欢你了。”
借着四周漆黑一片,我一鼓作气亲了宋嘉良一口,然后翻身盖被装死一气呵成。
过了好一会,我才听见宋嘉良委屈的声音,“姐姐怎么能这样……”
然后是一声更委屈的“晚安”。
等第二天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宋嘉良的床上,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外面传来倒水的声音。
我以为是宋嘉良在做早饭,便直接起身摸出去找人,“宋嘉良,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等我打完哈欠才看见,客厅里除了宋嘉良,还有应该在国外度蜜月的闺蜜。
“你怎么在这?”
“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呢?”闺蜜一边擦倒到自己腿上的水一边问,“你不是和程意一起吃饭吗?”
“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脸震惊,“红杏出墙?脚踏两条船?不能因为程意是个海王你就找个处男报复他吧?”
“他还是处男?”
宋嘉良羞涩地点了点头。
“这是重点吗!”
“可我和程意已经分手了。”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闺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喊,“有人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吗?”
宋嘉良乖乖举手,“是我主动的。”
闺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瞅你那不值钱样!”
虽然我们的恋情没有得到闺蜜的积极祝福,但她还是随了两百块的份子钱,并表示我如果敢负宋嘉良,就和我断绝关系。
但宋嘉良显然不在意,毕竟确认关系的第二天,他就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我家大小家电的脾气,顺便包圆了大小家务,只差拎包入住了。
确认关系的第三天,我坐在沙发上和闺蜜发誓绝对不骗宋嘉良感情,门外已经准时响起了门铃。
我一边开门一边和闺蜜发誓,“我发最后一遍誓,我要是辜负他,我就银行卡余额不超过三位数。”
话音刚落,闺蜜就尖叫起来,“你还说没欺负他,这嘴角怎么回事?你别说是亲的!”
我移开手机,正好看见宋嘉良喜笑颜开地站在门口,嘴角那一块伤口怎么看怎么明显。
“你嘴角怎么了?和谁打架了?”我顾不上其他,伸手去摸他嘴角的伤口,却反被他牵住手。
“姐姐不怕,我有钱,我可以打你银行卡里。”
手机里传来闺蜜的暴怒声,“宋嘉良你没出息!”
我连忙挂断电话拉他进门,“你别打岔,嘴角怎么了?”
“没事,撞了一下而已。”他被我摁在沙发上,却不肯让我上药,“我自己来吧,天气热,买的雪糕不能化了。”
“都这种时候了,还担心雪糕?”
看着他自己消毒完,我才提着购物袋进厨房,把他买的东西塞进冰箱里,刚塞了两根冰棍,我就看见了夹在雪糕中间的巧克力。
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
厨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宋嘉良顺势接过我手里的巧克力,放进冰箱,“姐姐要少吃一点巧克力,对牙齿不好。”
“那你还买?”
“姐姐喜欢。”
我和他一人一件,逐渐塞满了冰箱,塞到最后,购物袋里只剩下一排牛奶,是我常喝的那个牌子。
“怎么还买牛奶,冰箱里还有牛奶呢。”
“姐姐喜欢。”
大概是福至心灵,我转头看向他,他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神里满含期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因为送了一个学期巧克力和牛奶的是我,关心姐姐的也是我。”
当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我明白了一切。
只送了一个学期是因为他转学了,不是始乱终弃。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蹲了你那么久!”
“我准备表白了,可姐姐有喜欢的人了。”
“那,那你这个嘴角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楼下遇见了程意,他说我挖人墙角不要脸,他还骂姐姐,我没忍住,就打了他。”他转身抱住我,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嘴角就是那个时候撞到的。”
“真的?”
“真的,是我提袋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栏杆上了。他打不过我的。”
“……那你疼不疼?”
他放开我,笑盈盈地说,“姐姐亲亲就不疼了。”
我踮起脚,在他没受伤的嘴角亲了亲,下一秒他环住我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尾声
中考后的暑假,为了防止在新学校被欺负,我学了一个暑假的跆拳道,没想到刚开学就遇见了一群校园霸凌的初中生。
被欺负的男生看起来很文弱,被推了两下也没有回手的意思,恰好最后一下推到我怀里了,对上他委屈的双眼,我顿时正义感爆棚,冲上去以暴制暴。
把人打跑后,我拍着胸脯告诉那个男生,以后遇见霸凌就报我的名字,我叫徐宜年,三中高一。
后来他就考上了三中,成为我的学弟。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我太黑了……”他委屈地抱住我,“等我白回来的时候就转走了。”
“那你没有据理力争吗?”
“我绝食了,然后饿晕了被送医院,直接打包进了外国语。”
想到他住进医院后打包带走,我忍俊不禁,“那我集训的时候,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集训的画室离学校很远,一来一回根本赶不上上课。
“我买通和你同画室的学姐,托她帮我送的,本来想等你回来就告诉你,没想到错过了。”
我揉揉他的脑袋,“没关系,现在不会错过了。”
他低头凑过来亲我,一边嘟囔,“那姐姐可以让我搬进来了吗?”
“啊?”
“我可以付房租,也可以给姐姐做家务,帮姐姐修家电,姐姐,可以吗?”
“好……好啊。”(原标题:《一觉睡到了闺蜜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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