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一生不作牛衣泣,拒绝赠送别墅,不要退休工资

陆游一生不作牛衣泣,拒绝赠送别墅,不要退休工资

首页角色扮演醉月剑侠更新时间:2024-05-09

陆游

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一书中说:“放翁诗余所喜诵,而有二痴事:好誉儿,好说梦。”这里,钱先生不乏讥讽,当出于对陆游及其诗歌的研究而从严谨治学态度出发的,何况从钱先生《谈艺录》和《宋词选注》中关于陆游的论述来看,他对陆游及其诗歌的评价亦有前后不一的地方,不宜细究。然而,“誉儿”“说梦”倒确是陆游之“好”。“好说梦”,大抵是匡扶社稷、恢复中原之“梦”,是书生笔端剑气的愤世之“梦”,是屈辱偏安时政和奢糜痿痹世风的先觉之“梦”、醒世之“梦”;至于“好誉儿”,陆游诗集充斥大量的寄儿、示儿之作,反映出作为父亲的陆游对子女的教诲、期望、褒扬,爱怜深切。其实,综观陆游生平“喜诵”之“痴事”,远非止此,他性好山水、痴花恋草、结友金兰,且诗若泉涌、语无遮挡,这也是他磊落飒爽、豪放不羁的性格使然。

谢灵运有云:“山水,性之所适”。陆游家乡山阴(今浙江绍兴),山川清丽、钟灵毓秀。稽山、镜湖、兰亭、禹迹寺、若耶溪、山阴道……著称于世,自小就濡染了陆游的山水之“好”。加上诗人一生遇合不偶,颠沛流离,得意时纵情山水,失落时寄情山水,与山水结下了不解之缘。陆游一生钟情山水,遇到稍纵即逝的美景良辰,更是坐花醉月,秉烛夜游。由于“喜论恢复”,为当权者所嫉恨,屡遭贬谪,因而足迹遍天下,江、浙、闽、赣、川等当时偏安小朝廷的大部分疆域,都留下了他迁谪的身影。浙东的秀丽,闽中的清新,两川的雄浑奇险,无一不尽收他的眼底,无一不在他的笔下逸兴湍飞。严子陵的钓台,诸葛亮的筹笔驿,李白的白帝城,成都青城山,庐山五老峰,所历名山大川,聚为胸中丘壑。诗人追踪先贤胜迹,抚今追昔,诗词篇章喷薄而出。“细雨骑驴入剑门”为其“自画像”,虽然带点戏谑,但更多的是睥睨古今的自信和纵横天下的豪情。

陆游爱花,日久成痴。开遍成都诸家园林的海棠,海云寺“一树千苞”的茶花,临安深巷叫卖的杏花,更有那故乡镜湖边的临水桃花,都是他羁旅良友,穷途佳人。陆游尤爱梅花,一生写了一百六十多首咏梅诗词,翻翻《剑南诗稿》,所涉梅花诗,就达四百余首,足见爱梅之深。他的咏梅诗词中,尤以《卜算子•咏梅》最为人所熟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陆游为何如此爱梅?许是“独标高格”的梅花最契合诗人性情。陆游一生“许国虽坚”,但“朝天无路”,受尽当权者的排挤与打击,但他坚持自己的主张,从不动摇,哪怕因此而遭讥讽,丢官帽,断生计,始终不屈不挠,就象他说的:“一生不作牛衣泣,万事从渠马耳风”。从陆游开始,梅花便成了士大夫节操坚贞的象征。陆游还在《花时遍游诸家园》一诗中说:“为爱名花抵死狂”,爱花不仅成痴,而且疯狂,纵观古今,能望其项背者鲜也。

辛弃疾

陆游好交友,无论仕宦文武还是方外僧道,无论名流雅士还是落魄书生,乃至江湖侠客,深山隐逸,只要性情契合,便不拘一格,倾心交往。他虽说始终反对朝廷的“和戎”政策,并对以出卖抗金英雄为进身之阶的权幸进行了坚决的斗争,显示出壁垒分明的政治主张,但对于品行端良的朋友,并不苛求主张同一,显示出他宽容的胸次。范成大是他三十多岁在临安圣政所任职时的同事,共同的志趣爱好,使他们很早就成了文字交。后来,范成大出任四川制置使,陆游任参议官,两人离京万里,二度同事,又在诗歌创作上惺惺相惜,来往更密。然而,范成大与陆游的来往只限于私下交谊,从不关涉国事,更讳言抗金复国。陆游也曾试图劝说范成大积极筹措,蓄力反攻,但范成大权位日高,深知朝廷对金求和政策的牢不可破,故对抗金这一“雷池”,不敢轻越一步。即使这样,也没有影响他们情谊日笃的交往。海棠盛开的季节,范成大常常与幕僚诗友在制置司西园设宴观花,锦亭美酒,舞衫琵琶,座上必邀陆游。两人虽为上下主宾,但全无官场俗套,吟诗作句,唱酬不绝,每每篇章一出,士大夫争相吟诵,一时洛阳纸贵,传为佳话。两年后,范成大任满东归,陆游一路伴送,从成都经永康、唐安,沿岷江而下,直至苏东坡的眉州,山一程水一程,途中流连盘桓,“弥旬未忍回”。

“淡交如水,久而不坏”是陆游一生不变的交友原则。他与辛弃疾,两人都是名震当时影响深远的文坛巨擘,都有救国救民恢复中原的志向,都亲历过雕弓宝马的生活,都曾因主张抗金被朝廷长期投闲置散,性格特点和政治主张上的相似,使他俩引为莫逆。他们相识于何年难以考证,但不会早于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即二十三岁的辛弃疾生擒叛徒张安国,率部南归临安时,这一年陆游恰好在临安任史官。少年豪俊辛弃疾给陆游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特别是辛弃疾那“上马能击贼,下马作露布”的文武全才,让视恢复为生命的陆游赞许不已。而辛弃疾更是久闻陆游大名,尤其对他“名动高皇,语触秦桧”的勇气敬佩有加。在那异族铁蹄蹂躏中原的岁月,在那口钳舌卷、肆议恢复便罹遭囹圄的时代,没有什么比志同道合更难能可贵了,而且这样的友情历久弥新。陆游在《送辛幼安殿撰造朝》诗中说:“稼轩落笔凌鲍谢,避退声名称学稼”,还把辛弃疾比作管仲萧何,叹息朝廷对他“大材小用”,并相信他一定能够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对他的才学、人格和风范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嘉泰三年(1203年),辛弃疾被任命为浙东安抚使,政事之余,便频繁奔波于陆游卜居的镜湖三山,促膝倾谈,切磋诗艺,谠议恢复。当时陆游已经闲居故乡近二十年,家徒四壁,箪瓢屡空,晚景颇为凄凉,甚至为了换点米,连平日常用的酒杯都当了。但陆游心性豁达,从不作穷途之叹,还自戏云:“银杯羽化不须叹,多钱使人生窟郎”。后来,甚至饲禄也不再向朝廷申请了,忍饥裁句,枵腹读书,均能排遣自如。他在镜湖边上的那几间茅草房年久失修,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也着实让辛弃疾为这八十老翁提心吊胆。辛弃疾豪侠仗义,又尊陆游为良师诤友,多次向陆游提出为他建一栋别墅,皆为陆游坚拒,连朝廷退休工资都不愿意领取的人,何忍破费知己,亵渎友情?不独如此,早在三十年前,陆游任职嘉州时,朋友晁公武欲以别墅相赠,他也婉言谢绝了,性情如此。

朱熹

与陆游至交终生的,同僚中除上文涉及的,还有周必大、韩元吉、杨万里、张季长、朱熹,名士中有谭德称,隐士中有师伯浑,释道方外之士也不少。此外,陆游还热衷结交“手决风云惊鬼神”的剑侠奇士,如独孤策。独孤策,河中人,工文善射,剑术高超,类似于《史记》中的游侠。陆游在入川途中认识了他,独孤策的书剑侠气,勾起了报国无门、壮志难酬的陆游的无限遐想和向往。陆游对他敬重如兄弟手足,佩服如荆轲专诸,在诗歌中屡屡吟咏:“气钟太华中条秀,文在先秦两汉江”。甚至在独孤策死去十年后,他仍然写下了:“当年书剑揖三公,谈舌如云气吐虹。十丈战尘孤壮志,一簪华发醉秋风”的诗句,情意深切。

陆游虽然爱国抗敌的政治主张始终如一,对卖国求荣的人和事也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但他的性格也有其双重性,比如说他既佩服“奉命于危难之间”的诸葛亮,又佩服擅长黄老之术的安期生;既以邦国济世为己任,又相信老庄学说释道精神;既希望效法吐哺周公,又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为精神皈依。这种看似摇摆、反复、矛盾的思想,交织郁结于诗人内心,表现出深沉的愤闷和痛苦。陆游壮年入川,九年间做过幕宾,任过小吏,皆不得志,常常花前纵饮,月下畅言,终于被朝廷以“宴饮颓放”罢归。按常情受到这种打击,表面总该有所收敛才是,但他不仅不思悔改,反而自号“放翁”,公然叫板。这就是陆游之所以成为陆游的关键,放言无忌,酣畅淋漓。

他曾在诗题中记载过一个故事,说山阴城南一个叫上原的地方住着一位陈翁,平时以卖花为业,卖花得来的收入不添家用,全充酒资,且从不独饮,逢人就强拉来对酒交杯,一醉方休。有一天,陆游路过陈翁家门,便进屋造访,见败屋一间,妻小饥寒交迫,而陈翁自己却已大醉一旁,客人来了也不能招呼,好一个醉乡之客。陆游认为陈翁“日日我醉终无涯,亦不知天子殿前宣白麻,亦不知相公门前筑堤沙”,是超然世外的隐者,充满艳羡。陆游常常以口舌贾祸,几滔贬谪黜陟,备感“人言深刻”,或许希望自己也能象陈翁一样,做一个不闻世事的醉乡客。诗中所赞,陈翁耶?放翁耶?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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