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五个孩子,老头儿有个算计,老大、老二长得挺粗大,有把子力气,但这两个人脑袋有点迟钝,充其量就是庄稼汉而已,没有大发展。
俩女儿辛英、宜娇,再怎么也是女孩啊!女孩长大了,得嫁夫找主,外姓人,是人家的人,培养不培养的,也没啥意思。最主要的,就看中了老四洪秀全了。
洪秀全不叫洪秀全,乳名叫火秀。乳名,咱们中国的习惯都是小时候有个小名,到了社会上有个大名。
洪秀全这个名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以后念了书了,很有出息,有过目成诵之才,这一看,马上“啪啪”就能背出来,这个脑瓜反应极其灵敏,长得也带劲,遇上什么事了也会排解。
父母对他是格外重视,因此再苦再累,也让秀全读书。洪秀全十二岁那年,在乡里考中了童生,那童生就不含糊,标名挂号了!另外文章做得好,字写得漂亮,脑瓜也好使。
乡亲们都说:“这孩子将来前途无量!老爹,你就好好培养吧!没错!”全家有时候遇上荒年,勒紧裤腰带,也培养秀全读书。洪秀全几乎不干庄稼活,就是耍笔杆。
后来结识好朋友冯云山,冯云山离官禄饰村五里地,那个地方叫何落地,也是个村子,两个人读书在一起,没事玩也在一起,从小在一起长大,是莫逆之交。
两个人有时候考试,上广州也一块去,到了考秀才的时候,俩人一块奔广州。也不怎么的,考一次考不上,考两次落榜了,两个人都是挺有学问的,就不明白为什么就考不上!这文章老也答不对。后来到二十五六岁那年,他们到广州接着考又落了榜了。
二人往回走,正赶上神父梁发在那儿宣传教义,散发《劝世良言》,洪秀全、冯云山每人领了一本,对这玩意挺感兴趣,回家潜心研究,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上广州打听去,就住到梁发家里头。
就说这个洪秀全,屡试不第,也没灰心,洪秀全就想:我爹妈一家人勒紧裤腰带,供我读书,我要考不出个名堂,连个秀才都考不上,我对不起老人!对不起我的兄妹!
因此从来不泄气,回来就好好读书,四书五经全都读透了,都背烂糊了。到了二十五岁这年,虽然说没考中,但他也成了家,媳妇儿赖氏,挺贤惠。
成家以后,还得读书,还得考试,一直到了二十九岁这年,洪秀全下了决心:二十九了,快三十了,人是三十而立,日照中天,我到了三十还一事无成,我白活了!这回无论如何我得考中!跟家人告别。冯云山这回不去了,冯云山泄气了:你考你的,我不去了!
就这么的,洪秀全一个人进广州科考。三场考罢,回店听信。洪秀全心里头想着:这文章我答对了,没错!这回肯定能考上!发榜那天,早早地洪秀全就去了。
他挤进人群听着,人家那唱名,张三、李四,听了一遍没自己,跑到那块看榜去,一看,没自己,回来再听一遍,还没自己,结果再次名落孙山,又落了榜了!
这家伙、洪秀全承受不了!回到店房,一头就扎到床上,害了大病了!太痛苦了、我怎么就考不上?
咱说到这,必须交代清楚,不是说洪秀全没学问,要凭着洪秀全的学问,慢说考一个秀才,你就是举人,你就是进士,甚至是榜眼、探花、状元都能考上!
那为什么落榜了呢?第一,考试之前先得写履历,你的祖宗三代干什么的?你得把你的身份介绍上去。洪秀全家里没一个当官的,又比较清苦,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人家那主考官一看这个就撇嘴,就不太满意,穷光蛋!
第二,洪秀全不懂得进贡,像你拎几瓶茅台呀,脑袋怎那么死呢?他洪秀全哪懂那个啊!老实巴交就是读书,你不进贡,你不打点,你不走后门,那能行吗?不好使!就凭你真能耐,谁赏识你?
那个年月腐败透顶,这就是没考上的原因。比如说人家那走了门子的,“啪”点上了。你有能耐,活该!滚!谁要你?
就这么地,洪秀全能不窝火吗?在店房里闹病,发高烧,他把带来的书“咔嚓咔嚓”全撕了,什么四书五经啊,所有写的文章,撕了个粉碎!住店的人认为他疯了呢!这是怎么了这是?咬牙切齿!
洪秀全发下誓愿:从此之后,我再不来考试了!我不穿清朝衣,不做清朝官,不考清朝试!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何必受人摆布?我自己要另创一套!考你什么试我!
他发下誓愿,下了横心,从广州回到家里头,一病不起。家里人知道,又落了榜了。哎呀,老爹一看,没考上,命!没考上算个什么呢?咱照样有吃有喝,说实话,你就这两下子,在农村教教书也行,教书当个孩子王,不也挣俩钱吗?你就不考能怎么的?
老头是这么想的,洪秀全不行。洪秀全过去教过几年书,为什么教书?家里生活困难。挺大个人,就那么待着,让父母、哥哥养着,于心不忍,抽空去当私塾教员,多少收人点钱,补贴家里。
老头就这么想:不行教书呗!也受人尊重。您说邪门不邪门?洪秀全一病不起,二十天没吃没喝,水米不沾唇,人跟死了差不多。找来郎中一号脉,还有脉,没死,你怎么叫他,他也醒不了,你说这怎么办吧?把后事都准备了,他这口气也不咽。
到二十天头上,洪秀全冷不丁地从床上蹦起来,“噌”下了地了。一家人吓坏了,怎么了这是?
洪秀全是直眉竖眼,门拉开,窗户推开,背着手往上看看,往这看看,往那看看,看了那么一会儿,一转身回来,“咣当”又躺下了。“秀全!哎呀!你怎么了?”
二次躺下又二十天。四十天就躺在床上,他也没死!你看见了?我没看见。你没看见,你怎么知道的?这是太平天国研究专家罗尔刚先生在他的著作里头说的,我是看人家那么写的,我才这么说的,能瞪眼瞎白话吗?
四十天头上,这一天洪秀全醒了,一睁眼,他姐姐、妹妹、哥哥、父亲、母亲、亲戚都在旁边围着。老头子一看:“火秀!火秀!你醒了!”
洪秀全两腮深陷,二目发呆,但是眼神可挺亮。醒了之后,愣磕磕的,往这看看,往那看看:“我在哪里?”“唉,糊涂了。你不在家躺着呢吗?这不是你的家吗?”“你是何人?”"我……"
老头儿一看,疯了!连爹都不认得了!你说怪不?说话的声音跟没病以前,还不一样,显着宽厚。他爹他娘、哥哥、姐姐、妹子围着这床边,全傻了眼了!这怎么了这是?
这洪秀全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睁开眼睛,问这问那,好像他不是这家人,谁他都不认得。他爹洪镜扬就哭了:“儿啊!我把我儿子毁了!念书念得太多了,考上考不上,那有什么了不得啊?儿啊!你怎么了?”
他爹就这么哭,洪秀全是无动于衷,眼睛翻着,好像在想什么事。“哎呀!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大哥洪仁发好奇,就问:“老四,你想起什么来了?你说说,我们听听,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我想起来了,我正在睡觉之时,听见窗外有鼓乐之声。我站起身来开门一看哪,哎呀!但见霞光缭绕,有一辆金车来到咱们门前,在金车的周围全都是白衣天使,长得都美极了!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孩。”
“其中有个女孩,可能是个头领,跪在我的面前说请我上车。就这样,我就坐上了金车,在那些天使簇拥之下,轻飘飘飞向天空,就进入了天国呀!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爹一听:“待着!胡说八道,你是个凡人,你怎么能上天国呢?你,你这是发高烧说胡话!”就这么的,洪秀全他二哥洪仁达说话:“爹,你听老四往下说,你别打岔。”那意思是听他说什么,老头儿不言语了。
洪秀全坐起来了要水喝,就那么大的碗,一口气喝了三碗水,“咕嘟咕嘟咕嘟”,喝完一碗要一碗,三碗人肚了,把嘴擦擦,来精神了:“我到了天国之后,那个地方好极了!到处都是葵花树,树上落的都是葵花鸟,金沙铺地。就这样,又走了一段时间,来到天国一座城市。”
“来到城里一看,这个城市里面都是金银铺路,两面的房舍极其华贵,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衣着华丽,文质彬彬,和睦相处,小的尊敬老的,老的爱护小的,他们怎么那么和美,怎么那么和谐呀!穿过街市之后,再往前走,就来到了天堂。”
这一家子都听着:“啊!到天堂了!”“噢,天堂什么样?”“天堂简直美极了!但见霞光万道,是瑞彩千条,我的眼前全都充满了霞光,睁不开眼。后来到了一座大殿的前面,大殿前是一座高有十几丈的石头牌楼,石头牌楼上头完全是金狮银吼,雕琢得非常玲珑剔透。”
“穿过石头牌坊,就进入一座宝石镶成的大殿,这大殿的里边那就更华贵了!我往正中央一看,正中央高台上有一把高交椅,在椅子上面坐着一位年迈苍苍的老者,那老者身材格外地高大,比我们要高的多得多,比我们要魁伟的多得多,就像是一尊巨人。”
“那老者头发好像银线,胡须也好像是银线,面似银盆,浓眉阔目,通红的嘴唇,但是一颗牙齿也不缺。那老者穿的是用银丝织成的黄袍,腰里系的是百宝串成的玉带,下面蹬着五爪的龙靴。”
“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在他的手里拄着一只金十字的拐杖,老者怒目看着我。在他的身后还站定一人,此人身材十分魁伟高大,比我个头要高得多,散发披肩,身穿青袍,圆领大袖,脖项下挂着金乎乎的十字架,此人光着双脚,面目慈祥,正在瞅着我微笑。在他们的周围,站满了天使。”
他爹听都听傻了!这位比说书的都能说。他爹就听着:“啊,还怎么地?”洪宣娇一看,他爹太爱搭话了,那意思:你别打断了,就听。
洪秀全就好像没听见似的,瞪着眼睛还讲:“我正在发愣之时,就听见那个带头的女天使跟我说:‘你还不下车,更待何时!’我赶紧从金车上下来,两眼发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这位老者和那青袍的男子是何人?”
“这时那女天使跟我说:‘正座坐的这位老者,就是万物的主宰,天父圣主皇上帝,这是真神呢!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次子。旁边站着那穿青袍的男人是你的哥哥,他就是天兄耶稣,你的父亲就是耶和华呀!你还不行礼吗?’我顿时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见着我父亲了!我赶紧倒身下拜,见过我爹跟我哥哥。
洪镜扬一听:“儿啊,你怎么弄出俩爹来?我才是你爹呢!”洪仁发、洪仁达也说:“是啊!老四,我们俩才是你亲哥呢!你哪又冒出个哥哥叫耶稣的?"
洪秀全接茬儿说:“我跪下之后,就听天父声音十分洪亮地对我说:‘秀全小子,为父乃是万物的主宰第一真神,是我造化万物,创造了这个世界。普天之下,不分种族,不分国界,都是我的子女。”
“可恨那阎罗妖,率领着妖魔鬼怪,搅乱了这个好端端的世界。那阎罗妖迷惑我的子女不信真神,崇尚邪恶,崇拜偶像,加人邪教,全不把为父放在心上!”
“秀全呢,你生在凡间,理应当替为父点化众人,铲除以阎罗妖为首的妖魔鬼怪,创造一个升平的世界!当时我就问:‘参爹,儿怎么能点化众人,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怎么对付那些阎罗妖和那些妖魔鬼怪?’”
“天父对我说:‘你应当创立一个拜上帝会,你是拜上帝会的教主,你是奉为父之命,去拯救那些黎民百姓。秀全小子,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回去之后马上采取行动!’我听了之后,受宠若惊,赶紧给天父叩头。”
“那时我的哥哥从旁边过来了,拉住我的手说:‘秀全,莫怕莫怕!有天父,有哥哥给你做主,任何困难也吓不倒你!你尽管放胆去干,对付那些阎罗妖,对付那些妖魔鬼怪。”
“秀全哪,你知道我们的对头,头一个是谁吗?我们最大的敌人,最大的障碍,就是那孔丘!那些老百姓不明真和邪,不明好与坏,把孔丘当成了圣人!”
“正是那孔丘,编造了一些邪书,迷惑世间的百姓,迷惑我们的兄弟姊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应当彻底打倒孔丘,才能创造一个最好的环境,才能踢开绊脚石,才能造化万物和众兄弟姊妹。放手去干吧!有我父亲支持你,万无一失!往前走,前途无限光明。’”
“就这样,我离开了那座天堂,又坐上了金车,由天使护送离开了那座城市,到各地方又观看了多日。每到一处,都是春光明媚,每到一处,都是欢声笑语,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过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我高兴极了,就这样,我听着呼唤,我醒了,又回到咱们这个家里头,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洪秀全说完了,一家人听了,如醉如痴啊!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发烧说胡话?说胡话,得头上一句,屁股上一句,这怎么有板有眼的?他老爹一看:“儿啊,你的意思是你想干什么?"
“老人家,我一定听天父圣主皇上帝的话,点化世上愚人,扫除一切妖魔鬼怪,重整乾坤,创造一个最好的世界!”
这洪秀全说完了,一骗腿儿,下了地了,走起路来,格外地有劲,踩地都有声音,“咚咚咚咚!”开开门到了院里,背着手转了一圈。
这一家人都跟傻子一样地看着:“哎呀!真的真的!不是编的!这可能中邪了,他怎么变样了呢?走路也轻快,比过去也有劲,说话的声音也浑厚,这是怎么回事?”
一会儿洪秀全从外头回来了,乐了:“老人家,您仍然是我爹,我没说过?我天上有个爹,人间有个爹,这没有什么区别。从今之后,我干我的,希望咱们全家人支持。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推倒这个万恶的朝廷,老百姓不会有好处!你记住了,啊!”
打这开始,洪秀全没事把门上上,把一家人叫到眼前,这就开始宜讲拜上帝会的教义。他这个教有多好多好,加入我的拜上帝会,有饭吃,有衣穿,活着可以不受罪,死后还可以升天堂,享受富贵。
把一家人全给白话住了,干吗?纷纷参加拜上帝会,一家人先参加。洪秀全还有一套规定呢!凡是参加拜上帝会的人,首先得洗礼,什么叫洗礼呢?
就是沐浴更衣,然后往桌前一跪,点一对素蜡、一碗清水,然后拿这个清水蘸点,往脑门上拍,“啪啪啪”,拿水洗洗头发,拍拍天灵盖,这就叫洗礼,仪式比较简单。
但是有一条,凡是加人拜上帝会的人,永不准反悔,上帝是真神,上帝叫干什么,就得无条件服从,否则就是拜上帝会的叛逆。这条做不到,你别参加!
一家人全加入了,没事洪秀全趴到桌子上,就写拜上帝会的教义、规章制度,“啪啪啪”就写,谁也不见。没有不透风的墙,旁人瞒得住,冯云山你瞒不住!
冯云山离他们就五里地,住到何落地。冯云山就听说了这事,心说:这真的吗?哈哈!我一定要到秀全家里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天冯云山没事,来找洪秀全,一家人都下了地了,就洪秀全一个人看家,在那低着脑袋琢磨事。冯云山进屋了,俩人光屁股一起长大,无话不谈,比亲哥俩儿还亲!洪秀全一看是冯云山,特高兴,把门关上:“来!坐坐坐!”
坐下之后,这冯云山就瞅着洪秀全乐:“嘿嘿,大哥,关上门没外人,就是你我,咱哥俩无话不谈。你演了一出好戏,这戏演得不错呀!怎么回事?能不能把实底告诉兄弟我?”
洪秀全也乐了:“哈哈!云山哪,你说对了!咱哥俩儿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我对我爹娘,对我兄妹不能说的话,我能跟你说。我的确做了个怪梦,那不是我编的,我上了天堂进了天国,见着天父天兄,天父天兄的确是跟我这么说的,叫我在人间成立个拜上帝会,我就是这个会的教主,让我造化万物,驱赶阎罗妖以及世上的妖魔鬼怪,创立一个升平世界!”
“哼!好!好啊!这是真的?"“真的。”“好!”冯云山明白了,不往下问了。就是这个朋友再近,也有那话是背人的。冯云山读了那么多年书,什么不明白?眼睫毛都是空的!
他知道好朋友洪秀全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利用闹病这个机会,就在病榻上冥思苦想,想出了个拜上帝会,编造那么一套。说白了,拿这套去迷惑人,实质上有他的政治目的。
如果刨根究底,非得说白了,你是不是编的?你是不是瞎白话?就过分了。这就叫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这话是适可而止。就咱们呢,也是一样。咱们周围有很多的同志,为人处世,近的远的都有,这玩意当问的问,不当问的也不能问,往往这话呀,说得太过分了,伤人。
冯云山什么人?心里明镜,不往下问了,就顺着问洪秀全说:“那么大哥,你是决心成立拜上帝会了?”“真的,我下了决心了!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我这一生就奉献给拜上帝会!”
“好嘞!大哥既然这样,我第一个拥护你,我支持你,我也愿意加入你的拜上帝会!”“兄弟,真的?”“真的!”“我的好兄弟,我太感谢你了!”“大哥,说办就办,马上你给我洗礼,我就加入拜上帝会!”
跟真的一样,到里间屋把素蜡点着了,准备了一碗清水。冯云山净面洗手,然后规规矩矩往那一跪,拜过天父天兄,拜过教主,洪秀全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念的什么咒,然后蘸着水往冯云山脑门上“啪啪啪”就拍,洗礼了,这就是拜上帝会的人了。
所以在历史上记载,冯云山是洪秀全成立拜上帝会,头一个人会的传教士,第一个助手,哥俩儿有交情。洗礼之后,二人比过去又亲近了一步,哥俩儿坐下一商议,咱们光说成立这个拜上帝会,得有行动啊!得有教徒啊!光咱俩行吗?这个教徒是越多越好,全国的人要都加入拜上帝会,那就妥了!另外咱得有行动。怎么办呢?
俩人一商议,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头一个要砸碎人们思想之中的束缚,那种神权,按照咱们拜上帝会的宗旨去办。哥俩儿商量完了,开始行动。
怎么行动?洪秀全家里生活不是太富裕,父兄土里刨食,那个年月,那日子不好过。洪秀全有家有口的人了,不能就靠着人家养着,于心不忍。
官禄饰村成立了个学馆,请他当老师私塾先生,有那么二十几个小孩。他当老师也不是一年了,这开始又当老师,当着当着就采取行动了。
这一天,二十多个小孩都坐好了,等着老师来,洪秀全夹着几本书进来了,来到房中之后,看了看这些学娃,然后把书放下,正颜厉色:“孩子们!孩子们!把书都合上,咱们不学这玩意了!你们知道你们学的这是什么书吗?妖书!妖书啊!编这书的人是谁?老祖宗是谁?追根寻源,就是孔丘!”
那年月那孔丘可了不得!至圣孔先生,孔子,你不管什么身份的,就是皇上在孔子的面前,你都得倒身下拜。那是圣人书,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得按照圣人的教诲去办!多少千年都这样,根深蒂固。
今天洪秀全跟学生讲课,说这是妖书,一指孔子那牌位:“他是个妖头!最坏的人就是孔丘!我们怎么能听他的话呢?怎么能学这些妖书呢?'洪秀全说着,把这些书敛吧敛吧,敛到一块,“嘁哧咔嚓”全撕了。
《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中庸》、《孟子》、《论语》,我都念过这书。《三字经》谁不知道?人之初,性本养,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三字经嘛,三字一句话。
《百家姓》大家都知道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魏,蒋沈韩杨。那《千字文》呢?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等等。大家都学这个,基础课。再往上学,《论语》、《孟子》、《中庸》、《诗经》、《易经》,到了一定程度,谁都得学这个。
这好,洪秀全把这些书全撕了,然后敛吧敛吧,点把火给烧了。这还不说,转回头去,把孔子那牌位拿下来,“啪”摔下去,“呱呱”几脚,把那木牌给踩碎了,把颂扬孔子的一副对联也撕个粉碎,然后告诉这些孩子们:“从今之后再不准学这种妖书!你们应该加入拜上帝会!”
小孩们一听,“哇”吓哭了,一瞅,老师啊,疯了!挺好的人,怎么了这是?四散奔逃,回家跟家长去说去。这事不新鲜,你就现在的学生,也是如此,老师正在教课,冷不丁把书都撕了,说出一套别的来,那学生能不傻呀?都得傻!古往今来皆同一理。
小孩们跟家长一说,家长一听,这怎、怎么了?这洪先生像话吗?这这,你都说些什么话,是疯了!上他们家找他爹,找他哥,找洪秀全,当面提出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爹一看:“哎呀,他的确精神有点不正常,闹了四十天病,打好了之后,就变样了,各位原谅!各位原谅!"
不敢说旁的,闹着玩呢!这件事要传到官府,掉脑袋的罪!你看着像笑话,像游戏,那得抄家灭门!把祖坟都得刨了!这不造反吗你?但有个好处,这个官禄饰村,地处偏僻,闭塞,周围都是大山,进一趟城费老了劲了!这是一。
另外,都是乡里乡亲,乡土观念重,那阵儿那人他老实,没有人去举报去,要有一个多事的去给举报检举去,洪秀全也好不了!
与此同时,冯云山也跟洪秀全一样,他也是个教书先生,在学馆里头也烧书,也砸了孔子的牌位,也闹了一场风波,过后这哥俩儿挺好,把饭碗全丢了,谁还雇这老师?不要钱都不请!
别看这哥俩儿把饭碗丢了,心情挺舒畅,为什么?采取了革命行动,迈出来第一步。哎呀,丢了饭碗无所谓,哥俩儿见面,痛快!光有这行动还不行,发展教徒,本地这些人太呆板,咱们得到四外宣讲拜上帝会。
哥俩儿夹着雨伞,拎着包,带着干粮,离开家了,到四外的村庄乡镇。不管走到哪儿,看个人合适就宣讲拜上帝会,这个会怎么怎么好?要加入怎么怎么好?
哥俩儿嘴唇都磨薄了,参加拜上帝会者寥寥无几,大概有六个人参加,这六个人还有点恍恍惚惚,不那么踏实。哥俩儿有点泄气,两个人一看,难哪!不住地寻思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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