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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约战秋名山
我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绝望之际,恶魔撒旦浮空出现。
它引我灵魂出窍。
「这里有份契约,签署后,你就可以恢复健康,但要在一年的时间内履行契约内容,否则你就会死!」
看着病床上形同枯槁的我,简直是生不如死!
我毫不犹豫地签订。
撒旦讪笑: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下无间地狱!」
1.
刚睁眼,我倚在床头,好奇地看着四周冰冷的仪器和插在身上的各种管子。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
隐隐的啜泣声伴随着医生的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医生的病历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姑一把上前抓住我的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院方立刻为我做了全方位检查。
结果证明我身体非常健康,CT显示就连车祸导致的颅骨骨折也愈合如初,没有任何脑损伤。
不仅如此,车祸倒地擦伤的皮肤伤口也不见了。
医院组织紧急会议,连称这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医学奇迹。
一时之间,关于我的传说甚嚣尘上。
原本脑子不太清醒的我,此刻十分确定一件事——
那份撒旦契约是真实存在的。
我姑坐在病床边紧紧抓着我的手,生怕一撒手我又会变成躺尸的植物人。
不久后,主治医生走进病房。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倚在病床上狂炫砂糖橘的我。
「你…可以出院了。」
2.
回到家后,我姑拉着我的手来到我爸的灵位前烧香。
「老弟啊!一定是你在天有灵保佑诚毅度过这次劫难,诚毅,磕头。」
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后,我姑就催我回房休息了。
日子有条不紊地过, 我机械式地上班、下班、健身,偶尔约三五好友喝酒侃大山。
这天我和几个朋友约好去餐馆喝酒。
才刚走进事先预定好的餐馆,天空方才还晴空万里,霎时间阴云密布,接着响起轰隆的雷鸣声,暴雨顷刻而下。
朋友赵启刚调侃一句「这天气跟我老婆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大家都被逗乐了,嬉笑着落座。
菜很快上齐,大家开始推杯换盏。
有人挑起话题:
「诚毅,话说你真的是神人,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居然一点事没有。」
这话瞬间挑起大家的兴趣,开始七嘴八舌。
赵启刚:
「是啊,刚好是早上上班的时候,又事发公司楼下,很多人都看到了,我也在现场。
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就见你像个空中飞人一样飞了出去。
当时吓我一跳,我凑上前去看,哎呀妈呀!那脑袋跟个血葫芦似的,要不是你脖颈处的胎记,我差点没认出你。
我赶紧拨打了120,又给你姑打去了电话。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当场就下了病危通知书,说即便救活了下半辈子也是个植物人。
谁曾想你现在居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奇迹!!」
赵启刚竹筒倒豆子一般叙述完,我当即端起酒杯。
「老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杯酒我必须单独敬你,从此咱俩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说完我一饮而尽。
而赵启刚迟迟不提杯。
我疑惑地看他一眼。
「瞧不起我是不是?不肯认我这个兄弟?」
赵启刚尴尬地挠挠头。
「这倒不是,其他东西你我不分彼此都可以,只是,我老婆只能是我老婆!」
噗嗤~
大家都被逗乐了,气氛空前欢快。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去卫生间开闸放水。
刚解开裤链,撒旦浮空出现。
我吓得猛抖一个激灵,脚下一滑差点栽到粪坑里,扶着墙角才勉强站稳。
撒旦勾起嘴角,竖瞳神色不明地看着我,然后悠悠开口:
「契约目标1:隔壁的巷子里有个男人,去把他*了!」
外面的雨更大了,豆大的雨珠砸向地面,发出毫无节奏的哐啷声。
见我犹豫,撒旦忽然凑近,贴近我的脸。
恐怖的威压迎面袭来,我瑟缩着身体不敢直视它的眼睛。
「不愿意?想毁约?」
见我不说话,撒旦朝周围的空幕大手一挥。
空幕中立刻显现一副凄惨的场景,刀山火海之间,无数人遭受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炽热的火焰在他们身上熊熊燃烧,凄惨绝望的嚎叫此起彼伏。
刀尖生生地砍在肉体之上,地上满是残肢,腥红的血水汇集成河。
太骇人了!
我撇过头去不敢直视。
洪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下无间地狱!」
语落,我咬了咬牙出了门。
3.
雨太大了,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
连珠线般的雨水模糊了视线,我脱下外套罩在头上,小心地走进旁边的巷子。
两侧林立的高楼阻挡了大部分雨水,我踮脚看去。
这条巷子阴暗幽深,两边堆放着附近商户的杂物,尽头一面高墙阻隔,是个死胡同。
忽然,隐约有女孩的啜泣声传来。
我抄起杂物堆上的一根木棍,循着声音方向往巷子深处慢慢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
「大哥,饶了我吧,我包里有钱,都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
「小妹妹,别怕,哥哥会很温柔的,你越反抗哥哥会越兴奋哦!」
一个男人淫荡的声音响起。
这是遇到淫贼了,莫非契约的目标就是这个男人。
我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木棍,脚步再次放缓。
忽然,角落里两团交织的黑影忽然出现。
一个男的兴奋地乱叫,大手粗暴地撕扯着女孩身上的衣物。
随着「刺啦」一声,女孩仅剩的一件内衣被扯掉。
白皙窈窕的胴体毫无遮掩地展现,女孩一边哀求一边胡乱的抓起四周的东西遮盖身体。
我心跳不由地加快,双脚也止不住地颤抖。
歹徒背对着我,正激动地解着皮带。
就在此刻,女孩注意到了我,向我投来哀求的眼神。
我心一横,举着木棍使出全身的力气朝歹徒的脑袋甩出一棍。
随着一声闷哼,歹徒头上血流如注,捂着脑袋在地上打起了滚。
血水混杂着雨水淌了一地。
「妈的,你找死!敢坏老子好事。」
歹徒一边骂一边挣扎着起身,我抬手又是一棍。
趁着歹徒再次跌倒在地,我朝着被吓傻的女孩大喊:
「还不快跑!」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胡乱套上连衣裙踉跄着朝巷子的出口跑去。
经过我身边时,女孩颤抖着身躯嗫喏开口:「谢谢你!」
女孩的样子很是狼狈。
被雨水打湿的刘海服帖在额前,妆容完全花掉。
一身大红的连衣裙在这冰冷的雨夜中恐怖而突兀。
随着那抹扎眼的红色刺破雨幕,女孩很快消失在巷口。
面前,歹徒佝偻着腰站起身。
他死死地盯着我,冰冷的眼神中透着*机,血水顺着额头留到他两眼之间,甚是恐怖。
撒旦的声音蓦然在脑海中响起。
「*!」
于此同时,歹徒一个箭步朝我扑来,张起两只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
巨大的窒息感让我脑袋瞬间充血。
求生的本能下,我猛地一个顶膝击中歹徒的腹部。
拉开距离的一瞬,我疯了似的扬起手中的木棍朝着歹徒的面门砸下。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直到歹徒再也无法站起,躺在污浊的水坑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里不断地涌出大口的血来。
终于,歹徒的身体再也没有一丝动静地瘫软下去。
冷静下来后,我托着歹徒的尸体丢进垃圾桶,又拿起四周的杂物堆在上面。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踉跄着朝家的方向夺路而去。
4.
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刷手机的时候,头版头条的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新闻内容——
「自力巷发生两起命案,一男子头部被重击致死,一街之隔的十字路口一年轻女孩车祸身亡,警方对两具尸体做了详细的尸检,女孩指甲缝里残留死亡男子的皮屑组织。」
我瞳孔一震。
那女孩……
死了?
上班的公交车上我望着窗外发呆,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对方自称是警察,说是有一起案件需要我配合调查。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赶往警局的路上,我心里反复揣度着早就想好的说辞。
当下局面对我是有利的。
首先,我早就观察过,那条巷子口没有监控。
其次,我笃定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算有,大雨的冲刷下,证据也很难留存。
忐忑地来到到警局。
询问室内,一个胖胖的警察开门见山:
「关于自力巷*人案,事发时你和朋友在附近餐馆喝酒,但中途你离开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问话里隐含的信息是,警方已经询问过那天参加酒局的朋友,从而知道了我中途离开过酒桌。
「我当时感觉胸口发闷,就到餐馆的屋檐下透气。」
胖警察神色不明地打量我,又问:
「那之后为什么没有返回餐馆?」
「屋里热,外面冷,忽然的冷热交替让我头痛的厉害,加上之前脑袋受过重创,所以就混混沌沌地打车回家了,回去的路上,我有电话通知朋友说不舒服先走了。」
问询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
胖警察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我和两起命案有关,所以很快便结束了询问。
后来,迫于大众的舆论,警局很快公布调查结论——
「男子***于****年**月**日在自力巷对女子***实施猥亵,争斗过程中女子持钝器误*男子,后仓皇逃离途中,发生车祸不治身亡。」
我长舒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5.
最近发生过两起与我有关的诡异事件,且都引起了社会轰动。
一件是我从植物人奇迹苏醒。
一件是在我和朋友聚餐的附近发生命案, 恰好案发时我又外出。
朋友们开始远离我。
说我身边有脏东西,不然怎么接连有诡异的事件和我产生联系。
公司领导层获悉了传闻,安排人事找我谈话。
目的是将我开除,条件开的很诱人,2N 1。
算了下,我在公司待了有十年,也就是说我可以获得21个月收入的赔偿。
那可是40多万,只要不花天酒地,好好苟着,够我用好几年的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啊!
于是我欣然同意了赔偿方案,直接拿钱走人。
临走的时候,我还不忘当着全公司同事的面调侃一句:
「兄弟们,山高水长,江湖路远,咱们不必再见!」
然后在他们复杂的神情下,挥一挥衣袖,潇洒转身离去。
6.
我去了趟大昭寺。
在菩萨面前求取平安。
返回酒店后我后悔了。
我以为撒旦会忽然出现凶我,责怪我想借菩萨撑腰好不履行撒旦契约。
可转念一想,东方的菩萨怎么会管到西方的撒旦。
又转念一想,不对啊!
那西方的撒旦又怎么能要挟东方的帅哥呢?
好在撒旦没有出现。
最开始的时候,对于*死那个欲行不轨的歹徒,我心中是有愧疚的。
我有罪!
但抛开法律不谈,是那歹徒有罪在先,我是属于行侠仗义。
对,行侠仗义!
这样想来,我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7.
从大昭寺离开的第二天,我租车赶往了纳木错。
站在纳木错蔚蓝的天空下,我的心灵得到了彻底的放空。
舒坦!
就当我正要褪去所有的束缚,在纳木错碧蓝的湖水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裸泳时。
一个女孩出现了。
当时他正惊讶地看着我,而我已经脱了上衣,正打算解开裤腰带。
与女孩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尴尬!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我灵机一动,赶紧张开手臂伸了伸拦腰。
「哈爱,真热,要是能下去游个泳就好了。」
女孩收回视线,带着点小情绪地点拨我:
「纳木错湖不让游泳。」
我火速穿好衣服解释说:
「我是说能让游泳就好了,并不是真的想游。」
「那你脱衣服干嘛?」
「这个….亲近大自然,纳木错湖是藏民心中的圣湖,我想借圣湖的水洗涤一下倦怠的心灵。」
「那还不是想洗澡?」
「呃……」
俗话说不要跟女人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这个道理我懂。
女孩不再理我,跑到不远处去采格桑花。
明媚的阳光撒在女孩纯白的连衣裙上,女孩仰脸欢快地转起圈圈。
咯噔~
这一刻,我的心脏好像停跳了一拍。
是心动的感觉。
女孩看起来约莫20岁出头,一头波浪卷发看起来既俏皮又可爱。
她忽然眉眼弯弯地看我,视线中带来让人身体酥麻的交流电。
我转过头去,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起身坐回车里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将我摇醒。
「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我想问下你待会要不要返回拉萨?」
「对,返回拉萨。」
「那方不方便……」
「方便。」
我反应超快,不等女孩说完就热情答应。
一路上,我和女孩聊得很投机。
女孩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小优,毕业后在一家公司做文员。
巧合的是我俩来自同一个城市,这更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与小优热聊的时候,她脖子上圆形翻盖的银质项链引起了我的注意。
觉察到我好奇的眼神,小优大方的摘下给我展示。
翻开项链的盖子,里面有一张男人的照片。
「这是从小学资助到我大学毕业的一位好心人,后来等我自力更生后,他就断了和我的联系,这张照片是他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愉快地旅程很快结束,我和小优结伴回程。
后来大家彼此忙碌,但偶尔也会联系。
8.
失业的日子逍遥又自在,年纪轻轻我就过起了退休大爷的生活。
现在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去公园围观老头下象棋,听他们侃大山。
这天我照例来到公园的棋摊前。
张大爷一边落子一边忿忿道:
「你们听说了没,市人民医院的ICU住着位退休的电力局长,一住就是一年,ICU得多贵啊,可人家愣是一分钱不用花,不公平!如果是咱们,进趟ICU估计棺材本都得搭进去。」
李大爷跟着附和:
「就是,听说还是半死不会的状态,浪费宝贵的医疗资源,自私!」
大爷们一个个化身愤青,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忽然,撒旦的声音在脑中炸响。
「契约目标2:人民医院干部住院区十楼ICU206病房的病人。」
嚓~
难道是大爷们口中那位退休的局长?
我严重怀疑撒旦和愤青大爷们产生了共鸣,才给出契约目标2。
生活如此美好,我得赶紧摆脱契约的束缚,所以我必须尽快完成契约目标。
思考了好久,我决定先去踩个点。
于是第二天我伪装成跑腿小哥,去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
走到干部住院大楼的入口处,一个长得像胖头陀的保安将我拦下。
「找谁?」
我冲保安一笑,识趣地递上一根华子。
「哥,我是跑腿的,有个匿名用户在网上下单,委托我送一束康乃馨上去。」
保安上下打量我,没有半点放行的意思。
我把整包华子塞进保安手里,点头哈腰地讪笑:
「哥,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这单客户给了100小费,这包华子都给您,相当于小费咱哥俩平分,行个方便。」
保安吐出一个烟圈装深沉。
我心中暗骂*犯!
要换做平时,老子早一个大逼兜呼他脸上了。
「哥,你是我亲哥。」我点头哈腰地再次央求。
保安这才不耐烦地摆摆手:
「送完花就下来,别逗留,听见没。」
我火速上楼,在经过护士服务台的时候刻意放缓脚步,恰好听到了护士小姐姐关于206病房病人的讨论。
「自从陈叔脑梗入院,眼看着身体是越来越差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每天都靠昂贵的营养液续命,这得花多少钱,他的孩子真够孝顺的。」
「是啊,之前陈叔还能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表达过想要放弃治疗的想法,他儿女死活不同意。」
这时,一个年长的护士插嘴道:
「你们俩懂啥,陈叔退休前是电力局局长,以他的级别,住院一分钱都不要花,他的儿女之所以不同意放弃治疗,那是因为…..」
说到一半那个年长的护士停了下来。
周围的小护士叽叽喳喳地催促:
「护士长,继续说啊,别吊我们胃口呀!」
「就是,就是。」
护士长中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声点。」
一个小护士注意到了我,警惕地问道:
「你找谁,站在这里干嘛呢?」
「护士姐姐,我是跑腿的,受人委托给一位叫李琴姝的病人送束花。」我随便扯了个谎。
「李琴姝?」护士长接过话茬。
「你搞错了吧,我们这里没有叫李琴姝的病人,这里是干部病房,普通病房下楼左拐。」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站定,支棱着耳朵继续听。
护士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陈叔这个级别的退休人员,退休金少说也得一万多,只要陈叔活着,就是儿女的摇钱树,这就是他儿女不同意放弃治疗的原因。」
「哦~」
众人恍然大悟。
9.
从医院回家后,我上网一查,历届的电力局局长的确有一名姓陈的,叫陈德清。
看到网页上照片的那一刻,我瞳孔猛地一震。
这不就是小优口中的那位恩人吗?
没错,就是他!
我颤抖着手继续翻阅网上有关陈德清的资料。
正如小优所言,陈德清是一位大善人。
从很早之前他就开始资助贫困失学儿童,还多次荣获市里乃至是省里的荣誉表彰。
网上有一张陈德清的办公照片。
他慈眉善目地坐在办公桌前,背后一面墙上挂着一条横幅——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我把新闻链接发给了小优,并留言「你的恩人找到了。」
放下手机后,我犹豫了。
如果我遵守契约*了这么一位好人,即便我能活下来,那往后的日子里内心也不得安宁,那倒不如死了来得舒坦。
对!毁约,大不了是个死!
反正也过了一段时间的逍遥日子,我赚了。
想到这,我释然了。
就在这时,撒旦又出现了。
他浮在我面前,看穿了我的心思。
「你真的不怕死?」
「不怕!」
我壮着胆子在撒旦面前挺了挺胸膛。
撒旦狰狞起面孔,一双幽深的眼睛透着森寒的光。
忽然之间,眼前景象一转。
我被置入混沌之境,眼前是一片刀山火海。
凄惨的鬼哭狼嚎在耳边炸裂,伴随着撒旦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契约已成,食言者当下无间地狱!」
我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去看不去听,可那场景仿佛嵌入到脑海中,那声音似乎来自灵魂深入,一切都挥之不去。
巨大的恐惧将我禁锢,我惨叫一声!
倏然之间,我又回归现实。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滴落,急促地呼吸伴随着胸腔剧烈地起伏。
撒旦收敛起愤怒,幽幽开口:
「继续执行契约还是毁约?」
稍稍缓了缓神,我紧了紧手心,咬着牙坚持:
「如果让我*一个好人,那我宁愿毁约,命你可以随时拿去。」
撒旦一怔。
「友情提示,只要目标死亡就行,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买凶*人也可以。」
说完撒旦便消失了。
10.
我开始做死亡前的准备。
死之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姑,我从小死了爹娘,是她含辛茹苦地将我抚养成人。
我总该做点什么报答她吧!
就做一顿饭吧!
平时我姑节俭,饭桌上荤菜都是紧着我吃,自己却很少动筷,更不要说生猛海鲜了。
趁她早上出门上班,我先去了事先约好的攀岩教练那里上课。
结束了攀岩课程后,看着时间还早,我慢悠悠地逛去了菜场。
在市场买了一只澳龙,一只帝王蟹,两斤排骨……
回到家后,学着手机上美食博主的样子在厨房里一阵叮呤咣啷。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姑刚好下班到家。
看着满满一桌子生猛海鲜,我姑开心地直抹眼泪,嘴里直念叨着要是我爸妈在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我把银行卡交给我姑并告诉了她密码。
她很吃惊,说什么也不收,还让我赶紧再去找个工作,不要坐吃山空。
我说让她帮我存着,以后好娶媳妇用,她这才笑呵呵地收下了。
没心没肺地又过了几天。
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陈德清死了。
有人拔了他的管子。
消息是我从自媒体上看到的,有网友扒出了陈德清的爱心事迹。
众网友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彻查此事。
陈德清的子女在镜头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对父亲的不舍,完美演绎了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他们谴责医院重大渎职,要求当面赔礼道歉,并索要200万巨额赔偿。
不知情的网友也一致站队指责医院。
为了息事宁人,医院火速作出赔偿。
另一边,警方正紧锣密鼓地侦办此事。
而陈德清的子女拿到赔偿后,迅速在网络上消失。
11.
梦里,撒旦阴恻恻地对我笑。
「*不错,契约目标2完成!」
我说:「人不是我*的!」
而撒旦笑地更猖狂了。
梦醒后,我头痛欲裂,现实与虚无在我眼前仿佛失去了界限。
12.
我姑开始催着我找女朋友。
但提了个奇葩的要求,爱穿红色衣服的不要。
原因是当年我亲妈死后,我爸给我找了个后妈,后来的日子里后妈总是背着我爸对我残忍虐待,而她最喜欢穿的就是红色衣服。
这事一度给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见我对找女朋友不上心,我姑不知道在哪个相亲角搞来一堆女孩的照片让我挑。
「这个屁股大,能生儿子。」
「我不要。」
「这个胸大,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好这口。」
「不要,太胖了,结婚后我怕不堪重妇。」
「就你事多,喏,这个苗条,脸盘子也方正,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女人。」
「姑,这女的脸也太方正了吧,简直就是个正方形女战士。」
「那看最后这个,带着个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
「我去,姑,你可饶了我吧,这发际线都快赶上葛大爷了,苍蝇站上去都崴脚,你可别给我看这些妖魔鬼怪了。」
我姑怒了,说我脑子被门夹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自己貌若潘安呢!
她将我锁在房间里,扬言如果我想不清楚就死在房里算了。
我姑怎么能这样?
如果活着的代价是和那些歪瓜裂枣搞对象,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在房间里蹉跎了半日,无聊死了,我开始想念公园里下象棋的大爷了。
此刻电话叮铃铃地响起,来电显示——「蒋小优」
有了!
何不让小优假装和我谈对象,那以后就再也不用听我姑在耳边催婚了。
电话接通后,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不等我开口,对方率先问道:
「你是李诚毅吧,这里是市刑侦大队,你的朋友蒋小优涉嫌一起刑事案件,正在接受调查,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你能不能来一趟?」
我神经猛地紧绷,舌头像打了结一样。
「她…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让我去?」
对方从声音中听出了我的恐慌,语气柔和下来:
「你别紧张,蒋小优暂时只是有嫌疑,劳烦你过来也只是了解一下蒋小优的情况。」
刚才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我长长舒出一口气。
「那好吧,我晚会就过去。」
刚挂断电话,撒旦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不要去,小心露出马脚,警察局里都是老狐狸,你两条命案在手,小心他们觉察到什么蛛丝马迹。」
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门外响起姑妈的声音:
「臭小子,你自言自语什么,什么又是警察局,又是命案的,少看些香港警匪片,再不抓紧时间找个对象,待会我就把你房间陈浩南和山鸡的海报撕了。」
我心中泛起了嘀咕。
刚才那句话明明是撒旦说的,我姑怎么能听到,还说我自言自语。
什么情况?
「我把门给你打开了,姑还有事,午饭你自己解决,记得找对象,别整天神经兮兮的。」
我姑边出门边碎碎念,随着一声「嘭」的关门声,唠叨声戛然而止。
回想刚才的电话,我做起了心理建设。
去警局的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不去的话,难免会引起警方的怀疑,于我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半个小时候,我惴惴不安地出了门,刚踏出一脚,迅速围过来两人,分立在我的两侧。
他们像老熟人似的一左一右搭住我的肩膀,但那力道却出奇的大!
其中一个人腾出一只手快速亮了一下证件。
「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别反抗,左右都是邻居,你也不想搞的难堪对吧!」
原来是便衣警察!
我就这样任由他们摆布地架上了车。
13.
到了刑侦大队,警察直接就把我送进了审讯室。
从明亮的地方突然进入封闭的环境,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只有天花板上一盏吊灯发出微弱的黄光。
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才发现面前两米开外有张办公桌,桌后坐着两人,他们隐匿在黑暗中,只能大致看清轮廓。
一个黑影往前探了探身子,是个穿着警服的络腮胡男人。
我急忙开口:
「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我犯了什么事?小优呢?」
络腮胡男人点燃一根烟,冷冷地看我一眼。
「我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王彪,为什么带你来这里,你应该心知肚明。」
我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最好赶紧放我走,不然我告你们刑侦支队滥用职权。」
络腮胡压根不接话茬,继续说道:
「你涉嫌两起命案,前电力局局长陈德清之死,还有一个月前震惊全市的自力巷*人案,都是出自你之手,前前后后一共三个人。」
「我没有,你冤枉好人!」我尖叫出声。
「没搞错吧!陈德清是谁?我干嘛要*他,还有自力巷*人案不是早就结案了吗,怎么也能扯到我头上,你们警方就那么随便冤枉好人吗?我要找律师!」
黑暗中,坐在络腮胡旁边的那人开口说话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急,会给你机会找律师的,首先自我介绍,我是刑侦支队的心理专家顾明丽,想不想听听我们怎么怀疑到你头上的?」
我冷嗤一声,摊了摊手。
「你们的地盘随你怎么说。」
顾明丽指了指旁边的摄像机,我们有执法记录仪,不会信口胡说,当然我说的过程中你可以反驳。
「陈德清死的那天晚上,监控中只有蒋小优去过病房,因此我们找到了蒋小优,她承认在得到陈德清家属的许可后去过病房。
可蒋小优得到了陈德清很长时间的资助,按常理来说,蒋小优只有感激,而没有作案动机。
但确确实实就在蒋小优从病房离开后不久,陈德清死了,作案手段很简单,拔掉了受害人的管子,导致被害人窒息而亡。」
我不解:
「陈德清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怀疑到我头上?」
「别急,听我慢慢讲。
李诚毅,你也是名人了,出了严重的车祸却奇迹般地生还,紧接着自力巷发生凶*案时,你又在案发现场,还有,蒋小优说是你把陈德清的信息和住院地址透漏给她的。
这一切的一切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所以,你才是我们调查的重点,我们来还原下陈德清案的经过。
假定凶手不是蒋小优,那真正的凶手又是怎么进入病房的呢?
答案就在这份资料里。」
顾明丽扬了扬手中的一沓纸。
我有点心慌。
「那是什么?」
「这是警方所能查到的关于你的所有资料,其中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最近在上攀岩课,而偏偏就在案发后课程便终止了。
假定你是凶手,那就极有可能是通过攀爬的形式翻过窗户进入的,不出所料,我们在窗户上发现了一枚指纹,这枚指纹在案发现场仅仅出现过一次。
而攀岩是不能带手套的,窗户上的指纹是在你越窗进入房间之前留下的,进入房间后你就戴上了手套。」
话说到这里,顾明丽一步步地抽丝剥茧。
络腮胡拿着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拧开盖子递给我,在我伸手去接的那一刻,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反转。
「啧啧啧,这一手老茧一定是攀爬留下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尼玛~
我瞪着络腮胡,目眦欲裂。
「放*狗屁,老子单身20多年手上有些老茧很正常。」
稍顷,我把视线转向顾明丽,嘴角扬起诡谲的弧度。
「顾警官,继续说。」
于此同时,顾明丽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她无奈地摇摇头。
「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爸李晨卓生前是电力局的员工吧。
有一年发生电力故障,影响新区工业园的生产,市领导下令紧急抢修。
那天暴雨,加之维修人员不足,正在休假的你爸被紧急召回,可不幸的是抢修过程中他被从起重机上滑落的重物击中,当场身亡。
而下令召回你爸的人,正是时任电力局局长陈德清。
你爸当时在休假,完全有正当理由拒绝,事实上他也确实表示过拒绝,是陈德清施压让他必须参与抢修工作。」
所以,你恨陈德清。
这就是你*人的动机,蒋小优只不过是你用来迷惑警方的棋子。」
分析得很精彩,我忍不住鼓起了掌。
「证据呢,不是说采集到嫌犯的指纹了吗?赶紧跟我的匹配。」
脑海中再次响起撒旦的声音。
「蠢货,人就是你*的!」
语落,络腮胡猛地一拍桌子:
「嘴巴放干净点,骂谁蠢货,犯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可置信地望过去,眼神游离在络腮胡和顾明丽之间。
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刚才是我说了那句「蠢货,人就是你*的!」?」
顾明丽点了点头,眸色中神情复杂。
此刻,门被忽地推开。
一名技术科的警察麻利地给我做了指纹采集,一直到他出门,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半个小时后,那名技术科的警察再次返回。
「李诚毅,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顾明丽晃了晃手中的鉴定报告,「指纹完全吻合!」
事已至此,我笑了笑。
不慌不忙地从外套的内口袋中掏出一本病历。
学着顾明丽的样子在空气中扬了扬:
「我有病!」
顾明丽脸上表情不明所以,络腮胡走过来拿走了病历。
在看到病历详情页的那一刻,顾明丽吃惊地张了张嘴。
「你…你有…」
不等她说完,我忽然打断道:
「没错,我有精神分裂症、癔症,有双重人格。
直到今天之前我还坚信自己没病。
但上午的时候,我姑埋怨我自言自语。
包括刚才,你们也说我在自说自话。
然后我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意识到了我的确有双重人格,而潜意识中的撒旦就是我邪恶的第二人格。
即便你们坐实了证据,那么,撒旦才是凶手,而不是我!」
络腮胡和顾明丽看向对方,大眼瞪小眼。
他们心里应清楚,如果我有精神病的情况属实,那么假如不能证明案发时我精神正常,我将逃脱法律的制裁。
很显然对于警方来说,这是一个突发状况。
可能导致他们多日来的努力就要付诸东流。
14.
而彼时的另外一间房,我姑也正在接受警察的问询。
「我们了解下来,李诚毅父亲生前的第二任老婆对他并不好,能不能详细说说。」
提到我的后妈张美娟,我姑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臭婆娘不是人,自他进了李家门就背着诚毅爸爸对诚毅百般刁难、虐待,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把诚毅带到我身边,这孩子不知道还会遭多少罪!」
「那后来李美娟呢?」
「自从诚毅他爸出工伤去世后,李美娟就变卖家产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根据你的观察,李诚毅有没有因为小时候的遭遇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我姑想了想摇摇头。
警察合起笔录的册子。
「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走出问询室前,我姑忽然想到了什么。
「诚毅这孩子最讨厌穿红衣服的女人,他那个后妈最喜欢穿红衣服。」
警察眉头一蹙,重现打开笔录把这个情况记录在册。
「警官,诚毅这孩子到底犯了什么事?看在我那么配合的份上,给我透个底吧。」
警察三缄其口,只说侦办阶段不便透露。
我这边,审问刚好结束。
警察把我带到拘留室的途中,正好遇见了我姑。
我姑一把搂过我不撒手,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宽慰她我过几天就能回去了。
15.
对于警方所言的指纹证据,我还有充分的推脱理由没讲。
再说这也算不上我是凶手的直接证据。
按照疑罪从无的原则,我有信心能逃避法律的制裁。
过了今晚,我就被扣留24小时了,即便提请审查批准,最多延长扣留时间1-4天。
16.
第二天审问我的还是顾明丽和络腮胡。
他们桌子上的调查资料比昨日又厚了不少,肯定是去医院核实过我的情况。
这就坐实了我有精神分类、双重人格的事实。
根据刑法规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
所以他们两人肯定很不甘心。
「过了一晚,想好了没有?承不承认*害陈德清的犯罪事实。」顾明丽开口问我。
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不紧不慢地自述起来。
「两位警官先别急,听我慢慢讲。
两年前我发现了一家很有意思的网站——勇攀网。
这是一家创办近十年的网站,活跃用户是崇尚无保护攀岩的狂热者,我是其中新晋的一员。
勇攀网很有意思,网站首页设置有10个攀岩目标,任何注册会员都可以接下其中任意一个目标。
每完成一个攀岩目标,都会有丰厚的奖金,难度越高的奖金越高。
当一个攀岩目标被攻下时,便会有新的替换上去。
其中一个目标就是陈德清住院的那栋大楼。
接下这个目标的正是我。
那栋大楼被设定为目标的时间是三年前,那时候陈德清还没有住院。也就是说,我攀爬的目的不是奔着陈德清去的,我根本就不是凶手!」
在我说话的同时,络腮胡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估计是在查证勇攀网。
顾明丽也把头凑过去,两人小声嘀咕了起来。
我停下自述,直到两人讨论结束才继续说道:
「其实验证我有没有说谎很简单,在陈德清所住楼层以上,在外立面或者窗玻璃上应该也能采集到我的指纹。」
等我自述完,络腮胡起身离开。
审讯室里只有我和顾明丽两人。
她手指哒哒地敲着直面,眉眼低垂着翻看桌上的资料,还时不时地瞄我一眼。
我抬着下巴直视她的方向,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个小时,络腮胡返回审讯室,先是冲顾明丽点了点头。
转头看见我嚣张的样子,指了指我:
「不要以为这样你就能脱罪,事情还早着呢,我还是有办法让你吃牢饭。」
吓唬我?
哼!此刻那看穿一切的感觉让我无比畅快。
于顾明丽而言,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我这种反客为主的姿态让她很恼火。
我决定再添一把火。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就来聊一聊自力巷*人案。
按照你们警方的通报,该案已经结案。
我猜,昨天你说自力巷*人案我是凶手,实际上是在诓我。
你们应该从我姑口中得知了,我最讨厌穿红衣服的女人了。
巧合的是,自力巷其中一个受害者就是红衣女子。
结合我在案发附近出现过,所以,顾警官,你怀疑案件存疑。
站在你的角度,假定我是真凶。
那么,死去女孩的指甲里怎么会有另一名死亡男性的皮肤组织。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伪造证据,迷惑警方吧!
按照假定,红衣女孩的死,我有*人动机,那我又为何*害那名男性?
所以,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我与自力巷的案件有关。
即便是你们警方,也不能信口胡说哦!」
我看穿一切的姿态惹恼了络腮胡,他朝我吹胡子瞪眼:
「艹,一个*人犯还那么嚣张!」
「哈哈哈,王警官,你最好淡定点,不然我可以告你诬陷罪。
好了,我累了,等到你们找到证据再审也不迟!」
言毕,我往后一仰,眯起眼睛休憩。
17.
四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鉴于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有罪,检察院无法提起公诉,我被释放了。
走出警局的时候,我姑在门口接我,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仅仅才过了几天,她瘦了好多,头上的白发也愈发显眼。
「姑,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回头再看一眼警局,耳边撒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个契约目标:顾明丽。」
我知道,此刻我就是撒旦,一个善于制造完美犯罪的撒旦!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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