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的细节狂魔武松:在杀潘金莲时,为何要扯开她的胸衣?

《水浒传》的细节狂魔武松:在杀潘金莲时,为何要扯开她的胸衣?

首页角色扮演捉拿西门庆更新时间:2024-04-26

四大名著之所以经久不衰,流传至今,很大程度上是对人、对事、对物的细节上拿捏的恰到好处。

细节决定成败。

《水浒传》好看,更是因为细节描述的太过于真实,读者很容易就代入了,这些细节里,武松是最值得研究的。

武松一出场,各种细节拿捏,全方位控场,尤其是武大被害后,武松从破案到*人的过程,很多地方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这几个章节写的引人入胜,与作者施耐庵的经历有关,他先前当过钱塘县尹,因为替穷人辩冤遭到上级训斥,辞官后又跟着张士诚反抗元朝。

“辩冤和反元”说明了啥?说明施耐庵有破案的经验,有上过战场的经验,甚至有过*人的经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吴承恩没取过经,罗贯中未必打过仗,曹雪芹家是真富过,施耐庵也真*过人。

即使没*过人,那对*人也是司空见惯了。

从王婆和潘金莲谋害武大,再到武松设堂复仇,狮子楼斗*西门庆,施耐庵把武松简直打造成了细节狂魔,在各个方面的言行举止可谓是滴水不漏。

可以说,如果武大没武松这个弟弟,自己妥妥的冤大头,真就白死了,此案也将堪称一起完美犯罪。

一、谋害

因为受电视剧的影响,对于武大的死,我们只记得“大郎,该喝药了”。

大郎就这样被毒死,而且在武大死后,还能看出潘金莲有些许愧疚。

但是在原著里,潘金莲真真切切是蛇蝎女人。

原著描述武大捉奸潘金莲和西门庆后,被西门庆破门一个回旋踢,直接躺地,差点永睡。

在卧床的那些日子,书里是这样写的:“武大一病五日,要汤不见,要水不见,每日叫那妇人不应”。

糟糕的潘金莲真的很糟糕,吃的喝的都不给,武大只能一直扯子嗓子喊“宝娟”。

潘金莲权当没听见,书里写:“又见他浓妆艳抹了出去,归来时便面颜红色。武大几遍气得发昏,又没人来采着。”

这个贱妇,当真是用心歹毒。

武大不仅仅是受到物理伤害,每日见潘金莲细心打扮,回来时还红光满面,一想到她跟西门庆行鱼水之欢的场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精神上的打击更为严重。

嗯……只是……

可怜的武大,都这样了还是选择当一个舔狗,原谅了潘金莲。

他哪里知道,潘金莲是想趁他病,要他命!

接下来一起高智商的谋*案拉开了序幕。

潘金莲说自己知道错了,为了让武大相信,还说帮他找了一副好药,但是怕出门又被猜忌,所以让王婆把药取来。

注意看,这是第一步,做铺垫。

武大听完后直言:只要你还念旧情,把我医好,我不会告诉武松。

之后,王婆带着药粉来了,一进门就给武大上强度,书中写到:“这贴心疼药,太医叫你半夜里吃,吃了倒头把一两床被发些汗,明日便起得来。”

潘金莲接过药粉,递给武大。

那武大听说第二天早上就能下地,都高兴坏了,当即把药粉用枕头压住,等到夜里吃完,蒙上被子出一些汗,次日雄起。

这是武大想的,但真实情况如何?

王婆和潘金莲想的是,如果武大吃了药,肯定会痛的大喊大叫(毕竟是砒霜),这时候就可以用被子捂着他,直到窒息。

王婆那句话其实就是为了让武大放下戒心的。

当天夜里,王婆就让潘金莲烧一大锅汤,然后把脏抹布丢进去煮,之后舀上一盏,将砒霜放进去,这不就像药汤了吗?

做戏做全套,这个抹布还有个作用,就是等武大七窍流血时,用来擦拭血迹,消除证据的。

最毒妇人心。

放了脏抹布,又加了砒霜……

武大说:这药真难喝啊!

原著潘金莲回复:“只要他医治得病,管甚么难吃。”

这话说着其实也没错,但凡能治病,再难喝的药病人也会喝。

就在武大捏着鼻子慢吞吞的喝时,潘金莲直接顺势给他灌了下去,哪还有电视剧里磨磨蹭蹭下不了决心的样子。

那可是砒霜啊,药顺着喉咙经过肠子流进胃里,武大痛的嗷嗷直叫。

潘金莲让他赶紧蒙上被子,出点汗,武大隐约听见后照做了。

见武大被子一蒙,潘金莲知道武大肯定会痛不住,原著写:“这妇人怕他挣扎,便跳上床来,骑在武大身上,把手紧紧地按住被角,哪里肯放些松。”(这里和后面呼应了,潘金莲也是差不多这个动作被武松弄死的。)

不一会儿,武大在剧烈疼痛和缺氧下断气了,只是他没想到,连喝个毒药都还是就着脏抹布水的。

武大不动弹了,潘金莲掀开被子,看见武大七窍流血,自己终于有些害怕了。

三更半夜看到这一幕,别说一个女的,就是男的也吓够呛。

慌神之余,潘金莲对着墙壁敲了几下,这是她和王婆的暗号。

王婆问她“了也未”?(事情办妥没?)

潘金莲说:“了便了了,只是我手脚软了,安排不得。”

原来是先前王婆说过,待武大痛死后,肯定会七窍流血,嘴也会被咬破,便让潘金莲用抹布擦干净。现如今,潘金莲手脚软了,不能善后了。

有的学者说潘金莲是被武大的模样吓得手脚软。

其实施耐庵用这个“软”字,用的极好,我认为他是*过人的,而且是单挑。

*过人的亦或者打过架的都知道,一番动作下来,肯定会筋疲力尽的,手脚可不就软了吗?有的甚至会手脚发抖。

这个“软”字就是细节,道出了潘金莲*人前后心理和生理上的变化。

要说潘金莲歹毒,其实王婆才是那个硬核狠人!

只见王婆毫不慌乱,打了一桶脏抹布的汤,再用抹布把血呲呼啦、满脸是血的武大擦拭干净,然后用衣服将其盖住,抬到了楼下。接着又给武大梳头发,戴上巾帻,穿好新衣服和鞋子,用白绢盖住,便离开了。

这心理素质嘎嘎好。

一系列操作下来,自然死亡的假象就有了。

施耐庵说“地狱新添食毒鬼,阳间没了捉奸人。”

《水浒传》里的武大,抛开模样和个头,绝对是女人心中的模范丈夫,对妻子那叫一个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整日起早贪黑卖烧饼,从和面到贩卖全是自己一个人,潘金莲就闲着没事晒晒衣服。

所以说舔狗没有好下场!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下面就看潘金莲的演技了。

她半夜里嚎啕大哭,但都是干哭,不掉一滴眼泪的那种。

以施耐庵的经历,对生离死别也是见的多了,他对哭的理解有三种,流传至今也算是给后人科普了,以后大家可以借这三句话看懂一个人是真哭还是假哭。

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无泪有声谓之号。

“号”肯定是最没感情的,而潘金莲就是属于号,还是干号,不过能干号大半夜也算是用心了。

街坊邻里听闻都来看热闹,正纳闷谁家娘子哭的这么大声,一看是潘金莲,再看死者是武大,其实心里约莫猜出个大概,但秉着“我是个路人甲,只拿份盒饭”的身份,操那份心干啥,于是上前说了一些“节哀”之类的话语。

施耐庵借用《水浒传》里的街坊邻居,道破了社会人情冰冷的一面。

也有邻居问起死因:“大郎因甚病患便死了?”

潘金莲:“因患心疼病症,一日日越重了,看看不能勾好,不幸昨夜三更死了。”

邻居也不敢多问,想要活得长,就不能咸吃萝卜淡操心。

没一会儿,众人便离去了,只剩下潘金莲搁那继续干号。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西门庆来了,给王婆钱买棺材,王婆说:你还得注意一个人,最好搞定他。

此人便是何九叔。

何九叔,水浒里叫团头,其实就是个仵作,用现在话说就是验尸体的,检查死因,相当于现在的法医。

从王婆口里看出,何九叔是个心细如发之人,他肯定能看出破绽,于是让西门庆去搞定他。

西门庆自知此事要紧,便在何九叔前去验尸的路上将其拦住,带他去酒店里包间,吃了两个小时左右,西门庆拿出10两银子,让何九叔在验尸时“别不多言”

何九叔不收,原著写西门庆威胁他:“九叔不受时,便是推却。”

何九叔知道西门庆是地头蛇,还把持了官府,只得接收。

来到武大家时,潘金莲还在哭,何九叔第一眼看见潘金莲时,回想起西门庆插手此事,就察觉到二人之间定有不可描述之事。

他揭起千秋幡,扯开白绢,看到武大时的一幕,书中写何九叔:“用五轮八宝犯着两点神水眼定睛看时,何九叔大叫一声,望后便倒,口里喷出血来。”

这一段是何九叔自导自演的,他怕西门庆报复,于是不想当场说明死因,便咬破自己舌头,假装中邪。

王婆不得已,让两个火家将其抬回家中。

回到家,何九叔便向老婆道明了真相。

说武大面皮紫黑,七窍内隐隐有血迹,唇口内有牙印,凭借多年经验,定是中毒无疑。

只不过今收西门庆钱财,不敢言明。可武大有个*人不眨眼的弟弟武松,他回来后定会查清此事。

老婆知道何九叔两难,便出了主意:10两银子先收着,武大如果土葬就不用管,如果是火化,就去顺走两根骨头。

果不其然,为了毁尸灭迹,武大被烧成灰了,多亏何九叔取走两根骨头留作证据。

值得注意的是,何九叔在后面帮忙殓尸时,分文没取,全给了手下人,这么看来,待到东窗事发时,他可以撇得清。

何九叔只是施耐庵笔下的一个非常小的人物,但也是细节满满,言语间,将他的精明、市侩和圆滑描绘的栩栩如生。

其实这种人在社会上很多,我们身边也有,明哲保身,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后面的事情如何九叔所说一致,武松回来了。

这个细节狂魔回来后,你会发现,什么王婆、潘金莲、何九叔、郓哥、西门庆,包括邻居,那全是手拿把攥,轻松拿捏,行云流水,全方位控场。

二、破案

邻居见到武松容光焕发的模样,都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原著写:“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

一句话写出武松的性格,定会查个水落石头。

反观潘金莲这边,跟西门庆也是个狠人。

楼下还摆着武大的灵牌,点着香,楼上就与西门庆行偷鸡盗狗之欢,因为再也没有武大这个电灯泡,“任意停眠整宿”,这是原话。

这妥妥的没把邻居当人啊,邻居们白天黑夜都能听到动静,但也只道是可惜,可惜了武大。

乐极生悲,否极泰来。

武松回来的那天,潘金莲还在取乐呢,要不是武松那一声“嫂嫂”,怕是直接捉奸在床了。

武松一进家门,便看到“亡夫武大郎之位”7个大字,这才惊的喊了一声“嫂嫂”。

西门庆从后门跑了,潘金莲镇定自若的卸了烟粉和装饰,穿上孝衣下楼,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演技。

边下楼边哽咽……。

武松这边也是从惊呆之后回过神来,细细的观察着嫂子的一举一动,包括表情和眼神细微的变化。

随后一连问了3个问题。

“嫂嫂,且住!休哭!我哥哥几时死了?得甚么症候?吃谁的药?”

潘金莲也是有备而来的,答道:“你哥哥自从你转背一二十日,猛可的害急心疼起来。病了八九日,求神问卜,甚么药不吃过!医治不得,死了。撇得我好苦!”

一个正常人,面对这三个问题,不可能答的如此之快,何况还是刚刚丧夫。

王婆老远听见两人对话,怕潘金莲整出漏洞,于是上前帮忙支吾。

武松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理她。

又问:“我的哥哥从来不曾有这般病,如何心疼便死了?”

这时候王婆插嘴了,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谁还能保证自己没事啊。

按理说,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无关紧要的人在一旁说的,正常人早就发飙了,但武松没有。

因为王婆无故插嘴,倒显得有蹊跷,潘金莲赶忙接话:“亏*了这个干娘!我又是个没脚蟹,不是这个干娘,邻舍家谁肯来帮我!”

这句话,其实变相的解答了武松心中疑惑,意思是王婆人好,要不是她,我一个人可搞不来这场丧事。

所以王婆插话也显得自然了。

你看,全员高智商在线,打的都是高端局。

接下来武松又问:“如今埋在那里?”

再看这一问,武松明显是不信他二人的,言外之意,我要掘坟,自己取证

潘金莲慌了,有点情绪上来了,原著写:“我又独自一个,那里去寻坟地?没奈何,留了三日,把出去烧化了。”

这几段对话里,潘金莲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柔弱不堪的妇女,什么也干不了。

可当初武大垂死挣扎时,潘金莲那股劲也是相当大的,要知道将死之人的挣扎,力气该有多大?

眼看问不出什么,这时细节来了。

武松想检验下嫂子有没有撒谎,于是再一次问:“哥哥死得几日了?”

其实这个问题一开始就问了,武松再问,为得就是测嫂子的反应和微表情。

潘金莲快速答:“再两日,便是断七。”

两次问同样的问题,嫂子对答如流。在刑侦中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太过正常反而就是不正常了。

武松沉吟了许久,自知此事有疑惑,但也不好当面训斥或者大怒,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打草惊蛇。

控制好情绪的武松,接下来开始破案了,他接下来的这波操作,福尔摩斯也不过如此,包青天也得点赞。

《水浒传》原文这样写的:

武松沉吟了半晌,便出门去,径投县里来。开了锁,去房里换了一身素净衣服,便叫土兵打了一条麻绦系在腰里,身边藏了一把尖长柄短、背厚刃薄的解腕刀,取了些银两带在身边。

注意看,这里面细节超级多,武松先是换“素净”衣服,表明对兄弟的尊重和孝义;在身上藏了一把刀,已经准备好复仇了;又取了银两,这是后面办事需要的。

其实从这里可以看出,武松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只是还缺少证据。

为什么这么说,你再看下面这段原文,也是细节满满:

叫了个土兵,锁上了房门,去县前买了些米面椒料等物,香烛冥纸,就晚到家敲门。那妇人开了门。武松叫土兵去安排羹饭。武松就灵床子前点起灯烛,铺设酒肴。

武松买了香烛冥纸,点蜡烛,设酒肴,这是要重设灵堂,兄弟离世,自己定要亲自送一回;回家后是敲门,注意这个“敲”字,还记得刚到家时,是推门而入,所以“敲”是为了与嫂子划清界限。

这一晚,才是真正的兄弟情义,武松有泪有声,痛哭流涕,武大世间这一遭,也不枉此生了,有这么好的兄弟。

武松从有泪有声,再到无泪有声,最后无声无泪。

终于累倒了,当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武大托梦,原文武大喊道:“兄弟,我死得好苦!

还没等武松问出缘由,便不见武大人影,武松醒来后还责骂自己:定是我的神气冲散了他的魂魄!

天渐渐亮了,潘金莲又干哭了一晚上,还真是累。

武松抬头又问:“嫂嫂,我哥哥端的甚么病死了。”

潘金莲道:“叔叔却怎地忘了?夜来已对叔叔说了,害心疼病死了。”

潘金莲还以为武松是伤心过度,头脑不清晰了,可接下来武松问的,让潘金莲有些后怕了。

“却赎谁的药吃?”

药贴还在这里。

“却是谁买棺材?”

王干娘。

“谁来扛抬出去?”

何九叔。

潘金莲一一作答。这三问直接找到了证据、证人和线索,不说武松破案有多牛,只是施耐庵经历的太多了,细节拉满。

武松当即决定找何九叔。

何九叔得知武松前来,吓得手忙脚乱,头巾都没戴好,拿着10两银子和骨头就出来了。

武松和西门庆一样,请他去了酒店,开了包间。

不同的是,武松从落座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却把何九叔吓得不行,一直擦拭额头的汗珠。

你看,这就是霸气外露。

突然,武松将刀插在桌子上,何九叔吓得脸色发黄,小二也吓跑了,原文写:

“小子粗疏,还晓得冤各有头,债各不主。你休惊怕,只要实说,对我一一说知武大死的缘故,便不干涉你。我若伤了你,不是好汉。倘若有半句儿差错,我这口刀,立定教你身上添三四百个透明的窟窿!闲言不道,你只直说,我哥哥死的尸首是怎地模样?”

说完这句话,武松面目狰狞,两眼瞪老大,双手插膝盖上,仿佛要吃人。

先前的沉默不语,加上如今怒目直视,就算你是个人物也得吓尿。

其实这话也说的很完美,大意是:你何九叔若与此事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只要详细说来,我不会伤你,若是瞎说,给你扎个几百刀。

几百刀,确实是个狠人,换别人说,何九叔不一定会信,但话从武松嘴里说出来,谁敢不信?老虎都被他打死了,打你也是小菜一碟。

在这种强大的气场压迫下,何九叔是一句假话不敢说啊。

不过这里细节又来了,即使面对武松的威压,精明的人始终是精明的,何九叔不知道武松斗不斗得过西门庆,如今还不好站队,所以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何九叔将10两银子和两块酥黑酥黑的骨头放到桌上,说了自己与西门庆开包间的事,也说了自己看完武大惨状后假装中邪的事,还说处理尸体时自己分文未取。

最后说武大确实是中毒而亡,不然骨头也不至于发黑。

待武松再问奸夫是谁时?何九叔没有言明,没证据的事情他可不说,这是官府的事。虽然没说,但还是只叫武松去找卖梨的郓哥,说郓哥曾和武大一起捉过奸。

这时候武松把刀收起入鞘,结了账,让何九叔带着去找郓哥了。

这时候,武松先前取的银子派上用场了,每一步都在武松的计划里。

郓哥看到武松,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向武松提要求了。

原文:“只是一件,我的老爹六十岁,没人养赡。我却难相伴你们吃官司耍。”

也是个精明孩子,武松看出来了,随即掏出5两银子说道:“郓哥,你把去与老爹做盘缠,跟我来说话。”

接下来一句话,说明武松也是个处世大佬。

“兄弟,你虽年纪幼小,倒有养家孝顺之心。却才与你这些银子,且做盘缠。我有用着你处,事务了毕时,我再与你十四五两银子做本钱。你可备细说与我:你怎地和我哥哥去茶坊里捉奸?”

你看,明知道郓哥坐地起价,但武松并没有直接戳穿,反而夸郓哥孝顺,而且也不说这5两银子是给他问线索的钱,而是说看在郓哥孝顺,才给的。

然后再说事后也有报酬。

我要是郓哥,再不配合就是不识好歹了。

武松先礼后兵,如果郓哥不配合,很可能也会被威压。一开始给何九叔下马威,是因为知道何九叔是个精明的人,不给下马威是不可能说出实话的。

郓哥确实是个实诚孩子,一五一十的全吐露出来。

见二人谈完,何九叔抱拳要走,却被武松拦下,武松要带他俩一起去衙门。

这里的细节也很关键,武松从始至终,一直带着这二人。

有时候看影视剧就非常气人,每次关键时刻,证人就被*了。

你看武松做的多到位,他怕这二人一旦脱离自己的掌控,一则有可能被他人买通,二则可能丧命。

只不过武松即使带了人证和物证,但要搬到当地最强势的地头蛇西门庆,还是有难度的。

三人一到衙门,就碰壁了。

“这件事难以理问。”

听完武松的诉求,这是官方答复。

不仅如此,还反过来骂武松:

你也是个本县都头,不省得法度?自古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人见伤。你那哥哥的尸首又没了,你又不曾捉得他奸,如今只凭这两个言语,便问他*人公事,莫非忒偏向么?你不可造次,须要自己寻思,当行即行。”

不亏是当官的,明明是受贿徇私,却一口一个法度。

这样看来,武松不仅是挑战当地的财阀,更是挑战当地的权力系统,难度可想而知。

武松被逼无奈,只得将兄弟的黑骨拿出来,如果说先前是何九叔和郓哥胡编滥造,现如今物证也在,你这父母官应该可以抓捕西门庆了吧。

哪知知县看后直接忽略了,说:“你且起来,待我从长商议。可行时便与你拿问。”

这和面试后,HR让你等通知没区别了,HR暂且还有可能通知你,但当官的这样说,事情多半是不了了之的。

见武松被打发,何九叔与郓哥也想走,却依旧被武松留在了屋里,在衙门吃瘪了还能冷静处理这些事,你不成功谁成功。

武松也是都头,这类事情自己也不是头一回见,事情最怕拖,一拖就麻烦。

武松再一次催知县捉拿西门庆,但毫无意外的被一顿教育,还说你怎么证明这骨头是你哥哥的,就好比前些年“如何证明*是*”一样。

这不扯呢嘛!

武松一门心思想从法律途径解决西门庆和潘金莲,如今行不通只能自己动手了。

所以说人就得自己有能力,接下来武松的复仇,细节效果直接拉满。

真正做到了进退自如。

三、复仇

武松将何九叔和郓哥安排在屋内,还买了吃食,两人也跟着忙活一天,不能亏待了人家,这就是武松的为人处世,值得很多人学习,更何况还是在官府毫不作为的情况下,一般人早就咆哮了。

这也再一次证明,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行动派,咆哮是最没用的处事方式,更是无能的表现。

安排好二人吃喝之后,原文写:“又自带了三两个土兵,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身边”。

这时候武松已经在准备复仇的东西了。

回到家,武松说:“嫂嫂下来,有句话说。”

都这个时候,自己也知道真相了,还得忍着喊一声嫂嫂,这份冷静咱也得好好学。

“明日是亡兄断七。你前日恼了众邻舍街坊,我今日特地来把杯酒,替嫂嫂相谢众邻。”

武松以潘金莲前些天的干号,惊扰邻居为由,决定办个宴席,答谢街坊邻居。

潘金莲还不同意,武松说“礼不可缺!”

武松虽然是个硬汉,但从《水浒传》出场以来,礼仪这块一直都做的相当到位。

武松决定把兄弟的灵堂改成公堂,必须为大哥报仇!

原著写:

“唤土兵先去灵床子前,明晃晃地点起两枝蜡烛,焚起一炉香,列下一陌纸钱;把祭物去灵前摆了,堆盘满宴,铺下酒食果品之类。叫一个土兵后面荡酒,两个土兵门前安排桌凳,又有两个前后把门。”

注意后面一句,士兵在门前安排坐凳,后门还有两个土兵守着。

这里面有个被忽略的细节,大家有没有发现,这几个一直跟着武松的土兵,任劳任怨,这说明武松对人应是极好的。

这场鸿门宴就拉开序幕了。

除了潘金莲和王婆,武松还请来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对门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对门那卖冷酒店的胡正卿、卖馉饳儿的张公

这4人哪里想来,都是被武松拖进来的,进来后就出不去了,前后门都被堵住了。

武松也不是个没礼貌的人,既然是吃酒,就得真吃,不能一上来就直接进入主题。

武松等他们七八杯酒下肚,突然叫土兵收走杯盘,擦干净桌子,然后问哪个会写字?

姚二郎回:“胡正卿写得极好。”

原来,胡正卿是吏员出身,这下正好。

武松不再陪笑了,直接拿出尖刀,对着4位邻居说道:“诸位高邻在此,小人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只要众位做个证见!”

一句话就缓解了这4人的情绪,意思是我今天请大家来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大家做个见证。

就这样,武松让潘金莲和王婆一五一十的说出谋害武大的过程,胡正卿也一一记录,最后还让他们自己在纸上签名画押。

说时迟那时快,武松拖着潘金莲跪在武大灵堂前说:“哥哥灵魂不远,兄弟武二与你报仇雪恨!”

接下来就是原著描写武松*潘金莲的的一幕:

“那妇人见头势不好,却待要叫,被武松脑揪倒来,两只脚踏住他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斡开胸脯,取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肐查一刀,便割下那妇人头来,血流满地。”

这里面就涉及到很多读者问到的问题“武松既然要*潘金莲,为何要扯胸衣?”

其实看完整段文字,就明白了。

武松是要剜心,不把衣服扯开,肯定不好操作。

要么说施耐庵有*人的经历呢,你看这描述,没*过人谁信啊!

武松见大家吓得不行,还安慰了一下:“有劳高邻,甚是休怪。且请众位楼上少坐,待武二便来。”

接下来武松提着潘金莲的首级,去找西门庆了。

西门庆此时正在狮子楼与人吃酒,武松跑到狮子楼,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问了酒保一句:“西门庆大郎和甚人吃酒?”

这也是细节满满的,不问清楚,如果西门庆请了很多人,其中有个把卖命的人,别到时候没报仇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在酒保说只有一个小财主后,武松直接就冲进去了。

饭吃的好好的,突然有个血渌渌的头颅滚到桌面上,西门庆认出是老情人后吓得“哎呀”一声。

两人没几个回合,西门庆就永睡了,首级也被割了下来。

武松带着两颗“棒棒糖”,摆在武大灵位前,这事总算有个了结了。

接下来武松开始给大家上课了,诠释了如何给自己找退路。

他对这4个邻居说:

“小人因与哥哥报仇雪恨,犯罪正当其理,虽死而不怨。却才甚是惊吓了高邻。小人此一去,存亡未保,死活不知。我哥哥灵床子就今烧化了。家中但有些一应物件,望烦四位高邻与小人变卖些钱来,作随衙用度之资,听候使用。今去县里首告,休要管小人罪重,只替小人从实证一证。””

武松说明了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兄长报仇,就算死也不后悔,只是惊吓了诸位,我如今去自首,生死一线,但家里还有些值钱的物件,你们可以换钱,后面只需要给我做个证就行。

这四人本就听了武大被害的全过程,如今武松又没为难我们,还吃了酒,人心都是肉做的,武松突然从*人不眨眼的硬汉转变成弱小无助的受害者,怎得不让人同情。

武松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拿着两颗“棒棒糖”,带着王婆一同去了衙门。

这里还是武松计划内的,他就是想扩大事态,当一个人不够强大时,官府还徇私枉法时,就得将事情扩大,给上面施加舆论压力。

果不其然,知县一看这阵仗,施耐庵用“骇然”二字形容。

这次知县老老实实听了武松的诉状,但武松终究*了人,便与王婆一同收押。

这事知县本就知道个大概,如今知了全貌,为了降低舆论压力,成全武松是个义气烈汉,于是将招状重新修改:

“武松因祭献亡兄武大,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争。妇人将灵床推倒。救护亡兄神主,与嫂斗殴,一时*死。次后西门庆因与本妇通奸,前来强护,因而斗殴。互相不伏,扭打至狮子桥边,以致斗*身死。”

这修改的完全不搭边,与事实不符,甚至还有了“斗*”二字。

这就涉及到古代的刑法知识点了,古代有六*,分别是谋*、故*、斗*、戏*、误*、过失*。

其中只有谋*和故*是需要*人偿命的,其他“*”不需要偿命,只能处罚。

如此,一石三鸟,一箭三雕,知县声望上升了、武松免遭死刑、舆论也被化解。

最重要的是百姓心里有一杆秤,知道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所以邯郸这档子事,如果那位父亲有武松的能力,应该也会有个满意的结局。

武松自己都被发落了,还没忘记对郓哥的承诺,他最后拿了十二三两银子给郓哥的父亲,这才是真正的报酬。

施耐庵笔下的武松,描述的虽然是硬汉,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细节,武松各方面能力都是完美的,就这样一个人,最终被逼上梁山,这可能就是施耐庵想要表达甚至是讽刺的一种现象。

作者自己也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只想要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平台,但仕途受阻。

武松也是一样,原本好好的“公务员”,完全可以凭借能力往上走,最终被逼成一个*人狂魔,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一发不可收拾。

走出阳谷县,武松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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