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这么快便把我忘了?”

男人道:“这么快便把我忘了?”

首页角色扮演一战封神末日狂雷更新时间:2024-04-21

纣王拂袖退朝,面上墨痕依旧,离了九间金殿,不回寿仙宫,沿偏殿小径朝后花园走去。浩然只得跟于天子身后,不出声,也不敢悄然遁走。

初夏日照煦暖,满园芍药开处,放眼尽是说不出的烂漫繁华,浩然被繁花盛开之景吸引,心生感触,不防纣王已停在花圃前,险些撞上天子虎背,忙收了脚步站定。

纣王道:“有何惆怅?看你不像伤chūn悲秋之人。”

浩然只是望着满园芍药争红斗艳,摇头道:“你不懂。”

“我不懂?”纣王嘲道。

浩然方惊觉出言不逊,忙谢罪,又道:“在臣的家乡,从未见此花盛开。”

纣王点头,问道:“有何名花?”

浩然叹了口气,道“七合龙爪。”

纣王缓缓道:“七合龙爪花毒xing不浅,触后肌肤红肿难耐,花粉入体,少则喉嗓出血不休,量大则致死。种了多少?”

浩然未料纣王博览群书,连医理药xing亦jīng通,答道:“遍地都是,漫山遍野,在人尸上长出的七合龙爪花。”

说话间纣王走进芍药丛中,那处以砖石砌了块石地,方台周围树着几块木架,上有十八般兵器,纣王随手拣了两把木剑,抛给浩然一把,笑道:“孤从小便与飞虎在此习武。”

浩然掂量手中木剑,虽沉重亦能抬起,当即挽了个剑花,剑尖不敢对着天子,斜斜别开。

纣王说:“闻太师教我与飞虎练剑,第一式便是‘四方臣服’。”

说毕一剑横扫而去,浩然忙挺剑相迎,双剑相jiāo,如击败絮。浩然知道天子要教其防身剑术,当下凝神谨记,片刻你来我往,拆了十余招。日上中天,浩然练得汗流浃背,不知不觉纣王已把一套剑法演完。

浩然天资聪颖,纣王只教一次,便过目不忘。为师者最大的惬意莫过于徒弟一点便明,何况两人更心意相通。纣王教得兴起,解了上身九五龙袍,任其搭在腰间,一身汗水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泽。换了木戟,一招凤点头朝浩然颈侧划来。

只见纣天子赤膊上阵,健壮英伟,挂着半边熊猫眼,笑逐颜开,正像个好不容易找到玩伴的大男孩,哪有半点史书中的一代昏君模样。

“累了?”纣王笑着朝他道。

浩然忙摇头,纣王收了木枪,随手抛到一旁,擦了把汗,道:“今日教得有点多了,有空好好习练,其他招式择日再演。”

回到寿仙宫,纣王显是尽兴舒畅,吩咐浩然在旁等着,自己径前去沐浴。

浩然立于龙榻旁,内心天人jiāo战,百味杂陈。自小开始,所识之人,所经之事,无一不是为着自身利益,生存尔虞我诈,浩然全凭冥冥运数与天赋,方得在几千年后的乱世中艰难存活,又受欺诈无数,好几次险死还生,只觉身周无一个朋友,从未有真正值得托付,信赖的人。

一时心中冲动,便要把成汤六百年的江山归所,纣天子的结局和盘托出,然而千头万绪,这事又从何说起?

“多日未动,今天难得筋骨酸痛,痛快出了一身汗。”纣王的声音从纱帐后传来,对镜更衣,片刻便换了件gān净的丝袍,信步坐于金榻上。浩然一见之下,顿时尴尬非常,先前所想之事尽数抛到天外。

huáng帝兴邦,嫘祖养蚕,蚕丝纺成绸,纯丝绸在上古是极其珍贵的布料,轻柔如无物,冬暖夏凉。极薄丝袍披于纣王身上,以布带松松挽了个结,内里全无衣物,竟是如赤 身luǒ 体一般,全身肌肤看得一清二楚。

浩然的脸直红到耳根,目光移开,不敢直视纣王,后者似有察觉,笑道:“把木屉里两个盒拿来。”

浩然依言做了,不等天子吩咐,开了一盒,里面装着几块龙诞香,心神领会,取了一块,置于沉香炉中,香烟袅袅飘起,满室芬芳醉人。再看另一盒中,却是不知有何用的固体羊脂。

那边纣王淡淡道:“过来给师父按肩膀。”

教了几招剑法,便厚颜自称为师,浩然不禁啼笑皆非。取了一小片油膏,于手心化开,纣王脱去半身丝袍,伏身在chuáng,让浩然涂了少许油,坐在chuáng上反复推着。

纣王沉声道。“孤与你独处这几日,常能感到你把孤当作亲人,伴君时你是真心欣喜。但时时欢乐未过,便转为哀伤,可是触景生qíng,怀念双亲?”

浩然不料天子把自己看得如此透彻,心中翻来覆去,难以抉择,纣王又道:“昨夜孤难得安睡一晚,你走时又为何叹气?”

霎时间浩然灵台清澈,更知纣王心如明镜,对自己爱护之意当是出自一片真心。只觉鼻前发酸,即是犯了天条也再无所惧,终于道:“我忧大王黎山题诗亵渎神明一事。”不知不觉,话中却是带了些许涩意。

纣王侧过头,望见浩然停了手,双眼发红,遂微笑道:“天子也是人,自然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不知为何,我一见女娲娘娘之像,便不由自主生出这些念头。”

“孤错了。”纣王淡淡道。

短短三字,浩然只觉心内有股说不出的无力感堵着,只可惜木已成舟,你题下的诗已断送了自己,断送了江山。

纣王又道:“传人宣飞虎来。”旋即醒悟huáng飞虎已被派去轩辕坟调查狐妖一事,自嘲道:“忘了,忘了。宣殷破败。”

浩然不解,走出寿仙宫门,着一执事传来*统领殷破败,纣王依旧伏着,不看殷破败,只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到黎山娲皇宫去,把我题在壁画上的诗洗了,出宫有人问起,不必多言,就说孤吩咐你去办点事。”

浩然心中一凛,手足发冷,回头遥望宫殿檐廊,傍晚晴空如洗,却无丝毫天谴之像。自己改变了历史?史书上当无商天子擦去题诗一事。殷破败领命去了,这道御旨却如晴天霹雳,震得浩然不知所措。

纣王笑道“做错事自然要弥补,孤也是人。明年三月十五,女娲诞之日,孤再去祭拜一番,于女娲座前好好谢罪,帝王之言上达天听,女娲娘娘是人类之母,想必不会介意儿子的一点……”

浩然抢道:“大王。”

纣王莞尔道:“这便解了你的心结?”

浩然又惊又喜,喜的是亵神之事得了补偿,yīn霾消散,纣王得保江山,不再发生鹿台自焚的惨剧,只要协助姜子牙把妲己驱走,或是设法破了倾世元囊;再退一万步,自己时时留在纣王身侧,便能保住纣王不受魅惑。

然而更惊的是,来前东皇的叮嘱仍在耳旁,不可改变历史,否则定有大祸,这便轻松扭转了天数,更无雷殛天怒,难道洗诗一事注定发生,只是史书并无记载?但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纣王又怎会悔过,派殷破败前去洗诗?

正jīng神恍惚间,纣王又说:“你要把孤晾多久?”

浩然忙把手掌覆上纣王背脊,纣王道:“这便定了,以后不可向旁人提起。给孤说说你的家乡。你的朋友?”

浩然摇了摇头,把那复杂的因果,时间等事驱逐出去,答道:“在我住的时……地方,有一种仙术叫‘核’。”

此时浩然与天子再无隔阂,决定把自己来历身世尽数jiāo代清楚,便拣纣王能听懂的方式说道:“核是一种技术,能造福百姓,也能作为威力qiáng大的*人兵器。”

纣王不禁好奇道:“有多qiáng大?”

浩然答道:“一发下去,能毁掉整个朝歌,在我的家园,大大小小,势力众多,有的部落使用核能发电……发电就是供暖,提高百姓生活质量。当然也作为武器。”

纣王似懂非懂,但思维聪敏,一听便听出要点,评道:“双刃剑。”

浩然点头道:“对,双刃剑。在各种利益争夺中,私心蒙蔽了良善,核战争爆发,摧毁了所有的环境,就是……”

浩然不知如何形容,双手比划道:“天雷毁了一座村庄,这便完了,留下的只是废墟。但核武器毁掉一个地方后,它的污染还在,连带着周围数万里的人类区域都会受到影响,被辐she过后的母亲,会生出怪胎般的婴儿,头有这么大,或是连体婴……”

纣王翻过身,难以置信地望着浩然,仿佛他所说的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一般,又道:“那便如何?”

浩然拉过纣王的手,在天子臂膀上顺着握推,又道:“怪物,到处都是核战争造成的怪物。一次核辐she的影响要数十年,天地环境才能把它们缓慢消除。但你发she了核武器,毁了我一个城邦,我自然不甘示弱,要以牙还牙。”

“就这样,核弹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污染积累到几千年都无法消除的地步。人类被辐she断绝了生育能力。不再有新生儿出世,青壮年相继死去。没有花,没有树……唯一的植物就是异化了的龙爪花,曼殊纱华……它们覆盖了整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人类没有未来,没有明天。”

纣王只听得不发一言,忽又问道:“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断子绝孙了,神明就看着不管?女娲娘娘,东皇太一,三清都去了哪里?”

浩然答道“管,虽然只有很少人祭拜神明,但东皇大人也是人类的神。”他的思绪像被一把尖刀切断了,纣王一言触及了他从未想过的领域,神呢?打发他来寻十神器的只有东皇太一,在那个核战争摧毁了世界的时代,女娲,伏羲,三清呢?莫非都在核战争中死了?科技与道术,仙人之间有什么脱不开的关系?

浩然为纣王按到手背,道:“我便是奉了东皇之命,来找太古十器,才能净化我的家园。”

纣王又问:“十器之名?如何净化?”浩然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摇头道:“听东皇大人说,钟剑斧壶塔,琴鼎印镜石,十神器齐聚,共鸣而‘谐律’,便能制造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散掉核辐she造成的污染。”

浩然又说:“我……臣进宫来,是怀着私心的,听说轩辕剑在朝歌天子座旁……”

纣王摆手,沉思不语,似全无听到浩然的话般,半晌后说:“孤明日便诏令天下,为你寻找。”

纣王又说:“你找齐十神器后,又要如何?回家去?”说话间朝浩然看来。

浩然只觉天子目中有股说不出的意味,呆呆地说不出半句话,手掌与纣王手心相对,纣王心中一动,手指收拢,两人十指jiāo扣,缓缓说道:“孤为你找到那十神器,你带着回去,事完了便回朝歌来。”

浩然许久后方答:“是。”

纣王拉着浩然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左胸,闭上双眼,松了手,不再说话。浩然当即明白了天子沉默的背后,是一个不可反悔的承诺。

窗外御花园虫鸣阵阵,殿中沉香燃到尽头,化为灰烬。纣王闭着双眼,仿佛在聆听入夜的这点乐曲,又像是已入睡,赤着身躯,男子肌肤略显黝黑,全身涂满了羊脂油,像尊极美的刻像。

浩然不敢起半点他想,动作生涩,沿天子小腹按下,摸到其大腿,右手按着丹田,正yù运转真气时,纣王缓缓伸出一手,覆在浩然手背上,沿茂密体毛推下丹田,让浩然握着。

浩然满手是油,不知如何作好,只得以掌心反复摩挲。纣王呼吸粗重,片刻后竟是泄了。浩然满脸通红,取过丝帕擦了满手滑腻油脂,又帮帝君揩gān净,拉过薄被,盖在纣王身上,走到寝殿外,于台阶上坐了下来。

纣王闭着眼,道:“过来睡。”

浩然也不回头,记起今夜三更与妲己之约,答道:“臣不敢。”仍是心神不定,只见天幕漆黑,月星隐曜,山岳潜行,御花园中虫儿皆停了鸣声,远方如有雨云滚滚而来,闷雷阵阵。

纣王也不在意浩然的无礼,问。“你可知孤为何要教你武艺?”

不等浩然回答,纣王又说:“你是孤的身边人,若有刺客,孤身为天子,总不能自己动手,就只好用你这徒儿出面收拾了。”

话未完,浩然已笑了,道:“世上哪来这么多刺客,臣还得寸步不离守着大王,领一份俸禄,gān四个人的活儿,既当伴读,又做司墨;既做侍卫,又当妃……”忽觉失言,忙掐断了话头,讪讪不语。这话说得极是放肆,但浩然只觉与纣王之间不似君臣,更似挚友。知自己如何说,天子都不会计较。

果然纣王也笑了,要与一男子行房事,终究觉得有些别扭,便不再提,然而半晌后又忍不住叹道:“我商汤从未有男妃。”

一言出,直把浩然呛得打跌,忙摆手道:“臣方才失言,大王切勿介怀。”

纣王声音渐小,道:“既是亲近的人,原不必在乎这些……”半晌后气息平稳,当是入睡了。

时近三更,浩然传来一名宫中执事,吩咐了几句,便朝御花园深处行去。这雨当下未下,一股闷热到处压着,压得人心中抑郁,浩然却像窥见一片新天地,心内挤着说不出的愉悦。寻思该把武成王清剿轩辕坟一事告知苏妲己,令其归巢带着全家老小前去避祸,一切都未成型,重臣未逐,姜后未死,悔之未晚。

沿小径走到假山后,远处黑暗中站着一人,浩然停了脚步,依稀能辨出那身影不是妲己的型状。

“今日被通天教主亵玩得还尽兴么,老弟?”是个男人声音!

浩然收敛心神,冷冷道:“你是谁?狐妖呢?”

男人转过身来,天际一道闪雷划过,浩然看清了他面容。那男人只与姜尚一般高,约摸六尺,头上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尖帽,一双猫瞳在黑暗中莹莹发绿,手中更执一把寸许来长的骨锥。

男人道:“这么快便把我忘了?”声音恍惚带点熟悉,浩然顿时醒悟,日间那声咳嗽,正是申公豹!

浩然暗道失算,仙道实力与史*载大有不同,竟忘了妲己阵营中还有这人!

暗箭难防

月黑风高,闪电横空而过。

申公豹一双猫瞳闪烁,于黑暗中说:“浩然老弟不是这世上的人。不,你甚至不是人。”

浩然心中一凛,记起姜子牙提过申公豹是仙界三大天才之一,行事疯疯癫癫,毫无道理,自己来历又被一语道破,只得答道:“是。”

申公豹又说:“既不是这世上的人,又何必cha手这世上的事?”

浩然自知理亏,只得置之不理,岔开了话题道:“你现让妲己出来,一切还来得及。”

申公豹嘲道:“你想挽回何事?以一人之力抗着这江山,护着那天子,以一人之力应对满天神明?”

浩然正yù辩驳,申公豹又说:“都道妲己得势,黎民置身水火,生灵涂炭,战乱纷呈。便有好事之人要替天行道,灭了那妖孽。”

申公豹微微抬高下巴,凝视浩然,浩然此时方发现他□骑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异shòu,只是那灵shòu闭着双眼,四肢与黑暗融为一体,知这就是黑点虎,当即右脚微微往后挪了一步,做好随时逃跑的应对。

申公豹也不怕他逃走,径直问道:“替天行道,何谓天道?须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浩然老弟,你行的可是天道,证的可是天道?”

浩然低头沉默半晌,复又开口道。

“huáng飞虎。”

“轩辕剑。”

申公豹却似是料到什么,一句便堵住了浩然的话,申公豹眯起猫瞳,说:“轩辕剑是上古神器,狐狸jīng虽出身于轩辕坟,却从不知有此威力qiáng大的存在,否则又怎任由你留在宫内?即使是我横行三界,也对这神器下落全不知qíng。”

浩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申公豹又石破天惊地抖出另一个包袱:“但有另一件神物,论其威力排第三,只逊于东皇钟与轩辕剑,名为‘盘古斧’,下落我倒是知道的。”

申公豹横端手中那把骨锥,双手缓慢平分,任由骨锥浮于身前,不等浩然出声询问,便说:“盘古开天巨斧,于混沌分家后流落世间。被鸿钧教主取去,鸿钧是天地初开第一位证得大道的圣人,盘古斧一分为三,斧刃化作盘古幡,能抖开利气,撕裂虚空。”

浩然吸了口气,记起史书上传盘古幡正是元始天尊法宝。

果然申公豹续道:“后由鸿钧教主传予元始天尊。盘古斧斧背化为太极图,包罗万物,融会两仪,传予太上老君。斧柄化为诛仙剑……”申公豹一手虚虚握住石尺,睁大双眼道:“诛仙剑便在令你心猿意马的……通天教主手里。”

浩然不去理会申公豹占这口舌便宜,喃喃道:“那就只得去找三清了。”

申公豹又讥讽道:“老弟既要保这成汤天下,想必不畏三清,何时*上玉虚宫,取元始天尊人头,记得知会小弟一声,好让我送你……”

话到此处,天边一声炸雷,打断了申公豹的话,也不知是雷谴还是天象,大雨倾盆而至,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申公豹虽冷嘲热讽,浩然却毫不动怒,微笑躬身道:“多谢道兄,小弟会去的。”

申公豹手中骨锥发出幽幽蓝光,于bào雨中映出满是水珠的一张脸,却是如十余岁孩童一般,嘴角扬起恶作剧般的笑容,问:“浩然打算独自前去上三天?”

浩然道:“这本是我的事,不劳烦道兄了。”知道盘古斧下落,如窥见一丝光明,又早知截教通天教主定会在封神之战中落败,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均是好说话的人,所以毫不担心。

不防申公豹倏然道:“浩然老弟请走好。”

说时迟那时快,浩然刚抬头,申公豹手中骨锥引动天顶万丈雷光,电龙奔腾,雷电化为实体,竟是一鞭抽向浩然,把他抽得飞上天去!

紧接着,申公豹双腿一夹,□坐骑黑点虎冲天而起,追着浩然而去,申公豹冷冷道:“果然不是人。”

且再说殷破败出了午门,快马加鞭驰离内城,远远一看,一辆马车迎面而来,车内人掀起帘帐,朝外张望。正是丞相比gān。

“殷破败将军,夜深人静,bào雨将至,出城何事?”比gān朗声道。

比gān身为皇叔,又是丞相,殷破败无法,只得翻身下马,按纣王旨意,一五一十jiāo代了,就连纣天子与浩然二人独处殿内也不隐瞒,单单略过洗诗一说,只道是天子吩咐,前往黎山娲皇宫办事。

殷破败问道:“皇叔此时进宫,为的何事?”

比gān未答,身旁又有同坐一车人接过话头,却是梅伯,径直说道:“北海连日大雨,闻太师大军受阻,发来军报。”

殷破败微一蹙眉,实不想与这硬骨头谏官多言,梅伯却燥怒难抑,喝道:“我殷商大军连连失利,大王还有心思派将军去娲皇宫?!三月十五题诗亵神不够,现还要把女娲娘娘玉像搬回朝歌不成!岂有此理!先有亡国妖孽美色迷主,后又有jian佞小人谗言惑君!岂有此理!”

比gān连声止了梅伯喝骂,道“未必,我看司墨不似jian邪之人。此事方得从长计议。”

殷破败心中嗤笑,却固守王命,偏生不提半点洗诗之事。当即两老所乘马车摇摇晃晃穿过午门,朝寿仙宫去了。

寿仙宫寝殿内,沉香已散,一缕幽芳于窗fèng内透入,纣王熟睡中头脑昏沉,满额是汗,淅索声传来,似是凉风翻着糙叶,又似是那妖狐极轻柔地踏于毯上。

猛然间雷霆一道,白光闪现,天顶霹雳声与那把雪亮匕首同时落了下来,纣王忽地圆睁龙目,怒吼一声,抓住刺客手腕,愤然把那黑衣人甩得摔出老远,稀里哗啦。殿内木架歪倾,倒成一团。

殿外侍卫,宫人此时方惊觉异动,前呼后拥冲了进来,纣王剑眉拧起,沉声道:“拿下。”

“皇叔比gān,谏官梅伯跪求面圣!”

这厢刺客一事未完,午门外又有一报递了进来,纣王心下疑惑,当即换了王袍,坐于龙chuáng上,宣皇叔进殿。

比gān进了寿仙宫,一见刺客被五花大绑,扔在墙角,吓得手足冰冷,忙跪伏于地,疾呼道:“老臣救驾来迟,实……”

“行了行了,huáng飞虎与殷破败外出公gān,刺客选在此时前来,必是早有准备,孤自有打算。”纣王十分不耐,挥袖道。问:“皇叔深夜前来何事?”

比gān把军报呈了,正要陈述雨灾阻了行军一事,庭廊外忽听女子尖叫,幽香大作,妲己裹着倾世元囊便奔了进来。梨花带雨,娇容失色,直扑进纣王怀中,拍着胸口问长问短。倾世元囊抖出,纣王瞬间便觉神智恍惚。

妲己道:“殷破败呢?!武成王呢?!大王遇刺,这可怎生是好!”

纣王忙道:“爱妃,爱妃,孤没事!”所幸日前浩然两次与天子肌肤相触,正气充盈,灌入纣王体内不少,心神仍有大半清醒。

比gān见妲己来了,本应在场的司墨浩然却不知所踪,心中疑惑,生怕妲己又耍手段,便道:“梅伯与老臣一同前来,现在雨中跪着。”

妲己亲眼见到浩然被申公豹一鞭抽上九霄云外,除掉这只眼中钉ròu中刺,纣王重回掌心,当下不再惧谁,接口道:“梅伯一个谏官,进内宫来是什么道理?”

纣王本已憎厌梅伯,白天足足罚他在廷上跪了两个时辰,此时听这又臭又硬的石头来找麻烦,斥道:“谏官是外臣,皇叔是国戚,梅伯跟着像什么样子?不见!”

言下之意,竟是隐隐怪罪比gān把梅伯带到午门候旨,妲己此时逾加放肆,娇声道:“大王等等,臣妾倒是觉得,触犯宫规归触犯宫规,急谏归急谏,两事不该混为一谈,先听梅伯所谏何事,再治罪不迟。”

纣王点头道:“也对,这便宣梅伯。”

话说梅伯深夜进宫,本非打着触忤龙颜的主意,而是自觉日间话说得过分,想借机朝天子赔个不是,又遇上比gān来呈军报,想自己人在午门外跪着,皇叔进寿仙宫与天子说明,纣王定会让自己回去,这便揭过了。

未想内城门处遇见殷破败,马上把本意忘得一gān二净,恰巧天降bào雨,直把谏官淋成落汤jī。一时间狂雷大作,风雨jiāo加,梅伯悲从中来,大呼道“先王呐!成汤江山呐!”似个疯子般无异。

片刻后梅伯跟个水人似的进来了,一进寿仙宫便双膝下跪,不见墙角捆得粽子般的刺客,眼中只有妖娆的妲己,不等比gān斡旋,就开始哭号。

纣王一听之下险些肺也气炸了,你道梅伯谏的何事?未及询问,一口咬定纣王派殷破败前去娲皇宫,把女娲玉像搬回朝歌亵渎,板上钉钉,证据确凿。说得商天子直与玩弄充气娃娃的变态无异,又指责妖女误国,江山倾覆。

纣王几次想分辨,话到嘴边,却又总说不出,梅伯已如竹筒倒豆般越说越多,纣王怒极反笑,只是置之不理,权当疯子在发癫,倏然天际奔雷隆隆作响,没来由地心中一紧,想起浩然,忙问道。

“司墨浩然呢?”

妲己自是不答,手臂绕来转去,紧紧搂着纣王虎腰,倾世元囊重重裹到天子身上,又细心在其背后打了个蝴蝶结。

不提还好,纣王一问浩然,梅伯跪在殿前,直起半个身子大骂道:“昏君!你宠信小人也罢了,六宫国母你不见,单与一男人夜夜相伴,可是要坏了祖宗的伦常!”

这话瞬间刺到纣王痛处,天子半是心虚,半是恼羞,龙颜大怒,破口吼道:“放肆!国母又如何!你们还要孤怎么做!”

比gān闻言大惊,身为皇叔,自知纣王本就对姜后并无爱慕,十四年前还是太子之时,闻仲便自作主张,为他娶了诸侯姜恒楚之女姜氏,那年姜氏比纣王足足大了六岁;纣王未登基,只得全听长辈安排。后又为稳固朝臣,娶了三世武勋世家幼女,huáng飞虎之妹huáng氏,这两桩姻缘都非出自本心,但也尽到夫责。梅伯说出此言,势必引动纣王真火。

果然纣王狠狠一脚踹去,木案直飞,把梅伯砸得头破血流,仆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纣王愤恨方稍解,冷冷道:“押下去,待我审完刺客再治。”吩咐执事道:“去把司墨寻来。”

殊不知此时要找到浩然,就算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是艰难无比。申公豹祭起雷公鞭,浩然受那狂雷电殛一轰,顿时整个昏死过去。那雷公鞭是何物,得以跻身封神之战中七大法宝之一,与女娲倾世元囊不相上下?

传说天地鸿蒙,万物初开之时,南方有一地名雷泽,雷泽栖了一只怪鸟,嘶鸣有风雷之声,某日雷泽一女子见奇异脚印,单足踏了上去,顿时腹有所感,受感而孕,三年后诞下一对龙凤胎,蛇型人身,便是女娲与伏羲兄妹。千年后,雷神不知去向,鸿钧教主于雷泽寻得一坚硬趾骨,疑为怪鸟余留,便是申公豹手中所执雷公鞭。追述起源,雷鸟实为女娲伏羲之父,即是尸骨极小的一部分,威力仍非同小可。

雷公鞭一击之下,浩然如断线风筝飞向高空,即使有天地正气护体,也已眼前发黑,失去意识,然而申公豹并不打算就此结束,骑着黑点虎追赶上去,又是一鞭,雷光把浩然左臂撕得粉碎,抽陀螺般抽向半空,一鞭接一鞭,每次不等浩然落地,又再次飞起,半空中只见一只不断崩坏的布偶she出朝歌城,在茫茫大雨中朝远方飞去。

不知不觉,申公豹已追出朝歌几千里,像个疯子般玩得腻味,直到浩然双手双脚均被化为粉末,剩了一个身躯,坠下地面,方嘲道:“这下老弟可以直接去上三天见神了。”

灵珠转世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地有正气,万物化生,浩然不绝。”

“是我一梦成了蝴蝶,还是蝴蝶一梦成了我?”

“你并非无父无母,而是天生地养,这茫茫苍天,便是你父;山川流水,便是你母。”

“赐你一名‘浩然’,取‘正气浩然’之意;只有你,才能救这病入膏肓的父母,山河沦败的天地……”

浩然猛地睁开双眼,东皇之声在耳旁远去,一醒过来,全身如遭千万幼虫咬啮,剧痛不休,几yù再次昏去。只觉双手双腿钻心似地疼痛。残破的四肢已缓慢生出软骨,ròu芽,嫩红色的新ròu蠕动不停,极是恐怖。

再回想起狂雷bào雨的前夜,自己知晓盘古斧下落,一时麻痹大意,竟是中了妲己与申公豹的暗算,不由得*一声,羞愧jiāo加。

清风拂晓,日渐东升,远方关所处依稀有孩童嬉闹之声传来,浩然以手肘支起身体,缓慢爬到一处堆起的gān糙垛前,筋疲力尽,背靠软糙静静地躺着。此时衣不蔽体,断手断脚,只得耐心等候肢体再生的痛苦过去,想起huáng飞虎剿妲己老巢一事不知如何,申公豹未听自己说完便骤下*手,这实是妲己的命数使然,当即摇头苦笑。

背后衣领倏然一紧,不知何处无声无息地伸来一只手。浩然大喊一声,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转头看去,却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少年几与浩然等高,上身赤膊,挽着一条深蓝色丝绫,下身穿着一条长褂,头戴钢圈,一头短发刺猬般朝后竖起。这是什么怪异的打扮?人类绝无这着装习俗,定又是仙道一派无疑。

图片均源于互联网,欢迎留言获得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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