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那个赵家因为有人想要他们家的剑谱,不给,最后惹上了大势力,结果被灭门了!现在只剩他们他们家的大儿子活了下来!”
“知道知道!活下来那个大儿子据说还是武林新秀中最有天资的一个,他们斩草不能除根,留下的还是那么强壮的根!他必定会卷土重来,那之后,也不知道武林会陷入怎样的腥风血雨之中咯......”
风猎猎地吹着,酒馆里人声鼎沸,四处都是光着膀子的大汉在高声交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大的一间酒馆里充满着汗的酸味、酒的香味和饭菜的油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成了一股怪味,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掩鼻快步走远。
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地坐在一个桌上,热火朝天地谈天说地,但却有一人独自一人坐着,用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酒,其他人也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无人与他拼桌。他未着锦袍,却将身上一件普通的灰布衣袍穿出了矜贵的风范。
他一口一口地喝着小酒,仿佛身边的喧嚣皆与他无关。
“小二!来一盘卤牛肉一盘小菜还有两碗大米饭!”
一位戴着斗笠,风尘仆仆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他已经走了很久,身上的白袍已经沾了不少的灰,高高束起的马尾也有些散乱,但他的眼睛还很亮,看得出精神气还是很好。
他的嗓音很清脆,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活力。
他点了菜,顿了一会,仿佛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又喊了一声:“小二!再来两壶小酒!”
点了菜,他四处张望哪里有能坐的位置,然而店里早就已经人满为患。看到那些大汉身边的空位,他嫌弃地撇了一下嘴,随即眼尖地看到了一人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灰衣男子,虽然感觉那位男子有些生人勿近的气质,但他实在不想和浑身汗臭的大汉拼桌,便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请、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这吗?”不知道为什么,在对着灰衣男子讲话的时候竟有些紧张,还结巴了一下,这让他有些懊恼。
“此处无人,你坐吧。”
少年人坐到了他对面,把斗笠和包袱拿了下来,但他的包袱没有像斗笠一样随手放在板凳上。而是放在怀里虚虚的护着。
他悄悄的打量着对面的人。那灰衣男人生得一副剑眉星目的好相貌,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但少年也是学了许久的武功了,更是一个学武的好料子,他竟看不出这人身上的功力。当然也不排除那人的功力比少年深厚,但真是那般的武林高手,又怎么可能会缩在环境如此差的小酒馆的角落里喝酒呢,不应该在隔壁几百尺的金钗楼里吃着满汉全席吗?
“客官!菜来咯——”未等他继续深思,上菜的小二打断了他的思绪。
虽然酒馆环境很差,但菜色竟出奇的好,这也许也是店里能人满为患的原因之一。
看着面前诱人的饭菜,明明已经很饿了,但是在那个灰衣男子面前却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好快些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拿起补叫的那壶酒,试探地往杯子里倒了小半杯,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也许是喝太急,也可能是因为是头一次喝酒,少年刚喝了下去就被辛辣的酒呛得吐了,还剧烈地咳了起来。
“噗。”咳嗽还没完全停下,就听到那个灰衣人拿着酒杯笑出了声。
“这家的酒可是店家自酿的女儿红,酒性很烈,初次喝酒的人确实会喝得难受。”灰衣人带着笑意的给他解释。少年听到他一眼就看穿了他是逞强的点酒,脸一下子就红了,有尴尬,更有不服气。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他又斟了一杯酒,就要往嘴里倒去。
突然他手中一空,杯子又回到了桌子上,一看灰衣人跟不是他做的一样,仍在气定神闲的喝酒。
感受到他不服气又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灰衣人笑着把喝空了的酒壶放桌上,他道:“喝酒误事,我看你一会还要赶路,酒喝多了耽误赶路呀。”
“哼,你知道我赶路,但是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也许是酒量太浅,一小杯酒就让他飘飘忽忽的有些上头,让他敢接这位灰衣人的话,甚至还得意地卖了个关子。
灰衣人竟然真的很上道的假装好奇地接他的话他:“哦?要去干什么?”
要是没得到捧场还好,这一有人接他的话可不得了。这少年就是清醒着也都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喝醉之后怕不是套话一套一个准。甚至都不需要套话,你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哼,我要去干什么,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毕竟你们普通人根本没有听说过。”他得意地仰了一下头,又挥了一下手。“罢了!小爷我就给你增长增长见识!”
“我要去找一个人!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吗?”少年人讲话有点迷迷糊糊的。“我要找的人,他的来头可不小,如果你是武林中人,听到他的大名一定会被吓一跳!”
“他就是武林第一人!无寻剑的创始人——方无寻!他的剑技已经达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曾经一人一剑剿灭了令其他侠客都闻风丧胆的东水寨,救出了里面被抓走的妇孺老少。那便是他的成名之战!他还多次挑战江湖上有名的魔头,打得他们心服口服,那之后江湖上动荡的局势便平和了不少。”
“虽然他本人不喜欢这些浮名,但是其实大家早就默认他是江湖第一人了!”说到那个人的事迹,少年的脸上满是倾慕的神情,嘴里也滔滔不绝,仿佛给他个折子他就能说个三天三夜也不停歇。
听到这些,灰衣人并没有像少年想象中的那样也露出崇拜的表情,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淡定的拿起茶杯,喝了口酒。
“哦?既然你要找的这个人像你口中说的那般厉害,等你找到他了,他真的会接见你吗?而且,你找那个人有什么事吗?”灰衣人喝了口茶,淡淡道。
听到他的话,少年别扭的扭过头,哼哼道:“既然我敢去找他,那肯定自有我的办法!至于我去干什么,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灰衣人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少年紧紧护着的包袱,又道:“那如果你去后发现那个人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那样厉害,那样高尚,你又当如何?”
听到他的问话,少年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提醒你,说不定他只是表面高尚,实际上他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他的剑技也并没有所说的那般强大,一切不过是包装出来的。”说罢灰衣人举起酒杯放在唇边,不屑的笑了笑。
“你说什么......!你、你就是一个普通人,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少年哪里听得他人对自己憧憬之人的诋毁,气得咬牙切齿,轰地站了起来,冲动地用手抓住了灰衣人的领子。
遇到这种威胁,灰衣人眼皮抬都没抬一下,还是自顾自的喝他的酒。
少年这桌的动静有些大,其他桌的人纷纷探头查看发生了什么。
发现自己有些引人注目,少年放开了灰衣人的领子,慌乱地带上了斗笠,压低了帽檐。
“可恶,和你这种人说也是说不清的,小爷我不奉陪了!”少年带上他不离身的包袱转身就上楼了,离开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话才气呼呼的离开。
看着少年气愤的背影,灰衣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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