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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历史的星空——二十世纪前期海派绘画研究展”展出现场。(01:36)
“海派”是一个在时空经纬交织下诞生的历史词汇,从清末民初的上海地区的绘画进而进入京剧,再传导到文学、媒体领域。然而细究之下,“海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派”?中国近代绘画史上影响巨大的海派又是怎么形成的?
11月8日,“历史的星空——二十世纪前期海派绘画研究展”在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拉开序幕,澎湃新闻在现场看到,展览通过六大版块和作品与文献资料双线交织的展陈形式,从历史学和社会学的视角展现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不仅首次以大型特展形式梳理了海派绘画的源流,回答了“什么是海派”这一问题,还阐述了海派绘画的形成和上海这座城市发展的关系。
六大板块集齐了美术史上赫赫有名的“海派四杰”(虚谷、任伯年、吴昌硕、蒲华)、“四任”、“沪上三熊”等名家名作,以及黄宾虹、徐悲鸿、刘海粟、潘天寿、吴湖帆、林风眠、张大千等名家名作。
展览现场
吴昌硕先生(1844-1927)
1840至1949年,共计1480余位在上海进行创作的画家构建了“海派”群像,一个个闪亮的名字,汇聚成“海派”的海洋,开启了中国美术现代化的进程。“历史的星空”展览由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和上海中国画院联合策划主办,云集了多家沪上知名文化机构的典藏精品,展览分为六个板块:错综杂糅的海派源流、海纳百川的画家队伍、多维探索的艺术实践、和而不同的社团组织、繁盛多元的艺术市场、历久不衰的深远影响。展览由陈翔、张立行、汤哲明、顾村言策划,王欣、李玉、王彬、汪涤、张恒烟作为各个板块的策展人和学术主持。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此后还将组织一系列学术研讨会,就“海派与上海城市”进行深入的研讨。
虚谷《白猫》
展览现场
赵之谦 牡丹图
徐悲鸿《白马西风图》
张大千《庐山高图》
六大板块集齐了美术史上赫赫有名的“海派四杰”(虚谷、任伯年、吴昌硕、蒲华)、“四任”、“沪上三熊”等名家名作,堪称近现代海派美术史的“豪华首发阵容”,其中部分作品为近年来首次公开亮相。100余件展品汇聚了上海博物馆、朵云轩、上海文物交流中心、上海中国画院、刘海粟美术馆以及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的珍贵馆藏,赵之谦、黄宾虹、徐悲鸿、刘海粟、潘天寿、吴湖帆、林风眠、张大千、黄君璧、陈师曾等大家手笔令人目不暇接。
张善孖 千春图轴
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馆长陈翔说:“海派绘画之所以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固然是因为海派拥有一大批杰出的画家、积累了一大批经典名作,海派名家的图式、风格乃至技法有所创新并影响了同时及后世的画家;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她也就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画派而已。如果跳出绘画的圈子,或者跃出美术的范畴,从更高的层面、更阔的视野来审视海派绘画,我们会发现什么呢?所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海派绘画作品陈列展,相信每一位走进展厅的观众,会得到一个相对系统、全面的答案。”
赵时棡 春郊牧马
海派从何时萌芽?走进展厅的第一个板块“错综杂糅的海派源流”,一条“海派”演变时间轴清晰地告诉观众海派的发端与演变。
“海派”演变时间轴
“海派”是一个在时空经纬交织下诞生的历史词汇,从清末民初的上海地区的绘画进而进入京剧,再传导到文学、媒体领域。自19世纪末至20世纪,从对艺术表现形式的评价,到一种文学艺术类型的指称,直至成为一个城市文化特性的自我定义。
清末,在太平天国13年的社会动荡之中,上海成为了江南地区画家和富裕收藏家的避难所,申城迅速发展成商业中心。大批江南富户的涌入与上海开埠后的都市化、国际化、现代化建设相表里,既促进了画家身份与艺术风格的“海派化”,也推动了中外艺术融合的进程。
展览现场
谢之光《京兆画眉》
清光绪年间的《沪游杂记》《淞南梦影录》均有记载,“上海为商贾之区,畸人墨客往往萃集于此。书画家来游求教者每苦户限欲折,不得不收润笔。其最著者,书家如吴淦(翔潭)、汤埙伯,画家如张熊(子祥)、胡远(公寿)、任颐(伯年)、杨璐(伯润)、朱梦庐诸君。”
吴湖帆 《谢脁青山李白楼》
任熏《江湖流民图册》
新旧思想交汇、中西风格融合,是清末明初中国的基调,人们期待充满活力、明快大胆的新艺术,新思潮与古代范式基础的结合催生了海派画家的作品。赵之谦、任颐、吴昌硕等一批画家的作品以明快的形式、大胆的色彩和强有力的书法脱颖而出。
吴榖祥 《松涧携琴图》
纵观整个“海派”,其时间从1840年开始算起,一直延续到1949年后,跨度达一百多年,各种艺术样式在此融汇,对全国,乃至日韩等国画派均影响深远。
上海美术馆(中华艺术宫)馆长陈翔向澎湃新闻介绍,每一板块陈列的画家作品均与主题相关,因此在这一板块呈现了徐悲鸿、齐白石、钱松喦、陈半丁,潘天寿等既在上海有过重要创作、活动,又回到其他地方影响当地画派的书画家。
潘天寿 《烟雨两部图》
“海上画坛与江浙画坛关系紧密,几乎无分彼此,此后又随着画家们‘北归南下’影响到‘京派’、‘岭南画派’。在‘京派’和‘岭南画派’接受‘海派’影响后,‘海派’作为整个‘新中国画’根基的地位,变得不可动摇。”陈翔说。
金城 《临王时敏晴风暖翠图》
展览在第二个板块“海纳百川的画家队伍”中,学术主持汤哲明和王彬收集了迄今为止几乎所有能够查询到的1840年至1949年前曾在上海居住和创作的书画家资料,梳理出他们的籍贯、艺术师承和社会身份,勾勒出这个群体清晰的画像。
江寒汀 《百禽图卷》
1840年代至1910年代,史载有名可据的海上画家1480人左右,其中本土画家147人,江苏籍画家494人,浙江籍画家625人,安徽籍61人,余者来自福建、四川、江西、山东、河南、河北、广东、湖南、湖北、陕西,乃至云南、辽宁、陕西、天津等地的画家,涵盖18个省市,甚至还有日本、朝鲜等外籍人士。江浙沪皖籍的画家占了将近90%,其中尤以浙江籍画家最多。早期寓沪的画家地域特点更为明显,他们将各地不同风格的艺术风貌带到上海,相互碰撞融汇,使之逐渐适合上海市民阶层审美需求。
顾若波 《临王蒙林泉清集图》
走进第三板块“多维探索的艺术实践”展厅,超大幅的老上海地图、画家故居史料、老上海报刊媒体照片,将观众的视角聚焦在了上海的现代化进程。
吴石仙故居所在的金家坊旧照
清末民初的上海城市更新迅速,雕花阳台、西式石刻门头……上海弄堂、石库门等中西混搭的建筑形式与室内设计的涌现,从物质上促进了传统与现代观念的融合。展览上观众们可以看到任伯年居住过的兴圣街(今天的上海金陵东路)旧宅照片、吴石仙故居所在的金家坊旧照。
高奇峰 《松月夜鹰图》
外来文化的影响与现代化城市的建设,造就了上海的摩登性,即平民化观念与时尚的,这也促使国画家的创作在题材、表现包括尺幅上,屡出新意以获大众的认可。新世界游乐场是大世界游乐场之前,上海最著名的游乐场,美术家孙雪泥曾任新世界经理,曾主办《新世界》报,邀请了丁悚、张光宇、钱病鹤、熊松泉等美术家从事各种设计和插图绘制工作。展览上呈现了这些美术家为报纸设计的插图、创作的漫画小品等。
刊登于《新世界》的插画
现代工业文明给近代上海发展带来新的技术和产业形态,如印刷技术极大地改变了传统绘画的应用面和表现空间,同时也引导了艺术关注社会现状,产生了具有新闻性质的《点石斋画报》、时事摄影的《真相画报》等都市型刊物。
陶冷月 《冷香夜月》
1926年蔡元培书订润格
西画的凹凸、光影技法融入传统动物的造型表现之中,不但创造出诸如月份牌之类的大众艺术表现形式,更有如吴石仙、陶冷月等先驱将之融入山水画创作。
谢之光的《对影自怜》月份牌
早期的月份牌是欧美资本输入上海,倾销商品进行广告宣传的产物,其形式是借鉴了民间年画中配有月历节气的“历画”样式,融入商品广告。画面上,除了商品宣传外,表达题材多样,有传统山水、戏曲场面、仕女人物等,后来最为大众所知的则是时装美女画面。展览上,一幅谢之光的《对影自怜》月份牌,就是以旗袍女子为题材,色彩名净鲜丽,手法细腻。观众还可以看到1940年代上海的月份牌摊照片,亦是不可多见的珍贵影像。
1940年代上海的月份牌摊照片
“和而不同的社团组织”和“繁盛多元的艺术市场”板块,描绘了海派绘画的艺术生态系统,揭示出其与城市经济背景和城市生活之间的紧密关系。
张大千在西成里16号(今马当路)与知名海派女画家李秋君、周炼霞等合影
晚清上海的国画社团最早虽以传统的文人雅集形式出现,却具有浓重的西方近代行会特征。如䂊园书画善会、海上题襟馆书画会等大型社团,皆以旅居上海、以书画谋生的同仁组织交易,并通过助赈扩大影响。
1920、1930年代是上海国画社团的繁荣期,画会尽管名称基本延续过去,却已渐蜕变成了现代性的艺术社团,经过五四新文化的洗礼,特具救亡图强的责任,特别强化学术文化乃至政治关怀。
上海书画联合会五周年纪念合影
此次展览首次提出了海派绘画开启了中国绘画现代化进程的重要观点,陈翔对澎湃新闻介绍,从社团活动即可见一斑,“海派绘画其实是传统绘画向现代化的转型,现代性体现在哪里?是方向、功能。海派绘画的一大特点就是艺术的公共性,对社会的干预多了。过去文人雅集不过三五成群,是小圈子的孤芳自赏。而类似豫园书画善会有固定活动场所、人数众多,所卖画酬部分拿来救济社会,这种对社会公共事务的介入使得绘画的功能和方向都发生了巨大转向,迥异于传统绘画的观念形态,这是一个现代化过程、也是从精英化转向大众化的过程。反之,大众审美也对艺术创作产生了影响。”
中国女子书画会合影
此外,上海的报刊合力为海派绘画的现代转型和现代受众群体的培育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展览将有关书画的刊物大致可分两类,一类围绕着社团、学校等机构产生的“机关刊物”,读者为社团的成员或学校师生及周边爱好者。
美术期刊
另一类则是在综合的画报或报纸上出现的有关书画的介绍。以《良友》和《美术生活》为例,可以看到书画被整合到刊物的结构中去,与时事政治,都市时尚,现代文学和世界电影等等构成了现代都市文化生活的一部分,以满足广大读者休闲赏玩的精神需求。
1970-1980年代物价表
“繁盛多元的艺术市场”板块则相当有趣。1970-1980年代老百姓吃一个大饼油条要多少钱?是4分一个。阳春面则是8分二两;大闸蟹略贵5元一斤;看场电影是0.15-0.3元;寄放自行车3分一次,包月则是2元。
这一单元陈列了大量物价信息表以及重要画家的画作拍卖价格走势。“海派绘画与城市经济背景和城市生活的关系非常密切,我们借鉴了社会学方法,展示了海派绘画的艺术生态,”陈翔介绍道,“平时讲艺术市场总是很模糊,我们希望让观众一目了然,当时画价值多少?和老百姓月收入开销是什么样的比例?艺术市场的兴衰是海派绘画之所以能够繁荣的重要因素,因为我们单独开辟了这一板块。”
记者看到,这一板块从租界时代的书画交易,到上世纪80、90年代物价,再到2000年以后拍卖市场与物价的对比参考均有详细展示。通过从海派画家润例入手,考察海派不同时期的艺术市场,并联系到赞助人、收藏家对于市场的导引,揭示出海派绘画与城市经济背景和城市生活之间的关系。
展览现场
陈翔向澎湃新闻记者表示,此次展览耗时一年有余,为了尽可能呈现海派绘画的面貌,也尝试了新型的策展模式,总策划上邀请了张立行、汤哲明、顾村言三位既具有宏观视野又能具体而微的学者,各个板块则独立邀请学界、书画界的专业人士主持学术和策展,在相互交流探讨中,思想的激荡和相互的启发,成就了展览的同时,也让每一位策展人在视野上有所开拓,在学术上有所成就。
澎湃新闻记者获悉,众学者为展览撰写了十多万字的研究成果,首次全景式深度梳理海派美术研究脉络,也将在下个月出版面世。
“我们的研究与展示就是一次审慎的文明探源和城市考古,是把烟尘覆盖的历史痕迹重现于今天的一次尝试。而广义的海派绘画还在发展中,未来仍然有无数种可能性。”陈翔说。
程璋《紫藤翠鸟图》
延伸阅读|陈翔:我们策了一个有关海派绘画与上海这座城市之间关系的展览
策划这个关于海派的画展缘起于这些年来我对于海派绘画与上海这座城市之间的关系的思考,很期待,《历史的星空》展就要开幕了。我不是一个理论家,不能严谨地条分缕析地推演事理,也没有实力和耐心用实证主义的方式作历史重塑,而是更多地凭直觉来判断和决定。恰恰是因为这个“无知者无畏”的原因,让我对于这个展览有了比较大胆的想法。
策展团队是至关重要的,我只有一个相对比较模糊的总体设想,真正为这个展览画像的,是策展团队。我们尝试了一种新型的策展模式,张立行、汤哲明、顾村言和我作为总策划,三位都是既具有宏观视野又能具体而微的学者,我在和他们共事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王欣、李玉、王彬、汪涤、张恒烟作为各个板块的策展人和学术主持,功力扎实、各擅所长。最关键的是,大家兴趣趋同、价值观一致,埋首其中,乐此不疲。大家分工明确,同时又协同联动,不断充实内容、完善思路。尤为可贵的是,在相互交流探讨中,思想的激荡和相互的启发,成就了展览的同时,也让每一位策展人在视野上有所开拓,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在事业上有所收获。
经过一年多的筹划,针对一千四百多位画家的梳理,撰就十多万字的研究成果,累积数百件作品和文献,这些,成为支撑这个展览的最重要的内容基础。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做一个简单的海派绘画作品陈列展。我以为,海派绘画之所以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固然是因为海派拥有一大批杰出的画家、积累了一大批经典名作,海派名家的图式、风格乃至技法有所创新并影响了同时及后世的画家;但是如果仅仅如此,她也就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比较重要的画派而已。如果跳出绘画的圈子,或者跃出美术的范畴,从更高的层面、更阔的视野来审视海派绘画,我们会发现什么呢?
海派绘画,大体上可以说是上海这座城市在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一个绘画流派,但是细究起来,海派绘画其实也很难用通常的流派概念去理解,甚至对于它究竟算不算一个流派也有争议,因为它不具备一个流派应有的特征。海派绘画没有一个可以统领全局的领袖,多是各擅胜场的大师;海派绘画没有一种大体趋同的风格,多是灵苗自探的个性;海派绘画没有一个相对固定的群体,多是川流不息的过客;海派绘画没有一种共同尊奉的理念,多是自成一家的观点。
钱瘦铁《墨笔山水》
这个展览分为六个板块,分别是:一、错综杂糅的海派源流,二、海纳百川的画家队伍,三、多维探索的艺术实践,四、和而不同的社团组织,五、繁盛多元的艺术市场,六、历久不衰的深远影响。
李玉主持的第一板块“错综杂糅的海派源流”在板块的主题阐述与整个展览的主旨的契合度上把握得恰到好处。这是一个对海派绘画进行追本溯源的板块,这个板块清晰地告诉观众什么是海派,什么是海派绘画。
王礼《 牡丹双鹊》
汤哲明和王彬主持第二板块“海纳百川的画家队伍”的策展工作,汤哲明对海派的研究颇深,而王彬是上海书画出版社的资深编辑,编过很多海派书画的书籍和画册,收集了迄今为止几乎所有能够查询到的1949年前曾在上海居住和创作的书画家的资料。在这个基础上,梳理出海派画家的籍贯构成、艺术师承和社会身份,勾勒出这个群体清晰的画像。汪涤教授主持第三板块“多元探索的艺术实践”,通过研究海派画家的绘画风格变迁以及城市发展历史的背景,揭示上海这座城市的现代化进程对于审美标准的深刻影响,从而彰显海派画家对于传统绘画创新性继承和创造性转化的社会原因和历史价值。
王欣主持的第四板块“和而不同的社团组织”是对海派绘画现代性研究的一次探索。和传统的书画家群体不同的是,海派画家的社团组织所表现出的公共性是显而易见的,从画会、学校,到刊物、展览,实现了中国绘画由传统的私人化、精英化向社会化、大众化的转向。
展览现场 丰子恺作品
张恒烟主持的第五板块“繁盛多元的艺术市场”从海派画家不同时期的润例入手,联系到赞助人、收藏家对于艺术市场的引导,呈现出海派绘画与上海经济背景及城市生活之间的关系。
汤哲明、王彬主持的第六版块“历久不衰的深远影响”通过海派绘画对于江苏、浙江、北京、西安、岭南、台湾以及北美、东南亚等地的影响,进一步确立海派绘画作为中国近现代美术开启者的历史地位。
这不是一个绘画作品展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或许更接近于一个海派历史文献展。但值得注意的是,历史的追溯和复原不是这个展览的目的,它希望的是能给大家提供一个重新审视海派绘画的新的角度,由此产生的新的价值认定必将会给今天的绘画艺术的发展带来新的灵感和启迪。
展览现场
海派绘画的形成和崛起与上海这座城市的形成和崛起息息相关,上海这座城市的崛起又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息息相关。现代化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变化,在不断的变化中打破传统文化相对恒定的桎梏,探求现代文化的新秩序。在现代化浪潮的裹挟下,在工业化、都市化的演进中,在社会结构的解构与重构、社会阶层的分化和*的变革中,海派绘画应运而生。从某种程度上说,海派绘画是在移民社会心理和移民社会意识形式的基础上形成的,它先天就带有开拓进取、开放包容、敢为人先等精神基因;同时它也具有海洋文化的一些特点,崇尚自由、勇于冒险、重商逐利。上海这座城市的现代化促成了海派绘画从传统到现代的蜕变,从绘画生态、绘画观念、绘画功能,到绘画工具、绘画材料、绘画技法,这一系列的变化背后,是社会审美标准的改变、是艺术话语权的再分配。由此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海派绘画是中国绘画由传统进入现代的分水岭,或者说,海派绘画开启了中国绘画现代化的进程。
陈师曾《乔松之寿图》
海派绘画的定义有两种,狭义的和广义的。狭义的海派绘画是专指1843年到1949年期间活跃于上海地区的中国画流派;广义的海派绘画则泛指上海地区的绘画。我们这个展览研究展示的是狭义的海派绘画,也就是原本意义上的海派绘画。
世界上任何事情要追根问底,无非就是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个展览的第一个板块解答了第二个问题,第二、三、四、五板块解答了第一个问题,至于第三个问题,有两种解法,第一种解法是针对狭义的海派绘画,这个展览的第六版块已经做了解答;第二种解法是针对广义海派绘画,那一定是没有答案的,因为广义的海派绘画还在发展中,未来仍然有无数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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