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一出感天动地的苦情戏,看得我泪水哗哗直流,到底是没有修为的人,若像师尊那样,一只脚已经踏入仙门的人,估计不会有我这样大喜大悲的情绪。
她仍然温和着脸,搀起起了师姐,“少掌门和夫人言重了,我说过,我要的只是一个真相。刚刚少掌门一句话里错了两处。”
师姐一愣,“哪两处?”
“第一,我虽是秋水峰的女儿,可我不是秋水宫的宫主。第二,今天我也不是来讨债的。我如今还有几个疑问,还望海二爷和掌门夫人不吝赐教。”
凊吟道:“请说。”
“血翼灵瑰乃是降魔宝物,见魔必伏,那鬼无影要它,又如何靠近它?”
“他让我封了血翼灵瑰的灵气,虽然效果甚微,但他的修为,勉强也能与之抗衡。”
“二十年前,江南大火,夫人早产,传言不幸已亡,为何……”
凊吟扭头望了望身边的海东来,“当年生下九儿,我本奄奄一息,但女儿初临,实在不甘心离她而去,不上不下吊着一口气,全凭东来全力救治,方才捡回了一条命。东来得知了真相,却仍然替我保守秘密,为我建了衣冠冢,对外谎称我难产而亡。”
师尊道:“海二爷一番深情,倒着实令人感动。”
清吟看了师姐一眼,辩解道:“秋姑娘莫要误会,东来敬我,从未有过越轨之事。”
师姐表情无甚变化。
海东来紧抿着唇,似乎饱含着愁肠,欲言又止,片刻又冷冷地问道:“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师尊轻笑,“当年,我不过也是十二岁的女孩,家父盼我脱离人世,修炼升仙,便把我送入庙宇,带发修行,顺便参悟秋水宫的秘诀般若莲,所以我才能在二十年前幸免一难。但是,血翼灵瑰的丢失和父亲的死亡,却始终让我耿耿于怀。正如之前所说,海二爷秘密潜入各家搜查血翼灵瑰,却始终一无所获,这就让我产生了第一个怀疑,血翼灵瑰会不会就在江南?只是当时我还年少,修为低微,不敢轻易冒险。但是,我从未放弃过江南的任何一个消息。”
师尊说着,转头望了望师姐,“直到那年,海二爷带着九姑娘到罗依族,说是要医治九姑娘的病,那时候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这有何可疑之处?”
师尊继续道:“家父曾经和我讲过,血翼灵瑰是天外神物,伏魔却不*魔,与人就更是温和无害,素来与那些*戮之物水火不容。而冥魂圣决,虽是降魔至尊心决,却过于霸道暴戾,出手便是*招。虽然我也没有见过血翼灵瑰长什么样子,但听闻九姑娘从小就带了一块玉,名叫九龙护元。于是我便有了大胆的猜测。这块玉会不会就是血翼灵瑰,所以,九姑娘才无法修炼冥魂圣决。”
师尊的话音一落,气氛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海东来和凊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层的,纷纷吃惊不小。
师姐紧捏着手中的玉,虽然早就知晓这是血翼灵瑰,但此刻还是有些无措。练不练冥魂圣诀,她倒不在意,犹记得小时候海叔对她管教甚严,最是不允许她随便拿这块玉玩耍,说是娘亲的遗物,要戴一辈子护一辈子。
“于是你便策划了整件事情?”海东来问。
“是。”师尊回答得干脆,“后来我总算有了些修为,为了证实我的猜测,便潜入江南,指点九姑娘顺着血翼灵瑰的性,练一套独特的自然之法,九姑娘玲珑之心,一点就透。”师尊说到这儿,脸上露出的是无比欣慰的神情,比我又识得一种草药禹鼎侯晴子又学会了新的法术还要欣慰。
这……这算什么?心里好酸!
师姐受了奖,脸色微微一红,怎么还害羞了?
只见她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可惜,我天资愚笨,辜负了你,如今也没有什么成就。”
“九姑娘莫要谦虚,你心怀大爱,懂真情,与血翼灵瑰可谓性情相投,珠联璧合,只是它灵气被封,并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海东来似乎也觉得两人的话题越扯越远,问了一句,“这么说,那个关于血翼灵瑰的悬赏令也是你发出来的。”
“是的,我潜进江南后,暗中调查,发现海二爷对杏园阁尤其在意。便又有了掌门夫人未亡的怀疑,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二爷如此在意的,便只有掌门夫人了。于是我和九姑娘做了个交易,以她母亲还活着的消息让她替我找到血翼灵瑰。毕竟她是江南的少掌门,行事会方便得多。同时,我也向各门各派发出了悬赏令,形式总要乱些才对我更加有利。”
“于是你派禹鼎侯和晴子与我同行,目的就是...
师尊微微一笑,“正是。”
海东来接着问道:“既然你都能够潜进来,为何不直接对杏园阁动手?真相岂不大白?”
“如今我正是升入仙门的要紧阶段。不可动*念,不可过度消耗修为。再者与二爷相较也没有胜的把握,我还暴露了自己反而不好。三者,鬼无影重出江湖,虎视眈眈,若江南出了什么状况,天下不是要大乱了吗?如今鬼无影被伏,我还差一件慈悲之事便能顺利登仙,又可完成父亲遗愿,一举两得。”
师姐一听,以为师尊又要取她娘亲的性命,忙把手中的玉塞到师尊手里,又扑通跪了下去,“如果刚才所说,娘亲的债我来还。”
清吟两眼泪花夺眶而出,“九儿。”
“娘,二十年未曾尽孝,今天就让女儿尽一回吧,您是杏花精灵,本就可以灵魂不死,女儿一生几十载,是万万值得的。”
海东来神色严肃,回复了往日的难以琢磨,我猜测着他早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无论是他心爱的女人,还是他心疼的侄女,他不会让她们受到一丁点伤害,都要保全。
师尊扶起师姐,又是满眼欣慰地看着她,“九姑娘,你可还记得,刚刚我说你错了两处。”
师姐点点头,“第一,你不是秋水宫的宫主。可是如果您不是秋水宫的宫主,你又如何重建秋水宫呢?”
师尊笑得慈祥,“秋水宫自有宫主。”
正说着,就在杏花林里神神秘秘地走出两个人来,为首的是个高大的年轻男子,一袭黑衫,面容冷峻,那叫一个动人心魄。后面一女子,生得娇俏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东望西望。
咦,禹鼎侯这家伙呢,差点忘了,他陪着苗苗回罗依族去了。
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场上的风行者几乎个个一惊。如雪鹰雪狼萧亦可黑白龙卫之流,皆面面相觑。知心者,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交情浅者,也低声议论起来。
师姐猛吸一口气,惊诧得非同小可,一对漆黑的大眼珠子分毫不差地落在那张俊颜上,“管大哥。”她低声唤了一句,知道他加入了秋水宫,却不曾想到过,他竟成了宫主。
海东来在与凊吟无关的事情上向来不会有太大的表情变化,看着走出来的管千衡,眉毛轻微地挑了挑,鼻翼也轻微的缩了缩。
管千衡径直来到海东来面前,依旧像以前那般行礼,“海爷。”
海东来冷冷地开口,“死而复生,很好。只是你如今已不是我江南的人,不必再对我行礼。”
管千衡没说什么,依旧微微地颔了颔首,目光落到一旁的清吟身上,知道是师姐的母亲,也恭恭敬敬行了一大礼,随后走到师姐身边,轻轻抚了抚她的肩,柔柔地叫道,“小末,我回来了。”
师姐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晴子则跑到我的身边与我同坐看戏。
“九姑娘”,师尊继续道:“你的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师姐回答道,“你说你不是来讨债的。”
“正是,”师尊畅然,“人生苦短,当初,我的确心怀仇恨,可随着时间的消逝,二十年已过,想想又何必呢?父亲一生指望我能得道成仙。如今我即将完成他的夙愿,不动*念不行不义,所以,还请夫人和九姑娘宽心。”
“这……”师姐哑然
清吟道,“秋姑娘宽宏大量,实在值得敬佩,但令尊到底死于我手……”
“夫人。”师尊打断她,“逝者已矣,夫人不必再提。”说着,拿起手中的玉,依旧给师姐带上,“夫人若心中有愧,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这玉的性情与九姑娘相合,若配合得好,必能把其修为发挥到极致,今天我便把这玉送给九姑娘,也算了了我升仙之前的最后一件慈悲之事。”
“不。”
“不。”
娘俩异口同声地拒绝。
“夫人,请先听我说完,这玉断不是白送的,就当是我秋水宫的定情之物,我要用它为我秋水宫宫主向您提亲。”
什么?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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