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剑:斗年

逍遥剑:斗年

首页角色扮演逍遥剑官方版更新时间:2024-06-08

周家往上倒五六辈,应该是地主阶层。逍遥第一次去的时候,祖宅还留着一截,虽然是断壁残垣,但也看得出曾经的辉煌。抵不过就是岁月变迁,曾经如城堡般屹立的土板楼,在现代人眼光里,实在是太过破败不堪。逍遥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进了传说中的深山老林里的贫苦之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的颓败和见到它时内心的震撼。屋外的土砖灰时不时地往下掉,诉说着它的历史。屋内漆黑一片,地面还是原始的泥土地面,没有抹水泥,经过几代人的踩踏,早已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岁月的烟熏火燎早已把屋顶都熏成了木炭色,点灯都不一定能看清屋内的摆设。更何况,屋内的电灯光,微若游丝,不会比蜡烛亮。逍遥第一次走进去,若非他牵着,连方向都分不清。

小山村,地少人多,山高路远,为了活下去,只能是狠一点,优胜劣汰,因此都天性好斗。往大点,宗族和宗族之间斗势力;往小点,同族亲房之间斗祖产;再往小点,亲兄弟之间斗地基。周嗲也斗过,但属于从年轻时起就没有斗赢过的典型。慢慢的,也就活成了只有宗族里修祖坟写族谱时才会被人想起的名字。但他胜在心态好,从不认为自己输了,只觉得是自己不屑于跟人斗。实在被说急了,就回一句:“我又不是最差的,还有好多不如我呢!”完美的阿Q精神实践者!正因为这种精神的指引,家里也就过成了逍遥第一次来时见的那样。不,除了那半截祖宅,后面还有两间楼房。它和祖宅的区别是:祖宅是土砖砌的,它是红砖砌的。它和祖宅的共同点是:两者都是木板搭的楼板。前者是周嗲觉得他人生可以吹嘘的成功,后者,自动忽略。

虽然和外人的争斗从没赢过,但有一点他没输:他有儿子,亲生的!于别人这没什么好炫耀的,但于一墙之隔,年轻时靠拳头给过他厉害尝尝的堂弟而言,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资本。人家什么都厉害,打架没输过,赚钱没少过,装修没差过,唯独,儿子没有。不仅没有儿子,连女儿也没有,连一个亲生的骨肉都没有!虽然从小就抱养了一儿一女,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这事就像一根刺扎在肉里,天长日久,别人忽略了痕迹,自己却依旧觉得隐隐作痛,甚至是越来越痛。

后来,半截祖宅被拆了,地基一分为二,一半被堂弟的弟弟建了新房,一半属于周嗲。后面那两间说是楼房又有点不像,说不是楼房自己又的确是当作楼房建的房子,其实也是周嗲心里的一根刺。他不听其他任何劝说,一心一意也把这块新地基重新建了一栋楼房。这次,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真的都是钢筋水泥浇的,再也不会说是四不像了。周嗲心里的刺拔了出来,隔壁堂弟心里却又多了根刺。以前祖宅没拆,后面两栋房子共一堵墙,他的实打实是楼房,隔壁是木板搭的楼板,谁都知道,谁都在心里分出了个高低。现在,祖宅拆了,地基他没份,没处争。一半被亲弟弟建了楼房,一半被堂弟建了楼房,除了留条进出的巷子,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家的房子了。光线没了,正门没了,再好的装修又有什么用?犹如锦衣夜行,谁来观看?旧疾难愈,又添新伤,痛上加痛!

过年是一出戏。家家都想带着剧本参演。只是,不能保证人人都有机会上台演主角,也不能保证别人都会配合你的表演。

逍遥犹记得刚进门那两年回来过年时的情景:家里冷冷清清,光线昏暗;桌上菜碗三三两两,鸡,鱼,肉,蛋老四样;盘里的招待客人的零嘴是名三样:花生,瓜子,葵花籽,别说人,狗都不想吃。总让人恍若隔世,怀疑是否真生活在现代。隔壁呢?斗争多年,新任村长;门庭若市,人来人往;你倒我敬,交杯换盏;烟花鞭炮,赛过春晚。得意之际,总会春风满面地拉周嗲和他儿子过去坐坐,看看。逍遥总是淡淡地坐在一边,看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尴尬到面瘫。有时会想:人在炫耀时,心里那根刺会消失吗?或许,短暂的吧!

周嗲到底还是没输,赢在了他有儿女。儿女又给他添了孙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家里人多了,自然而然的就热闹起来了。终于他儿子也在城里买了房,买了车,安了家。终于,餐桌上也开始七大盘,八大碗,摆了出来。终于,桌上的零食也是跟上了时代的节奏,有了各种好看的包装。再到过年时,感觉就像两边对调了一样。隔壁卸任了村长,从此门可罗雀。抱养的儿子女儿像放出去的风筝,有时能及时收回,有时不能,于是,有的年就贴春联,放鞭炮,有的年就睡到日上三竿再起。也这么过了。周嗲的笑声日渐爽朗,隔壁的声响逐渐沉闷。

再到近两年,隔壁的弟弟一直在外地没回,他就直接住进了弟弟的新房子,还开了个小卖部,感觉人气又回来了。又开始满面春风。周嗲也住在前面的新房子里,两家依旧是并排挨着。好不容易这么多年才翻身,结果没压住,周嗲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虽然不是刺,但总感觉挨了一记闷拳,胸口堵得慌。

今年又到了过年。除夕夜,按理是要辞年,晚辈给长辈辞年,弟弟给哥哥辞年。隔壁的堂弟没过来,周嗲打发儿子去他家买了两包槟榔,但没见到正主。等到春节联欢晚会都看完了,又放了辞年的鞭炮,依旧没看到隔壁过来。周嗲默默不语,睡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宗族里要互相拜年。按理是晚辈给长辈拜年,弟弟给哥哥拜年。早早地吃了早饭,周嗲就坐在火炉旁边,眯着眼等。也不说等什么。儿子又准备去买两包槟榔,被他拦住了。等了半晌,没动静,儿子借口让孙子过去买了盒花炮,回来说隔壁还在吃早饭。儿子说:“要不我先过去吧?”周嗲瞪了一眼:“我是老兄!”说完,还是眯着眼,边烤火边等。

又过了盏茶的工夫,隔壁有动静了。堂弟的儿子带着女朋友过来给周嗲拜年。满脸的喜气洋洋,满身的春风得意。坐了杯茶的空档,起身就要去其他宗亲家里团拜。等他起身后,周嗲慢悠悠地叹了口气:“抱过来这么多年,也要娶老婆了。”他儿子知道,这是告诉他,可以去隔壁回礼啦!

斗了一辈子,似乎都输过,又似乎都赢了,又似乎都没有!哎!谁知道呢?

作者简介:姜姿,湘潭人,毕业于湖南第一师范。这些年,开过店,摆过摊,唯独没有扛过枪。曾穷到想替人打幡,富贵暂未开过张。梦想仗剑走天涯,梦醒粉笔当饭抓。父辈喂猪,我辈教书,皆是生计,各凭本事。执杯在手,天下我有;清风一吹,鸡毛乱飞。偶尔轻狂,偶尔迷惘,偶尔沉迷,偶尔陶醉,偶尔痴笑,偶尔回味,浮生一世,百般境界,如人饮水,各有滋味。既非正人君子,亦非鸡鸣狗盗之辈。无有大才,小有侥幸;动笔随缘,讲话随性。今教书以为业,不求桃李遍天下,但求将来若有娃犯事时,不要说起师承就好!哈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逍遥剑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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