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zaarVPop | 新金庸女孩：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统天下复古冰雪版）

几十年来，金庸以笔为剑划出的那片浩荡河山，是武侠的江湖，更是爱情的江湖。

金庸笔下的爱情，可以很甜，你跳落山崖，我等你16年；可以很苦，自你之后我再不爱人；可以很专一，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可以很曲折离奇，儿女们再来一番爱恨情仇……

借由金庸先生之笔，我们得以见识爱情脱离了小儿女情怀以外的面貌,他写出了爱情丰富的、充满了想象力的样子，实则也是爱情真实的样子。

几十年里，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数次翻拍。不同时代的演绎者，赋予了同一个角色不同的时代气息。光阴流转中，读者与观众也经历着价值观、爱情观的变迁。我们理解并接受了一些从前不理解的，整整一代人，正在从非黑即白的单一价值观中走出来，因为包容和欣赏而看到生命更饱满的样子。

初夏时节，《时尚芭莎》采访了2019版《天龙八部》与《倚天屠龙记》的4位新金庸女孩，与年轻的她们，聊了聊当下的爱情观。

文咏珊：谁不曾错爱一如王语嫣

美则美矣，毫无自我。王语嫣这个角色，在诸多金庸女孩中，并不讨喜。

她出身优渥、相貌出众，虽说纸上谈兵，却也精通武学。原本称得上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却偏偏深爱着一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渣男。人们恨她对旁人冷血薄情，恨她把段誉这样的好儿郎当备胎，恨她爱的糊涂没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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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却一语中的：那是因为你没有以慕容复的角度看待她。

站在上帝视角的观众与读者，自然从头到尾都知道慕容复有多渣、段誉有多纯、王语嫣有多傻，但作为当事人的王语嫣，只是单纯地爱着从小到大身边唯一的男人罢了。

她看不到我们看到的这些，正如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的我们，一样看不见自己在爱情里犯过的那些傻。

- 爱错是人生的常态 -

王语嫣有个心态极差的妈，误爱有妇之夫求而未得后，便大开*戒。专挑出轨家庭，*原配、逼男人娶情妇、不娶就埋进地里做花肥。山庄里没有男人，因此王语嫣从小大到唯一见过的适龄青年，就只有慕容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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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们小时候会喜欢班长、同桌、邻家哥哥，王语嫣人生中的第一段爱情，不过是就近原则。

曼陀山庄*人如麻，人人自危，亲妈恨不得报复全天下，少女王语嫣的世界里，表哥应该是为数不多的阳光期盼。她因此心中眼中是他，研究武功为他，来来去去只有他。从这一点上来说，王语嫣与阿朱，似乎是同一种爱法。

差别在于，阿朱爱了一个同样爱她的盖世好男儿，王语嫣爱上的，却是一个为上位不择手段的野心家。这就造成了一切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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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是一面镜子。如果你爱的人懂得你的爱，镜中便映射光明；反之，则是不见天日的阴暗。王语嫣在世人眼中爱得盲目、不辨是非，不能说与慕容复的不珍惜毫无关系。

为什么爱地那么苦，王语嫣却迟迟不放手？也许她就像所有从未真正见识过爱的人一样，守着一点点烛光，便误以为全世界只有这点明亮。或者说，这是所有人年轻时的爱，是所有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时的爱。

- 不要爱上你的想象 -

我们都曾经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时候，急匆匆地把爱给出去。王语嫣如此，段誉其实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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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的金庸成全了这对史上看起来最不像爱人的情侣，80岁改编，老爷子却选择让他们彼此放下对方。

段誉当年对王语嫣一见钟情，爱的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因为她与自己在山洞中见到的雕像一模一样。他对那座雕像寄予了无尽的想象，那应当是他青葱少年时关于情人的最佳画像。所以，遇到王语嫣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了解，他已在心中认定：她就是她。

王语嫣也一样，还没有成长到真正了解表哥是怎样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跟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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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这两个人来说，无论慕容复有多渣，无论王语嫣有多绝，他们统统都是看不见的。他们看上去爱得深沉，实则被他们爱着的，只是一个傀儡投射罢了。

几十年后，金庸先生在修订版中，让王语嫣回到了精神失常的表哥身边，这时的慕容复，已经不再是她少女时代所迷恋的风流倜傥“南慕容”，不是有理想有抱负力争上游的奋斗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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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段誉的神仙姐姐雕像，在无量洞中碎了一地。这一碎，惊醒梦中人。他才意识到，自己在王语嫣身上所苦苦求索的，不过是自己的假设与想象。

执迷半生，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处。

- 不经历渣男，何以见月明 -

倾心于表哥的那些年，王语嫣太早地放弃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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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朱的付出是有期许的，有大侠萧峰的千金一诺：“等我此次大仇得报，我便带着你去关外牧马放羊，从此不问江湖之事。”王语嫣呢？表哥为了复国梦，不惜让她投井，以方便迎娶西夏公主增强实力。

阿朱的一切行为，为的是“我们”；王语嫣，为的却是“他”。她在这段感情里，是彻底没有自己的。

30年前，这样一段爱、这样一个男人，足以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幸运的是，今天的女性拥有更大的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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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2019版《天龙八部》王语嫣扮演者文咏珊的一席话：“表哥对王语嫣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他的这种错误的、不太对的感情，让她知道了什么是伤心、痛、打击，这是成长中非常重要的一环。经历了什么是不爱，她才懂得了什么是爱。”

慕容复这样的爱人，终究会让人明白：可以很爱很爱一个人，但不要为了对方失去自己。可以拿很多很多时间去爱，却不要荒废了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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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所谓错的人，不过是人生路上的风景。经历过这样的坎坷迷途，待明月清风徐来，才有闲适心情看到四时风景不同，心下清风朗朗。

苏青：阿朱的爱情观是看上去错误的正确

“阿朱就是阿朱，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一个阿朱”。大侠萧峰，英雄末路，一生只惦怀阿朱一人。所有人都知道阿朱很好，但到底好在哪里，也许要花费一些年岁、经历一些世故，才真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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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阿朱加起来，也比不上王语嫣的美貌；但十个王语嫣加起来，也比不上阿朱性情可人。”

少年时觉得阿朱太普通，样貌普通、武功普通、性情普通，不明白她凭什么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长大一些后，觉得阿朱真是傻，是个为了男人彻底失去自我的女人。

2019版《天龙八部》阿朱扮演者苏青，给出了不同解读。

“我挺羡慕阿朱的，她是个完美的爱人。”

苏青眼里的阿朱，鬼马精灵、温婉大方，是个水一样的女人。几乎不会武功，却可以在高手云集的武林中拥有自己的方寸天地。她的智慧，在于把生活、爱、他人，放在重要位置，这就使得她与那个江湖及至当代许多女人都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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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通过一些小情趣来调节生活，比如调香，比如用易容术与人开玩笑。几乎没有任性、闹小脾气的时候，永远像个姐姐一样，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调和大家的关系。

无论怎样的年代，对于习惯了打打**的男人们来说，阿朱这类女人，都是可以停靠的温暖港湾。所以大英雄如萧峰，才会万花丛中独爱这一枝。

- 她的爱不是没有自我，而是太懂他 -

镜湖青石桥上那一掌，要了阿朱的命，也葬了萧峰的心。

“阿朱那么爱萧峰，为什么要选择被他打死？” 成为困扰许多人的问题。甚或有人因此觉得阿朱是个软弱的人，才会在一万种解决问题的方法里选了最蠢的那个。

“为什么不能跟他谈一谈、劝劝他，对不对？”化妆镜前的苏青笑着转过身，“因为如果那样做了，她就不是阿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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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阿朱是个完美的爱人？因为在爱里，给出什么从来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对方收到什么。所有送到心坎上的礼物，都是因为了解。

阿朱对爱人的了解，胜过世间万万人。她知道那是他的深仇大恨，是他不做便无法对自己交代的事情，即便那个仇人是爱人的父亲，即便做了那件事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的仇人。

如果阿朱是个软弱的人，是个为了爱情失去自我的人。也许她的选择是眼睁睁看着萧峰打死自己的父亲，或哭着哀求他放弃。萧峰也许可以因为她的劝说放下复仇的行为，却无法真正放下心结。并且，如果他因为她的劝说而改变了意图，那阿朱便不再是萧峰心里唯一的那个阿朱。这份爱情，也便不再是萧峰的救赎。

于是她选择牺牲自己，来让萧峰彻底地把这一页掀过去。这一定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却是她在那个当下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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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阿朱代表的，是爱情里最极致的浪漫主义，才会不惜以生命的终结成全爱情的永恒。

- 她让我学会要真正欣赏一个人 -

接下这个角色后，苏青看了很多资料。发现萧峰是金庸笔下最英雄的角色，而阿朱在遇见萧峰后，便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用了百分百的力气去爱这个男人。

“阿朱与萧峰，有着相似的成长背景，他们都是被放弃的孤儿”，苏青尝试从原生家庭带来的人物心理进入，去揣摩这两个角色。

“阿朱的内心其实是期待有一个父亲、英雄一样的角色出现的，萧峰首先符合了她的这个期待。而萧峰最开始在保护阿朱的同时，其实也是在保护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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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贤庄里萧峰以一敌百为阿朱求医时，彼此二人间的感情尚且不能称之为爱情。与武侠江湖里典型的一见钟情相比，他们更像是“陷于人品的日久生情”。他们爱上的，不是各自金光闪闪完美无缺的样子，而是拆掉所有表象后的核心。

阿朱看到了萧峰的好，便认定了他，即便他被万人唾弃，仍不改初衷。最落魄的时候，阿朱依然把他当英雄，崇拜他、欣赏他，用自己的古灵精怪与温柔大气舒缓他紧张的神经。

“对方或我当时的状态不好”，是现代人分手的常见理由。因为人很难在低谷时兼顾他人，也很难有耐心陪伴一个处在绝境的对方。

这正是阿朱的难得之处。她用真正的爱与欣赏去对待爱人，给他包容，助他从容。

- 现在很多女孩都太要强了 -

“阿朱是个可以为了生活妥协的人，她的包容性很强，也很稳定，时常像个大姐姐一样稳住局面。作为爱人，她也懂得什么时候该让萧峰这样一个战无不胜的大英雄温和、柔软下来。”苏青眼里的阿朱。

这个时代并不盛产阿朱这样的女孩。以事业为盔甲，当代女孩们的主要精力往往用于冲锋陷阵。阿朱这种“近乎于没有自我”的行事方式，似乎在当下行不通。

“阿朱并不是没有自我，或者说没有任何事业心。她只是做了一个抉择，在爱情和事业之间，坚定地选择了爱情，所以她的一切行为都会为这个选择让路。她也会考虑大局，也会帮萧峰出谋划策，但她用的是很柔软的方式，她不居功。所以，如果阿朱有工作，肯定也会做得很好，她是一个很知道什么更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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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朱虽然是个看上去样样都普通的女孩，却因为她的智慧，或者说情商，而成为一个令很多当代男人都心向往之的完美爱人。

阿朱身上的温婉、柔和，她的勇敢、坚定、包容、付出，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难得的好品质。如果能够用柔软的方式解决问题，何必一定要针锋相对呢。

陈钰琪：像赵敏这样坦荡荡地爱

赵敏与周芷若共同面对着张无忌的左右徘徊与三心二意，当周芷若逼张无忌“有我没她”。赵敏却帮张无忌照顾着所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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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蛛儿说：你是无忌最疼爱的人；对无忌说：以后我们一起去找小昭。于是在成为爱人之前，她首先是张无忌的朋友，是他的哥们儿。

她不是那种要求男人为了自己放弃整片丛林的人，她陪他一起饱览所有风景，并坚信自己与其他人不同。这样的女人，如果她得到了哪个男人，那么就是真正得到了。

- 爱是不贪图、不利用、肯付出 -

金庸笔下诸多女子中，赵敏与黄蓉的相似之处很多。她们都自幼丧母，被父亲视为掌上明珠。双商奇高，遇见喜欢的男人就勇敢追求。并且爱上的是同一种男人：走过半生，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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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哥哥忠厚老实，五湖四海一家亲；张教主热爱和平，被坑了小半辈子仍然对人毫无防备。见惯了大风大浪、从小跟着人精老爹学心眼儿的赵敏黄蓉们，老早练就识人慧眼和保护自己的本领，她们不需要更聪明的男人，不需要男人带给自己更多名利。

“钱女人可以自己挣，想出名想发财也能手把手教你，图的就是你一颗干干净净的心。”与其人相比，对当下职场女性来说，这是最贴近于我们的两个角色了。

赵敏与张无忌的感情，不建立在局限的小儿女情长里。她是“全场我买单”的赵公子，他是黑白通吃的张教主。她抓人他救人，二人各做各的生意，狭路相逢，想吃的都是对方碗里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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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没要房要车要钻戒，连最开始的礼物，都是赵敏先送的。黑玉断续膏两碗，送你俩师叔重新站起来。多大的情分，幼稚少年张无忌却还活在正邪不两立的狭隘观念中。

初相逢时的张无忌，从业务实力到精神修养乃至为人处世的段位，都远远赶不上赵公子。与其他同龄女孩的弱小、幼稚不同，这时候的赵敏，雌雄同体、成竹在胸；与其他反派敌人也不同，敏敏特穆尔攻心达意，主动与敌人做兄弟。

一个无所求且能给予、有才有貌有家世、坦荡大方如兄弟的女人，哪个男人能抗拒呢？

- 爱是不嫉妒、不猜疑、有耐心 -

赵敏遇见张无忌的时候，他的生命里已经有了周芷若，有了蛛儿，有了小昭。一个是有利于团结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少年夫妻亲表妹，一个是形影不离随身侍。与她们任何一个相比，赵敏都没有必胜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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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里，赵敏在张无忌那里是感受不到爱意的，甚至没有尊重。他对所有女人都很温柔，唯独对她凶巴巴的；她送他的东西，被他随手转送他人；他借她的刀，去给别的女人解锁链……

她在漫长的时间里等待着、观察着、展示着，其他的女人出现时，她就退一步，开着玩笑说“快去哄你的女人开心”。与女人们常见的要求、控制、立规矩不同，赵敏给了张无忌充分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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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蛛儿心里对无忌的感情，她会温柔地说：“你是你无忌哥哥心里最疼爱的人”；知道张无忌对小昭的不舍，她主动提议将来陪他一起去看小昭；知道张无忌在周芷若与自己间徘徊不定，她潇洒走开，让他去找他的周姑娘，同时也会告诉他：“我不管你跟谁定了婚约，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只想跟着你，守着你。”

赵敏在意的是自己怎么想，自己怎么做，她不要求别人，也不因为没有回应而改变自己。

她也索要，但她索要的不是物质，不是忠诚，而是未来的可能性，是未知的事情发生时，留给彼此的一丝余地。她的三个条件：借刀、悔婚、画眉，不知道要比“爱我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高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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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让我走近你，我们可以共同经历一段岁月；悔婚让我带走你，给我一点时间吸引你；画眉让我留下你，余生的世界，有我有你。

- 她觉得自己配得起所有东西 -

赵敏扮演者陈钰琪，快人快语、潇洒利落，俨然赵敏本敏。

在她眼里，“赵敏很自信，很有事业心，很坚强。在团队成员面前拥有领导者的霸气，在父亲面前是出谋划策的乖女儿，面对爱情一定坚持自我。是一朵铿锵玫瑰，让人靠近时又怕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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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赏她的自信，觉得自己配得起所有东西；她的聪明，运筹帷幄的能力；她的决断，从不拖泥带水。但我觉得她为爱情放弃的太多了，如果没有张无忌，她在事业上一定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

与周芷若迷迷糊糊的师命难违不同，与小昭为救张无忌远赴波斯不同，赵敏的事业，是自己的主动选择。事业第一的时候，她大大方方给张无忌设圈套；爱情更重要之后，她义无反顾放弃事业、放弃家国。

小昭、蛛儿、周芷若，其实都有不同程度上“我不配”的不安，因为相貌、因为身份、因为“穷”。但赵敏没有这种不安，就像陈钰琪说的，“她觉得自己配得起所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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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配得起”的信心，就可以让她不把敌人当敌人，眼睛里没有敌人。这样的气场，外人感受得到，会不自觉被吸引。

一个女人心里有这种底气的时候，她才能够做到坦坦荡荡地追求、干脆利落地放弃。赵敏，首先是一个有追求的、有明确价值观的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一个爱人。正是她自己清清楚楚的自我先立住了，当她作为一个女人再去面对异性的时候，对方看到的才不只是她的感情，而更多是她这个人本身。

她对张无忌的爱，是建立在对自己和对方充分了解上的感情，有不求回报的付出、有对身外物的舍弃、有自由选择的验证。她放弃了很多，但从未放弃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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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新版倚天屠龙记中，世纪“渣男”、举棋不定张无忌，终于抛下所有，追随先他一步归隐山林的赵敏，成了她的男人。

赵敏得到张无忌，靠的不是义无反顾的不离不弃。而是：“当初我义无反顾地要跟你，现在也可以义无反顾地不要你，我敏敏特穆尔说到做到！”

祝绪丹：周芷若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赵敏是得到了张无忌的女人，而周芷若则是这场爱情游戏之中的失落者。

新版倚天，对周芷若这个角色做出了较大的改动。因此，我们只讨论这一版的周芷若，这个让扮演者祝绪丹情急之下跳起来说“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是个坏女人”的2019版周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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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决裂之前，张无忌曾充满向往地说：“等大业完成之后，你我两袖清风，做一对除暴安良的隐世侠侣。”

周芷若答：“我是峨眉派的掌门，身上担子极重，师傅临终前把铁指环交给我，要求我光大峨眉。”

而在另一段对话中，赵敏对无忌说：“如果你可以抛下一切，跟我浪迹天涯，那该有多好啊。我们可以周游四方，到处惩奸除恶。等我们老了不想再四处走动的时候，就归隐山林，放羊种田，与世无争，想想都开心！”

正是这几句关于价值观的交流，使三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变化。

- 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

周芷若是错的吗？她出生在农户家庭，少年丧父丧母，在峨眉受尽欺负，忍辱负重多年才终于有机会得到自己的一方天地，这一切对她来说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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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赵敏不同，她辛辛苦苦挣来的这些，对赵敏来说不费吹灰之力。顶级官二代赵敏，有个既有权又有钱还对女儿充分放权的爹，从小身边武林高手环绕，志向是网罗英才一统天下。

她与张无忌也不同，无忌有个冰雪聪明的娘，一身正气的爹，威震江湖的义父，一代宗师太师父。出身名门正派，反派对他也很买单，黑白通吃，家世显赫，妥妥武林盟主候选人。

周芷若唯一能够傍身的东西，在赵敏与张无忌那里，得来太容易。即便她是无忌的救命恩人，即便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内心到身外，他们在本质上门不当、户不对，何况还有个三观破碎的灭绝师太。

因而，与其去评论周芷若与赵敏谁才是更好的爱人，倒不如首先弄清楚，谁遇到了三观一致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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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宋青书爱周芷若？爱到可以背弃师门投入麾下失去自我？我们不评价其人品，先看成长经历。他原本是武当一哥，根正苗红，风头却被张无忌抢得干干净净。得到又失去的痛苦，如果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疏导，恐怕不妙。武当这七个男子，恐怕没有这根筋。

所以宋青书理解周芷若的辛苦，他对她的如履薄冰感同身受，他爱她正像是爱自己。周芷若是宋青书寒冷冬天的一缕阳光，他理解她的因爱生恨，他明白她的恶是因为她的委屈，所以她在他心中始终是美的，所以他可以为她飞蛾扑火。

如果没有做那些急于求成的不堪的事情，如果在人格上更加磊落，宋青书未尝不是更适合周芷若的爱人。可即便在被观众戏称“倚天屠龙洗白记”的2019版，回头是岸的周芷若与改邪归正的宋青书的缘分，也只能是捧着他的骨灰盒，“一起回峨眉参悟”。

这是周芷若的爱情，也是所有在爱里兜兜转转，始终没能幸运地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的爱人们共通的遗憾。

只是，没有爱情的人生，便不值得庆祝吗？

- 失去了爱人，还有事业作良伴 -

悔婚是三人命运的转折点。当赵敏决意为了张无忌放弃事业的时候，周芷若却迎来事业的巅峰。

张无忌在大婚当日离开，周芷若几乎原地黑化。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拉亲友团说教，也没有选择原地等待。她当机立断地选择结束这段感情，放弃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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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通过业务能力（高强的武功），教训一直不服气自己的大师姐丁敏君立威，在峨眉彻底站稳了脚跟。

接着马上开始考虑团队建设：让丁敏君率人去战区募集孤儿带回领养，为峨眉提供下一代栋梁；派静玄前往丐帮找四大长老提出合作计划，共谋天下；确立考核制度，亲自传授武功，提高团队作业能力；强调企业文化，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峨眉派不是废物场，你们每一个人，不可以心存侥幸，滥竽充数，我要你们每一个人为峨嵋争光，以峨嵋为荣！”

与此同时，迅速让忠犬备胎宋青书加入战壕，要求他练习摧心掌与九阴白骨爪，面对宋青书的质疑，冷血地留下一句：“你想让我看得起你，就照着我的方法去做。”

通过这一系列令人目瞪口呆的操作，失去了爱人的彷徨少女周芷若，摇身一变，成为说一不二的职场铁娘子。

“爱情固然重要，对门派的忠诚，对苍生的承担也是不可抛弃的”。她选了另一条路。

- 她在爱情里用的是最笨的、男人最不喜欢的方式 -

其实，赵敏在婚礼现场带走张无忌的那一天，他与所有受到一点诱惑但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真心的青涩少年一样，还不敢作出决定背弃正牌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