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拨回2021年夏天,兰德尔成为纽约球迷的新宠。尼克斯时隔7年重返季后赛。作为头牌兰德尔没有坐地起价,反而以4年1.17亿的友情价续约。有这样以大局为重的领袖,尼克斯球迷对未来充满希望。作为一支长期被忽视的球队,纽约感受到了被重视,这原本可以是一段美好故事的开端。
2019年夏天,尼克斯和兰德尔完全是同病相怜的境遇。相比篮网连拿杜兰特和欧文,尼克斯面临着“有钱花不掉”的尴尬。他们报价过多位球星,最终都被发了好人卡。兰德尔也不好找下家,他有过重大伤病史,一直被认为重攻轻守。等到伦纳德和杜兰特等巨星被瓜分干净,大家的目光才会落到他身上。签不来超巨,尼克斯只能退而求其次。3年6310万、第三年球队选项,双方各退一步,尼克斯把风险降到了最低。
兰德尔在尼克斯的第一年,让纽约看上去又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不管是菲兹代尔还是救火教练迈克-米勒,他们手下的尼克斯都一团糟。兰德尔试图寻找自己在新球队的定位,但尼克斯的根基还是太薄弱,他们只是一支21胜的球队。直到2020年夏天,尼克斯迎来了前年度最佳教练锡伯杜。兰德尔曾经跟队友塔伊-吉布森打听,锡伯杜是怎样的教练。吉布森已经在公牛、森林狼和尼克斯为锡伯杜效力过,他最了解这位62岁的硬鼻子。
锡伯杜对球员的压榨早已有之,从姚明、德里克-罗斯到吉米-巴特勒,能扛过来的最后都实现了进化。锡伯杜在兰德尔身上看到了可能性,在他的口中,兰德尔是尼克斯的领袖,是尼克斯最好的球员;他以团队为先,训练态度无与伦比。通过休赛期观察兰德尔的体型,锡伯杜就知道他是个极其自律的人。
兰德尔有强烈的竞争欲,这是成功者的标志。努力家之间总是互相欣赏的,兰德尔休赛期会在训练馆呆到很晚,每次他都能看到教练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看录像、记笔记,锡伯杜身体力行、什么都做,这种工作狂式的教练赢得了球员的尊重。兰德尔已经感受到,球队有机会做成一些特别的事。
前一个赛季只取得21胜,尼克斯处于所有人的雷达之外。莱昂-罗斯执掌球队,尼克斯变成了一支不再大手大脚的球队,他们谨小慎微,极其注意合同性价比,只有兰德尔的工资达到了八位数。锡伯杜成功把问题简单化,尼克斯是全联盟节奏最慢的球队,他们的防守效率联盟第三。而在进攻端,锡伯杜让2米03的兰德尔成为实际上的持球大核心。
某种角度看,纽约媒体对尼克斯也有宽容的一面。他们不会有冠军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要球队展现出向上的面貌,就能得到好评。当球队顺利的时候,兰德尔也有时间低下头,评估自己的不足。他发现虎头虎脑的儿子凯登会模仿他,模仿他在场上朝裁判要哨子不得的窘态。凯登才4岁,但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兰德尔知道,自己需要给儿子做出更正面的表率。不断抱怨裁判,只会得到负面的回应。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支尼克斯的上限就是季后赛首轮游。但对于过惯了苦日子的尼克斯球迷来说,这个冲击的过程是充满惊喜的。兰德尔让尼克斯球迷有了买票来花园看球的理由,他是全联盟的出勤王,场均要打接近38分钟。以一个重型锋线作为组织核心,放眼全联盟都很罕见。单季15次30 、50次20 ,兰德尔将自己的单核角色发挥到了极致。
当尼克斯长期稳居东部前六时,荣誉了纷至沓来。兰德尔入选了全明星,在他之前尼克斯上一个全明星还是卡梅隆-安东尼。在很多球员眼中尼克斯长期是“毒瘤”般的存在,来这里等于自毁长城。但是在纽约,兰德尔经受住了考验。单季6次三双、单季11次30 5 5,这些都是兰德尔创造的耀眼成绩。
更重要的是,兰德尔拿到了最快进步球员。他场均能得到24.1分10.2篮板6助攻,三项数据均*进联盟前20。他还投进了160个三分(命中率40.1%),看上去他已经完全开发出了射程。在尼克斯的历史上,兰德尔这样全能的球员都很罕见。一切都很美好,只待季后赛检验成色了。
21世纪的尼克斯在季后赛成绩黯淡,只有一次打进分区半决赛。兰德尔满怀雄心壮志,试图改写纽约的历史。但是第一次打季后赛,兰德尔就被打回了原形。队友罗斯有接近50场的季后赛经验,而兰德尔的经验是零。同为初次打季后赛,特雷-杨在麦迪逊作威作福的时候,兰德尔在场上缩手缩脚,他被老鹰防住了。
对手掐住他的突破,只放他的投篮时,兰德尔交出的成绩单相当糟糕。第一次征战季后赛,兰德尔场均18分11.6篮板4助攻,命中率是辣眼睛的29.8%。如此让人鼓舞的赛季以这种方式收尾,纽约人和兰德尔都不开心。常规赛建立起来的功业,竟如此不堪一击。但是对纽约来说,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头牌降薪续约,并不是纽约一切向好的开始。成为明星球员后,兰德尔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全情投入的猛汉,当比赛无法顺利进行时,他会气急败坏到情绪失控。不管是队友富尼耶还是球队助教,兰德尔都曾在场上跟他们怒目相向。而他太粘球的毛病,所有队友和教练都看在眼里,但是兰德尔迟迟没有改变。
如果他能继续保持4成的三分命中率,那还不算大问题。但是本赛季,兰德尔的三分命中率跌到了三成出头。在纽约的放大镜下,兰德尔的缺点暴露无遗:他不是一个好的领袖,脑中没有大局观。当比赛不顺时,粘球的兰德尔会更加持球在手不松开。从造神到捧*,纽约媒体很快调转了枪口。
尼克斯球迷身上集中体现了人性的复杂,他们当初对兰德尔顶礼膜拜,进入2022年,麦迪逊主场的球迷开始倒戈,球迷集体在主场嘘兰德尔。忍无可忍的兰德尔当众倒竖大拇指回应,虽然他第一时间就道歉了。但是谁都知道,2020-21赛季的全明星兰德尔已经成为了历史。短短一个赛季,他的心态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虽然已经入选过全明星,兰德尔还是没有明星球员的心态,他还是一颗一点就着的炮仗。
执掌尼克斯以来,莱昂-罗斯已经尽量做到精打细算了。他尽量给出不超过3年的带选项的合同,努力让球队掌握主动权。但是在选择球队领头羊上,罗斯还是犯了一个不小的错误———兰德尔的合同最早2025年结束,然后他还有一个接近3000万的球员选项。尼克斯管理层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的操作充满侵略性。仅仅在季后赛边缘徘徊,无法满足纽约人的雄心。这种情况下,牺牲品已经呼之欲出了。
兰德尔敏锐地感觉到了,尼克斯正在改变球队的建设方向,虽然米切尔的交易八字还没一撇,但是他跟布伦森的纽约新后场已经呼之欲出了。等到这对组合成真,兰德尔可能就要靠边站了。他曾经是纽约球迷的宠儿,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NBA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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