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街头,枝叶飘落在萧然脚下,他的步伐越行越急,带起脚下的树叶翻腾而起,从远处望,仿佛鬼魅般向前飘移。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这暗夜的大街上,只留下远处紧贴墙角的翩翩少年,他手握重剑,瑟瑟发抖。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名震一时的风流剑慕容荀。慕容荀年少成名,手中重剑曾挫败很多江湖高手,加上他本人生的英俊不凡,身边美女投怀不断,故而得名风流剑。然而这样一个江湖高手,却无人知道他的来历,仿佛凭空而出,待到各大门派开始了解并重视这个人时,他的来历已经无可追寻。
江湖上只知道他在不断的向各大门派高手挑战,最初并无人在意,这本是极其寻常的,通过战胜成名高手来迅速获取名声,本是当下江湖上年轻一辈时有为之的事。然而成功的却凤毛麟角,这种妄图走捷径的行为,一度为各大高手所不屑,因为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功力累积,这些年轻人都没法跟他们相比,所以这些年,很多发起挑战的年轻人,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教训,要么武功被废,要么身体残缺。这些高手也是想借此,让以后胆敢继续借用他们名声来成名的年轻人知难而退。然而这种挑战还是无法断绝,始终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不断的冒出来,慕容荀也正是其中之一。
起初,并无人在意他,即使他战胜了两位小有名气的高手,在旁人看来,所谓的两位高手也不过是三流门派的掌门而已,甚至江湖上,连他的名字都无人过问,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这样一件事,完全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罢了。
当他连胜八位成名高手,其中最后两位竟然是在当今武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中,能够在江湖上数百门派中排到第二梯队里,算得上是中等实力的铁衣门柳老前辈和鬼手庄秦庄主,江湖上便开始沸腾了,风流剑的称号也随之而来,慕容荀也为人所熟悉。
然而有一件极其奇怪的事,便是与慕容荀交战败下来的八位高手,绝口不提交战过程。交战地点都是慕容荀所选,一般挑战者为了扬名立万,都会选择人多的地方,这样赢了便会一传十十传百,即使输了作为新人也无所谓。然而慕容荀每次交战,必选偏僻冷门的地方,而且都是无人之地,所以除了这八位高手,无人知道交战过程。更为奇怪的是,这八位高手,虽然闭口不谈交战过程,但是却还是承认败在了慕容荀的剑下。从他们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一丝惊恐,这种恐惧,不像是对于战胜自己的高手的敬畏,更像是对来自于深渊的眼神凝望时的那种恐惧。
随着慕容荀的成名,很多人认为他不会继续挑战下去,毕竟他已经收获了无数挑战者所渴求的名望,而且继续挑战下去,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高手了,那时候一旦战败,便面临身体和名声都遭受打击的灭顶之灾,当然,大家也认为他没有这个实力。然而事实正好相反,他将这条挑战之路进行了下去,春夏秋冬,每个季节到来,他都会发起一次挑战,每一次挑战,都更新了他的不败记录。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上第二梯队的高手,已经尽数败阵于慕容荀。
二十连胜,这是慕容荀创造的不败神话。随着名气的日渐增大,江湖上便产生了一帮仰慕者。他们或是娇弱女子爱慕着他,或是年轻后生希望拜师于他,还有一些门派发来邀请,希望他能够坐镇门派,以期借助他的名声提高门派的威望。当然,江湖上那些排在第一梯队的十二大门派,也有抛出橄榄枝的,不过未必是看中他的能力,只不过是希望将来他不要发出挑战。毕竟慕容荀的深浅,还没有人探出个究竟,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拉拢。虽然这十二大门派都不畏他,不过从降低风险角度看也不失为一种智慧。
然而,这个慕容荀,除了挑战当天会如期而至,平日里便是飘忽不定,没有特定居所,更没有固定伴侣。这倒不是说慕容荀不近女色,从他的江湖名号便可知,他亦是不拒女色,不过他找的这些女子,都不是习武之人,平时除了慕容荀主动来找她们,她们也对他一无所知。神秘、未知,是江湖上对于他的第一印象。
他拒绝了所有门派的邀请,也没有收过徒弟,更没有自立门派。这个时候,人们仿佛开始意识到,这个神秘的慕容荀,不像是冲着名利来的,他的真正目的,却还是无人知晓。慕容荀挑战时从不下重手,这是江湖上一直津津乐道的,所以至今还没有因为与之挑战重伤或者死亡的。不过他*过人,还不止一次!江湖上却无人知晓,究其原因,这些事是见不得光的。被他所斩*的,都是一些死士,不用去调查,他都能猜到是一些门派派来暗中跟踪并刺*他的。其目的,与明地里向他抛出橄榄枝是一样的,就是不希望慕容荀的挑战书出现在其门派之中,所以先下手为强。不过这些人,哪里逃得过慕容荀的眼睛,他一步步引诱,最终在这些人出手之际无情斩*。他从不会在江湖上提及这些事,因为这些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种消遣,你要*我,我反*之,不过我*你,与你何干?
然而这个神秘的慕容荀,在如同往常一般,于秋日到来之际,向江湖十二大门派之一的如意门发出了挑战帖之后,却突然的消失了。没错,消失了,在约定的日期,他并未出现在他和如意门第一高手公孙度的比武地点。这让公孙度大为恼怒,他一直很不屑这位靠挑战赢得名声的慕容荀,本想在这次挑战中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可他却爽约了。虽然如意门之前也给慕容荀抛出橄榄枝,不过这并不是公孙度的主意,而是如意门门主,而他,并非门主。如意门门主乃其父亲公孙瓒,然而,作为少门主的他,在武学上的修为,远胜于他父亲,也正是在公孙度的努力下,如意门这些年不断壮大,成为了江湖十二大门派之一。其父公孙瓒为了避免出现今日这场挑战,确实给慕容荀发出了邀请帖,邀请其作为如意门上宾,享副门主之位,当然,虚位而已。不过结局大家都知道,慕容荀不接受任何邀请,而如意门如期接收到了慕容荀的挑战书。
公孙度本就不赞同招安这位沽名钓誉之辈,当然,他内心也并未真的如此认为,因为他知道这位慕容荀,很明显的对于名利视如无物。不过胆敢挑战自己的地位和权威,在近十年里,慕容荀还是第一位,公孙度打算给他足够的教训让他知难而退。不过这次爽约,令公孙度十分意外,他知道这位慕容荀向来守约,从未出现过今日之状况。在跟他父亲确认过没有私下派人为难这位慕容荀之后,公孙度也只能向江湖公开,这次挑战,慕容荀未曾现身,希望他本人现身,给江湖和如意门一个交代。
而此刻的慕容荀,却已不在如意门所处的乾坤城。离此城西南五百里的地方,一个人影正飞檐走壁,向一个方向飞驰而去,看这方向,正是通往江湖上无人敢踏足的一片区域,决断谷。决断谷本是一片景色秀丽之地,这里曾引许多游客跋山涉水来一睹谷中绝美之景色,当然,更多的是为了此处所生长的奇花异草。
谷中的花草,不同于他处,都是闻所未闻,更是被发现具有神奇的药效,据说以谷中花草制药,可以延年益寿,甚至提高习武者的身体素质和功力修为。当然,后来被证实,这里是一片诅咒之地。
凡是入过此谷,以及采集花草制药而服的人,短则七八年,长则不过十五载,全都暴毙而亡,仿佛受到了诅咒般。谷中花草确实有着神奇的药效,服用者死亡之前,身体素质上确实大有增益。要是说花草有毒,那些暴毙而亡的人,却未曾出现七窍流血的中毒之症,死亡时间都是在深夜,就如同熟睡般,只是再也醒不来了。
最初,人们并未察觉这些人生前都是去过决断谷的。只是,人们渐渐发现,离决断谷不远的那个村庄栖霞庄,庄里的人在几十年间,全部死亡,而且症状如出一辙,全都是深夜暴毙。这个村庄也是发现决断谷以后,慢慢形成的,里面大多数人以采集谷中草药为生,也是决断谷方圆百里内唯一的村庄。这才让人们联想到了决断谷,发现了这个惊天的秘密:凡入决断谷者,必受天神诅咒,暴毙而亡,不得善终!进入决断谷,便是和生死做了决断,谷名也因此而得。
决断谷,这个如画般美丽的地方,晨间百花齐开如同仙境令人沉醉,自此成为了人们心中的禁地,再也无人踏足。唯有栖霞庄的全庄尸骨,陪伴着这个诡异的地方,向着岁月的深处走去,将世人遗忘。
慕容荀深知决断谷的故事,为何还会星夜兼程的赶去送死?无人知晓答案,更无人知晓爽约的他此刻的行踪,除了一个人,一个终将彻底改变慕容荀的命运的人。而此刻,慕容荀似乎又加快了步伐,带起一路尘土飞扬,他仿佛发出的弓箭一般弹射向前,直奔决断谷。
是日清晨,慕容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距离决断谷不远处的栖霞庄。他在庄里疯狂且迅速的搜寻着,他记得,当他收到那个人留给他的那封信时,上面只有一个线索,便是让他赶往决断谷附近的栖霞庄,寻找留给他的下一个线索。
那个人仿佛在跟他玩一个游戏,慕容荀本可以不加理会,不过这次他将会紧追着那个人不放。因为他知道慕容荀的秘密,藏在他内心多年的秘密。
而且,更令慕容荀震惊的是,以他涉足江湖这几年的经验和对各大门派的了解,他无法将其与任何一个门派高手相对应。因为,即使是当今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也不可能如他般让慕容荀感觉如此恐惧,在那个人面前,他感觉自己毫无还击之力。当然,他也并没有对慕容荀出手,只是悄无声息的将一封信放在了慕容荀的隐秘居所。在慕容荀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这封信,凭空出现在了盘腿静坐的他的面前。以他的身手,迅速的追出门去,却毫无所获,连空气中的异动,他都没有察觉到,这是何等的功夫,才能做到!
慕容荀在栖霞庄一间废弃的食肆里,找到了第二封信。信中,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这决断谷,并不是如同世人所知,每天清晨都会百花齐开,每年会有一日停歇,在这一日,决断谷是无害的,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而这一日,那个人会在决断谷中的清溪涧,同他会面。
而他们距离会面,还有三个时辰,那个人仿佛是算准了慕容荀赶到这里的时间。他收起信件,略一盘算,觉得那个人没必要欺骗他,如果单纯了为了要他的命,以那个人的功夫,完全可以手到擒来,何必多此一举。而且,这些年,他不断挑战各大门派高手,也只是为了弄清楚藏在心中的这个秘密。那个人,是他唯一的机会。等见到他,应该就能够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又是生是死?
清晨新鲜的空气,仿佛能够沁入皮肤,这让慕容荀长途奔波的疲倦少了几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块刻有决断谷的石牌便立在前方。石牌上刻有关于决断谷的往事,最后几句话,特意用加粗加大的字迹,来警醒后人:一入此谷,生死决断,望君惜命,止步莫入。 慕容荀只是浅浅一笑,便迅速的没入决断谷奇异的花草之中,奔向清溪涧。
待慕容荀赶到清溪涧,离那个人约定的会面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不过,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是决断谷的怪异。偌大的谷中,除了兀自流淌的溪水声和空中的风声,竟然没有半点虫鸣鸟叫。他的直觉真的应验了,自上而下的溪流,本是纯净见底的泉水,然而此刻,他目睹着从上游流过来的泉水,纯净中透着一股淡红,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颜色:清溪涧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慕容荀顺着溪流向上,并未发现任何尸体,却有一封信静静的放在溪流旁的一块方石上。这封信放置的如此随意,慕容荀也不知是否留给他的,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他拾起了信件。慕容荀收,这封信果真是为他而留。
由信封字迹,慕容荀知道此信并非之前那位神秘人所写。他打开信封,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封信以血所书,血迹还未干透!血书字数不多,却让慕容荀皱紧了眉头,他直愣愣盯着这封信,心中疑惑恐惧愤怒交织。
“慕容荀,停止追查,离开江湖,江湖尚有一线生机,否则,江湖因你而灭!今日与你会面之人便是一个教训。”
那今日的清溪涧还有这血书,怕就是约他会面那神秘人的血。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被*掉,只是为了警告慕容荀停止追查离开江湖,可见不论背后是谁,根本不想取他性命。这是在蔑视他吗?慕容荀攥紧了手中的血书,双目变得血红,背后重剑隐隐作响。突然,他大呼一声,重剑应声而出,以气御剑,只见剑走龙蛇,慕容荀十米之内的树木花草,皆断为数截。收剑入鞘,慕容荀瘫坐在地,这一通发泄,他亦平静了不少。
当慕容荀走出山谷,在山谷的高处,萧然正悬空而立。对于慕容荀的遭遇,作为旁观者的他,并未打算出手相助。那个*死与慕容荀会面黑衣人的神秘人,正是萧然奉命监视的对象,不过,他只是奉命监视,“跟着这畜生,天降异象前,先不出手!”师父的话,还犹在耳旁。
师父口中的畜生,正是萧然的这次跟踪的目标,秦郅。秦郅当年为了抢夺慕容荀父亲慕容懿的武学奇书,趁慕容懿离家之际,对兄嫂痛下*手。这一切,都被他师父乾元真人撞见,他暗自出手,救下了慕容荀,却未来得及救下他的母亲。秦郅夺得奇书,正欲找寻慕容荀*之,不料顷刻之间,突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秦郅大惊,知道有高人在此,便迅速遁去了。乾元此时有要事在身,只是刚好途径此地,便救下了一岁的慕容荀。来不及耽搁,他只能在途中找到一户农家,留下一本普通剑谱,并告诉农家夫妇,其母为人所害,其父不知所踪,还让他们叮嘱慕容荀,不必追查真相,因果自有报应,练好武功,凭这剑谱,必可自保。
数月之后,闭关而归的慕容懿,见到妻子惨死,儿子不知所踪,曾发了狂的找寻真相,可是他们一家本就居于僻所,除了义弟秦郅,知晓其行踪的人甚少。然而义弟和儿子不知所踪,妻子惨死,找寻多日的慕容懿心灰意冷,遂隐居深山,苦修武功。他却不知,他的儿子,却正在一户普通农家里,渐渐长大。
江湖上本无人知晓这件事,即使慕容荀寻遍江湖,也不会有个结果。慕容荀每次挑战完这些江湖高手之后,都会向他们打听关于其身世之事,为了让他们保守秘密不为仇人所知,比武之时一直隐藏实力的慕容荀,此刻会以气御剑,那些江湖高手,竟都吓得面无血色。此等神功,即使是现在江湖上排名前三的那三个老家伙,也未必能够做到!
不过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秦郅的耳中,虽然他与曾今的义兄慕容懿一样从未涉足这个江湖,却一直留有眼线,被慕容荀战败的江湖高手江鹤北,便是其中一位。江鹤北当然不知道秦郅的存在,都是其门下弟子秦风帮其联系,当然秦风也是隐藏了身份,扮作普通江湖人。此时的秦郅,功力已经深不可测,面对曾今的是非,他心中竟会有一丝悔意。
但是秦郅更怕来自义兄慕容懿的报复,毕竟以慕容懿的天资,现在的自己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这次不惜亲自出马,斩*神秘黑衣人,就是为了切断一切能够让慕容荀了解生世乃至于和父亲重逢的机会。至于为何不直接*掉慕容荀,他当然是昼思夜想,甚至曾经派出过不止一次手下去暗*。不过结果令他惶恐。当他知道江湖上有个叫慕容荀的人挑战江湖各大门派时,慕容荀已经崭露头角了。不过在秦郅看来,那些门派犹如蝼蚁,他也压根未把慕容荀放在眼里,甚至他觉得有可能这个慕容荀只是和义兄之子同名同姓罢了。直到秦风报知江鹤北的口信,方才得知这个慕容荀极有可能就是义兄之子。
他先后派出过三个手下去暗*慕容荀,第一个手下只是为了试探,所以功力只是相当于第一梯队门派中长老的水平,结果当然可想而知,轻松被慕容荀诱*。当然,在慕容荀看来,这只不过是十二门派为了江湖地位派来的*手,并未得知这个*手竟与自己的身世有关。第二个*手的实力,或许能和慕容荀伯仲之间,毕竟也是可以御剑的高手,不过蹊跷的是,这第二个*手还未曾见到慕容荀,就诡异的半路消失了,尸首都未曾出现。接着秦郅派出了门下八大弟子之一的秦霄,秦霄的实力,以他的判断,必定远在并未由生父亲自调教带大的慕容荀之上,甚至放眼整个江湖,秦霄都可以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般轻松。不过最终等来的,是重伤的秦霄带来的一条口信:江湖恩怨江湖了,休要背后使阴招。秦霄不久便重伤而亡,死前留下的,除了这条口信,还得知了有人在暗中保护慕容荀。在秦霄准备对慕容荀动手前,这人便突然出现,并使用诡异的幻术,让可以轻松御剑和拥有诡秘身法的秦霄还未出招,便败下阵来。等他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时,幻术消失并在远远的空中留下了这句口信。
这让秦郅回忆起当初为了抢夺奇书*死兄嫂后,正要了结慕容荀,当时也是幻象突起,飞沙走石,他才不得已收手遁走。莫非现在暗中保护慕容荀的高人,便是当时出手阻止他的人。但是他想不通的是,既然这个高人愿意暗中保护慕容荀,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他的身世。他却不知,乾元真人当时无法带走慕容荀,只能留下慕容荀给那家普通农户,并告知了其母亲被*父亲失踪的情况,好在慕容荀脖子上当时有个刻有姓名的吊坠,他的养父母方才得知他的真实姓名,并未将他改姓。当然,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毕竟那个留下他的老道士,看上去也并非普通人。
既然有高人暗中保护,秦郅暂时也没想去和这位高人拼个你死我活。你不让我动慕容荀,可以,但凡慕容荀追查身世有一点线索,我都将之掐断即可,难不成你每个人都要管?果不其然,这次被秦郅发现有神秘黑衣人留下书信给慕容荀,他便亲自悄悄跟踪黑衣人。没曾想,这个黑衣人竟在栖霞庄留下书信给慕容荀,要与他在决断谷会面并告知其身世之谜。
当秦郅在决断谷看到黑衣人脱下面罩之时,犹如五雷轰顶!是阮兄!不对,阮兄没这么年轻,况且阮兄当年已死在了明月镇,这,难道是他后人?当年所做的事,没曾想竟然留下如此多后患!秦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后,决定不管这黑衣人是谁,都要先将之除掉。虽然他跟踪黑衣人时发现他功夫远在慕容荀之上,可能已经强过他的八位弟子,但是和功力深厚且对弟子留有后手的秦郅,还是手到擒来。
为了防止生变,秦郅顾不上自己的身份,打算一击致命,因为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上次有这种
感觉,便是弟子秦霄出事之时。只见他运气于掌心,手掌周围的空气已经由透明逐渐的显出一把利刃的形状,一把、两把。。。他竟然幻化出数十把空气利刃!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貌似全然不觉,正在清溪涧的一块方石上运功打坐。
利刃正要刺穿黑衣人身体之时,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整个身体突然炸开,无数道血柱瞬间染红了整条溪流。秦郅也惊疑了一瞬,他感觉这次得手的太过于顺利,即使黑衣人不敌他,至少也是能够御剑而行的高手,怎么会毫无察觉?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知道再过一会慕容荀便要到来,便留下事先准备好的书信,置于清溪涧的方石之上。接着便隐匿了行踪,未曾察觉,其中一道血柱,远远落于溪对岸的松林之间,消失了颜色。
当秦郅和慕容荀相继离开决断谷,萧然亦跟随着秦郅的踪迹飘然离去,谷中便安静的更加诡异。松林中消失的那段血柱,这时候,却突然有了异动。只见一个透明的人形身影,逐渐的有了颜色,仿佛血肉重铸,犹如涅槃重生。
那个幻化而出的人,身边迷雾笼罩,只漏出一张憔悴的面庞,他鬼魅一笑,痛苦中带着一丝得意。只见他步履蹒跚,缓步到溪边,捧一口溪水一饮而尽,突然仰头狂啸一声,在死寂的山谷中不断回荡着,唯有溪水为之呜咽。
这个神秘人,名叫阮文杰,他静坐于溪边,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
二十年前,明月镇,他有个叔父阮千寻,正是死于今日。当时他才五岁,被叔父安置在邻镇朋友家寄养,每隔一段时间,叔父便会来探望他。而当天,他见到的叔父,已经浑身血迹奄奄一息,那也是他和叔父的最后一面。虚弱的叔父和朋友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让朋友带他进了房间。叔父拉着他的手,静静的和蔼的望着他,他静坐在床边,感觉叔父的手已经渐渐没有了温度, 他眼角泛着泪花,努力的握紧叔父的大手,却是徒劳,叔父的眼中已经失去了色彩。抱着叔父的尸体,他倔强的忍住未哭。
关于叔父的死因,阮文杰当时未曾得知,因叔父临死交代了朋友,让文杰安静快乐的长大,不要为了他的事而从小怀恨在心。但是叔父也未曾想到,他这二十年会如此坎坷波折惊心动魄,而仇恨也从未远离他。好在现在他还活着,也从叔父朋友死前留下的遗书当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焚毁了信件,心中隐藏了多年的仇恨之苗,此刻开始迅速茁壮的成长。
收起回忆,这位神秘黑衣人阮文杰目光坚定的望着远处:秦郅,你种下的果实,就让你自己好好品尝一番,你的死期,我说了算!
此刻,默默跟踪着秦郅的萧然,若有所思的朝着决断谷的方向回望了一眼,莞尔一笑,继而移形换位飘然若仙的离去。唯有慕容荀,此刻,还不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彻底改变了整个江湖。他现在是惊怒交加,惊的是自己的身世竟然惹来如此多的高手,可见自己的身世真的不简单,怒的是这些高手全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明白,要想追查出结果,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回到乾坤城,慕容荀并未马上去找公孙度,他想先平复一下心情。这次,他打算取消挑战,也暂时放弃追查自己的身世,因为他明白,那个*掉神秘黑衣人的高手,仍在暗中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取消挑战,潜心修炼,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任你血书警告,我慕容荀也绝不放在眼中!
次日,他离开隐世居所,往乾坤城内城如意门所在行去。在离内城还有一里之路时,他已隐约察觉到了一丝血腥,他握紧重剑,加快了步伐。
此时,刚好从内城跑出来一个孩童,年约五六岁,还扎着羊角辫。小家伙一脸惊恐的看着慕容荀,嘴里喊到:叔叔,叔叔,快离开此地,内城好多血,我要去找妈妈!
慕容荀停下脚步,蹲下身体,靠近孩童,轻声问到:小儿莫慌,叔叔且问你,内城血在何处,你家人可还安在?孩童一脸好奇加问号的看着这个怪叔叔:叔叔,俺父母就在外城南门旁开一间烧饼铺子,都十分安好呢!内城血多,都是从俺爸口中的那个什么门那里流出,好多人去看,俺看着怕,就赶紧回来找俺妈,哎,俺竟然又饿了,叔叔,你快跑吧,俺瞧你一会看了准也怕,先不和你说了,俺妈做的烧饼可香可香了!俺得赶紧回去了,不然一会又被俺那贪吃的妹妹给吃光了!说完,还未等慕容荀反应过来,孩童已经屁颠屁颠的往南门跑远了。
乾坤城内城,没有第二个门派敢称呼什么门,除了乾坤城的城主,江湖十二大门派之一的如意门。察觉到了不对劲,慕容荀手握重剑,拔地而起,顾不得城内禁止使用轻功的警示,朝如意门的方向疾纵而去。
顷刻之间,他已经跃至如意门正门侧的高大围墙之上,此时正门口已经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大门紧闭,但是隐约还能看到一滩血迹,正顺着台阶往下滴落。他扭头向院内看去,不看则已,一看连他刹那间也惊呆了!
如意门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他环视了一周,最终确定,如意门满门皆灭!因为他已看到公孙度和公孙瓒的尸体,绝望的躺在正厅门外。公孙度手里还握着如意门的成名武器如意刀,但是看情形,他们还未有出手的机会,便已经被利器割喉而死。
这等惨相,即便是见惯死亡的慕容荀,内心依然十分震惊:如意门之所以号称江湖十二大门派,不仅仅因为有几位顶尖高手坐镇,更是因为其门徒甚众,几近千人。这满院的尸首,密密麻麻,能够将高手如云的如意门一夜之间全数*尽,需要何等的手段和功力,如果是门派之间火并,尚还可以理解,但是看情形,这并不是火并,而是屠*,仿佛如意门满门皆为鱼肉,任人刀俎,毫无还手之力。
慕容荀飞身下墙,靠近公孙度的尸体,此时,官府的捕快已经闻讯赶来。慕容荀不知,就在被群众围住的如意门大门上,有血淋淋的几个大字,阴森恐怖,刺人耳目:近慕容荀者,*无赦! 血迹尚未完全干透,顺着门壁往下流成一排血线,令人不寒而栗。
他仔细探查了公孙度脖颈的伤口,发现这并非普通利器所伤,要么是极其锋利吹毛可断的宝物,要么是江湖上一直流传的御气为剑的恐怖*人手段,但是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慕容荀凭借自己过人的天赋,再加上养父母口中神秘老者遗留下的剑谱,经过十几年的勤学苦练,终于可以做到御剑离手,但是他明白,这和御气为剑实有天壤之别!
此时,门外已经人声鼎沸,他察觉到有人靠近大门,他的脸色也从淡定逐渐的僵化,因为那人口中念出那句“近慕容荀者*无赦”。没有时间思考,他朝后门窜去,迅速的消失在乾坤城中。
一众捕快见到大门上的血迹,已经惊讶无比,因为无论如意门还是慕容荀,都已是江湖上顶尖的存在了,能够写下如此狂妄话语的,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捕快头子韩三念出门上那句话,然后大笑道:敢在如意门门口恶作剧,还撒这么多血在门口,岂不是活腻歪了!待我禀明公孙瓒老前辈,定要抓这鼠辈游街,哈哈哈!
随着众捕快和人群附和的笑声,韩三开始敲门,大声道:麻烦禀明公孙前辈,在下巡捕房韩三, 有鼠辈在你们如意门门口恶作剧,待我禀明老前辈,好助你们缉拿此子!门内毫无回应。
韩三有点尴尬,又敲了几次门,还是无人回应。他顿觉蹊跷,这如意门平时不是如此待客,今日莫非都不在家?或者这血字。。。!他不敢往下想,高喊一声得罪了,便奔至外墙,飞身而上。见到门内景象,韩三一个踉跄,几欲跌落。
他稳住情绪,飞身入内,打开了如意门大门,并开始吩咐巡捕们守住门口,疏散人群,今日之事,将会飞速的传遍江湖,他能做的,便是保存好现场,等待仵作验尸结果,同时禀明上司,将结果发布告示。当他看到公孙度和公孙瓒的尸体,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神情恍惚。这些都是江湖上神一般的存在,如今,竟都被*尽在自己的门派之中!他感觉一场腥风血雨,仿佛正飘摇而至,弥漫整个江湖!
当然,韩三也迅速的检查了如意门的财物,并和手下交头接耳,如此这般,最后大家都会心而笑。
很快,官府已经介入此事,关于如意门灭门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于江湖。验尸结果公示,引来了群雄围观,江湖十二大门派之一被一夜之间尽数屠尽,这让所有江湖门派不寒而栗。
近慕容荀者*无赦,仿佛一句箴言,让整个江湖惴惴不安。而此时的慕容荀,已经无迹可寻,即便是之前近慕容荀之女子,也再无其音讯。
人间蒸发的慕容荀,却还隐居于乾坤城内。他明白,此事,定是留下血书斩*神秘黑衣人的那位高人所为,而此人,与自己的身世息息相关。
为了阻止自己追查身世,他先是灭口了黑衣人,然后灭门了如意门,并通过血书昭告天下,让天下再无人敢靠近我!
这些年隐姓埋名勤学苦练,终究是徒劳,母亲之仇尚未得报,竟连自己的身世都无从查起,这江湖,终究是冷血,我慕容荀,何年何月方能报仇雪恨!
就在慕容荀沉思之际,他发觉自己的身边突然又出现了一封书信,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旁边的案几之上,仿佛久已在此,却是高人新遗。
他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黑衣人已死,能够留下书信的,必是斩*黑衣人的那位高人。
打开书信,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却让慕容荀如坠冰窟,浑身颤栗。
“慕容荀,父慕容懿,母黄玉仙,被父义弟秦郅*母夺书,其父不知所踪,秦郅乃清溪涧*人留血书之人。”
此书信之字迹,慕容荀从未见过,但此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荀竟然瞬间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自己仇人的名字:秦郅!
当然,他也怀疑这个书信内容是否真实,但能够在此时与我联系不怕那位高人的威胁,一定也是一位极其厉害的高手,即便是骗自己,也要等自己实力足够后,找到秦郅,一探究竟。
秦郅,这个名字,江湖上从未听说,慕容荀紧闭双眼,大脑飞速运转,将江湖各大门派的高手以及自己知道的隐世高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毫无线索。
窗外的萧然,眼神温柔,微微一笑,便消失于黑夜中,留下毫无察觉的慕容荀和他这无人知晓的隐居之所。
萧然,奉师父之命跟踪秦郅,“天降异象前,先不出手!”师父这句话,他一直谨记在心,即便秦郅这厮*掉黑衣人,甚至屠尽如意门,萧然也并未出手阻止。
但是师父也特意嘱咐过他,保护好慕容荀这个孩子,他的身世,师父其实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他的父亲慕容懿隐居何处,但是他并未告知萧然,只是叮嘱他,若秦郅对慕容荀出手,可将其身世告知,并暗中保护好他。*掉秦郅派去的第二个*手,重伤秦霄之事,便是萧然出手而为。
萧然留下书信,其实也是希望慕容荀别再继续追查,否则,将会牵连更多的无辜人命。
对慕容荀这个人,他确有好感,他感觉慕容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他俩均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成长之路十分的艰辛,又都是武学奇才,能够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做到御剑离手,虽然和萧然比还差了很远,但毕竟萧然有他的师父相助,而慕容荀,完全是自学成才!
回想这二十多年,萧然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从师父找到自己,到跟着师父学习和修炼,萧然的人生,也发生了巨变。
本应是平凡孤儿庸庸一生,在破庙中跟着一帮乞丐乞讨为业,却因缘际会,遇到了师父乾元,他对萧然悉心栽培,虽然也让他吃了很多苦头,但是他明白,自己的生命,现在可以成就更多的意义。
师父乾元,在萧然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些年,跟着师父,本来性格孤僻和自私的萧然,也逐渐的变的热血和善良。
他也曾试图追寻自己的身世,不过却未有下文。抚养萧然到六七岁的是破庙中的一个乞丐,文叔。这些年,他能得到的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便是文叔的只言片语。
萧然应该是半岁左右时,被人放在破庙中废弃的供桌之上,待文叔乞讨归来,便发现了这个安静的娃娃。
文叔虽然性格怪异,且不爱讲话,但是却毅然决然的收养了这个拖油瓶。当然,他们也经常是饥一餐饱一餐,不过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文叔也没有放弃他。
做乞丐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如果只靠乞讨,很难维持生存。
在萧然三四岁时,文叔便开始教他一些生存技能,无非偷蒙拐骗。不过萧然上手很快,小小年纪,俨然一个江湖老手。
小家伙生的可爱,又业绩突出,深受这破庙中一众乞丐喜爱。大家给他取名萧然,因为唯一一个识字的乞丐老萧头,曾经有个孩子,名叫萧然。他看这孩子,总有种错觉,仿佛这就是自己的骨肉。
大家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他藏了私心,并未告诉大家这是他夭折的孩儿之名,只是哄骗说,萧然这名字好,将来必成大器!
所以对萧然来说,追寻身世太过艰难,被人遗留在破庙中,身边没有信物,不像慕容荀那么幸运,还有个刻有真实姓名的吊坠,他甚至连自己姓什么都无从得知。
萧然就这样在破庙中一天天长大,因为艰苦的生存环境,他不得不养成了先己后人的习惯,这也是身边人的言传身教所致。这些乞丐长辈虽然对他没有坏心,但是却无同龄人和他玩耍,养父文叔更是一个怪人,他也渐渐的变的孤僻。平时,除了和文叔一起完成生存任务,他便独自一人寻个角落静静的待着。
遇到师父乾元真人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街上四处溜达,一边沿街乞讨,一边寻找着目标下手。
这时,有个老家伙胡子花白且长,一身素衣长衫,正在悠哉悠哉的向前行走。老头腰间系一个黑布袋,看上去沉甸甸的。六岁多的萧然学着大人的表情,阴笑一声,偷偷跟了上去。
他却不知,老头已经背着他,微微一笑,眼含深意。
“爷爷,爷爷,行行好吧,我饿了几天了,今日再要不到吃的,回去也得饿死了!”
萧然的小手突然抓住这个白胡子老头的长衫,眼神中充满着可怜和绝望,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饱含着泪花,甚是惹人怜爱和疼惜。
老头停住脚步,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家伙,想不想和我学习一些真正的本领,能够让你天天有肉吃,不必再忍饥挨饿的四处乞讨,也不用再偷我这个老叟的破布袋。”
说完,这白胡子老头用手拍了拍试图顺走自己腰间布袋的小手,笑容可掬的望着一脸尴尬的萧然。
萧然可不信这老头子的话,他继续假装可怜:“老爷爷,您就可怜可怜我,真的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呜呜呜。。。”
只见白胡子老头嘻嘻一笑,身边突然飞沙走石,萧然的视线突然开始模糊起来,待他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身处在城外的一片树林里。他四处张望,想搞清楚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看到了前边的茅草屋,里面还有袅袅炊烟升起。
萧然迈着小脚步,蹑手蹑脚的来到茅草屋的窗户处,向内张望。只见刚才那个白胡子老头正在里面的厨房忙活,旁边的案桌上摆放着鸡鸭鱼肉等让萧然口水已经流了一地的珍馐美食。
此时的萧然,腹中开始咕咕叫,他顾不得理性,绕到前门冲了进去。
白胡子好像老头没有发现他一般,继续在灶头忙活,萧然则鬼头鬼脑的溜到案桌旁边,伸手拿了一只鸡腿,蹲下来狂啃一翻。
“慢点吃,别噎着。”
白胡子老头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的空间,尴尬的萧然小手正停留在另一只鸡腿上,他望了一下白胡子老头,又回头死盯着那只鸡腿,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抓起来又是一顿狂啃。
失去理智的萧然,终于吃了个八分饱,此时他才想起来旁边的白胡子老头有些古怪,为啥他会突然出现在这片树林里,这个老头不会是鬼吧?
他扭头看向老头,发现地上有影子才稍微宽了宽心。
此时老头已经忙活完了,只见他端起一盘红烧鲤鱼来到案桌旁,放下了手中的盘子,坐下来开始吃东西,丝毫不管旁边还有个偷吃鸡腿的小家伙。
萧然尴尬的站在一旁,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就静静的看着这白胡子老头胡吃海喝了一通。
“想不想顿顿吃大鱼大肉,还不用整天偷东西提心吊胆的,小家伙?”白胡子老头擦了擦嘴,头也没回的问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吃了起来。
“老爷爷,我家里还有体弱的父亲,我跟着你他会很伤心的,再说,我走了以后谁来给他养老?”萧然盯着剩下的半条鲫鱼,咽了咽口水。
“你不用担心,你的养父文叔那边我会和他聊,给他一笔钱,让他也没那么辛苦整天坑蒙拐骗,再说没了你这个累赘,他可能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
萧然听了这话,心里气的直跺脚,这老家伙竟然知道我养父是谁,还说我是个累赘!谁不知道现在破庙里我才是一哥!但是转念一想,整天坑蒙拐骗好像也确实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况且这个老头对自己好像也并没有恶意,一时间竟走着拿不定主意。
老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你和文叔商量好了再决定吧,起!”
只见老头喊了一声,突然间茅草屋仿佛消失了一般,眼前的一切又模糊了起来,再次睁开眼,他已经出现在破庙里,文叔和白胡子老头并肩站着,正在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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