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而言,摇滚始终就是一种真实的生活态度。
自由地活着,就是这么简单。
“披荆斩棘”的郑钧
Rock man
《乘风破浪的姐姐》第三季刚播完没多久,《披荆斩棘的哥哥》第二季最近又上线了。
看了第一期,没想到除了有陈小春、张智霖等几位“回锅肉”,还有不少“老腊肉”。
郑钧就是其中的一位。
作为内地60后唯一代表和曾经的“摇滚第一美男”,节目一开播就让他吸睛无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曾经桀骜不驯的摇滚歌手,竟然是为了“稳固家庭”才来营业的。
开播当天,刘芸发了一条跳舞的视频,称终于把郑钧送去《披荆斩棘的哥哥》了,专门跳一首好日子,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有多开心。
而在节目组的郑钧,化妆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被“逼”而来的样子,也逗笑众多网友。
不过别看他看起来很佛系,只要站在舞台上,一首《私奔》瞬间就能将人拉回曾经的摇滚岁月。
如今他看起来虽不再“摇滚”,但他对摇滚的态度,其实从来都没变过。
1967年,郑钧出生在西安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师,爷爷毕业于黄埔军校,外公在日本留过学。
如果不是父亲在他七岁半时因病去世,郑钧的人生或许是另一番景象。
他对父亲唯一的两段记忆是:父亲从医院回来,在短暂的相处中,抱着他画了一个猪八戒脑袋;还有父亲去世时,所有家人都在嚎啕大哭,只有他看着面色蜡黄的父亲,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哭。
父亲离世后,家里的重担落在了母亲的身上。那时她每月只有58元的工资,还要偿还为丈夫治病欠下的2万块钱债务,生活十分艰苦。
而只比郑钧大四岁的哥哥郑鹏也自然而然地扮演起了“父亲”的角色。
在很多个夜晚,郑钧都听到一个十一岁的“父亲”跟母亲坐在那儿,商量家里的各种事情。哥哥并不是和母亲简单地讨论,而是家里的事情都要他拿主意。
尽管母亲是一位大学教师,但骨子里还是一位典型的传统女性,依然遵循着“夫死从子”的观念。
或许正是迫于这种压力,年少的郑鹏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弟弟教育好,于是选择了棍棒教育的方式教育弟弟,事事对弟弟严格要求,一言不合就开打。
由于经常被哥哥打,8岁的郑钧近乎抑郁,常常沉默不说话,甚至有过自*的念头。
“那时候就想活着压力特别大,很累,也尝试过离家出走,但是回来又是一顿打。”
18岁以前在西安的生活就像坐监狱一样,让郑钧无法反抗。于是考上大学就像一根“救命稻草”,成为他逃离“黑暗”的唯一方式。
不曾想,这让他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1987年,郑钧如愿考上了杭州电子工业学院外贸专业,离开家的郑钧终于感受到了到久违的自由。
起初,他只想好好学习,未来当一名外贸工作人员,出国赚钱也未尝不可。
直到外教老师讲到美国现代文化,在课堂上放了一些摇滚音乐,让他像看到了宝藏入口一样,发现了另一个世界,“原来可以这样自由、快乐地活着。”
此前的郑钧从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活得很麻木。但此时此刻,他确信,这就是他想要的。
他自觉地买了一把木棉吉他,以及一些乐理书和声学书,从最基础的简谱开始学起。
那时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吉他,拉起蚊帐,在床上不停地练习。晚上室友回来,等他们都睡了,又去水房里面练,直到有人受不了开始骂人,他才回去。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了两个学期。
迷恋上摇滚乐之后,郑钧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个职业的歌手,别人认为不可能,他自己也认为不可能,但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做这件事情。
他在学校组了一个乐队,名字叫“火药”,“那时候喜欢重金属,当时觉得‘火药’这名字很酷,会爆炸……”
据说这个乐队在当时也是大有名气的,杭州高校之间组织乐队汇演,要求“火药”必须参加。
郑钧那时做了阑尾炎手术,在医院休养。得知这个消息,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缠着纱布,裹着军大衣,就去了现场。
轮到他们乐队演唱时,他把军大衣一扔,然后唱了一首英文歌,全场立马疯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大场面演出,第一次体会到舞台的美丽……”
一转眼,时间来到了大四,为了更好地深耕音乐,郑钧决定退学去美国读书,
在家等签证期间,他碰到一个草台班子在招乐手和演员,包吃住,但没有收入。为了弹班子里那把价值一万多的“天价”吉他,他什么都没带就跟着去了。
有天晚上他和老板的儿子一起在台上看守设备,他带着那把破旧的木棉吉他,跟人说他在写歌。
“写给谁听呢?”
“不知道,就是想写。”
后来那首歌取名叫《赤裸裸》。
跟着草台班子“流浪”了大半年后,老板邀请郑钧正式加入,有收入,而且不少。但郑钧此时铁了心要去追寻音乐梦想的,签证下来后,他就准备撤了。
去北京拿签证时,他住在表弟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的宿舍,在宿舍里他弹唱了自己写的歌《回到拉萨》,表弟一听觉得太牛了,他本就是学校的文艺积极分子,刚好认识曾经黑豹乐队的经纪人郭传林,于是将郑钧引荐给了他。
当时黑豹乐队的窦唯刚走,他们正在招主唱。听完了郑钧的样带后,郭传林说“特好”,但他觉得郑钧适合做一个独立歌手,而不是乐队主唱,于是邀请郑钧到北京当歌手,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大老板。
这个大老板,就是已经发掘过Beyond、王菲和“黑豹”的陈健添。
郑钧听完,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就这样又放弃了去美国的机会。
“当时真不知道能不能用唱歌赚到钱,但我就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成为一名歌手,家里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哥哥郑鹏是个例外。
他记得郑钧等签证期间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回来后给他弹唱了一首《赤裸裸》,一首《回到拉萨》。
他一下子就被震惊了,因为从小学小提琴的原因,他对旋律比较敏感,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两首具有巨大艺术价值的作品。
郑鹏说:“你去搞吧。”
这句话像是给了郑钧一颗定心丸,虽然小时候哥哥常常用暴力管教他,但长大后他并不怨恨,而且哥哥肯定的意见对他尤为重要。
“如果我哥说:这是什么烂歌,那我肯定就不走音乐这条路了。”
在得知郑钧决定去北京时,郑鹏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对郑钧说:“我们都是有文艺梦想的人,我是没戏了,你去吧,没准能成呢,如果不成,回来我给你找个工作。”
就这样,郑钧拿着哥哥买的硬卧火车票,怀揣着800块钱,背一把木吉他,提一个小包就正式去北京了。
一下火车,他就去了郭传林的办公室,却没想到迎来了当头一棒。
因为投资人还未到,他只能自己先找地方住下,等待着。
无奈之下,他投奔到大学同学家,同学早上去上班,他就在家写歌。但同学的父母每天都好心地劝他找一份正式的工作。
实在听得不好意思,他住了一星期就“跑”了。后来他住过表弟宿舍,还睡过街边长椅,最后住在了郭传林家在西单的钉子户小房子里。
穷困潦倒的生活让郑钧瘦了一大圈,一度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有次郑鹏去看他,他说没钱吃饭了,郑鹏摸了半天,拿出500块钱巨款全部塞到他手上,就回去了。
后来郑钧听嫂子讲,郑鹏回去说了他在北京的遭遇,两口子都心疼得哭了。
好在等了三个月,他终于等来了陈健添,并拿下陈健添在内地的第一份合同。
在之后的两年里,郑钧完成了他首张专辑的全部制作,也就是1994年发行了专辑《赤裸裸》,其中包括《回到拉萨》《赤裸裸》《极乐世界》《灰姑娘》等作品。
这一年是被称作中国摇滚历史上不能忘记的年份,因为同一年面世的,还有崔健的专辑《红旗下的蛋》、何勇的专辑《垃圾场》、窦唯的专辑《黑梦》以及张楚的专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而郑钧的《赤裸裸》创造了“半张经典”。
这股势头一直保持到了1997年,他发行第二张专辑《第三只眼》,让他成为了第一个登上Billboard音乐排行榜的中国歌手。
此时的郑钧30岁,杰出的音乐才华让他在摇滚界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而完全自由的状态正让他沉浸于一段长达10年的“疯狂”岁月。
成名后,郑钧认识了老狼、高晓松,三人经常混在一起喝酒。
他每天下午两三点起床,就有一群朋友朋友聚集:老郑,到你家楼下了,走吧。
然后一行人到五星级酒店开一个大包房,夜夜笙歌,第二天在谁家醒来也不知道。
即使后来他和相恋十多年的女友孙峰结婚,生了女儿,也没有改变这种节奏。
他甚至开了一家酒吧让孙峰打理,常常在她眼皮子底下跟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男女喝酒,醉得不省人事。
就像在《灰姑娘》中写道:“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他形容那时的生活就像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跑车上,它很华丽,但自己却从来没有驾驭过它。
更让人惊恐的是,这是辆开往悬崖的车,“不知道怎么能刹住。”
夜夜笙歌带来的快乐总是很短暂,换来的更是痛苦和毁灭,郑钧终究被反噬了。
“抑郁症的特点那时候我全都有,失眠,喝大酒,喝得大醉才能睡着,不停地生病,觉得活着特别没意思。所以那时候的我有一个强烈的自毁意识,我就想把自己赶快折磨死算了。”
踩下刹车的是孙峰。2007年,她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主动向郑钧提出了离婚。
那天郑钧依然硬气,“你可想好了啊,我这个人从来不回头。你要是想好了那就分吧。”
“我想好了。”
等到搬出去住后,郑钧才如梦初醒,原来这么多年都是孙峰在照顾他,自己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坏孩子,无比地自私。
离开了前妻,他的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不知道怎么交手机费、煤气费、电费,连去银行取钱都按错密码,导致银行卡被机器吞掉。
他像从一个镜子中看到了真正的自己,发现一切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才开始反省自己在之前这个梦里的所作所为,并决意改变。
那是郑钧人生中的最低谷的时期,也就是在此时,他遇到了刚在《新鹿鼎记》里扮演过小郡主的刘芸。
两人恋爱公开后,网上一片骂声,都以为是刘芸的“插足”才导致郑钧和前妻离婚。
为此,郑钧发了一篇博客,他写道:“小刘同学不是小三,因为我绝不会因为爱上另一个女人而离开我的前妻”。
对于此时的他而言,刘芸的出现像“烈日当头,四季如夏,令伤感无法招架。”更重要的是,他学会了管理自己,照顾别人,有话好好说。
“也许就像大师说的,她就是我的修炼”。
与事事都埋在心里的孙峰不同,刘芸脾气暴躁,不高兴也会马上说出来。
因此两人在一起后也会经常互殴互骂,最夸张的一次是扔东西将墙上砸了一个洞。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相差16岁,公认不靠谱的两个人竟然走进了婚姻殿堂,还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大家都说,郑钧举办婚礼很不“摇滚”,但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希望刘芸高兴和快乐,所以愿意为她去做这件事。
有了儿子之后,他把很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曾有7年的时间没有写过歌。
很多人以为他生活过好了就写不出歌了,但他直言就是因为不够勤奋,没有花时间在创作上。
“对我而言,这没什么好遗憾的,活着不是为了写歌活着,我从来不认为我活着是为了艺术,是为了音乐。”
比起被动地去做一些事,他更享受生活。
如今55岁的郑钧不抽烟、不喝酒,他已经练了好几年的藏传瑜伽,常常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和年轻时的桀骜不驯相比,他像是从金属质地变成了木头,不锋利,但却实在。
他会每天给母亲打电话,陪她聊天;会算好时差,给在美国生活的女儿发信息;也会在妻子儿子需要时,陪在他们身边。
如果要问什么是他想做但一直没做的事,他会说:
“做一个流浪的瑜伽行者,闭关在无人的山中,在一个山洞里住着,完全与世隔绝度过三年,这是我特别梦想和觉得美好的生活。”
郑钧似乎正在变得“普通”,但又好像好像从没有变过。
因为对于他来说,摇滚始终就是一种真实的生活态度,自由地活着,就是这么简单。
本文图片主要源自:
《披荆斩棘的哥哥》第二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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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方人物周刊:郑钧 我的工作又变成我的爱好
[2]每日人物:中年郑钧:逃离赤裸裸的肉身,活成前半生的反面
[3]ELLEMEN睿士:郑钧:悲喜在天,自在由人
[4]三联生活周刊:这热爱,挺美好
[5]《金星秀》:郑钧
[6]《鲁豫有约》:郑钧
[7]《杨澜访谈录-人生相对论》:郑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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