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无论在认识世界还是在改造世界的能力上,都已经远远超过了千年前的古人,现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春夏秋冬为何交替变化,风雷雨雪又是在什么样的原理下产生的?
因此不可避免的就会对迷信神话传说的早期人类产生一种居高临下的批判心理,似乎神话传说永远都和愚昧无知绑定在一起。
然而,神话传说的作用远远不止是认识世界那么简单,毕竟在现代科学诞生以前就已经有了许多对神明的存在产生深深怀疑的先贤例如孔子就对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保持了远离,即便孔子其实没有从根本上否认这些。
神话传说
在这种情况下,神话传说依然能够流传到今天,并且每一个文明,每一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的神话体系一定有另一层原因,最重要的就是对民族性与国民国格的塑造。
虽然在神话诞生之初,也许并没有人想要赋予其教育意义,但是一定要承认所有的神话传说几乎都有或多或少的道理蕴含在其中,有些是人为故意添加的,有些是被人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解读出来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够看到神话传说,有助于我们去探寻宗教和风俗习惯以及民族道德的形成机理和历史渊源,在认识世界方面已经被科学赶尽*绝的神话传说,在社会科学方面仍然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
神话传说
乌图、安努:对苏美尔人的继承在古巴比伦神话中,有许许多多的神话人物或者说神本身是外来的。在两河流域最先出现的文明并不是古巴比伦。
某种程度上建立古巴比伦的阿摩利人是以入侵者的身份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国家的,原本这里是苏美尔人的地盘。
在那个年代,战争一般使用的是冷兵器,而且是最为落后的冷兵器,所以想要对敌军赶尽*绝,让敌国彻底亡国灭种是不现实的,就算拥有再勇猛的将领和士兵,也无法办到这件事。
所以在阿摩利人征服了苏美尔人的国家之后,肯定会把这里的原住民也纳入到自己的统治当中,在阿摩利人和苏梅尔人长年累月的相处之中,双方一定会对彼此施加影响。
苏美尔人
因此古巴比伦的神话体系也就不会保持他们初期的那种独立度和纯度。现在的考古证据和学术研究也表明巴比伦神话是在阿摩利人原本的少量神话传说基础上,在充分借鉴了苏美尔与阿卡德神话并以其为基础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
这就导致在古巴比伦神话中有许多神是苏美尔神话中的神例如太阳神乌图和天空之神安努就是被直接移植到古巴比伦神话或者是改了个名字之后加入到巴比伦神话当中的。
直接加入到古巴比伦神话当中的神是安努,安努和恩利尔与伊亚是协助马尔杜克主管宇宙的三位神祇。
不过安努在加入了古巴比伦神话系统当中后,还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苏美尔人
比如在苏美尔神话中,安努是主要的神话人物势力也在众神之上,哪怕不是第一,也绝对是毫无争议的第二,可是在古巴比伦神话中,安努更像是一个起过渡作用的神明。
就像是为曹操和刘备出场铺路的袁绍一样,就算早期有高光也并非是主角。在古巴比伦神话中,安努是象征着天空的神,而且是诸神的召集人,在古巴比伦人的世界观中,天一共有三层,最高层居住的就是安努。
而那层天空也被叫做安努的天,他既不离开天国也不吓到凡姐,永远守在那一亩三分地,充当诸神的心理医生。
比如女神伊丝达在被英雄吉尔伽美什拒绝求婚后,就曾经向安努告状,让安努派“一头天牛”下凡来反对吉尔伽美什。
安努
在阿达帕折断南方的翅膀后也被安努发去了一张法院的传票,叫他过来接受审判。只可惜这些看似让人羡慕的诠释与地位,只是一种虚名,安努对于整个世界的掌控力。
更多的是来自于他的好帮手马尔杜克,某种程度上安鲁是名义上的最高神,而马尔杜克是实际上的最高神,甚至到后来连这种名义上的仪式上的代表性也被马尔杜克完全取代了,马尔杜克是太阳神乌图的儿子。
在早期有人认为马尔杜克也是太阳神,理由是在古巴比伦的考古遗址中发现了许多泥板,这些泥板上都对马尔杜克称呼太阳。
但是这种称呼并非是唯一性的,古巴比伦的国王一样可以被尊称为太阳。
太阳不等同于太阳神,太阳神是乌图,而马尔杜克实际上是风神。
马尔杜克
创世:提阿马特大战马尔杜克至此,借由安努和乌图两位神祇的铺垫,马尔杜克开始出现在巴比伦神话的世界中。与我们惯有的认知不太一样的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繁育出众神的未必会受到众神的尊敬,甚至ta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反派。
在继续讲述马尔杜克和提亚马特的故事前,还要介绍一下马尔杜克的另一个版本在文章的前半部分有提到马尔杜克的父亲是太阳神乌图,但是也有认为马尔杜克本身就是乌图改了一个名字的,所以马尔杜克的父亲应该是智慧神埃阿。
不过这种说法也有一定的问题。因为在另一些证据得出的线索中可以看到巴比伦神话中的太阳神已经不再是乌图,而是伊亚了,伊亚才是乌图换了一个名字变成的新神。
太阳神
不过这都不是特别重要,只需要知道苏美尔神话中的安鲁和乌图被拿来作为马尔杜克的出场过度就可以了。
奠定马尔杜克成为古巴比伦神话中唯一至高神众神之王地位的正是他和提阿玛特之间爆发的战争。
马尔杜克的父亲在马尔杜克出生以前就是只长神界权力的高级神,而他的母亲就是女神达姆基纳。
后来水神阿普苏打算造反时阴谋败露,被马尔杜克的父亲给*了,而且还把他的尸体改造成了一座乐园——阿普苏之所,这也正是马尔杜克的出生地。
马尔杜克的父亲不仅*了阿普苏,还要对人家的尸体进行侮辱,这引起了阿普苏的妻子提阿马特的愤怒。提阿玛特的形象十分多变。
马尔杜克
有时她是原始化的大海形象,也就是一大片海水,直接理解成太平洋就可以同时提阿玛特,也可以幻化成人的形式或者是半人半蛇的形象。
旧大陆里的神或者是其他神话角色一般和神沾边,准没好事,只有女娲算是一个例外,所以提阿马特也毫无疑问地成了古巴比伦神话中的大反派。
更重要的是提阿玛特某种程度上还算马尔杜克的祖先,她的丈夫阿普苏象征着淡水,提阿马特是海神,他们结合之后生出的孩子就是古巴比伦神话体系中的全部神明,提阿马特既是大反派,也是众神之母。
只可惜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在巴比伦创世神话当中,提阿马特众神之母的身份并没有给她赢得正面评价,她只是叛徒的帮凶罢了。
马尔杜克
作为众神之母,提亚马特虽然不是正面人物,实力却不容小觑,她手里拥有能够迸发出巨大力量的泥板——“创世薄”,这种泥板的灵感来源应该就是古巴比伦人书写他们的楔形文字所使用的泥板。
同时,提阿玛特还有许多手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人首蛇身的妖怪形象,提阿玛特最终战败输给马尔杜克,一方面是因为立场问题,一方面是在古巴比伦神话体系中,神是会老的,提阿马特已经年老力衰了。
虽然仍然能力压众神,可他却压不住年轻力壮的马尔杜克。
在“四天风”和“七风暴”的帮助下,马尔杜克终于经过一番激斗以后凭借智慧战胜了强大的对手提阿马特。
马尔杜克
巴比伦神话的东西方双重特点如果提阿玛特与马尔杜克之间的争斗仅仅就止步于此的话,那么马尔杜克也许和希腊罗马神话中的那些打败祸害人类大妖精的凡人英雄也不会有什么本质不同,那提阿玛特如此丰满的形象也就失去了意义。
这里就体现出了提阿玛特这一神祇形象的作用。马尔杜克在击败提阿马特以后,将她的身体劈成了两半,提阿玛特尸体的上半部分变成了天空,下半部分变成了大地。
她的两个眼睛变成了幼发拉底河,还有底格里斯河,而提阿马特的乳房则变成了绵延不绝的山脉,这样的创世神话背后彰显出了古巴比伦神话的兼具东西方双重特性。
古巴比伦神话
首先是提阿玛特作为众神之母以及创造世界的原材料,她并没有被捧上至高无上的众神之王宝座,也没有在古巴比伦人心中留下伟岸光辉的形象,反而是神三代、一个籍籍无名的后辈。
马尔杜克,成了创造世界的神,并且受到了古巴比伦人的顶礼膜拜,巴别塔就是古巴比伦人修建出来用以赠送给马尔杜克的。
这和中国上古神话中蕴含的人本思想十分接近,也就是真正受到崇拜和正面积极评价的并不是拥有最强力量和优越地位的,而是那些通过斗争与奋斗赢得成功的人。
在古巴比伦人的神话逐渐发展到后期并融入到犹太人的神话,以至于融入到犹太教当中后,这种人本位的思想和人文主义色彩就逐渐受到了淡化。
古巴比伦神话
于是乎,古巴比伦神话的另一面,即带有西方宗教的一神教色彩的一面,便开始展露头角。
马尔杜克这种平民英雄的形象本身就是具有天然的排他性的,无论是苏美尔神话中借鉴过来的安努和乌图,还是巴比伦人创造的形象饱满立体的提阿玛特,本身都是在为马尔杜克一步一步登上神坛做铺垫才存在的。
即便在古巴比伦神话中有许许多多的神,可是真正能够收获老百姓崇拜的只有马尔杜克。
古巴比伦
在古巴比伦人心目中,他们是马尔杜克的子民,古巴比伦国王的王位和权力也来自于马尔杜克,甚至在送给马尔杜克的礼物,巴别塔中还有一个专门用来给马尔杜克当玩具的妙龄少女。
这种对于人类的摆布与玩弄和他强大的力量,都给了犹太教和基督教中的唯一至高神上帝提供了灵感。
古巴比伦神话的这种特性不能说是犹太教和基督教中上帝的无比神圣和不可违抗特点的唯一来源,但通过历史渊源以及传播路径,也可以看到古巴比伦神话中马尔杜克是如何被一步一步利用,演变成为一神教的形象蓝图的。
[1]邓楠 论巴比伦神话的历史价值与地位
[2]全群艳 对比世界各地神话中人类面对洪水的态度
[3]钟志清 圣经神话与古代近东传统
[4]叶舒宪 苏美尔神话的原型意义
[5]宋娇 李海峰 古代两河流域人的宇宙观
[6]国洪更 马尔都克不是太阳神
[7]何力 历史是域下的美索不达米亚神话研究
[8]马千惠 两河流域神话中的蛇
[9]刘舸 上帝的权威——希伯来神话对巴比伦神话的吸收、改造及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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