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迅速,气势强劲,14岁的邵帅把刀往头顶上方抛,翻一个轻盈的360度跟头,起身站直的时候,接住下落的刀柄,这是她最喜欢的动作。
在比赛开始前,她紧张地寻找教练的眼睛,获得几分安全感后,用了不到2分钟的时间,完成了规定动作。8月,在山东省第25届运动会中,邵帅获得了刀术亚军。
大开大合,雄健有力,武术家们常用“刀如猛虎”来形容。而第一次舞刀的邵帅,只是一个小学生。
胶东湾畔,“中国武术之乡”莱州,一个普通的村庄:大李家村,像邵帅这样的习武者有近万人。“武校是培养痞子的地方,好学生没有上武校的。”偏见背后,三十年的晨昏日暮,汗水在这里生根。
从中国武术“散打王中王”柳海龙,到亚运会空手道冠军冯兰兰;从中国第一个世界级综合格斗赛事中量级冠军、金腰带运动员王赛,到6夺全国冠军、4次世界摘金的国家队女子散打运动员刘玲玲。莱州中华武校留下了他们最初成长的足迹。
不止如此。从2008年奥运会开幕式中瞬间屹立的“人体鸟巢”,到2022年冬奥会梦幻灵动的《立春》;从美国到西班牙,从加拿大到南非,莱州中华武校在9个国家办起了11所分校。
中华武术像一朵生命力不绝的蒲公英,从胶东湾出发,散播到世界各个角落。
莱州中华武校的日常训练。受访者供图
习武的女孩
邵帅第八个出场,在她前面的选手表现得似乎都超出意料,她有点担心自己。上台后,内心默默数好1、2、3,她开始舞出国际第一套刀术,有一瞬间刀不小心碰到了衣角,她险些站不稳。“这是打的最烂的一次。”
一年级学习蹲马步、冲拳,二年级学连环拳,三年级学国际第一套武术套路,四年级打比赛。邵帅在第一次比赛就拿到了最好的成绩,11岁时获得山东省锦标赛武术套路第一名。
时间拨回2015年,不到7岁的邵帅和家人一同收看春晚,当主持人说,“下面有请莱州中华武校表演”,她当即跟父母说,“我要到中华武校学武。”
刚进武校时,她从蹲马步、压腿等各种基本功开始学。跟邵帅同龄的孩子有10多个,他们夏天5点半起床,冬天6点起床,450米的操场跑8圈完成晨练,不时组织海边拉练。学校采用半军事化管理,无论是列队走路,还是就餐铺床都很严格,“每天早上必须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7岁的邵帅,每天早上“睡不醒”,她要学着自己扎头发,自己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再长大一些,遇到生理周期,只能坐着休息,或者降低训练强度。
刚开始,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她会哭,会想家。父母每两个星期来看她一次,第一年的时候她都在哭,父母的安慰是:“没事儿,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啊。”
武校的生活相对简单,她慢慢适应了每日学习,训练,比赛,拿奖。曾经胳膊骨折过,腿拉伤过,但一想到比赛就会充满动力,“又可以继续坚持一会儿。”每次挑战一个难度动作,刚开始都害怕,害怕跌倒,害怕做不到,同学们也会互相打气,“就这么一下就过去了,然后就敢练。”
最近,对她来说,想要征服的高峰是,四步起跳,空中击拍脚,旋转540度。她还做不到,离540度还差一点。
摔了,站起来,继续,从360度逐步向540度靠近。
教练在指导邵帅训练。受访者供图
创校之初
30年前,北京体育大学的毕业生李明治,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回到远离县城的偏僻村庄,莱州市沙河镇大李家村。
这一决定在大李家村炸开了锅,亲戚朋友不理解,“花了那么多钱到北京读书,毕业后不在城里找一份安稳工作,居然又回到老家这个穷地方?”
莱州是有名的武术之乡。李明治7岁时就跟村里的老拳师习武,传统拳、少林拳、武当拳一个不落,凭借着扎实的武术功底,李明治进了山东省武术队,之后又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北京体育大学,练习散打。1992年,毕业时,他已经是武术七段的“武林高手”。
李明治想在家乡办一个武校。他邀约了三五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准备干一番事业,开始在村里寻找合适的场地,把目标对准一所废弃的小学。
在那里,30多间废弃的教室,诞生了莱州中华武校的雏形。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莱州中华武校教学楼初建时同学们在楼前训练。受访者供图
李明治说,办武校的初衷,是想让农村孩子多条出路,“即使文化课差一些,也能通过练武考上大学。”
场地有了,没有师资,李明治就请北京体育大学的师兄弟轮流来担任教练。一时间,在胶东半岛,一个不起眼的村庄,汇聚了国内顶尖院校的年轻人。
李瑞乐是李明治找来的兄弟之一,当年他在一家乡镇企业工作,工资300元。而在武校能拿到多少收入是一个未知数。
决定加入后,他们一起开着拖拉机,四处寻找合适的木材,锯木头,做宿舍里大通铺的床板。再拿着1米多宽的红纸,请了村里的文化人用毛笔写上招生告示,计划1992年7月20日正式开班。
然后他们每天两组人,带着告示,骑着自行车,往返各个村庄宣传。最远的地方,去了30公里开外。
但告示上,只有地址,没有联系电话,究竟能有多少个人来,无法预估。
1992年7月20日,开班当天,李瑞乐5点多就起床到学校做准备。当天,一共来了30多个学生,臧华是其中之一。他印象里,学校门口一片泥土路,两边都很荒凉。初中毕业的他,16岁,是学生中年龄偏大的,他们30多个人分为两队,学习散打和武术套路,文化课则到隔壁镇的职业高中上。
对这班孩子来说,那个暑假十分新鲜。他们第一次接触散打的全套护具,臧华分不清护胸、护头、护裆,把护裆戴到头上,引来一片欢笑,大家在嬉闹中戴上拳套,互相追逐对抗。
一个短暂顺遂的暑假过后,学生们纷纷回到原来的学校,最少的时候,莱州中华武校只有5个学生,少于7个教职工。一同入伙的几个兄弟纷纷退出,只剩李明治和李瑞乐继续坚守。
李明治借来面包车,亲自带着学生,在各村街头巷尾表演武术,进行招生宣传,就这样,10月份又招来了30多个高年级的学生。
以初中毕业的高年级学生为主要目标之后,招生没有那么艰难了,第二年莱州中华武校招来了两个班80名左右的学生,全校加起来一共100多名学生。校舍不够用了,李明治的父亲拿出积蓄在村南买了一块荒地,盖了两排平房。
建校第二年,莱州中华武校首次组队参加烟台市武术比赛,夺得团体总分第一名。当年一个散打优秀的同学,被校长送到了北京武警体工总队,一时间成为众人羡慕的偶像,臧华暗暗下决心,“好好练,练好以后进专业队。”
作为第一批学员,毕业后,臧华被分配到了毛巾厂保卫科,这在上个世纪90年代算是一份稳定的工作。“那时候根本也不知道练武术要干嘛,没想到还可以通过武术考大学。”臧华一直和李明治校长保持联系,工作两三年后,他开始准备考大学。
创校头几年,李明治主抓武术课,并逐渐配齐了文化课教师,学校开始实行文武双修,逐步走上正轨。
莱州中华武校的老师在指导学生。受访者供图
打破偏见
在武校,每个人都会提到特殊的千禧年。2000年,莱州中华武校因为偶然的机缘,迎来一次亮相的机会——参加北京旅游文化节的表演。
也是在那一年,臧华以烟台大学体育学院毕业生的身份回归武校,成为校长助理。
此后,无论是莱州中华武校,还是臧华,都迎来了全速前进的阶段。莱州中华武校顺势而为,成立了学校武术艺术团,表演机会如潮水般涌来,2002年他们甚至走向海外。
李明治说,“让学生参与社会上的各种表演,是想转变人们对武校的偏见。”他希望,让人们在表演中看到武术的魅力。
2002年,受韩国釜山第十四届亚运会组委会的邀请,莱州中华武校62人的武术表演团跨海远赴韩国,在第十四届亚运会武术比赛开幕式上演出了大型武术剧《武魂》。表演大获成功,李明治觉得,“也许,从此我们将开疆拓土,也许,我们真的可以为中国武术走向世界做点什么。”
这样的机遇为后来的学生铺平了道路。
翟敏2005年来到武校。他的父亲在建校初期曾往学校里拉过瓷砖,正好遇见一个资深的老教练在教授九节鞭,回家后劝说翟敏的姐姐学武,但没成功。当时还没出生的翟敏,就被寄托了父亲的学武梦。
6岁的时候,翟敏来到武校,入选了少儿表演队。他渴望出国表演,哪怕牺牲寒假在家的时间。进了武校之后,翟敏很少在家过元宵节,几乎都在表演的路上。虽然当时还无法通过视频观看表演,但是全家人都很自豪。放假在家,翟敏的父亲也天天督促他训练,清晨6点多拉着他出去跑步。
他去过三次韩国,一次土耳其。第一次出国的时候,他只有7岁,全家人都非常激动,家里还没有人坐过飞机。在那一次表演中,莱州中华武校一共编排了六个节目,团队里每个人都表演自己擅长的象形拳,比如狗、鸭、蛤蟆、蝎子等形状,教练分给翟敏的是螳螂拳,韩国的观众大为惊讶。每天表演一场,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旅游,翟敏第一次品尝了韩国烤肉,韩国泡菜,而且吃饭的时候都达到了“三光”,地面光、桌子光、盘子光。新奇而广阔的世界,在年幼的翟敏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从那时起,莱州中华武校确立了办国际化武术学校的新目标,选择具备办学条件的国家建立海外分校,希望每一所分校都能够像蒲公英一样,把中华武术散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
30年过去,莱州中华武校先后出访50多个国家和地区,接待6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武术团体及友好人士。通过多次海外交流,莱州中华武校已经先后在法国、美国、西班牙、加拿大、南非等9个国家办起了11所分校,海外分校采取外方提供办学场地,中方提供教练员的方式。
中华武术,在海外,落地,发芽。
2002年10月在韩国釜山第十四届亚运会武术比赛开幕式上专场演出大型武术剧《中华武魂》。受访者供图
双奥少年
2008年,莱州中华武校迎来了荣耀时刻。
北京奥运会,将全世界的聚光灯集中在北京。翟敏还小,没有入选开幕式上的“人体鸟巢”表演,他的舞台在祥云剧场,每天进行专场表演,10个节目轮着来,有时身上要穿着几套替换的服装,表演完一场迅速脱下继续第二场,这样的经历在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另一边,张桐在开幕式的训练场地上挥汗如雨。张桐比翟敏大一些,14岁,当时正在莱州中华上初中。对张桐来说,表演“人体鸟巢”,更像表演“杂技”。上边的学生站在下边学生的肩膀上,最高的有三层,像叠罗汉。然后,各梯次、数百人手拉手,变换出不同动作和整体造型,展示“鸟巢”的魅力。
这个造型中,站在最下边的同学要身体健壮,上边的则要求身体灵活,如果队伍中底层的一个人扛不住肩膀上2至3人的重量,或上边的人站立不稳,重心偏离,几百人的造型会像“多米诺”一样摔倒,整个“人体鸟巢”将立刻“坍塌”。
在半年的训练中,张桐和同学们一个人一个人地练、一组一组地拼、一队一队地整合。“几天下来,大部分同学的脊梁和肩膀被踩红肿了,有的露出了血丝,有的同学腰扭了,有的同学腿伤了”。经过千百次的身体摔打和无数次的造型坍塌,一座美丽的“人体鸟巢”露出雏形。
2008年8月8日晚,伴随着钢琴家郎朗指下流出的悠扬旋律,“星星人”站在巨大的“地球”上,向多个方向散开来。
2008年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演绎《人体鸟巢》。受访者供图
他们每人身着2008颗灯饰装点的“星星服”,像巨龙翻腾,在宇宙中形成一百多条月亮线,随后汇成一条耀眼的星河。
2008年北京奥运会之后,臧华带队连续参加了2013年-2016年的春晚。最多的一次带着1800名学生在2018年春晚的泰安分会场,天气寒冷,1800名学生,在10层楼高的坡度舞台上训练。
新中国成立70周年,他带着800多人,在天安门广场表演,外界的高度评价,让他们强烈感受到“付出有回报”,此后的建党百年等盛会都有他们的身影。每次临行,学校组织欢送大会,完成任务再举行一次表彰大会。
今年的冬奥会开幕式《立春》,青草柔和、随风摇曳、灵动梦幻。其中,有316名表演者来自莱州中华。
为了达到393根青翠小草层次分明,重叠自然,渐次摇曳的效果,需要一套精准的科学计算体系,一个圆是360度,台上一共393人,如果站成四圈,那么每3.6度要站一个人。
不到3分钟的舞蹈里,包含了200800个动作,人和人之间的节奏前后关联,最快的时候达到了0.125秒每节拍。
最终,北京理工大学的科技团队制作了详细的排练手册,在经度、纬度、角度上做出标识,以便更高效地进行排练。
393个人,393个位置和口令。一开始拿到密密麻麻的数字,学生们蒙了。每个人都领到了自己专属的排练手册,有的人节拍最高达到一分钟240个。“不存在谁能跟着谁做一样的动作”。
训练中期,他们在莱州排练使用的是重达6斤、长约10米的预备杆。预备杆下面是一段1.5米长的不锈钢钢管,上面接着类似钓鱼竿的杆子。近10米的道具杆有三层楼高,普通人首次举起杆后,杆的顶端会颤颤巍巍左右摇晃。
2021年10月,表演者拿到预备秆开始训练。受访者供图
预备杆上手的第一天,它们都在空中“打架”。排练一个月后,这些预备杆损耗过半,500根预备杆坏了修、修了坏。
学生们每天练习的时间为6-7个小时,除了相对常见的30度、90度,他们还要清楚地理解175度、176度等更加“刁钻”的概念。
为了不让杆子晃动、颤抖,学生们在烟台的海边手举长杆顶风练习,在海边风最大的时候,要做到手伸出去之后保持杆子不动,也不会相互碰到。再返回普通的训练场后,海边训练的效果凸显。
结束四个多月的训练,检验的时刻到来。2月4日晚6点半,他们进入备场区,准备道具,戴好耳机,摘下口罩,静静等待8点钟。
“24节气倒计时,把最后一秒钟留给了立春。在立春之日,北京冬奥会开幕,我们与全世界的朋友们共同迎接一个新的春天。”
在二十四节气的流转中,倒计时从“雨水”开始,到“立春”落定。2022年北京冬奥会开幕式,正式开始。
倒计时16秒,他们开始上场。倒计时10秒,他们已经站好点位。
他们身着翠绿色衣服,手持9.5米的柔性发光杆,最小14岁,最大18岁。很多人第一次走向了人生的表演舞台。
此时,鸟巢中央,一抹绿色拂动。9个同心圆聚拢而成的绿色柔性发光杆,渐次舒展,合拢,再打开。
伴随着轻柔舒缓的音乐,绿色发光杆犹如麦浪,交错纵横,连绵起伏,随风摇曳。
张桐站在开幕式候场区的环形廊道内,盯着大屏,屏住呼吸。2008年,他还是夏季奥运会开幕式的表演者,而2022年,他已经成带队教练。“当时心情五味杂陈,害怕学生出现失误,不敢看又必须要看,嘴里念着千万别失误,当学生全体开绿灯,这个心就放下来了。”
大约在1分58秒,导演口令,“换”,关绿灯,开白灯,393根发光杆向同心圆的圆心聚拢。地屏变为深邃的蓝色,一朵白色的蒲公英等待着被唤醒。
“蒲公英的种子飞向天空,变成了夜空中的焰火,焰火飞散,春天的种子撒满大地。”
伴随着解说词,393个表演者往不同的方向跑开。
臧华在观众席上拍下了现场视频,他在朋友圈写下,“无法用语言表达此刻的感受,瞬间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393位功夫小子零失误完成了演出。
2022年2月4日,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立春》表演现场。受访者供图
新鲜血液
无数光环背后,大批学生慕名而来。
学校先后向北京体育大学、解放军体院等20多个国家重点体育大学输送了2000多名优秀运动员。数百名全国冠军和世界冠军在这里起步。
2009年,翟敏离开了少儿表演队,开始进入专业的校队,他面对的是更高强度的训练。翟敏以学习剑术和枪术为主,红缨枪的长度比身高还要长出去一臂左右,要用身体带动掌控好有难度,“枪太长了怎么带都带不动,有各种阻力,包括甩起来的时候,有时候会把你整个身形给带偏了”。对翟敏来说,最难的动作是,一个旋风脚空中转两圈720度,下来后接一个标准的马步,必须接稳,往前趴,往后倒都算失误,教练只说了一句话,“练任何动作你不要害怕失败。”
这个动作在习武之人中,都算高难度,它不像前空翻或后空翻,集中几十天就能完成,它需要的是运动员本身的力量、技巧、悟性等各方面臻于成熟。
大概在两年之后,翟敏第一次顺利落地,他当时是懵的,“自己怎么转过来的怎么落稳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但不意味着此后都能顺利完成,这更像是长期训练中的一次偶然,要达到真正地掌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一次以后,后边一段时间怎么做也做不到,还需要苦练才行。”
终于,2015年的时候,翟敏取得了山东省枪术冠军,全国亚军。顺利拿到了武术二级证,第二年,他留校任教。
从学生到教练,翟敏走了12年的时间,他的童年,少年,青春期都在武校度过。第一年,他带了普通班的72个新生,他年轻,有干劲,目标是,“3年之内必须要干到一个教练员的最顶峰。”他和学生们的年龄相差不大,“有一种哥哥弟弟的感觉”。
翟敏确实做到了,仅仅两年之后,他就从普通班教练,进入校队担任教练,开始带队出去参赛。
翟敏教练在指导学生。受访者供图
2021年,在全国第十四届学生运动会,翟敏带了3个学生参赛,山东省在中学生比赛组里共获得两块金牌,其中一块属于莱州中华武校。翟敏,由此跻身山东省优秀教练。
罗晓东是翟敏的第一批学生。2016年到武校时,没有任何基本功,如同一张白纸。他长得斯文,戴着眼镜,个头1米75,柔韧度和腿部力量稍微强一些。六年来,他的精力集中在太极拳和太极剑上。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学会了雀地龙540度,这是太极拳必选难度里最重要的难度动作之一。腾空飞脚,接腾空外摆莲540度,再接一个劈叉,算动作完成。
这一组动作由跳跃、摆腿、空中击拍、旋转和最后的完美落地及定势亮相组成,整个动作衔接紧凑、连贯。除了力量、柔韧、耐力,对心理的稳定性也有极高的要求。
罗晓东在山东省运会上夺冠。受访者供图
罗晓东现在高二,明年还有最后的一次机会参加比赛。如果在比赛中获得前三名,他将有机会拿到武术二级证,再以此为基础考上大学。
来到武校,每个人都有收获,一个共同的进步是磨炼了意志。遇到不顺心的事,翟敏说跑两圈就好了,心胸变得开阔。邵帅知道,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品尝冷暖。罗晓东珍惜,在这里一起吃苦的友情。
八月,在刚刚结束的山东省第25届运动会上,邵帅因为一点失误,惴惴不安,拿到刀术第二名的成绩。另一边,在同一个赛事的闭幕式上,罗晓东表演了30秒的太极拳。
所有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穿着红色的太极服,有条不紊,柔和、缓慢、轻灵,刚柔相济,从性格内向不言不语,到在台上张弛有度。在武校,他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新京报记者 朱清华 编辑 陈晓舒 校对 刘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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