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文原创佳作汇编
十年
山东省济钢高级中学李天悦
(此文作为文学作品发表在省级刊物《中学时代》2016年第2期)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它可能是生命中最温暖明媚的一段记忆,可能是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恋,亦可能是肠断天涯、孤寂难捱的一段岁月。无论悲喜,十年的时光,终是在生命的纸张上渲染上浓重的色彩,抹不去,忘不掉。
于我而言,十年的时光,是从寒冬到盛夏,是家中的老槐树从抽枝吐绿到白雪压枝,是生命的年轮在不停旋转。时光飞逝的光影里,我听到骨骼拔节的清脆声响,看到我越来越挺拔的身影,而曾经爱护我、陪伴我,与我一步一执手的那个人,却在十年的时间里迅速衰老下去。
儿时父母因为工作原因便把我放在爷爷奶奶家。小学三年级前,我都是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上幼儿园时,我因为不会自己扎头发,每天早晨给我扎小辫就成了一件“大工程”。一开始是奶奶给我扎,可是因为我十分挑剔,而奶奶又是个急性子,过了一段时间她就受不了了,劝我说:“把头发剪了吧,早上节省出时间你还可以多睡会。”那时我对头发莫名地无法割舍,摇了摇头就要哭出来,爷爷见状忙说:“唉不就扎个小辫吗,明天爷爷给你扎。”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然而第二天当我去幼儿园时,就连幼儿园的老师都问我“这小辩谁给你扎的,真漂亮!”我大声答道:“爷爷给我扎的!”然后老师就“噗嗤”一声笑了,边笑边看着我说“你……你爷爷真厉害!”我当时也满心欢喜,心想,我爷爷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爷爷。
家里买菜、做饭的也是爷爷,儿时我最爱去厨房玩,看那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的盐、白糖等各种调料粉。爷爷在烧饭时,我就跟在他身后转悠,爷爷回头看到我就舀一勺白糖给我吃。甜津津的白糖,厨房锅下簇簇的小火苗安静燃烧,锅里飘出饭菜的香气,是我现在想来都觉得温暖静好的美好画面。后来长了蛀牙,奶奶和爸爸发现了爷爷经常给我糖吃的事,把爷爷数落了一顿,爷爷看着牙疼的我,很是愧疚地摸了模我的头,说:“以后不吃糖了,爷爷给你做其它好吃的好不好?”我点点头,“好,爷爷做的饭最好吃了!”
小的时候我是个马大哈,随手拿着的东西走哪放哪,经常在家里走一圈,东西就找不着了,而爷爷总是能把我随手乱扔的手套、帽子、小手链一一收好,等我发现那些东西不知被我扔到哪时,再一样不落地把东西放到我手上,同时叮嘱我“别再随手乱扔了啊。”我信誓旦旦地答应,但是这毛病却总也没改。后来我离开了爷爷,离开了家,上了寄宿制学校,这毛病才总算改好一点。或许,之所以有些毛病总也改不掉,是因为曾经有人一直宠着你,让你可以肆无忌惮,而当长大后,必须独自一人之时,便能明白,没有人能一直宠着你,因此轻而易举地改掉多年的坏习惯,磨平任性的棱角。
我记得小时候被大家问过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爸爸妈妈你最喜欢哪一个?”或是“爷爷奶奶你最喜欢哪一个?”我总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最喜欢爷爷!”为此被老爹老妈和奶奶骂过好几次的“白眼狼”。
然而这几年,因为在寄宿制学校读书的缘故,回爷爷奶奶家的次数大大减少。两周一次的见面,长时间的分别,让我轻而易举地发现爷爷和奶奶的衰老。
那天,奶奶打电话给父亲抱怨“老头子越来越糊涂了!出门买菜忘了带钱,做饭次次做的和咸菜一样咸。还经常贪小便宜,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买回家的那些便宜东西根本不能吃、不能用!”听到这话后我将信将疑,爷爷明明那么厉害,怎么会办糊涂事呢?那日回爷爷奶奶家,我说要吃西瓜,爷爷便从厨房里抱出一个大西瓜,拍了拍西瓜皮冲我说:“知道你回来特意去买的,今天去赶集去的早,这个西瓜可便宜呢!”“哎呀,老头子,你买的这西瓜皮怎么这么厚!”奶奶把切开的西瓜放在我们面前,父亲看了看,说道“爸,以后买东西别老贪小便宜,便宜没好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爷爷还是犟道:“皮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买之前我尝过,这瓜可甜呢!”说着拿起一块瓜咬了一口,父亲将信将疑地也吃了一口,还未待咽下去表情便有些哭笑不得,“别吃了别吃了,又涩又不新鲜,扔了吧!”
爷爷不满道“就你阔,花钱大手大脚的。”
有一次,爷爷买回来几样闪闪发光的金首饰,说是今天去街上发现搞促销,纯金首饰三样才二百元,就买了回来。“留着,将来给我孙女作嫁妆!”我听后一口茶哽在嗓子里,顺了顺气才说道“爷爷,你想的太远了,我才多大啊!”“不远不远,上了大学马上就要谈男朋友了,爷爷就盼着多活几年,将来看你结婚呢!”本来因为“嫁妆”一词觉得好笑的我,听到这话心里莫名地堵了一下,特别郑重地说:“爷爷你肯定能活好多好多年,不仅能看着我结婚,将来还能给我孩子做饭吃呢!”父亲在一旁突然说道:“等等,爸,纯金哪有这么便宜的,你还是在街上买的,不会又被骗了吧?”结果就是,爷爷买的那三样首饰其实不到五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他又被人骗了。
十年光阴如梭,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很多。听说任何东西都敌不过时间,我看着爷爷在时光中日渐老去,看着我记忆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爷爷因为爱贪点小便宜总是被奶奶和父亲数落,看着他日渐稀疏的银发和脸上、手上越来越多的老人斑唏嘘感怀。
但我想,这世上一定也有些东西,是无论时光怎样冲洗,都不会褪色的。就像爷爷对我的爱。就像我每次回家,他都会给我做丰盛的大餐,就像他记得我爱吃的每一道菜,就像他无数次在大雪天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我家来送饺子,就像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孙女最棒、最争气,如同我一直觉得我的爷爷最好、最厉害。
再见那一树花开
济钢高中2013级8班李天悦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我于斜阳中沉思伫立,看着熟悉的青砖白瓦在岁月侵蚀中斑驳陈旧。那一树淡黄的槐花依旧静静绽放,如云似霞,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清甜香气。再见这一树花开,恍如隔世。
流年打马而过,当年清浅如烟的记忆却在此刻重新温暖鲜亮起来。老槐树下,你牵着我的手,赏过繁花似锦,踏过花落满地。韶华转瞬,在我如幼苗般茁壮成长之时,你却如那老槐树般日渐苍老下去。于我不经意间,你早已银丝如雪。假如能踏过这漫漫时光洪流,我可否再回到你身边,去重温那段一步一执手的流年?
姥爷是老家有名的老中医,都说医者仁心,姥爷就很有几分医者的儒雅与风度,讲话时总是温声细语,对待病人永远带着浅淡亲切的微笑。我常听妈妈说:“姥爷为穷人看病从不收钱,一生行善。”那日,我看着老爷在药方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大字,指着其中一个字问他:“姥爷,这个字念什么?”老爷微笑答道:“是槐。槐花在春天开,可以做中药的药引。咱院就有一棵老槐树。走,我带你去看。”我听话地牵起姥爷的手,他的手宽厚干燥,带着淡淡药香,让人心安。
老槐树枝繁叶茂,淡黄的花朵如云似霞,姥爷用手轻摇枝干,槐花瓣儿簌簌落下,纷纷花雨沾衣,清甜的气味浸染了悠悠时光,我笑着捡起落地的花瓣贴到姥爷脸上。阳光正好,花影斑驳,姥爷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眼角眉梢都融着暖暖笑意,胜过十里春光。
姥爷爱在老槐树下支一个小炉子煎药,我也有样学样地搬个小凳子坐在他旁边,看他一边摇着蒲扇照顾炉火,一边叫我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温和模样。袅袅升起的烟雾温柔了岁月,药香中夹杂着丝丝缕缕槐花的清甜气味,缱绻了流年。依稀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姥爷极爱瓷器,闲时,他总爱在老槐树下摆个小桌,桌上放几只瓷质的茶盏,自斟自饮上几杯。茶水流入茶盏,清亮的绿色在莹白的瓷器中似是上好的琥珀。曾听姥爷讲起过瓷器,釉下蓝、釉里青、白釉蓝花、孔雀绿釉、豆青釉……这些瓷器我虽未曾见过,可光听这空灵剔透的名字,便足以令我神往。
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姥爷曾说起过宋代的汝窑瓷,他说,纯正上品的汝窑瓷是天青色的,而若要烧制出纯正的天青色,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有在雨过天晴之时烧制,才能有天青之色。而等待积云散去的朗朗晴日究竟要多久?那烧瓷之人要等过几番云卷云舒,才能等到那沾染了天色的青,婉转地出现在天边?只为这一眼,似已等过万年白云苍狗。姥爷说,做中药便如烧制青瓷一般,需性子温和,素心一点,不可急躁,非得要怀着一颗虔诚之心等过雾霭散去,雨过天晴,方才能窥其本真。而现在的人,缺的,正是那等待的虔诚之心。
彼时我正年幼,听不出姥爷话中的慨叹,如今想来,倒有几分明白老爷话中的意思。当今的时代,速度与效率已是人们普遍的追求,“尚用”二字早已在人们的观念中根深蒂固,又有谁能够像古时制瓷人那般素心一点,等过漫漫时光,只为等那一抹雨过天晴时的天青之色?
槐影轻摇,簌簌花雨中,药香氤氲,青瓷莹润。时光几度轮回,老槐树下的时光被岁月搁浅,不复光鲜……
细雨绵绵,如今再次回到老家,看那弃置许久的院子落满时光的尘埃,那一株古槐虽风姿不复当年却依旧屹立。我将手覆上它苍老的树皮,不禁苦笑,在这个追求速度与物质的时代,中药似是跟不上潮流般被遗忘在角落里,还有谁会记着将这槐花采撷熬入药中?古时为烧制瓷器而等过漫漫时光的虔诚之心怕是再也不会有了。花落了,人走了,过去的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爸爸,这是什么?”“这是槐花,可以做中药的药引。”“那我们把它摘回去熬药好不好?”绵绵细雨不知何时已停,雾霭覆盖的天空褪去阴翳,透过层层积云、天光乍现,正是雨过天晴。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隔江千万里,就当为遇见你的伏笔。
岁月清浅如烟,老槐树在一场春雨过后再度焕发生机,绽放出一场盛世繁华,我依稀看见姥爷在槐树下浅浅微笑。雨过天晴,天光乍现…..
(指导教师:王金玉)
又见花儿烂漫
济钢高中王晓锦
堂屋门口贴着的红色春联有些掉了颜色,木质的门槛,又多了几道沟壑。屋前的小院里花圃没有了往日的欣欣向荣,爷爷生前亲手为奶奶栽培的茉莉,破败颓然的低耸着,纯白的花瓣像镀上了一层薄薄锈迹,黯淡无光,原本鲜绿的叶,缱倦的蜷缩着,透着些许悲凉。
我快步走进里屋,奶奶安静的坐着,安静的似乎没有悲伤,安静的仿佛爷爷只是像往常那样沉沉的睡去,奶奶的心随着爷爷手的温度的消失也渐渐的凉了,像那十二月的寒潭,只剩下干涸的凄楚。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我喉头哽咽,阳光打在门把手上反射的光刺得我的眼睛流出了泪,泪眼朦胧中,仿佛找到那片静静在小院一角淡然绽放的茉莉。洁白的花衣层层包裹着鲜嫩的蕊,花苞的小嘴儿微微张开,迫不及待的汲取着来自外界的温暖。在这一片暖洋洋的静谧之中,她身着年轻时最爱的旗袍,哼着江南水乡的摇橹小调,银白色的头发在饱满的光线下反射出最浪漫的光芒,小心翼翼地侍弄着那娇嫩的茉莉。我知道我可能再也看不见这温暖的一幕了。
那一段日子,奶奶的眼睛经常红肿着,眼角的皱纹更加深刻了,像两棵核桃。偶尔看看窗台上的茉莉,叹息声和呜咽声断断续续从她的屋里传来。我坐在她身边陪她看着电视,她牵起我的手自言自语地说:“这人是不是像花一样儿,一会儿就败了?”
奶奶老了,曾经光泽莹润的肌肤变得干瘪松弛,她的脸上镌刻着年华的印记,人也越来越佝偻。我搂着奶奶的手臂,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小时候的馨香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股尘埃的味道。我强压住内心的悲伤,仰着笑脸说:“奶奶,和我来个约定吧,下次考试我拿班里前十,你呢要开始去公园走走好吗?”奶奶摸着我的头,算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从那天开始,我和奶奶的约定渐渐多了起来,奶也变得越来越开朗。她开始翻看一些有关花卉栽培的书,开始爱上跳舞,脸上有了往昔的神采,她会给我做好吃的面饽饽,然后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着,在一旁笑眯眯的讲着她和爷爷年轻时的故事……
高二的结业考试,我拿着满意的的成绩往家赶,刚走进楼道,就听见从家中虚掩的门缝中传出阵阵轻柔的乐曲声。我悄悄往屋里看,只见奶奶身着她那身最喜欢的旗袍,鬓角边别着一朵洁白的茉莉花,随着音乐缓缓起舞,阳光打在奶奶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圈。她沉浸在音乐中,而我却沉醉在她的舞姿和花香中。
窗台上的茉莉花开得正盛,嫩绿的花蕊点缀其中,淡雅茉莉重拾了它昔日的模样,甚至更加使人注目,香气更加沁人心脾。而我的奶奶,美的像仙女那般,尽情享受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时光。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奶奶就是那一朵再次绽放的茉莉,她在我心中开出朵朵涟漪!
又见花儿烂漫
济钢高中张姚雨杉
烟火的美丽,轻划过无人的天际,再次站在这空旷的操场中,同样的天,同样的炫目,可是身旁陪伴我的你们早已不在……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耳边一次又一次循环着这首歌,景象渐渐模糊,依稀间看到了多年前的我们,手牵着手,望着天,一起唱属于我们的歌,也是在这满目绚丽的烟火下,将那小小的尾巴看作一个又一个的流星,站在属于我们的流星雨下许下共同的诺言,这片操场承载了我们所有的过去,场边的凳上,我们坐在一起,去聆听我们的歌,听我讲述老家的小桥、流水、桂花香。原本铺满砂石的小路上是我们玩耍的天堂,年少的我们,可以将墙角一隅的花簇当做倾世的花圃;手工挖掘的小池塘当做成片的汪洋;那成片成片铺满砂石的小路上就是我们梦想的天下。歌谣、欢笑结成音符,流淌于居民楼中,见证了我们童年的欢乐。那年的烟火,绚烂的烟花见证了欢乐地我们。
空旷的操场,原本铺满砂石的小路早已换成橡胶跑道,夕阳渐渐没入了楼房中,中考落下了帷幕,我们又站在这片操场上,小别的我们有无数的话想说,墙角那一隅不知名的野花,依然绽放,随着风轻轻地摆动,似在偷听我们心底的秘密,我们带来了小小的烟花,放在身旁,三个连成一排如相伴的我们,一起点燃,在等待绽放的过程中,你们拉了拉我的衣袖踌躇着告诉我们即将分别的消息,“砰”烟火绽放,却不知站在烟火下的我们再无欣赏他们的心情,绚烂的烟花见证了即将别离的我们。
新年的当夜,喧闹的站台,今日是我们的分别之日,满目的烟火在头顶绽放,最后一次,我们一起欣赏烟花;最后一次,我们一起将烟火的尾巴当成流星;最后一次,我们许下最后的誓言。那首《流星雨》伴离了火车的离去……
今夜又是新年夜,窗外的我又见到烟花的烂漫,一如往日的绚丽、灿烂,我相信在茫茫人海中,我们相遇、相知、相识使我们的缘,戴上耳机,听着那首《流星雨》,看着窗外的烟花。想着远在他乡的你们……
又见花儿烂漫,烂漫的烟花,见证了我们童年的欢乐,少年的重逢与别离……
那人那景那情
赵汝松
午后,坐在碧绿的葡萄架下,泡一杯茶,袅袅清香升起,余韵悠长。
时光,来复去。
爷爷又坐在葡萄架下招呼我过去喝茶。“这茶入口,略有苦涩过后是甘醇满嘴,就像人生一样。你如果不努力学习,高考的时候你又怎么能品尝到它的美好呢。”“行了,打住吧,爷爷,你都说多少遍了,我都快背过了。”“嘿嘿。”爷爷干笑两声。我们爷孙俩谁也没再说话,静静的喝着茶。风轻云淡,阳光如线,丝丝缕缕地透过茂盛的碧绿的葡萄叶子撒在爷爷身上。这一刻,和谐安宁。
暑假快过完的时候,奶奶在电话里说:“回来么,葡萄都紫了。”“不了,我还有事,不回去了,帮我给爷爷捎个好,你俩多注意休息啊。”挂断电话时,我分明听见电话那一头同时响起两声叹息。我犹自不知,这是最后一个电话。
凛冽的冬天,我回了老家,并不是因为过年,而是参加奶奶的葬礼。奶奶一个月前就病重了,但我一直不知,直到此刻。我对着奶奶的牌位磕了几个头后,去葡萄架下找爷爷。爷爷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平静祥和,没有悲伤的神色,只有他那颤动的喉头才告诉我内心并非如此。葡萄叶子几乎都掉光了,只有十几片在风中摇曳,瑟瑟发抖,像极了大限将至的老人。爷爷对我说道:“这葡萄叶多像我和你奶奶,老了。”“哪有啊,别瞎说。”
接下来几天,爷爷都表现的很正常,平静地操办葬礼,平静的接受大家的劝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有首诗“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不到三个月,爷爷也走了,他走时很安详,是在梦中离去的。我想,我大概是猜到这个结局的。不只是因为他那天给我说的话,还因为他连最爱喝的茶都不泡了。
大雪无疆,大爱无痕。
爷爷出殡那天,路过葡萄架,我看到它又是绿油油的了,茂密的叶子似乎是在向人们炫耀它那被严寒打不到的生机与活力。这是它的新生,也是它的延续。我想,此刻,爷爷和奶奶也是如此吧。
忽然,脸上一疼,让我回了神。发现头顶上有一串紫红紫红的葡萄,刚才就是其中的一颗奈不住寂寞,跳到了我脸上,我不禁微微一笑。
葡萄架碧影斑驳,茶香悠长,似过去,似现在。
那人那景那情
李莹钰
灿烂的午后,金黄的阳光漫不经心地洒在我身上。如油画一般浓妆的繁华都市却流淌着水一般朴实的温情。
我拎着包走在人群熙攘的街上,“叮叮叮!”一阵刺耳的噪音涌入耳中,我不觉得皱起了眉头。那是一个修鞋的商贩,一辆破旧不堪的三轮车。生冷的深黑色铁轮锈迹斑斑,扯掉松散的油漆似乎在*着它痛苦的经历。旁边修鞋用的皮子哗啦哗啦的掉下来。商贩用沾满油渍的双手招呼着过路的人,“脏字了,快走开!”路人呵斥着厌恶的躲开他,他就像一只得了传染病的流浪狗。我也绕行走开了,生怕找上我来。
转过城市的喧闹踏进小巷,路面坑坑洼洼,一块块老砖侵蚀着我的鞋。“啪!”一声仿佛宣告结束的闷声——我的鞋跟断了。我提着鞋一高一低地走到路边,心中窜出一个小丑,满是无助。
“修鞋了啊......”哗啦呼啦的,他蹬着车子转进小巷,我看着他心里扑通扑通不知怎么办才好。“要修鞋吗?”他没有看我,我心中不觉一颤,这娇嫩的鞋......可这寂静的小巷几乎让我绝望。
我迟疑的递给他,他缓缓爬下车,打开箱子放下板凳,搓搓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老旧但是很干净的手套戴上。他仔细地眯着眼,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鞋跟上慢慢地打磨着。看着他,我心里渐渐平静了。午后的阳光炙热地钻进小巷,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混着脸上的污垢一齐流到脖子里。他顾不上擦汗又将钉子拿出来,一手顶着鞋,一手轻轻地敲打着。汗水湿透了他的手套,他不时滑的敲到自己的手。终于,他像完成一件工艺品那样自豪地将鞋捧给我,没有一点油渍......
我惊讶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回过神时,他已蹬上车子摆摆手走了。破旧的链条哗啦哗啦。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敬意从心底缓缓流过。这个曾在我眼中渺小而卑微的生命,以他朴实的力量深深地感动了我。他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是那么的不起眼,每天带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奔走在大街小巷,却用生命里流淌着朴实的爱的血脉滋养了整个城市。
在喧闹的都市中我不会再迷失自己,那人那景那情,我将永生铭记。
那人那景那情
黄梦雅
夜幕降临,人们都没有回家的意思,凉风袭来,热情没有被吹走分毫,人群涌动,这个夜,注定不平凡。绣源河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等待着......
随着灯光的消失,音乐的响起,令人期待已久的水幕电影上映了。
品——柔情似水
都说水是无形的。而令水随音乐此起彼伏幻化成精灵,向人们诉说着它的心事,演绎着动人的故事,品着那神韵,心都化了。
看!一位袅娜多姿,温柔贤淑的女郎。丹凤妩媚,朱唇含丹,头戴珠凤鸾头,身披锦绣霞帔,水袖轻摇,舞起百千风情,莲步轻移,迈出万千娇媚。
赞——壮志凌云
音乐慷慨激昂,令人振奋。水也通了人性,一股水柱,喷涌上天,直指苍穹。
瞧!一袭白衣,俊朗飘逸,傲岸清高的仙人,观飞瀑直泻,银河倒挂,笑看风起云涌。好一股“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傲气;风流倜傥,豪放不羁的居士,看赤壁风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任千堆雪在心头澎湃。好一份“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壮志。
忆——佳期如梦
水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音乐声渐行渐远,我的心跟着它走去。
那是十月的一天,我和妹妹在一起玩耍。一阵风刮起来,漫天漫地碎碎的阳光,我们在阳光浴中,尽情的嬉戏,贪婪的享受着这快乐时光。我们虽是姐妹,却不常见面,家的距离在我们看来那样遥远,但我们的心却又那样近。那时的我们还小,什么都不懂,不会考虑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不用担心学习有没有进步。那时的我们,天真烂漫,姐妹之情那样纯朴。在我们脸上满挂着笑容时,一瞬间,这笑容僵硬了,身边好多水柱喷上来,我们有些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我们站在了喷泉内。又是一瞬间,笑容更加灿烂,我们恣意的在水中穿梭,任它沾湿我们的衣服,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回响。
人群的嘈杂声让我回了神,现在我们都是高三,面临着高考。学习的压力让我们有些透不过气,彼此间的支持让我们的信念更加坚定,姐妹之情更加浓厚。
水幕电影已结束,一片宁静,而我的耳畔便依然回响着那银铃般的笑声。
感受乡村
廖剑鑫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题记
黄昏意阑珊,华灯初上。对面高楼上黄的白的绿的蓝的,是霓虹灯,也是夜晚这城市被浓描艳抹的妆容。晃荡着蔷薇色烟雾的古泉水,月亮被笼了层纱,光影斑驳,像极了带着面纱的妖娆舞姬。
我寻不见,古人曾写的泉水中的皎洁。便仰头望天,天被各色霓虹割裂,穿插错杂着诡艳。于是分外想念十几年前的老家,那轮明月,就挂在乡野无忧无虑的天空上,搭在乡村野娃子的肩头,浮在乡邻们下棋谈天不离手的茶碗里,圆润通透,净若琉璃,千里澄辉。
记忆中乡村老家的形象已不那么清晰,什么样的老屋,什么样的砖瓦,什么样的田地,通通消逝在时光里。唯有那一种感觉,每每回想,就有一种遥远的宁谧温馨,氤氲在躁动已久的心田。
那是四川的一个小小的村,小到我连它的名字都不曾耳闻,只知道那是我生命的根。我第一次踏进那小院,抑止不住地新奇:不知名的蝴蝶盘旋于一片湛蓝澄澈里,这里面浮动着白白的云,矗立着青青的山,绣着一轮红红的太阳,飘着几缕泥土的清香。院前淌过一条小溪,悠闲地载着三五只肥鸭,划着红掌,拨起清波。叮叮淙淙,咕咕呱呱,相互应和,相互回响。阿公忙出门迎接:“娃儿第一次来,有那么新鲜唻?”我眨眨眼睛,只是傻笑,不知怎么回答。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第一次接触到冰冰凉凉的水泥地面,陈旧的木桌木椅,还有圆滚滚的土色四川泡菜坛子。踱步到后门,清风拂面,隐隐夹着后山上野果的甜香。“哎呦幺娃子,阿婆可等久你了!”正在切泡菜的阿婆放下手中的活,一步抢过来搂住我。那是南方乡村特有的温暖。我抬起眼,阿婆脉脉的眼睛宛如盈盈水间的月。我便也不去挣脱,任由自己沉溺在阿婆怀中。
暮色四合,村中几户人家陆续亮起了灯,昏昏黄黄。院中早已支起一张大圆桌,邻里们热热闹闹地齐聚在阿公阿婆家里,大人们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拍拍我的头。孩子们则蹿上蹿下,小猴子似地东跳西爬,权当作自己的家。“麻辣鱼来喽!”随着阿公一声吆喝,孩子们一哄而上。“这是我的,你吃那个!”“不要跟我抢!”满盆佳肴瞬间只剩残羹。我早早吃完,便独自搬一个矮凳,坐在溪前,看流云隐月,又看明月中天。记不清坐了多久,只记得那月是千里的澄净,映在乡村孩子们干净的眼神中,那么动人。
直到阿婆催我去睡觉,我才与这月作别。记忆的尽头是阿婆的催眠曲。伴着阿婆手打的拍子,轻柔,缓舒:
“幺幺睡觉喽,幺幺睡觉喽,
梦里背个小竹篓,上山采蘑菇哟······”
······
那些梨花似雪,晨鸟高唱的日子,就这样不见了。老家的矮墙下,咕呱的肥鸭换了几代?午后阳光下,那只轻盈的粉蝶,是否也会红颜老去?还有满山萤火的夜晚,孩子们的眼中能否再映出这一溪月色?乡邻们还会围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谈天说地吗?
我突兀地立在市中心的广场上,再次仰望,天空一片荒芜。于是我闭上双眼,感受乡村的气息。记忆中的明月便跳上了夜幕,天空,真美······
点评:本文语言优美,集叙事、写景、抒情于一体。巧用对比,将城市夜景与乡村的夜空,今人所见的月亮与旧时所见的月亮形成对比,突出旧时乡村的纯洁宁静。用月亮做线索,既渲染了望月怀远的意境,又表达了浓浓的思乡念亲之情。首尾呼应,既保持了文章的统一,又余韵悠长,意味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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