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十三里坡位于三个县交界处,依山傍水,交通便利。
坡中居民交错杂居,南来北往的人鱼龙混杂。在纷纷扰扰和打打**中,便有一些强人横空出世。每当有凶案发生,三县官府你看我,我看你,都急着推卸责任,谁也不愿出手治理。
纷争过后,一个叫陆熊的汉子称霸十三里坡。他开赌场、设妓院、收保护费,盘剥、搜刮民脂民膏。
陆熊为人阴险狡诈,在暴富的同时不忘“孝敬”三个县太爷。有了靠山的陆熊,在十三里坡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十三里坡的里长叫青龙,在任已有20年。眼看村庄被恶霸占据,村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愧疚万分。
青龙曾到附近街圩,邀请客商前来十三里坡摆摊,以繁荣街市,但客商们慑于陆熊淫威,婉言谢绝。
如此一来,十三里坡的居民虽坐拥便利的交通,却做不了买卖,一年到头死守着一亩三分地。逢上天灾人祸,日子便难以为继,一些人陆续搬离村庄。
一天,青龙拎着一把菜刀,闯进陆熊的赌场,劝他不要再祸害村民。不料,陆熊轻易夺刀,还把他痛打一顿:“你算老几?我才是十三里坡的王,就算县太爷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青龙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跑去跟县太爷哭诉。县太爷耸耸肩说:“陆熊上面有人,我都得让他三分,今后你别招惹他!”
青龙跟妻子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平时两人除了种庄稼,就在屋前开了一间豆腐铺,小日子过得不温不火。小儿子不知生活的艰辛,经常笑话母亲煮的粥“稀得可以当镜子照”。
青龙听见儿女哭馋,自怨自艾:“像我这样的人,大概是世上最无能的里长了吧!”
妻子劝道:“生逢乱世,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你想开点,再说也没人指望你能为民除害!”
青龙听了,又羞愧又愤怒。
不久后的一天,趁着妻子外出,青龙又提着菜刀找陆熊说理去了。
他推开陆熊的家门,递过菜刀说:“你干脆*了我吧!总比看着你横行霸道我生不如死强。”青龙的计划是,自己若被陆熊*害,官府肯定不会束手旁观。假如牺牲自己,能换来百姓安生,虽死无憾。
“想得美!”陆熊阴笑道,“你想借刀*人,好给自己立牌坊吗?我才不上你的当。”
陆熊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几个打手一拥而上,将青龙痛打一顿,再丢出门外,“我不会*你,不过,见你一次打一次!”
青龙遍体鳞伤回到家,心灰意冷。他想,等哪天实在受不了,就饮鸩谢罪。
2
临县有个强人叫白虎,是个*手。不过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骑着一匹白马,独来独往。
多年来,请白虎出手*人的客户很多,既有民间,也有官府。只要价格合理,白虎来者不拒。
也曾有人请白虎*陆熊,可他要价太高。因为陆熊黑白两道通吃,更重要的是,陆熊的武功未必在白虎之下。
民众不知情,都埋怨白虎为人处世不厚道,诅咒他活不长久。
白虎听了,大发雷霆,却只能憋在心里。因为他不能*人泄愤,再说他也不会轻易出手,因为要价太高,就算自己也不例外。
一天早上起来,白虎感到胸闷,伴随着隐隐作痛。
起初他不以为意,可他发觉疼痛感越来越强烈。急了,于是请各路郎中问诊,可郎中们都摇头说看不出是什么病。
其中有个郎中说:“白公子的病一般人看不了,除了一个人。”
“谁?”
“凡一常。”
“凡一常?”白虎说,“名字倒是听说过,可惜从没见过人。”
郎中:“一般人见了也没用,他治病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答应他的条件。”
白虎:“什么条件?金银财宝?香车美女?”
“不!”郎中说,“他每治疗一个人,必先叫你*一个人。”
白虎:“这个问题在我这里不是问题。”
“不一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叫你*谁。”郎中说,“一些人答应了他的条件,结果就有去无回了。”
白虎:“就算如此,我也去会一会他。”
郎中给白虎指明了道路,领走了百两银子的酬劳。
三天后的夜里,白虎找到了凡一常。
凡一常看了白虎一眼,摇摇头说:“太迟了,白公子的病,老夫也无能为力。”
白虎:“哦?”
“你这病世间罕见。”凡一常说,“不过,我有办法让你长生不死。”
白虎:“说吧,你要我*谁?”
凡一常:“陆熊。”
“陆熊?”白虎的手抖了一下,“为什么是他?”
凡一常:“很简单,方圆百里内只有他的命跟白公子的命一样值钱。”
白虎:“实不相瞒,我未必是陆熊的对手。”
“我看出来了。”凡一常说,“你也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
白虎:“我还能活多久?”
凡一常:“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
白虎:“好,我答应你。”
凡一常:“你先别急着答应,我先问你三个问题。”
白虎:“问吧。”
凡一常:“你活着最看重什么?”
白虎:“钱。”
凡一常:“你*人的原则是什么?”
“钱。”白虎说,“谁出的价格合适我就出手。”
凡一常:“你死后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还是钱。”白虎说,“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我还有一个条件,”凡一常说,“你只有照我的话去做,才能长生不死。”
白虎攥紧手里的宝剑:“你说。”
凡一常:“忘了钱,忘了自我,忘了一切。”
白虎郑重地点了点头。
3
一个深冬的夜晚,北风吹,雪花飘。
“咚咚咚”,突然,青龙的家门被人叩响了。
起初,青龙以为耳朵听错了,直到敲门声响了三遍,他才点灯披衣去开门。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牵着白马的青年。
“小生去远方探亲路过此地,恰逢天寒地冻,天黑路滑,又饥又渴,希望老乡能行个方便,借宿一晚。”白衣青年俯身拱手道。
青龙平时慷慨仗义,此时面对这个不速之客的求助,当然不会拒绝,赶紧把人请进屋。
他叫妻子起身,给客人备晚饭,给马匹备泔水。
妻子起身后,把青龙拉到一旁,悄悄说:“相公,家中粮米已不多,到底煮饭还是煮粥?还有,冬季缺青菜,此时家里可以称为菜肴的就是明天等着摆卖的豆腐了。”
“来者都是客,你尽管先拿出来招待客人,明天我再想办法。”
妻子按照丈夫的吩咐,默默转身做饭去了。
岂料这一幕都被白衣青年听到、看到了,可他并没有出声。
那顿晚餐,青龙的妻子做得很用心,白米饭香喷喷的,豆腐煎得又香又美。她还喂了白马一桶做豆腐的水,忙完这一切后才进里屋睡觉去了。
“明天一家人的生计上哪里找呀?”可她躺下后,并没有睡着,心如死灰。
接下来,青龙刨出洞藏多年的一罐米酒,跟白衣青年对饮。
席间,白衣青年问:“老乡,咱们村的地理位置这么好,理应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为何一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
青龙心结被问及,好比痒处被摸到,便把村庄的实情跟白衣青年吐了个痛快。
他捶胸顿足:“我身为一个里长,却没本事为民除害,实在无脸见人!”
白衣青年:“为民除害?你说的害是人还是妖?”
青龙叹气:“他是个人,却比妖还坏。”
白衣青年:“哦?不妨说来听听。”
青龙:“他就是在十三里坡开赌场、设妓院、收保护费,搜刮、盘剥民脂民膏的强人陆熊!”
“陆熊?”白衣青年点点头,“原来如此。”
“陆熊只手遮天,连县太爷都管不了,这番话不过是老夫多嘴多舌罢了。你只是一个过客,吃饱睡好了明天就赶路吧。”
喝到最后,青龙醉倒桌旁,不省人事。
天亮后,青龙才醒过来。他睁眼看到桌上放着三块金条,而白衣青年和白马不知所踪。
青龙叫醒妻子,妻子看着三块金条,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恶有恶报,十三里坡强人陆熊昨夜梦中脑袋搬家!”
“陆熊死了?!真是苍天有眼!”青龙喃喃自语。
妻子拿着金条,问青龙:“你说昨夜那个白衣青年到底是什么人?”
青龙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我总觉得陆熊的死跟他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白衣青年刺死了陆熊?”
“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总觉得骑白马的白衣青年应该是传说中的乱世奇侠,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能千里取人首级的那种人。”
“嘘!”妻子赶紧捂住青龙的嘴巴,“咱家雪夜来客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省得陆熊的喽啰上门找碴!”
青龙听了,赶紧闭嘴。
没多久,青龙和妻子拿着金条换成了钱,在十三里坡修建了一条白马商铺。他们动员村民把家中闲置的东西拿到商铺里摆卖,只收一点摊租。
渐渐的,白马商铺扩大成了白马商行,商行又扩大成了集市。
强人陆熊死后,众喽啰作鸟兽散,远近客商纷至沓来。
几年后,青龙提议把十三里坡改名为白马街。村民们听了,纷纷举手赞同,因为此时的青龙已富甲一方,一话抵千金。
如今的白马街,商贾络绎,远近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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