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众都认识黄色萌物皮卡丘之外,对于不怎么了解《精灵宝可梦》的人来说,精灵球或许是他们最熟悉的关联元素了。在游戏中,有时得小心翼翼的避开看似不起眼的村姑和小屁孩,以防他们突然掏出精灵球找你对战。如胶囊般红白相间的外观本身就颇具辨识度,而一边叫着宝可梦的名字,一边将精灵球投掷出去,恐怕也是诸多中二患者年少时的梦想。
资深的宝可梦玩家不可能不知道,从“红绿”到“究极日月”,几乎每一世代都会引入全新的道具种类。大师球、速度球、治愈球,从名字也能看出它们的不同功效,而这其中蕴含着的丰富乐趣,无疑让人们对其抱有更深的情感。
随着精灵宝可梦新作的公布,世界各地的训练师们还多了一件新的玩物:精灵球 Plus。这款外设附带抛掷感应、震动和闪光等功能,不仅能提供体感捕捉宝可梦的快感,其搭载的摇杆和按键完全可以承担 Joy-Con 的职责,从而使得游玩体验更有层次。
将精灵球“实体化”,或许是宝可梦缔造者田尻智的梦想,这个元素之所以能在故事和设计的层面不断推进,其背后凝结了许多人孩童时的愿景。而它从始至今的发展,同样蕴含着曲折而有趣的故事。
一件风雅之物
如果你对日本的虫文化稍有了解,或许能够更为深刻的感受到精灵宝可梦的乐趣。赏虫、养虫,聆虫都是极为风雅之事,如同收集宝可梦的图鉴一般,不少人对昆虫有着同样的执着。神武天皇在视察本州岛时就发出了“吾国地貌像蜻蜓”的感叹,而日本小学生的假期作业,通常也有捕捉和观察昆虫的活动。
虫文化的概念最早源于民治时期,通常认为出于日本小说家小泉八云之手。小泉的身份相当特殊,他诞生于希腊,骨子里留着英国人的血,最终却选择归化日本。这反而为其后半生将“东方文化传播到西方”打下了基础,来到日本后,身边人对于昆虫的喜爱让他深受触动,随之就写下了与虫相关的稿件和随笔。
文化的积淀并非几笔可以捋清,可以捋清的一点是,日本文学在虫文化的推进中起到了关键作用。文人*客在技法上会将盔甲比喻成甲虫,蝉鸣则有着恬静之意。奈良年间的《万叶集》就有融合秋景,并赞咏蟋蟀鸣叫的词赋。而平安时代的《堤中纳言物语》中,更是有一则名为“虫姬”的短篇故事,它描绘了一位爱虫至深的千金小姐,跳脱传统的风潮女子不仅成为后世日本女性的典范,甚至还是宫崎骏笔下《风之谷》的原形。
幼年时居住在山野小镇町田市的田尻智,深受这种思潮的影响,相比与人交流,他更喜欢游历在田野和树林之间与虫相伴。长竿、网子、虫笼,是日本人在捉虫时的全套装备,而装载昆虫的笼子又有很多说法,有纱网、木质的手提式,也有别在腰间并且附带卤素灯的进阶版本,其光源在夜间能够起到诱饵的作用 —— 这些元素最终成为了精灵球设计的创意来源。
在精灵宝可梦的作品中,对捕虫一事也有着相当明显的映射。1999年发售的《精灵宝可梦 金·银》引入了“捕虫大赛”的设定,玩家需要通过主办方派发的公园球或竞赛球来捕捉虫属性的宝可梦。而在1997版的动画中,也有小智和奈奈参加捕虫大赛的桥段,小智最终还因为抓住一只大针蜂而取得了优胜。
创意的转化并非一蹴而就,田尻智的奇思妙想也混杂了诸多经历。町田市的自然风光没能维持多久,由于靠近东京都,该地在他读初中时迅速融入了都市化与工业化的浪潮中。虽然如今的町田市算不上高楼林立,但我们也能看到满布的模板化居住区,以及一些不大不小的商业中心。
很快,当年的“捉虫宝地”逐渐被移平和取代,而随着当地文娱服务的发展,游艺场、街机厅成为了中学生闲暇时的最好去处,田尻智也在朋友的带领下迷上了电子游戏。但即使如此,“收集昆虫”仍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执念。
不难看出,《精灵宝可梦》恰恰是这两种爱好碰撞的结果,精灵球的最初设计自然也与捕虫脱不开干系。1990年,田尻智向任天堂递交了一份名为“胶囊怪兽”(Capsule Monster)的原案,它正是宝可梦系列的前身。
顾名思义,所谓的“怪兽”其实是对昆虫的幻想化,而胶囊则是承载它们的重要工具。从原型设计图来看,最早的精灵球确实更像虫笼,它的内部没有数据化、量子化宝可梦的复杂元件,怪兽的身形也如昆虫般迷你。而沿着虫文化的历史底蕴,精灵球似乎也成了一件风雅之物。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钻角犀兽等人型大小的怪兽出现,胶囊系统明确了能够“压缩物品”的思路。)
一条融合之路
如果抛开那些古诗词赋,从更现实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从“宝可梦十周年纪念专栏”的说法出发 —— 精灵球的灵感有一部份源于扭蛋。
这种说法不无道理,扭蛋的销售概念最早由美国人实践,后来在日本广为流行。它的主要形式就是将玩具、零食放入塑胶蛋壳形状的包装中,然后成批装进自动售货机,并投放到杂货铺、粗点心店贩卖。与国内早些年流行“抽卡机”类似,小朋友投入50~500日元不等就能从中抽取一枚扭蛋,由于大多数玩具都可以凑成系列,它很容易诱发人们心中的收集*。
有趣的是,扭蛋在孩童手中还有一种更为深层的应用,这才让“容器与怪兽”最终成为了有机的整体。
之前提到,捉虫和养虫在日本小学生中是相当流行的活动。受此影响,学校和乡镇周边的杂货铺为了赚钱,经常会贩卖与之相关的配套设备,比如食物、虫笼、专用沙料,甚至昆虫本身。一种常见的现象是,许多人会将“战利品”带到学校炫耀、分享和交换,他们当然不可能每天都提着笨重的养殖设备上学,而购买扭蛋剩下来的蛋壳包装,成为了临时保存昆虫的最好工具,不仅方便携带,而且也有不错的密封性。
“扭蛋昆虫”与“胶囊怪兽”就此构成了对应关系,而事实上,原案中的一些设计也能作为佐证。虽然《精灵宝可梦》的游戏中不乏“宠物交换”的概念,但整个系统其实更重视养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宝可梦对于训练师来说都是相濡以沫的伙伴,而不是用之即弃的道具。
不过,“胶囊怪兽”的最初设定可要黑暗得多。交换和贩售怪兽,是原案中重点突出的游戏概念,并且有着浓重的“逐利倾向”。囚禁起来的笼中怪兽、装入玻璃瓶浸泡的幼崽,都可以在集市的商店中公然售卖。而投机倒把的行商,则背着一包裹胶囊向路过的训练们兜售稀有怪兽。在精灵宝可梦的世界中,这些都是相当典型的反派行为,但转念一想,它确实更贴合日本乡下的捕虫和交换活动。
尽管任天堂在1990年秋天就接受了田尻智的提议,并决定提供开发援助,但这些设定确实不匹配任天堂的整体风格,甚至与田尻智本人的想法也有冲突,他并不想在游戏中加入“毫无意义的暴力”。在此之后,该项目又遇到了一些商标权的问题,随着计划名称的不断更迭,包括精灵球的设计在内,原案一直在被修改。
“胶囊怪兽”(Capsule Monster)的名字,直接来源于田尻智喜欢的特摄片《赛文·奥特曼》(超人七号)。剧集中出现了一种名为“カプセル怪獣”的武器,持有者主要使用椭圆容器来存放怪兽,红白相间的容器配色同样启发了精灵球的设计。
由于迟迟没能搞定这个商标的使用权,田尻只能放弃“胶囊怪兽”的称谓,将名字改为组合词“Capmon”。但他很快发现这个词组的读音与知名厂商 Capcom 太像,最终才定下“Pocket Monster”的全称,以及“Pokémon”的略称 —— 在此期间,精灵球的许多细节逐渐得以完善。
在全新的设定中,现代精灵球通过大公司批量生产,主要由金属外壳、铜导体和反射玻璃构成。它的内部还有释放机关和能量源等元件,材质中亦有“树果”(一种植物)成分,有着容纳能量的特性。此外,大型宝可梦在容器中变小的原因也有了合理解释,它们被量子化(数据化)后,受到光能和反射玻璃的共同作用,从而维持了自身的能量水平。
这个设定顺利保留到了现在,但精灵球的故事可未就此结束,如同现实中冲突的延续,它的虚拟形象被创作者们一再拓展,在其所处的幻想世界中,同样构筑了一条充满趣味的故事线。
一段万年之绊
关于精灵球的起源,故事中其实没有特别清晰的叙述,大多数信息都来源于动画,又由于没有详细的地图,因此只能通过零散的地名进行定位。不过,让我来当一回“宝学家”,将这些细枝末节的线索串联之后,你会发现它的背后仍然有着深厚的底蕴。
在剧情设定中,彩虹大学的课本记载了一些宝可梦世界的神秘故事,其中也包括精灵球的历史。事实上,与精灵球相似的容器早在远古时代就已存在了,最早记载了宝可梦的诗歌如此写道:
毁灭世界的两股力量
黑色的黑暗,染黑了天空
金色的眼眸,扰乱了气
把世界一分为二的争端
人们束手无策
异界之门在天空打开
此时出现了平息一切的力量
化成圆球回到地平线以下
这段文字来源于真新镇和米亚查山附近遗迹中的一块石板,人们在此还挖出了两件重要文物:名为“金色之眼”的锥形骨灰瓮,以及由三个圆球组成的“黑色哑铃”。事情的真相是,骨灰瓮和哑铃恰恰是某种古老的容器,它们分别封印着胡地和耿鬼,“毁灭世界的两股力量”则代指了两只宝可梦之间的斗争。
而在剧场版《梦幻与波导的勇者 路卡利欧》中,电影明确展示了宝可梦寄居在“勇者之杖钻石”中的场景。如果仅从造型来看,这些容器与现代精灵球仍有很大差异。由于文化上的分割,古代容器的制作很大程度上受地域影响,有些可能继承了下来,有些则在历史的潮水中烟消云散。
现代精灵球的设计,可能源于一个名为“宝可兰蒂斯”(Pokélantis,名字恶搞了 Atlantis)的古墓,主角一行人在其中发现了圆形的石质精灵球,上方镶嵌着黑色钻石与古代铭文。除了材质不同之外,标志性的释放机关,以及两个半圆的组成已经与如今的精灵球形态没有太多差别了。
最直接的证据是,第一个有年代记载的精灵球,屹立在伊札贝岛的毁灭之谷山丘上。这枚精灵球有着巨大的石质身躯,据学者“重盛”所述,它与古文中的白色贤者有关,20000年前,四处作乱的念力土偶就被困在其中。
对于古代人来说,无论是宝可梦还是精灵球都有着更为神圣的地位,捕捉宝可梦并非常规事项,通常都是迫不得已的结果。不过,在《精灵宝可梦 钻石&珍珠》第55集中,出现了一块封印着花岩怪的楔石。以此推断,如果从功能的角度切入,直到500年前人们才创造了能够随身携带的捕捉容器。
可以明确的一点是,现代精灵球的鼻祖应该诞生于300年前。斯达奇岛的艺术博物馆中供奉着一座“古代橘子联盟的冠军奖杯”,它的设计与当地沉船内发现的精灵球一致。这批精灵球内寄存着家养的鬼斯通和鬼斯,他们会根据训练师的指令进行战斗。或许,从那时开始就有人小规模的采集树果了。
然而,尽管基础样式已经定型,但距今40~200年间仍有许多古怪的精灵球出现。
精灵宝可梦动画第233集中,少女洛珂的专用精灵球就十分特殊,它的释放开关在顶部,而且球体的材质非常脆弱。又比如在剧场版《时拉比 穿梭时空的相遇》中出现的自制精灵球,顶盖处也有一个控制开闭的旋转机关。由于当时还没有一套标准的工业化制式,人们大多会根据自己的习惯稍加改动。纯手工制作的精灵球如今在桧皮镇还能看到,当地工匠维持着这项传统技艺,他们会将树果切分成两瓣之后进行清理,然后加装特殊装置打磨成型。
量产式的标准精灵球最初由西尔佛公司打造,他们是这个行业中的佼佼者,该公司同时还会生产伤药、离洞绳,升级数据等训练师们常用的道具。在《精灵宝可梦 红·绿》中,玩家可以通过一系列任务,最终企业的总裁处获得大师球。
位于丰缘地区卡那兹市的得文制造股份有限公司,同样是一家生产精灵球的企业。虽然他们起步较晚,但凭借着异种精灵球,以及各种创新技术的开发,其体量很快就追上了西尔佛公司。除此之外,世界各地也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精灵球工厂,香薰市北方的工厂还引入了不少自动化设备。
有关精灵球的发明者,其实亦有一种官方还未明确表态的废弃设定。精灵宝可梦动画脚本作家,被称为“皮卡丘之父”的首藤刚志在小说中如此描绘:
1925年,宝可梦学的创造者西野森教授,在进行抽取火暴猴愤怒能量的实验搞错了剂量,使得重要的火暴猴变得衰弱。或许是出于求生本能,这只宝可梦缩到了附近的老花眼镜盒里,像胎儿一样团成圆形。此事最终成为了宝可梦捕获胶囊开发的契机,同时也确立了宝可梦的收服方法。
该设定成为了宝可梦世界中有名的黑历史,而首藤刚志也错失了完善的机会,他在2010年就已辞世。不过,这仍然从侧面印证了一点。从田尻智的虫笼迈向玩家们的称手道具,在整个过程,精灵球之所以能够拓展出如此丰富的故事,背后显然承载了足量的创意和心血。或许,也只有那些不厌其烦在细节之处打磨内容的创造者,才能够铸造出影响一个时代的传唱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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