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质神话空间的建构在《白蛇2:青蛇劫起》中,创作者建构了一个独特的故事世界——修罗城。
“按照佛教说法,轮回是生命以不同的面貌和形式不断经历着生死,是一个上下沉浮的循环往复过程,人、动物、鬼、神都是不同的生命体而已,而只有通过修炼到涅槃境界才可以摆脱轮回。由于轮回有天、修罗、人、畜、饿鬼、地狱六种形式,所以又称为六道轮回。”
其中修罗道根据古籍《大宝积经》中记载:四恶道。地狱、饿鬼、畜生、修罗道。修罗道,六道之一。世间众生,我执念重,多嗔好斗,堕入修罗道。
《白蛇2:青蛇劫起》中故事世界的设定正是基于轮回和六道之一的修罗道创造而成。
作为六道轮回之一的修罗道。修罗城具有以下三个设定:不同朝代的人和妖在濒死之际,心怀不甘便会堕入这一空间;修罗中定期会有老的建筑物被吞噬,新的建筑物出现,随着新的建筑物的出现会带来新的物资,这让城中的生物可以继续存活。
想要在修罗城中存活,需要应对各种各样的劫难,并且随时都会面临危机,这些危机包括风、水、火、气四劫,修罗城在这四劫中不停毁灭与重建,就是为了除去纠结在这城中不肯离去的苟且众生。
剧中万宜超市的老板娘这样解释修罗城:世间最苦最怨之事,莫过于求而不得,修罗城便随世间众生这求而不得的怨气而生,不入轮回,穿越而来堕入这座城,因为心中有太强的执念。
修罗城以虚构荒诞的故事来影射现实人生,使这座城市不仅作为一种独特的时空存在,而且成为一个具有丰富意蕴和表达功能的艺术符号。
城市状如长蛇首尾相衔,在城中既有古代庙宇庭院,大片长满杂草的破败四合院,也有现代城市,无人的摩天大楼摇摇欲坠,破烂的街道、废弃的汽车、仿佛战后残余,是建构在曾经繁荣的人类文明之上的废土世界,这里既有现代的笔记本电脑,也有机械时代的机车、枪械,冷兵器时代的刀剑、斧锤、箭簇。
从女性视角看来,修罗城即是一个对现代文明的末世想象,同时也可以看成对“男权秩序”的废墟呈现。
城中,帮派之间为了地盘争斗不休,野蛮、抢劫和*戮是这里的基本律法,城中的生物大多躲避在废弃角落了,男性秩序退化成简单粗暴的霸权主义,女性这种环境下生存异常艰难。
修罗城可以被视为“男权秩序”的具象化,在不断的摧毁和坍塌之中,暗示了传统“男权秩序”的虚弱和式微。而修罗城中还有一处例外,那便是宝青坊主的万宜超市,城里各方势力约定,从长堤开始进入万宜超市的地盘,便是个互不侵犯的中立地带。
宝青坊主在《白蛇缘起》中是一位在人间经营宝青坊的双面狐狸,作坊中生炉造火所用的燃料就是修罗城中的执念。
这一设定将白蛇系列的作品联系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万宜超市作为影视剧中经常出现的一类场所,不参与争斗,但掌握最大信息库并在适时出现给主角提供帮助,这一场所也可以视为导师原型所在的象征物。
修罗城除了对现代社会的隐喻之外,同时也作为当代先进技术塑造视觉奇观的另类表达。该影片的视效技术是毋庸置疑的,创作团队曾表示,影片131分钟的时长中完成了200个人物,2343个镜头。
水漫金上的镜头制作周期超过两年之久,海浪的特效制作,以及黑风洞、修罗城中的画面效果极尽震撼,可见创作团队在追求画面效果上下足功夫。
但特效的制作并不是一部电影的核心,特效服务于剧情,一味的追求“炫酷”的画面效果将会造成叙事的平面感、深度模式削平、零散化等后现代主义弊端。
过于强调视觉冲击力而削弱了人们的审美感受力,影像无孔不入造成了现代人审美感知的麻痹,甚至对视觉文化的轮番轰炸产生厌恶感。
视觉文化是消费社会的产物,在强调*文化、享乐主义的意识形态中,转向消费为中心的过程,视觉因素作为明显的特征凸显出来,人们热衷于追求视觉刺激带来的体验,追求新奇、贪图轰动,由此视觉文化将会陷入供人观赏、消费的低级趣味,并因为过度的奇观化造成审美疲劳。
执念之物:创伤记忆的物化呈现有些英雄可能看起来具有很好的自我调节能力和控制力,但这种控制力其实掩盖着深层的心灵创伤。
大多数人都有某种旧的、一般不会想起的伤痛,但它总是脆弱地藏在意识的某一个层面,因为被拒绝、被背叛或者失望而留下的伤痛。
广义上讲,我们身上都有离开神衹时留下的伤痕,如果想把超出现实的角色或其他角色人性化,就应该给他一个创伤——一个可见的身上的伤,或者是深深的情感伤。英雄的创伤或许是看不见的。
人们会为了保护和掩盖自己的弱点和软肋而付出很大的能量。在一个非常成熟的角色身上,弱点和软肋往往就在他身心中敏感、戒备或者有点儿过于自信的地方。观众也许从头到尾都看不到明显的创伤,它可以是作家和角色之间的一个秘密,且能够让角色的个人史更加丰满、增强真实感,因为所有人都有在过去的羞辱、拒绝、失望、抛弃和失败中留下的伤疤。
很多故事其实都是疗伤的旅程或者让精神完整的旅程。就像《哪吒之魔童降世》中李云祥在上一世的自刎记忆时常会涌现,反派敖丙背后的钢铁龙筋代表了上一世的创伤记忆。
在《白蛇2:青蛇劫起》中,则是将这种创伤记忆进行物化/代具化呈现——执念之物。
“外在化作为一种构成超前的背景的行为,作为一种动作,它同时也就是一种回忆,即反射,如同回到自我感受的自我。”如《白蛇:缘起》中的珠钗,《白蛇2:青蛇劫起》中的丝带。
修罗城中,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执念之物,这些执念之物贯穿角色的始终。小青的执念之物是小白的丝带;蒙面少年的执念之物是骨笛;司马官人的执念之物是他的药瓶;孙姑娘的执念之物则是她登山是用的登山绳;桃花妖的执念之物是玉佩;书生的执念之物是考试时使用的毛笔。
蒙面人的执念之物来自于小白的骨簪,这一物象也同时贯穿整部影片,为蒙面人的身份留下悬念。
在与法海斗法时,发簪碎裂,其中一片伴随小白灵魂一起投入转世轮回中,为蒙面人带着骨簪碎片留下铺垫。
影片最后,小青将骨簪的所有碎片收集在一起得以修复,也从中发现了蒙面人的真实身份,就是小白的转世,骨簪碎片也象征了小白想要寻找小青的执念,骨簪碎片成为了超越时间的记忆承载物。
而相对看来,小青的执念之物——丝带却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仅仅停留在对姐姐的执念,没有过多的延伸,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而这也间接地影响了小青的人物塑造,因为其内在的创伤记忆无法通过物化呈现,从而导致小青的情感缺失,无法在认知和情动等方面引起观众的共鸣。
其他物像影片中,还有一处物象的设计非常巧妙,那就是万宜超市前的水面上停浮在低空的一个个小灯笼。
创作者将这一本是无生命之物拟人化,让它们在夜晚时发出酣睡的呼噜声,其中一只放了一个屁,惊讶、嬉笑、嫌弃、躲避的声音随之而起,而后又归于宁静。当牛头帮乘船来犯,这些会打鼾、会放屁的小灯笼会变成一个个炸弹,从空中掉下,创造出了独特的场景氛围。即是一种视万物为生命存在的神话思维,也是动画化的独特的表征方式,具有戏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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