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蛇 录 之——成 仙 谷（1）

第一章

明洪武年间，湖北荆州的天门郡地界有一座高山，此山高万丈，地势险峻，山中参天古树众多，郁郁葱葱，密不透风。山中有一条山谷，名为：成仙谷；路人可在这山谷中穿行过路，来往于州府之间。但不知从何时起，这山谷中有雾气笼罩，致使行路之人看不清路道，时常迷路，而山谷中颇多天洞，深不可测。有传闻道：那山谷中有生仙之道，如果是有缘人从山谷中通过，可自己飞身上天庭，从此位列仙班，不回凡间了。不过当地村民却不这么看，好端端的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不见了，这山谷里不简单。使得常穿行于山谷中之路人绕道而行，须多走近四十里路，当地百姓莫不以此为忌。

这一日，樵夫焦四，因家中断粮，须上山砍柴换取粮食度日，所以一早，焦四腰别一把砍柴刀，肩上斜挎几圈绳子，向家中老母道：“母亲，今日我得上山砍得柴火，挑到集市中换粮食，估摸晚点回家，您在家中等候我拿粮食回家做饭吃。”老母道：“你可得早去早回，砍好柴火后切不可贪近路走那山谷之路去集市。我听说那山谷可是不太平。”焦四回答母亲道：“嗯，我知道了。”说完离开家门，向着屋后的小路往后山走去。焦四来到后山平日砍柴之地，发现周围的树木处低矮的丫枝已被砍完，剩下的大树没法砍断，就向远一点的深山走去，寻找新的砍柴之地。这深山中，来人较少，所以可砍伐的柴火很多，焦四来到这里，找到称心的枝木，埋头砍伐起来，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焦四已经砍伐一大堆柴火，捆好两捆柴火，寻一根粗壮木棒，将柴火插在木棒的两头，挑在肩上，焦四顿感吃力，这也难怪，自家断粮还没的吃早饭呢，又是走路寻柴，又是砍伐树木，这会儿哪还有气力挑担。焦四只得将柴火担放下，看在四周寻找能否寻得野果葛藤，垫垫肚子。还真的让焦四找到一些野果，虽味道不可口，但总还是勉强填饱肚子。

这一来二去，时间可就晚了，焦四心中有些焦急了，这都快晌午，即使自己赶到集市，回来也定要摸黑到家。看来只有抄近路从这山谷中过去，才可以天黑之前回家。但母亲临别时对自己的嘱咐又在耳边响起。不过又一想，母亲还在家中等自己拿粮食回去呢，想到这里，焦四别了别腰间的砍柴刀，感觉那山谷没什么可怕的。就一鼓作气，挑起柴火向山谷快步走去。来到这山谷入口处，焦四见到山谷内云雾缭绕，寂静无声，心中顿生怯意。暗道：我这孤身一人，独自走山谷，如果真有什么怪力乱神，自己可怎么应付哦！事已至此，容不得焦四再犹豫了，一咬牙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入到雾气中。一入山谷，凉气顿生，鸡皮疙瘩骤起。焦四不敢四周乱看，只是低头看路，大步向山谷深处走去。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这山谷中的雾气是越来越大，能见度几乎只有半米了。焦四实在是走不动，就找了个地方歇歇脚。放下柴火担，来到路旁一石头上坐了下来，焦四大口喘着粗气。突然，焦四感觉自己的衣角怎么往上飘起来了，紧接着自己整个身体也被一股吸力往上飘，哎呀！焦四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轻飘飘的，不经意间，身体已离石头有2米高了。我这是成仙了吗？焦四心中大喜暗道：这成仙谷真的有升仙之道？自己难道就是那有缘之人？焦四在空中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喊道：哈哈！我成仙啦！我成仙啦！只见他越飞越高，不一会焦四消失在那云雾中，这山谷中只留得一担柴火在路边。一切又平静下来。

焦四直到晚上还是没有音讯，家中的老母亲可是心中急了，一遍遍地在家门口打望，这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焦四因家中贫苦，还未曾娶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这老母亲如何活下去哦！老母亲焦急如焚，奈何自己一介老妇，年老体弱，能在哪里去寻找呢？思儿心切就顾不得其他，只得来到山下的前山村里，向今日到过市集的村民打听焦四的行踪，但是去过的村民都说没有在市集上见过焦四。这一问，可要了这老母亲的命哦！十有八九，这焦四是折在了那山谷里了。这一急，老母亲当即昏死过去。几个村民一看这老妇人倒在地上，赶紧搭手将老妇人抬到村中祠堂的内厅中，安置在木板上，有村民赶紧去叫来村中保甲。这保甲叫李云海，略懂医术，这村中有个痛疼脑热者都能药到病除。李云海来到祠堂，分开围观的村民，自己搬张椅子坐到老妇人身边，左手指探脉，右手翻动老妇人眼皮，说了一句：“无大碍，只是急昏了。”便向村民要来一碗水，给老妇人灌下去，不出一刻，那老妇人才悠悠醒过来。李云海一番询问，得知老妇人的独子估计失踪在那山谷中，周围村民不禁都摇摇头，无人敢去那山谷救人。

突然，这老夫人抓住李云海求道：“烦劳保甲大人去一趟后山村，我母家还有一位兄弟，他擅长狩猎，你只要告诉他，姐姐家中有难，他一定会过来帮我找到我的孩儿。”李云海一听，也只得如此，随即安排村中一青年，快步向后山村跑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这老妇人的兄弟来到了村里跟姐姐相见，只见来者是一精壮汉子，身背一把大弓箭，腰别一把快刀，身边还带着一只通体黢黑的猎狗。那老妇人一见自己母家兄弟到来，一把拉住他情不自禁大哭起来，只听的那汉子说道：“姐姐稍安，我也知晓事情大概，你赶快准备好火把，我即刻去那山谷寻我外甥。”老妇人一听，立即拉起衣角擦拭眼角，不再哭啼，带着汉子回家找火把去了。那汉子去山谷之前，拿了焦四的衣物给猎狗闻了闻，只见那猎狗立即冲出家门去了。黑夜中只见一人一狗打着火把忽明忽暗的向山谷那边走去。等那汉子来到山谷入口处时，天已经发白了，稍作停顿一下，整理好行装，跟猎狗一起分吃了点食物，便向山谷深处走去，这山谷大雾弥漫，阴风流动，不由得让人打个冷颤。只见那猎狗一路小跑，嗅着路边的气味，不时回头望向那汉子是否跟上。不久，就来到了焦四放置担柴火的地方。只见那猎狗围着柴火转了两圈，又来到路边那块石头上嗅着，突然猎狗站在石头上望着正上方山谷的悬崖峭壁方向大叫起来。那汉子知道这是猎狗在示警，周围一定有大猎物在此地，随即躲在一旁的树后面，将背上的大弓箭拿下，搭上箭杆，观察猎狗的动向。

过一会，猎狗的叫声急促起来，不断地在石头上跳跃着，声音里竟有害怕之意。那汉子见猎狗跟平时狩猎是不太一样，心里暗道：这猎狗怎么变得胆小起来？难道是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只见那猎狗竟然自己飘起来了，不管猎狗在空中如何挣扎，都停不住的往上飘。汉子惊呆了，这是我的狗儿升仙了？这狗东西除了跟我狩猎外，偷吃鸡鸭，趴母狗背外，也没见它身上有过仙气啊！就差一点，汉子就当场跪在地上，祈求跟猎狗一起升仙了。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他妈反过来了。不一会，那猎狗消失在云雾中，最后只听远远得山谷的悬崖峭壁上一阵猎狗凄惨的叫声，一切就都平静下来。此时周围散发着诡异的气氛，惊得那汉子一身冷汗。啊呀！有鬼！汉子心中大慌。但又马上冷静下来感觉不对！蹊跷处一定是在那石头的上方高处的悬崖峭壁之上。多年的狩猎经验，使得汉子胆气横生，只见汉子将腰中的绳索解了下来，这绳子约有十丈长，那汉子把绳子一头捆在大树杆上，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左手拉弓，右手捏着箭杆尾部卡在弓弦上，躬身慢慢地向石头走去，来到石头上，汉子将弓箭拉满弓指向山谷的峭壁上，仔细观察着，但峭壁上只是一片云雾，什么也看不清。不多时，汉子感觉自己也开始飘了起来，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从未曾有过。但汉子不敢大意，始终用弓箭指着头上方，一刻也不敢放松。只见那汉子越飞越高，直到捆在自己腰间的绳子都已经拉直了，才停在半空中。汉子才看清在那云雾深处隐约有一黑头约有三尺的宽度，黑头上还有一对红亮亮的眼睛，正张大嘴不停地呼呼吸气。原来成仙就是被你这怪物吸嘴里去。

怪物！拿命来！只见那汉子用力拉满弓箭，对准黑头射了出去，第一箭还未到，第二箭也射出，只听得“唰唰”两声，两箭同时射中那黑头，听见黑头一声长啸，便不见了踪影。同时几颗血珠落了下来。此时那股吸力全无，可怜这汉子一下子从约十丈高的地方落了下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差点要了老命。我的个乖乖！这下摔惨了。那汉子瘫在地上痛苦的*着，昏了过去。待汉子醒过来，已经是在村中的祠堂里，看见保甲李云海正在给自己敷药疗伤。身体一动真他妈得痛，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李云海见汉子醒过来道：“你可醒了，都昏迷一天了，你是我从山谷中背回来的。”汉子沙哑着嗓子道：“我还可以狩猎吗？”只听得李云海拍到胸口道：“没问题。我保甲李神医可保一方平安，也可医治一方病痛！保你可以站起来。”又道：“你究竟遇到何事？受此大伤？”汉子道：“我差一点就成仙了，莫名其妙飞到半空中，又摔了下来。”啊！从没听说过成仙得伤的如此之重的道理？”李云海说道。这时门外有一位老妇人端着一碗鸡汤进来了，汉子看到是自己的姐姐，这如何跟她说啊！这回焦四怕是凶多吉少了。只见那汉子对老妇人哽咽的说道：＂姐姐，我拿可怜的外甥，怕是再也回不了家了，你可得好好的活着啊！那老妇人一听此话，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那汉子一激动也晕了过去。

就这样，汉子在村中休养了一月有余，身体才得以恢复大半。李云海招集村中老者，请来汉子一起在祠堂里喝茶，让汉子讲讲那成仙谷中的经过。那汉子根据自己多年的狩猎经验跟众人道：“我可以断定那山谷中盘踞着一条巨蟒，就在山谷半腰的某处洞中，由于蟒身庞大，不再出洞觅食，只在那洞口吸食过往的飞禽走兽和路人。这巨蟒长久下去会危害一方的，理应把它除掉。”众人一听，可以把人从远处吸到蟒嘴里，这得是多大的蟒蛇啊！有一老者顺捋着山羊胡道：“这世间万物，都是上仙得安排，既然那巨蛇能长到如此之大，我估摸这已不是蛇类，不久会变化成龙的，我等如果伤它性命，怕是要招天谴的。”这一席话，说的众人是纷纷点头称是。可这汉子道：“我这一身伤是白挨了吗？我的猎狗白白喂了那厮？何况我已将它射伤，估摸着它也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总有一天会下山来，吃掉你们这村子里的所有活物。”这时又一老者站起来怒道：“都是你这后山村莽夫，这巨蟒在此地修行成龙，我等可以奉上祭品时常祭拜与它，等它成龙之时，一定会记得我等之好，可保我一方风调雨顺，就是你这厮将它射伤，万一它怪罪我等这大不敬之罪，后果是要我们来承担吗？”哦！合着是我的错了？汉子气得站起身来，指着那老者骂道：“你这老匹夫，冥顽不灵，真该去山谷成仙去。”老者道：“我一生追求长寿，如能飞天成仙，我是愿意的。”那汉子听闻此言，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保甲李云海道：“蛇也罢，龙也罢，如果为害一方那就是祸端，一定不能养虎为患。我即可回县衙将此事报给知县大人，一切自有官家定夺。尔等切不可再妄言了！都散了吧。”众人听罢，各自离去。

这李云海叫住汉子道：“你狩猎多年，对蛇类的习性知道多少？”汉子道：“我捉过最大的蟒蛇，也只有丈余长，有小水桶般粗细，但就是那条蟒蛇也差不多让我使尽了全身解数才捕获。这山谷中的那条蟒蛇，我估摸着得有十余丈长，水缸般粗细，这都是龙身了，况且它躲在山谷半腰的洞中如何捕获？”这李海云倒吸一口凉气，道：“我觉得这已不是我们老百姓可以做的事了，得向县衙求调兵了。”汉子道：“那就有劳保甲大人了，尽快向知县大人禀告此事，务必除此祸害，我得回家去找我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有无良策？“说完两人互道一声”珍重”，各自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