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的怪梦让我精神萎顿,甚至影响到了工作进度,最近公司正在赶项目,我可不想因为这些奇怪的梦境让我失去这份宝贵的工作。
出于这样的目的,我不得不花掉一个难得的周日闲暇,向一位精神科的专家问诊。
翁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头发花白,皱纹遍布,戴着一副棕色边框的圆形老花眼镜,看上去昏昏沉沉,好像随时都会睡着。
“这种情况多久了?”他问我。
“就是最近半个月才出现的,一睡着就做怪梦,醒来之后浑身乏力,和通宵没睡一样。”
“午睡会有这种现象吗?”
“没有,午睡睡得不深,几乎不做梦。”
“试过安眠药吗?”
“还没有。”
“最近有没有什么紧迫的事情?”
“嗯……公司在赶项目进度算吗?”
翁医生时而埋头写字,时而透过老花镜和上眼睑的缝隙观察着我:“初步判定是焦虑导致的中度精神衰弱,我先给你开一个疗程的安神药。这一盒是安眠药,睡前用温水送服,一周后来复诊,直接找我就行。”
离开医院后,我搜索了许多有助于高质量睡眠的方法,适量运动、温水泡澡、全身按摩、睡前喝热牛奶等等。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去打了场羽毛球,回家后在浴缸里泡了个澡,用热牛奶送服了两颗胶囊,打开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躺在床上不超过五分钟,上下眼皮就行开始打架了。
我期待着一场婴儿般的睡眠。
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我迅速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按照翁医生所说,这种深度的睡眠是不会产生梦境的,因为整个大脑皮层都会休息。
而眼前的一切却让我难以置信:我不仅进入了梦境,而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正处于梦中。
我能够逻辑通畅地思考问题,甚至能主观地决定自己要在梦中做什么事情。
更可怕的是,我想起了之前半个月里,我做过的梦。
那是一连串连贯的故事:“我”是一个突然出现在天堂岛的外人,这是一个以病为尊的岛屿,越稀有和难以治疗的病,人的身份就越尊贵。健康者是不允许出现在岛上的,一旦发现就会被处决。
“我”是一个健康者,被卫兵盘问时为了自保,声称自己患有抑郁症。
经过半月的努力,我已经和天堂岛的权贵打得火热,他们都是患有晚期癌症的长老,拥有除了岛主之外最大的权力。
其中,刘长老患有肺癌晚期,生命已如风中残烛,等他仙逝后,卫兵将会用最豪华的游轮把他浸葬在大海深处。
而“我”已经搞到了天堂岛返回大陆的航线图,只等混上浸葬游轮,劫持船长,就可以逃离天堂岛了。
此刻我的生命危在旦夕,因为我拿不出能证明自己病情的诊断书。
在诸多岛民们的咄咄逼问下,我一拍桌子:“我说了,这个岛上有潜入者!他偷走了属于我的诊断书,此刻正混在你们当中。我甚至怀疑这次暴乱就是他怂恿的!”
“为了证明我的身份!”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翁医生开给我的单子,“看好了,这是并发症的诊断书,焦虑引起的中度精神衰弱,现在谁还有质疑?”
喧闹声小了很多,一位长老虚弱地敲了敲桌子,表示闹剧暂停,并举杯对我表示歉意。
天堂岛又是一片歌舞升平,各式各样的病人在岛屿上狂欢着。
忽然丧钟响起,刘长老仙逝了。
随着钟声回荡,我从睡梦中醒来。
疲惫、萎靡、精神不振……我把烦人的音响关掉,抱怨着毫无用处的安眠药,开始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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