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十字路口
卡门维塔号货轮准时驶出直布罗陀海峡,靠着她的柴油主机,维护在十九节的定速下。船上为数四十名的船员(船员中并没有任何女性,虽然船上的三名高级官员将太太带在身边)都已被排上例行的轮流值更及保养勤务。到维吉尼亚峡湾还需要七天的时间。在这艘船的甲板上及货舱内堆了很多标准尺寸的货柜。事实上这些货柜有两种尺寸,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货物,不过船长及船员对货柜里装些什么既不关心也不清楚。船运货柜化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货船完全变成一种承包托运的理想方式?就好像用于各行各业搬运的卡车一样。船员所要担心的只是各个货柜的重员,然而它们的重员似乎都相当平均,因为货主为了省钱,总是尽量把货柜里的货物装满,就像卡车总是载满高速公路载重极限的货物一样。
这艘船的南向航线也使得整个航行比较平稳。那股相当强烈的冬季暴风圈正往北走。而这艘船的印度籍船长对这一点相当高兴。这位身兼船东的船长年纪不大——现在只有三十七岁——他知道良好的天气会使得货船的航行更快且更省油。他还想买一艘更大更豪华的商船?因此他尽量让卡门维塔号能够不要耽误到船期,并且尽量省钱,这样他才有可能买到另一艘大船。
这是连续第十天,克拉克没有见到雷恩的太太出门外送他。克拉克对这种小事的记忆力特别好,这是由多年来名式各样的勤行动所磨练出来的习惯。因为在这些行动中若想保住小命,就得注意所有的细节,无论它看起来是否重要。克拉克从未见过凯西连续两天没到门口送雷恩出门上班。雷恩上班特别早——但她也是一样,一周至少有两次一大早的手术等着凯西……然而她今天早上显然已经起床了。他从厨房的窗户看到她的头,她正坐在餐桌前,大概是在喝着咖啡看电视或报纸。但雷恩出门时凯西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她有吗?通常她都会起身亲吻他并道别?就像任何当太太的一样。这种情形已经连续十天了。
不是一个好现象,对不对?到底是什么问题呢?雷恩出门走到车旁,他的脸色阴郁并低着头,又是一样的愁眉苦脸。
“早安!博士!”克拉克愉快地向雷恩道早。
“嗨!克拉克。”雷恩低沉地回答。他今天又忘了带报纸出来。他跟往常一样开始看车上公文箱里的公文,而当他们抵达华盛顿特区的环形道路时,雷恩只是呆呆地瞪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空洞的眼神好像看着几千码外的地方。克拉克觉得,他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家里有问题吗,博士?”他看着路面轻声地问道。
“有,不过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我想也是。孩子们还好吧?”
“不是孩子们的问题,克拉克。拜托你不要提这个问题,好吗?”
“好的。”克拉克只好专心开车。而雷恩则继续看手上的公文。
到底有什么问题呢?这种事情可要分析清楚,克拉克告诉自己,要想清楚才能开始行动。
他的上司到现在已经沮丧了将近一个月,但事情真的变得很糟是从——那篇新闻报导,就是霍兹曼的报导吗?家里发生问题,孩子并未牵涉其中。这表示跟太太之间有龃龉。他提醒自己到办公室以后,要重新阅读这份报导及其相关的后续报导。在雷恩上车后的七十分钟后——今早的交通并不算拥挤——他前往中情局里令人印象深刻的图书馆,让那儿的职员忙了一阵子。这件事对他们并不难。中情局把提到与局里相关事务的所有报导列成一个特别档案,同一作者的文章放在一个档案夹里。克拉克看了报导后,立刻觉得问题很明显。
霍兹曼的文章提到不正当的财务及性关系。就在这篇报导登出之后……
“哦,妈的。”克拉克对着自己轻声骂道。他把这些相关报导作了备份——总共有四篇——然后走出去散个步,清理自己的思绪。当个随身的侍卫官有个好处。特别是担任雷恩的随身侍卫官,就是他的工作量相当少。雷恩在兰格利总部时几乎从不出门。他并不经常四处走动。当他在外面散步时,他再次看了这些新闻报导,然后又想到另外一篇相关的报导,也就是那篇周日的报导。雷恩那天很早就回家。他那时候兴致还很好,而且跟克拉克提到在这次墨西哥行动后,他会接受克拉克的意见,带全家人去佛罗里达度假——但紧接着第二天早上,他看起来却像具行尸走肉,而且他也没带报纸就出门了。他太太一定在看报纸,而且雷恩跟他太太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相当不对劲。这似乎十分明显。起码对克拉克而言已经够明显了。
克拉克走回办公室大楼里,经过了一连串电脑控制的门,然后开始寻找正在新总部大楼的查维斯。克拉克在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他,查维斯正在查核行动时刻表。
“小查,拿你的外套,我们要出门了。”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华盛顿特区的环形道路。查维斯开始查看地图。
“好的。”查维斯说道。”我找到了。那所医院就在百老汇及莫能曼两条街的交叉路口附近,往港口的方向开。”
马文身穿连身的工作服。在芝加哥球场所拍到的那些国家广播公司转播公司转播车的照片效果相当好,他请包尔德的一家照相馆将这些照片的尺寸放大到海报的大小。他利用这些转播车的放大照片,跟自己的那辆客货两用车比较——这辆车的车型跟那些国家广播公司的转播车完全相同——以进行确实的测量。接下来的工作就比较不容易了。他早已经买了十几张大型的半硬式塑胶片,并开始把它切割得跟转播车上的宇样完全相同。他每切割完一片,就把切割好的塑胶片贴在自己的车身上,用一枝铅笔描绘那些字样。马文总共试了六次才把事情弄好,接下来他用小刀在车身上刻下位置的记号。破坏这辆新车的烤漆似乎很可惜,但他提醒自己,反正这车最后很可能也会被炸坏,而且为一辆车感伤实在是没什么道理。总而言之,他对自己的艺术天分相当骄傲。自从多年以前,在监狱里的工厂学到这方面的技艺之后,他一直没有机会运用。当车身的宇样喷好之后。这辆客货两用车摇身一变,转变成一辆白底黑字的转播车,绝没有人能看出有什么不同。
这一天的第二项工作是将这辆车开到当地的监理所,为这辆车弄个商用牌照。他对监理所的人员解释道,他将用这辆车作一点电子生意,主要是安装并维修商用电话系统。当他走出监理所时手里已经拿着一张临时的牌照.而且监理所的人员告诉他,在四个工作天后,真正的牌照就会寄到他家。事情进行得那么顺利。连马文自己都有点惊讶。弄张职业驾照更是容易。葛森给他的护照连同其国际驾照文件都是科罗拉多州所承认的正式文件,在他通过笔试之后,一天内他除了弄到牌照外,还拿到一张附有照片的驾照,他唯一的“错误”是填错了一张表格,但是当马文把填错的那张表格丢到垃圾桶时,那名官员让他重新再填了一张。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把填错的那一张丢到垃圾桶。那张空白的表格早巳被他塞入口袋里。
霍普金斯教学医院附近的治安并不好。为了弥补这项缺憾,巴尔的摩市警察局在医院附近所部署的防护措施,令克拉克想起他在越南的日子。他在百老汇附近找到一个停车位,刚好就在医院的大门对面。他跟查维斯走进医院后,绕过一个耶稣基督的大理石雕像,他们两人都觉得这尊雕像的尺寸刚好而且手工相当精致。这一大片—建筑物――霍普金斯医院是一问很大的医院——找到正确的地方还真难,但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威尔玛眼科中心凯西副教授的办公室外。克拉克放松心看着一份杂志,而查维斯却把那双色迷迷的黑眼珠的盯着显然经由凯西挑选过的接待员。雷恩家里的另外一个博士刚好在克拉克想到她时,抱着一堆文件于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出现。她看了这两名中情局的人员一眼,眼神里露出你们是谁的疑惑,然后一言不发慢慢地走入自己的办公室。克拉克此时也没有看凯西多久。克拉克印象中的凯西是个相当漂亮且仪态万千的女性.而非眼前的这个样子。她的脸庞,如果看得出任何东西的话,就是比丈夫的脸色还更糟。这问题一定相当严重,克拉克想到。他在内心默数到十后,然后直接通过那名目瞪口呆的接待员,开始进入他最新的一项行业:婚姻咨询顾问。
“这是怎么回事?”凯西问道。“我今天没有任何约会。”
“夫人,我需要跟你谈几分钟的话。”
“你是谁?你是来问有关于雷恩的事情吗?”
“夫人,我的名字是克拉克。”他的手伸进他衬衫的口袋里.抽出—张跟名片大小差不多的中情局照片识别证。跟其他中情局的人员一样,他的识别证也是附有金属链挂在脖子上。“我想也许有些事情您必须知晓。”
凯西的眼神立刻变得相当不高兴,怒气已经取代了受伤害的感情。“我知道,”她说道。“我已经全部听说了。”
“没有?夫人。我想你并不清楚。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我可以请你吃午饭吗?”
“在这附近吗?这附近街上并不是那么——”
“安全?”克拉克微笑道,只是想让凯西知道自己的说法有多慌谬。
凯西此时才真正开始用她职业的眼光打量她的访客。眼前叫克拉克的这个人跟雷恩差不多高,但更有肌肉。她丈夫的脸庞看来富有男子气概。而克拉克则是满布沧桑。他的手看起来大而有力,而他的肢体语言令人感觉他似乎能应付任何事。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举止。凯西内心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几乎可以吓到任何人,不过他却摆出一副十分绅士化的风度,而且也很成功。就像有进到医院来看小孩子的著名球员一样。她内心马上联想到泰迪熊。并不是因为克拉克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物,而是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像那样子。
“在莫能曼大道那儿有一个餐厅。”
“好的。”克拉克转身并替凯西从衣架上拿起大衣。他以—种几乎太过讲究的风度为凯西披上外衣。查维斯在门外加入他们。他的体型比克拉克小,但看起来更令人害怕,就像一个刚混过帮派的年轻人,正试着抹掉自己的帮派色彩。她看到查维斯走在他们两人前方,领着他们在外走,接着在人行道上为他们两人开路。他的方式令人觉得十分滑稽。凯西一向认为走在这附近的街道并不安全――至少就一个女人单独行走而言是不安全的,虽然此时还是白天。并不像晚上问题更大——但查维斯的举止就好像正在战场上。她认为这十分有趣。他们很快就找到那家小餐厅,克拉克带着他们到一个角落的座位上。这两个男人都选在靠着墙壁的位置。以便能够随时看着餐厅外面,防止有任何的威胁靠近。而且他们两人都不扣外套的扣子。虽然他们看起来态似乎十分轻松。
“你到底是谁?”凯西问道。这事件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一部电影里的场面。
“我是你先生的司机.”克拉克回答道。“我是个外勤个员,通常是担任军事化的任务。我在局里服务已经将近有二十年了。”
“我想你应该是不能到处告诉别人此类的事情。”
克拉克只是摇摇头。“夫人,我们还不算是真正开始违法呢,现在我担任的工作主要是随身的护从官。这位查维斯也是一样。”
“哈罗,雷恩夫人。我的真正名字是多明戈。”他伸出他的手。“我也替你的丈夫工作。克拉克和我都担任他的司机,并在他外出旅行时保护他。”
“你们两人都带枪吗?”
查维斯看起来几乎有点尴尬。“是的。夫人。”
在这句话这后,凯西认为。此次会面的冒险部分已经结束。这两名强悍的家伙显然正试着让她对他们的印象良好。他们甚至还成功了。但这实在解决不了她的问题。她本来想说些话。但克拉克却抢先提出主题。
“夫人。你和你先生之间似乎有问题。我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想我知道一些———但我却很清楚?这个问题已的的确确伤害到雷恩。这对局里实在不太好。”
“两位。我很感激你们的关心,但这实在是私人的事。”
“您说得没错。夫人。”克拉克以其过分有礼的语调回答道。他伸手进口袋里抽出霍兹曼那些报导的影印本。“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吗?”
“这不关你们的……”她的嘴突然紧紧地闭住。
“我猜想得没错。夫人,这上面说的话没有一句真的。我指的是不正当的性关系部分。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你丈夫不管到哪里,几乎都有我们两人其中一名跟着。由于他的身分及工作,他外出到每个地方,都必须先签字——就像医生出外应诊一样。你懂吗?如果你要我替你弄一份他的签到记录表,不管你要多久以前的都可以。”
“这样做不可能是合法的。”
“没错。可能是不合法的。”克拉克同意道。“那又怎样呢?”
她是如此想相信。凯西在内心想道,但她实在不能,因此她最好告诉他们理由何在。“听着,你们对雷恩的忠心是相当令人佩服——但我很清楚,你们懂吗?我看过雷恩的财务记录,因此我知道卡洛那女人,而且我还知道他们生的那个孩子!”
“我知道雷恩在那女人生产的时候,还到医院探望她。我知道雷恩给他们的钱,还有他如何偷偷避着我及其他所有的人做这件事。我也知道他现在正被政府方面调查中。”
“你指的是什么呢?”
“有一名政府调查员来霍普金斯问了一些问题!我知道有这件事!”
“雷恩夫人,在中情局里没有任何类似这样的调查,联调局也没有。这是事实。”
“那么是谁来调查的呢?”
“恐怕连我也不知道。”克拉克回答道。这句话并不完全是真的,但克拉克认为这个小谎言并不会危及眼前这件事情。
“听着,我知道有关于卡洛这个女人。”她再次说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克拉克悄声地重覆道。他所得到的答覆实在令他惊讶。
凯西的回答几乎是像尖叫一样。“雷恩到处风流,而且风流的对象就是这个女人!他们之间还生了个孩子,雷恩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在那女人身上,因此他没有时间陪我?他甚至还不能——”她停顿下来,终于开始饮泣。
克拉克等着凯西情绪稳定下来。他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凯西的脸孔,从凯西的表情看来,雷恩的情况就好像是白纸黑字一样地清楚。查维斯只是觉得有点尴尬。他的年纪还太轻,还不太了解这类事情。
“你愿意听我讲完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反正这一切已经结束了,我没有离开雷恩只是为了孩子。你讲吧,看看你多么能言善道。告诉我他仍然爱我及类似的谎言。他甚至没有胆子亲自跟我谈这件事情。但我敢肯定?他一定跟你们来此有什么关系。”她尖刻地说道。
“首先我要跟你强调,雷恩不知道我们在这儿。如果他发现的话,我可能会失去我的工作,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可以退休了。再说,我正打算违反比这更大的规则。我该从哪开始呢?”克拉克在开始讲下去之前顿了一下。
“卡洛是一名寡妇。她的丈夫是美国空军士官长齐默尔。他在执行勤务时死亡。事实上,他是死在你丈夫的怀抱里。我知道。因为我人在现场。齐默尔胸前挨了五枪。两个肺脏都中弹。他拖了五、六分钟才死。他身后留下七个孩子――应该算八个。如果你将她的妻子那时怀的那一个算进去的话。齐默尔死时并不知道他太太还怀了一个。卡洛正准备让他惊喜。”
“齐默尔是一架空军特战直升机的机务长。我们搭乘那架直升机前往一个国家。以救援一批担任秘密任务的美国陆军士兵。”
“我是那批士兵的其中之一,夫人。”查维斯*嘴,有点让克拉克不高兴。“如果雷恩博土没派出那架直升机的话,我今天可能不能在这里说话了。”
“那批士兵被我们这边的人故意切断后援——”
“是谁呢?”
“他现在已经死了!”克拉克回答的语气令人无法置疑。“雷恩发现这是一个非法的行动。他跟联调局的摩瑞安排了这次的救援行动。当时的情况相当糟糕,使得任务更加艰巨。我们十分幸运才完成这次救援任务。我很惊讶你没有注意到——或许像场恶梦?”
“他睡得并不好——是的,有时候他……”
“有颗子弹差点轰掉雷恩博土的脑袋……哦,也许只差了两寸到三寸的距离。我们必须从一个山丘顶上救出一排的士兵,而他们正遭受攻击之中。雷恩操作直升机上的一挺机关枪。齐默尔负责另外一挺。当我们起飞后。齐默尔中弹,伤势很重。雷恩及我试着帮他,但我想甚至连你们这些霍普金斯里的大牌医生也无能为力了。这实在是很悲惨的画面。他死了——”克拉克顿了一会儿。凯西看得出来他的痛苦并不是装出来的。“齐默尔死前提到他的孩子。为他们担心,就像任何男人一样。你的丈夫用双臂抱着齐默尔,并答应他,自己会照顾他的孩子,会让他们全部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会照顾齐默尔整家人。夫人,我在这一行已经混了很久,甚至连你还不会开车之前,我就吃这行饭了,懂吗?我从未看过任何人会像雷恩做出种好事。”
“我们回来之后,雷恩信守他的诺言。我的意思是说.他当然会这么做。他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我并不感意外。甚至这整个任务的许多细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雷恩不是食言而肥的人。我甚至帮忙他。我们让卡洛整家人从佛罗里达州搬到这里来。他为他们一家人弄了一个小生意。卡洛的一个孩子现在已经就读大学,在乔治城大学,而次子已经申请到麻省理工学院。我忘了告诉你,卡洛——卡洛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她出生在越南。在越南沦陷之前,齐默尔把她救出来,后来娶了她。两人开始像生小猪一样,生了一大堆孩子。不管怎么说,她是典型的亚洲母亲。她认为教育是上苍所赐的礼物,而这些孩子实在也很用功。他们都认为你的丈夫是个圣人。我们每周最少一次顺道去拜访他们,每一周。”
“我实在是很想相信你,”凯西说道。“那个小婴儿怎么说呢?”
“你的意思是当这个小婴儿出生时,是的,我跟雷恩博士都在那儿。我太太也在旁助产——雷恩认为卡洛生产时,他在产房里不太对,而我自己也从来没进过产房。这种事情令我有点害怕,”克拉克承认道。“因此我和雷恩博士一同在外面,跟其他焦急的父亲一同等待着。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介绍你认识卡洛一家人。你也可以透过联调局的摩瑞证实这个故事,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
“这样不会给你惹上麻烦吗?”凯西立刻明白自己可以信任摩瑞。摩瑞对违反道德的事最看不惯,这是缘自于当警察时的习惯。
“我绝对会失去我的工作。我想他们还可能对我提起控诉——因为严格来讲,我刚刚犯下了一件联邦重罪——但我怀疑他们会如此做。查维斯也会被局里踢出来,因为他没有照我吩咐他的话去做,不知牢牢地闭上自己的嘴巴。”
“妈的,”查维斯说道,然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原谅我,夫人。老兄,这是荣誉的问题。如果没有博士的话?我可能早成为哥伦比亚山丘上的肥料了。我整个人都是欠他的。一个工作算得了什么,我还是个男人。”
克拉克递给凯西一张记事表。“这是那次任务的一些重要日期。你应该还记得当葛来将军过世时,雷恩没办法参加他的葬礼。”
“对啊!赖特打电话绐我,而且——”
“这就是那次任务发生的时间。你可以跟摩瑞先生证明这所有的事情。”
“天啊!”所有的事情都让她太惊讶了。
“是的,夫人。报导上的那些胡说八道,全都是一个谎言。”
“是谁*呢?”
“我不知道,我正打算要找出这个王八蛋。雷恩夫人。过去六个月来,我看着你丈夫逐渐步上崩溃之路。我曾经看过这种事情,在战争中——我在越南待过一段日子——但你丈夫的情况更严重。例如梵蒂冈条约,中东因此而稳定下来。雷恩在这项和约上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但他一点也没有得到应得的功劳。他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我不敢肯定。他很会保守秘密。这是他部分的问题。他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心里。当一个人藏了太多的秘密,就好像得了癌症或胃酸过多之类的慢性病。这会使你整个人筋疲力竭。当这种压力正在摧毁他的时候,报上那些狗屎只会使情况更糟。”
“我能说的,夫人,只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还有比你丈夫更好的人了,而且我在这个圈圈已混很久。他为国家冒险患难的次数比你知道的还多,但有些人不太喜欢他,而那些人正试图用一些人没有办法应付的手段来对付你丈夫。这是典型的的肮脏且充满诡诈的方法,但雷恩不是可以应付这种肮脏手段的人。他按规矩行事,你也清楚。所以这也使得他心力交瘁。”凯西开始饮泣,克拉克递给她一条手帕。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切。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要你尽可能查证我的话。这要你自己去决定,而且我要你不用担心我或查维斯,或者其他任何人。放心打电话向摩瑞查证,好吗?我会带你去见卡洛及她的孩子。如果我失去我的工作的活——管他妈的。反正我在这一行已经待得太久了。”
“那些圣诞节的礼物呢?”
“给卡洛的孩子吗?是的,我还帮你丈夫包装。雷恩一点也不会包装礼物,但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甚至我自己也送了一些礼物。我的两个孩子已经太大,不适合送一些有趣的礼物了,而卡洛的孩子们实在是很乖的小孩子。当个叔叔也不错。”克拉克真心地微笑道。
“全都是谎言?”
“我不知道财务方面的问题,只知道其他的东西。从你刚刚所说的话来判断,显然他们正试图透过你来整雷恩。”
凯西此时不再流泪了。她擦擦眼睛,并抬起头来。“你说得没错。你说你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的吗?”
“我正准备找出来。”克拉克答应她。他现在的风度完全改变了。现在他就显得有点粗野。
“我要让你知道我是谁。还有我要跟卡洛那家人见面。”
“你什么时候下班呢?”
“我必须打几通电话,还要交待一些事情——大概一小时吧?”
“这时间我可以挪出来,但我载你到卡洛家后可能得先走。他们在离你家约十里外开了一家7一11便利商店。”
“我知道那家店很近,但不知道确实的地点。”
“你可以开车跟我去。”
“我们走吧。”凯西本来走在他们前面,或者说试着走在他们两位男士的前面。查维斯抢先在前为凯西开门,并在回医院的路上,走在前方警戒着。到了医院之后,他和克拉克决定在外面等着,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那时候他们看到两名年轻人坐在他们的车上。
克拉克过街的时候,觉得这种情绪真奇怪。刚开始时,凯西是被人背叛而感到愤怒的人。而克拉克一直是扮演着安慰者的角色。现在凯西觉得好多了——虽然在另外一方面觉得很糟糕——但克拉克却接收了刚刚凯西全部的愤怒。这对他来讲实在太多了一点,而眼前就有让他发泄的机会。
“你们给我下车,小流氓!”
“天啊,老兄!”站在克拉克后面的查维斯说道。
“是谁说的!”那名不良少年也不转头看看来者是谁.便开口骂道。接着他回头看到——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然后他感到天旋地转,并被人用力地甩向一面砖墙。所宰他的肩膀吸收了大部分的撞击力,不过这还是对他的肩膀造成了一点小小的伤害。
“干你娘的!”那名不良少年抽出一把刀骂道。他的同伴在六尺外,也同时拔出了一把小刀。
克拉克对着他们只是微笑道:“谁要先上呢?”
他们想为自己受辱复仇的想法很快就消失无踪。这两名小混混还算识相。看到危险的时候还知道即时抽腿。
“算你走运,我没带我的枪出来,老兄!”
“你可以把你的刀也留下来。”
“你是条子吗?”
“不,我不是警察。”克拉克一边说道,一边朝这名小混混走过去,双手伸出来。查维斯在后面支援他,他的外套此时没扣上,那两名不良少年都注意到这一点。他们马上丢下刀,然后一溜烟就跑掉。
“这儿到底发生——”
克拉克转头看到一个警察带了一只大型的警犬接近。两者都充满了戒心。克拉克抽他的中情局证件。“我不喜欢这两个小鬼的态度。”
查维斯递出了那把小刀说道:“警察先生,他们掉了这些东西。”
你们真应该让我们来处理这些事情。”
“是的,警察先生,”克拉克同意道。“你说得没错。你这只狗长得真好。
这个警察将刀子放在口袋里。“再见。”他说道,心中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见,警察先生。”克拉克顿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查维斯说道:“天啊,这种感觉真好。”
“你准备到墨西哥了吗,老兄?”
“是的。我只是讨厌留一些没处理好的事情就走,你知道吗?”
“那么到底是谁想整雷恩博士呢?”
“不太确定。”
“骗人。”查维斯说道。
“直到我跟霍兹曼谈话之前,实在无法肯定。”
“你说得没错,老兄。我喜欢雷恩夫人,”他说道。“她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是的,她真是了不起。只是雷恩需要把那些生活不正常之处改掉就好。”
“你想她会打电话给摩瑞那家伙吗?”
“有关系吗?”
“没有。”查维斯看着街道上的人们。“这是荣誉问题,克拉克先生。”
“我知道你能够了解的,查维斯。”
凯西抱着贸姬,觉得她真是一个漂亮的小孩子。她还想要一个孩子,必须再有一个孩子。雷恩可以让她再生一个,如果他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生个女孩。
“雷恩博士常常跟我们提到您!”卡洛说道。“你是个医生吗?”
“是的,我教导那些医生,我是外科方面的教授。”
“我最大的儿子应该跟你见面。他想当个医生。他现在是乔治城大学的学生。”
“也许我可以稍微帮他一点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你的丈夫……”
“齐默尔?他过世了。我对一切细节都不知道,就听到他过世了——值勤的时候,你懂吗?是件秘密的任务。这对我来说相当难以接受,”卡洛饮泣地说道,但已经没有那么悲痛的表情。她现在已经克服了这一点。“齐默尔是个好人。你先生也是一样。你要对他好一点喔。”卡洛补充道。
“哦,我会的,”凯西说道。“现在,我们可不可以把这当作秘密?”
“什么秘密?”
“雷恩不知道我知道你。”
“哦,我知道这里好多秘密哦,但——好吧,我了解。我会把我们的会面也当作秘密。”
“我会告诉雷恩的。我想你们也应该来我们家,跟我们的小孩子见见面。但就现在而言,我们把这当作秘密罗?”
“是的,没问题。我们给他惊喜吗?”
“没错。”凯西微笑道,并把孩子还给卡洛。“我会很快再跟你见面的。”
“感觉好多了吗,夫人?”克拉克在停车场问凯西。
“谢谢你———”
“叫我老克好了。”
“谢谢,老克。”这是自从他的孩子接到圣诞节礼物后,他所见过最温暖的笑容了。
“不客气。”
克拉克将车开上五十号州道后,往西前进。凯西则向东开回家。她紧紧地握着驾驶盘,使得指节都泛白了。她现在又感到气愤了。大部分的气愤是对她自己发的。她怎么会把雷恩当作那种人呢?她那时候实在是太愚蠢了,心胸狭小,而且是那么地自私。但这并不真的是她的错。有人想搞乱他们的家庭生活,她将车开进车库时,已经下了决心。她立刻拿起了电话。她必须再做一件事情。她必须完完全全地确定。
“嗨,摩瑞。”
“凯西!眼科的生意如何,孩子们呢?”摩瑞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请说吧。”
她已经决定该怎么提出问题了。“雷恩好像有点问题……”
摩瑞的语调马上充满了戒心。“是什么问题呢?”
“他一直在作恶梦,”凯西说道。这不算是谎言,但接下来的才算是。“他说了一些有关于一架直升机的梦话?还提到一个人的名字叫齐默尔……我不能问他有关于这些恶梦,但——”
摩瑞马上打断她的话说道:“凯西,我不能在公开的电话线路上谈论这个问题。孩子,这是机密的公事。”
“真的吗?”
“的的确确如此,凯西。这件事情我很清楚,但我却不能告诉你。我很抱歉,但事情必须如此。这是公事。”
凯西在她的语凋里加了一点点警戒的味道.继续说道:“那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吧——我的意思是说——”
“是陈年往事了,凯西。我只能告诉我这一些。如果你认为雷恩需要专业的心理咨询的话?那么我可以打几通电话——”
“不用,我想没有那么严重。几个月前真的还满严重的,但情况好像有好转的迹象。我只是担心而已,心想是不是办公室里有什么———”
“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凯西。这是实话。”
“你确定吗,摩瑞?”
“绝对肯定。我对这种事情是不会开玩笑的。”
凯西知道,如果摩瑞这么说,这就是事实。摩瑞跟雷恩几乎一样正直诚实。“谢谢你。老摩。真感激你。”她以专业的口吻说道,在这种口吻中什么都没透露。
“不客气,凯西。”在他挂上电话时.不禁纳闷自己是不是已经露出了一点口风。没有,他确定,凯西绝不可能发现这件事情的。
如果摩瑞此时在凯西身边的话,他会发现自己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凯西单独坐在厨房里,最后一次哭泣。她必须查核,若不是如此的话,绝无法赶出心中的所有疑惑,但现在她敢完全肯定,克拉克说的全是真话;那么真的是有人企图伤害她的丈夫,那人还故意用他的妻子及家庭来整雷恩。到底有谁会那么恨一个人,而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呢?她不禁纳闷。
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同样是她的敌人。那个人已经攻击到她及她的家庭?就跟从前那些恐怖分子一样冷酷,不过比那些恐怖分子懦弱多了。
不管他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你到哪里去了?”
“抱歉,博士。我有点琐事要处理。”克拉克回到办公室之前,先跑到科技处绕了一圈。“你看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雷恩拿起瓶子说道。这是一瓶昂贵的契维司酒瓷瓶包装。因此看不到瓶内的酒及其他任何东西。
“这是我们的发射机。他们总共做了四个。做得相当好,对不对?这个是检音器。”克拉克递给雷恩一根绿色的小棍子,直径几乎与一根鸡尾酒吸管差不多,但更小。“我们将把它弄成好像是用来固定花的塑胶小玩意。我们决定使用三个。技术人员说?如此一来可以增加向外的输出功率,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可以把电脑处理时间压缩到一比一。他们还说,如果再投入几个月的研究时间在通讯链上,我们就可以在同一时候,听到整段对话。”
“我们现在有这种东西就够了,”雷恩说道。宁愿把握此时此刻的“几乎完美”东西,也不要来不及的“完美”装备。“我已经拨款给局里的研究计划太多经费了。”
“我同意。那么有关于测试飞行呢?”
“明天早上十点钟举行。”
“好极了。”克拉克立直身子。“嘿,博士,你今天工作就到此为止,怎么样?你人看起来,好像很疲倦。”
“我想你说得没错。再过一小时后,来接我下班吧。”
“好极了。”
马文在亚特兰大机场按他们。他们经由墨西哥市转机后。再到迈阿密入境,当地的海关官员只对毒品比较感兴趣。但对于两名自动打开行李袋接受检查的希腊籍商人,便不怎么特别留意了。马文现在已经是科罗拉多州罗根镇的佛瑞德——还有一张驾照可以证明——跟两人扳手寒暄之后,就开始帮他们找行李。
“武器呢?”夸提问道。
“不在这儿,老兄。在家里,我有一切你需要的东西。”
“有任何问题吗?”
“一点也没有。”马文沉默了一阵子。“也许有个问题吧?”
“是什么呢?”葛森充满戒心却又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到国外总是让他紧张,而且这是他第一次到美国。
“我们待会儿要去的地方,冷得不得了,两位。你们也许应该先买一些可以保暖的外套。”
“这可以等一等。”夸提说道。他现在觉得很不舒服。最近接受的化学疗法让他几乎两天吃不下饭.他是那么地需要养分。但只要他看到机场那些速食摊上的食物。他的胃就开始不舒服。“我们的班机什么时候起飞?”
“大概要一个半小时。你们去买一些毛衣怎么样,跟我来。对天气我可没有开玩笑。我们所要到的地方现在的气温在零度左右。”
“零度?没有那么——”葛森停顿了一会儿。“你指的是在零摄氏度以下吗?”
马文停下来想了一下。“哦,是的,没错。零度以下就不太一样了。零度很冷哦,两位,懂吗?”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吧。”夸提同意道。半小时后,两人的薄大衣下,都穿着厚厚的毛衣。他们所搭乘前往丹佛的那架达美航空公司的班机,根本没什么人搭乘,幸好准时起飞,三小时后他们下了飞机。葛森一辈子也没看过那么多雪。
“在这里呼吸几乎有点困难。”夸提说道。
“这种高地的稀薄空气得花一、两天的时间才能习惯。你们去拿行李。我去停车场,先暖车等你们。”
“如果他已经背叛我们的话,”夸提在马文离开后,对着葛森说道。“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谜底便可揭晓。”
“他不是这样的人?”葛森回答道。“他虽然很奇怪,但也是个有信仰的人。”
“他是个异教徒。”
“你说得没错,但他也曾经在我面前倾听一名我们教士的讲道。至少他还满有礼貌的。我告诉你,他很虔诚。”
“我们再看看吧。”夸提说道,疲劳且呼吸困难地走到提取行李夫人那一层楼。两人在移动时观察四方,找寻奇怪的眼神。那些盯着自己的眼睛,总是会想避开你的眼神。这一点对于技术最纯熟的盯梢者也很难避免不去看着他们的目标。
“他们相当顺利地就拿到他们的行李,而马文正在等着。他不能阻止寒冷的空气吹袭在他们身上,即使空气是那么地稀薄?而这却是夸提及葛森都没有经验过的酷寒。车内的暖气的确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准备工作进行得如何?”
“每一件事都按照时刻表进行,夸提。”马文说道。他将车开离机场。两名阿拉伯人对此地广大的空间、宽阔的州际高速公路一—他们发现这里的速限标志相当奇怪——及这地区所蕴藏的财富印象极为深刻。他们对马文的行事效率也感到印象深刻,显然他一切都做得相当好。两人都因马文没有背叛他们而休息得更安稳一点。并不是夸提真正预料马文会背叛他们,不如说是他了解这项计划越是接近完成的地步,就越容易出事。他知道这是相当平常的。
这个牧场的大小非常满意。马文体贴地将房里的暖气开高了一点,但夸提最注意的还是此地的地形显然是易守难攻,因为四周相当平坦,视野十分好.任何人都很难接近而不被屋内的人发现”马文带两人进到屋子,并为他们提行李。
“你们应该很累了,”马文说道。“你们干脆先去睡一觉,在这里很安全,懂吗?”夸提接受马文的建议。而葛森却不。他和马文到厨房去。葛森很高兴知道马文是一个很好的厨师。
“这是什么肉?”
“一点野味——鹿肉。我知道你们不能沾猪肉,但也不能吃鹿肉吗?”马文问道。
葛森摇摇头说道:“可以呀?但我从来没吃过鹿肉。”
“这味道不错,我可以跟你保证。今天早上我在附近的一家商店里找到这种肉。这可算是上是美洲原住民的精神食粮,老兄。这是长耳鹿肉。这附近有些农场养了这些鹿来卖。我也可以让你尝尝一种特殊的水牛肉。”
“那到底是什么呢?”
“水牛肉吗?这种肉也只有这附近才尝得到。这是普通的肉牛跟水牛的杂交种。以前我们印第安人是靠着水牛肉维生的,老兄,水牛是牛里面最大的一种!”马文微笑道。“它的肉质瘦且味美,对人的健康有很大的帮助。但鹿肉是最好吃的,葛森。”
“你不能再叫我这个名字了。”葛森疲倦地说道。今天对他而言总共有二十小时之长,将他所飞过的时区算在内。
“我已经为你和夸提弄到证件。”马文从抽屉里抽出两个信封套,并将它们丢在桌上。“看到没有,名字就跟你们要求的一模一样,我们只要先照你们的照片,然后将它放在证件上即可。我有适当的装备来做这些东西。”
“这些装备很难弄到吗?”
马文笑道:“才不会呢,这些装备是标准的商用用品。我用我自己的驾照表当作母版,来做复版,而且我也有适当的装备来做这种第一流的制品。有许多公司都使用照片通行证,因此这些装备已经算是标准化了。只要花三小时的工夫。我想我们明天及后天都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检查这一切东西。”
“好极了,马文。”
“你要喝一点吗?”
“你指的是酒吗?”
“嘿,老兄,我看你曾经跟那个德国人喝了一杯啤酒——他叫什么名字?”
“你指的是佛洛姆先生。”
“得了吧,喝酒不会像吃猪肉那么糟吧?对不对?”
“谢谢你,我还是放弃这次机会吧,这是美国人的说法吧?”
“放弃喝这顿酒,是的,就是这样说。老兄。佛洛姆那家伙现在如何?”马文看着锅子里的肉,漫不经心地问道。肉已经快熟了。
“他情况不错,”葛森尽可能装出不在意地回答道。“他回家看太太去了。”
“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玩意儿?”马文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酒。
“他帮我们做了一些炸药,你知道,是一些特别的玩意儿。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棒透了。”
这是这几天来,甚至这几个礼拜以来,家里第一次出现有希望的迹象,雷恩心里想道。晚餐真是棒透了,更好的是他能及时回家跟小孩子共度晚餐。凯西显然很早就下班回家,花了不少工夫在厨房里煮这一顿很好的晚餐。最好的是,他们在餐桌上谈论,话虽然不多,但他们的确在聊天。饭后雷恩帮她处理善后。最后小孩们上床了,他们两人终于可以单独在一起了。
“我很抱歉我对你吼叫。”凯西说道。
“没有关系,我想我是罪有应得。”只要事情能恢复平静?要雷恩说什么话都行。
“不,我错了,雷恩。那时候我就像泼妇一样,因为我工作上有困难,而我的背又痛。你不对的地方是你工作太投入,而且酒喝得太多了。”她俯身亲吻雷恩。“你抽烟了吗,雷恩?”
他觉得很惊讶。他没有想到会被亲吻。甚至,他以为如果凯西发现他在抽烟,马上会火冒三丈。“很抱歉。宝贝。那天在办公室很比好受。所以我才会那样子。”
凯西握着他的手说道:“雷恩,我求你酒不要喝那么多,并且好好休息。这就是你的问题,酗酒及压力。关于抽烟我们以后再操心,只要你不要在孩子附近抽烟。前阵子我实在很不体谅你,我自己可能有点不对,但你也必须自己先改掉那些坏习惯。你现在的那些坏习惯,不但对你不好?也对我们很不好。”
“我知道。”
“上床吧。对你而言,现在任何东西都不如睡觉重要。”
娶一个医生太太也有它的坏处。最主要的是,你不能跟你的医生太太争辩。雷恩亲吻凯西的脸颊,然后奉太太之命梦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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