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群音之蜜桃成熟•李丽珍(中)

香江群音之蜜桃成熟•李丽珍(中)

首页冒险解谜猛鬼煞星更新时间:2024-07-16

(七)

德宝电影公司,由岑建勋和洪金宝创建于1984年,不久潘德生投资入主,迅速崛起,隐然和嘉禾、新艺城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德宝若要做强做大,优秀的创作团队必不可少,因此他们招兵买马,广纳贤才,主打一个高薪引人,反正潘迪生有的是钱。

高志森由于接连拍出《开心鬼》《圣诞快乐》和《开心鬼放暑假》几部成绩斐然之作,自然上了德宝引才计划的名单,双方暗通款曲,勾搭成奸,高氏决定叛出新艺城。

德宝的两位创立者:洪金宝和岑建勋

不能怪高志森吃里扒外,反水变节,等你明白他的情况后,就能理解了。

高志森作为一名新导演,执导《开心鬼》时,人工只有6万块,第二部《圣诞快乐》,加了两万,到第三部《开心鬼放暑假》,亦不过涨到15万。但这三部电影的总票房超过5千万,明显付出和回报极不对等。即使黄百鸣给了他50万作为奖励,他靠这笔钱买了房、结了婚,总归难消那口怨气。而德宝开出的薪酬,是每部片100万!请问,换做是你,你能抵抗住这个诱惑吗?

黄百鸣介绍,某晚一个庆功宴上,高志森特意把自己灌醉,然后走过来,流着两滴眼泪对他说,我很对不住你,我签了德宝。黄百鸣问,他们给你多少钱?高志森说出数字后,黄百鸣立刻握着他的手恭喜道,赶快过去赚了这笔钱。

在高志森的讲述里,还有另外一段故事:

麦嘉得知此事后,为了留住高志森,半夜两点带他去黄霑位于半山的家里,让黄霑开导他。谁知黄霑听了德宝的报价,马上道:哇,给这么多,死也要去啊。

黄霑是老江湖,知道商业社会讲人情不如讲价钱,大家都是为了搵食而已,他亦知道,德宝吸收高志森等人,扩充实力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深层次是要起到制约、平衡的作用,潘迪生有钱,但不是傻子。

德宝从新艺城挖走的不止高志森一个人,还有于仁泰、冯世雄两位猛将,以及李丽珍、罗美薇两位靓女。

不清楚德宝给李丽珍开出的价格,但肯定比新艺城高,否则她也不会做生不做熟,加之高志森是她的“恩师”,一番动员下,难免不心动。

从此开始,李丽珍的演艺生涯便进入了德宝时代。

李丽珍和高志森

新艺城的宣传语是:新艺城出品,观众有信心。

德宝的宣传语是:看好戏,看德宝。

我们知道,德宝是很擅长拍女性电影的,尤其那一个个“打女”,从杨紫琼到杨丽菁到李赛凤到梁铮,从罗芙洛到大岛由加利到西协美智子,个个身手矫健,英姿飒爽。可惜珍妹毫无功底,只得继续饰演小妹妹一类的角色。

李丽珍拍摄的第一部德宝电影,是《八喜临门》,新艺城叛将冯世雄执导,高志森担任编剧。

这部戏里,李丽珍的搭档,为“特别情商客串”陈百强。一年不见,陈百强竟然光彩全无,那时,他饱受“基佬”“艾滋”等不良报道的困扰,又与唱片公司产生龃龉,情绪跌至谷底,经常躲在家里不肯见人。

因此拍《八喜临门》时,陈百强的通告经常修改,他和高志森说:“我不行呀!不想见人,精神很难集中精神、很辛苦!”后期复工,不止整个人瘦了,还几乎要人扶着他入厂拍摄。

今年是陈百强逝世30周年,他说过:“我觉得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上天赋我唱歌本事,来救济有需要的人。”可是,谁又来救济他?

《八喜临门》海报

《八喜临门》:李丽珍和陈百强

(八)

1986年,德宝大爆发,一年出品了16部电影,总票房达到1.3亿。

这一年,李丽珍参演了其中的4部电影,也为德宝票房超跃新艺城排名全港港第二,做出了一定贡献。

在《八喜临门》展现过编剧功力后,高志森终于出手了,导演了《痴心的我》。

一般提起这部电影,便会冠以张学友和罗美薇的“定情之作”。彼时,刚崭露头角的张学友听从经理人陈自强“什么都要做”的建议,唱歌同时涉足影坛,先拍了86年德宝最卖座的影片《霹雳大喇叭》,接着便是《痴心的我》。

《痴心的我》海报

之前,张学友和罗美薇并不相识,《痴心的我》要拍造型照,两人才第一次见面。

戏里有两对情侣,男女演员分别是张学友、王敏德和罗美薇、李丽珍,该让他们如何组合,高志森一时无法定夺,因此便将他们两两摆在一起,看哪组更登对。轮到张学友和罗美薇登场了,高志森左看右看,总觉得缺少点什么,哎呀,是缺少眼神的交流呀,原来两个年轻人初次见面,都不好意思看对方。高志森马上命令他们深情对望,必须是直视灵魂,看穿衣服那种。

张学友和罗美薇听从命令,转头相视,目光一接触,便满脸绯红,小鹿乱撞,连忙低下头来。好嘛,王八看绿豆,对了眼,爱的的小火苗就这样被点燃了。

随着电影的拍摄,两人的感情更急剧升温。

高志森犹记得,有场泳池戏,拍摄时已是半夜,气温寒冷,剧组人员建议改日再拍。他问罗美薇,行不行?罗美薇答,行。然后二话不说,跃入泳池,张学友亦毫不犹豫,紧跟入水,二人默契至极。可知,作为一名没有经验的影坛新人,张学友在《痴心的我》开拍前,一连几天跟着高志森练习走位,如今无师自通,不需指导,都是爱情的力量啊。使得高志森不由感叹:“青春是美丽的!”

当然,他们搞对象是偷偷地进行,开枪地不要,媒体听到风声,向二人求证,他们极力否认。但是,二人如漆似胶的关系都被在影片中客串的陈慧娴看在眼中——那天收工,3人同坐一辆汽车,放着后排只有陈慧娴一人、空空荡荡不坐,张学友非要死乞白赖地和罗美薇挤在前面,这还没有“奸情”?

《痴心的我》剧照:张学友和罗美薇

陈慧娴是应高志森的邀请而客串该片的,也算是对《开心鬼》没有用成《逝去的诺言》这一遗憾的弥补,结果适得其反,反而自此“断绝”了她的表演之路。

怎么回事?且听道来:

陈慧娴演张学友在加拿大的女友角色,只拍了一天的戏,表现完美,几乎每一个镜头都是一次就过。

《痴心的我》拍毕,上映午夜场,高志森和陈慧娴充满期待。怎料,影片到陈慧娴出现的一刻——她的一个抬头特写,剧院突然爆出一个强劲的嘘声,这个嘘声使得整间剧院都震了一下。

午夜场映完,潘迪生、岑建勋、林岭东等人向高志森表示赞誉,但高志森完全心不在焉,那个震耳欲聋的嘘声让他极度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向陈慧娴解释。潘迪生说,观众入戏嘛,你没见张学友跟住开车去机场找罗美薇,现场一片掌声。

此后,陈慧娴再没有拍过电影。高志森后来问她,是不是和那个嘘声有关?陈慧娴点点头,说,是的。

《痴心的我》那3分钟演出,就成了陈慧娴的银幕绝唱。

陈慧娴在《痴心的我》客串演出

至于本文主角李丽珍,当然在拍摄《痴心的我》过程中亦有故事。

有场戏,讲李丽珍和王敏德在一个晚上于天台情不自禁下发生关系,珍妹献出她的“第一次”。

当时,高志森还有其他任务,分身乏术,就找来于仁泰帮他拍这场戏。于仁泰问他注意什么,他说,重点是珍妹的反应,让观众一看就知道是她的“第一次”。

过后,高志森看样片,惊讶地发现李丽珍这个反应做得真好,极其逼真,连在录音室配对白的罗美薇看到,也深深折服。

高志森好奇地向于仁泰打听,该镜头是如何拍出来了,于仁泰解密:当时李丽珍的反应拍了好久都达不到要求,他便突然抓住她的脚,使尽全力用手指戳了脚底一下,李丽珍痛到本能反应“呀”了一声,就这样得到了绝佳表情。

《痴心的我》中,帅气的王敏德和李丽珍是一对儿

高志森对李丽珍和罗美薇在《痴心的我》中的表现,给予了极高评价,认为演得很真挚。尤其李丽珍,是他拍过她的所有片子里,演得最好的一部,有本色、有内在、有层次,简直丝丝入扣。

好了,关于珍妹的“第一次”也得有个交代。据她讲,18岁那年在男朋友家无惊无险地完了事。按时间推算,应和柏德烈。

这很正常吧。

(九)

1986年,李丽珍还拍摄了《恋爱季节》和《最爱》。这两部片,让她和一个男人扯上了关系并纠缠30多年。

此人,就是潘源良。

潘源良1981年于香港中文大学新闻系毕业后,相继在TVB、丽的电视、香港电台电视部工作。港台期间,他创作了第一首填词作品,短剧集《温馨集》的主题曲《浊世暖流清》。

1984年,潘源良加入新艺城当编剧,在编出《英伦琵琶》的同时,亦分别给林子祥、泰迪罗宾、谭咏麟写出了《迈步向前》《天外人》和《爱情陷阱》等热门歌曲,从而正式立足词坛。

1986年,转投德宝的潘源良,导演了电影处女作《恋爱季节》。

《恋爱季节》海报

由于潘源良另一身份是音乐人,故这部片子亦讲述了一群热爱音乐的年轻人的故事,文艺气息及理想色彩较重。李丽珍饰演一个歌手,和她搭档的,是无名一派的安东尼,Beyond、刘以达、林保怡等现实中的音乐人皆有份出演。

《恋爱季节》里的刘以达

《恋爱季节》里的Beyond

《恋爱季节》里的林保养,彼时他的身份是一名歌手

《恋爱季节》里的李丽珍,演唱了一首《我是能源》,疑似由人代唱

这许多音乐人聚在一起,不免进行一番交流、切磋,但李丽珍没空搭理他们,她的眼中只有导演,一切以潘源良马首是瞻。

渐渐,人们品出味来,李丽珍和潘源良已不是普通的演员和导演关系,二人之间那种暧昧之情,依依之意,浓得化也化不开。

两人是如何勾搭上的?潘源良说:“我们的性格,会有一种比较特别的碰撞,这种碰撞对我来说非常难得。”李丽珍道,自己很任性,而潘源良则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就算她做错了事,潘源良也会首先认错。直白点,就是一个青春活泼,一个温柔多情,干柴遇到烈火,久旱逢着甘露。

可是,潘源良是一个有家室的人,结婚才三年。所以人们有理由相信,他于当年给电影《最爱》所作的粤语版主题曲《最爱是谁》,正反映了其理智与情感、道德与冲动的纠结、煎熬,是对此事的心理剖白和宣泄。

潘源良和安东尼

1986年,潘源良写的《谁可相依》(《龙的心》主题曲)获得金像奖最佳电影歌曲

《最爱》是张艾嘉继1981年《旧梦不须记》后,时隔5年导演的第二部影片。

本来,德宝希望张艾嘉将这部片子拍成一个喜剧,张艾嘉却有另一番打算,想探讨两个女人之间的友情,会因为男人而改变吗?她在一个很冷的晚上,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交给德宝,德宝看完以后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有人猜度,该故事实际讲的就是张艾嘉自己(1985年爱上了有妇之夫王靖雄),而且不仅是她,男主角林子祥(周旋于原配吴正元和“学生”叶蒨文之间),另一女主角缪骞人(被指介入周润发和余安安的婚姻),皆有“三角关系”的感情经历,戏里戏外,彼此映照,形成互文。

当然,还有客串的李丽珍和粤语主题曲词作者潘源良这一对儿。

《最爱》海报

《最爱》配合港台两地发行,分别录制了国、粤语两个版本主题曲。国语版主题曲,是李宗盛作曲,钟晓阳、张艾嘉填词,张艾嘉演唱的《最爱》;粤语版主题曲,是卢冠廷作曲,潘源良填词,林子祥演唱的《最爱是谁》。

据说,《最爱是谁》原属桃姐(影片最初设想也是张艾嘉和桃姐搭配),可桃姐听了Demo后不喜欢,这才有了林子祥的经典演绎,并获得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

结合当时李丽珍和潘源良的情况,《最爱是谁》一经推出,人们便认为潘源良于歌中投射了个人心境,“别了她原为了你,留住爱亦留住罪”,就差直接报姓名了。

不过潘源良未置可否,只是说:“我是跟随音乐的感觉代入法创作,不是动辄写自己的故事。作文就是作文,不要在作文背后再作故事。没所谓,这不重要,重要是各人如何应用或诠释作品本身。”

一部电影,一首歌,一个人,这世间,人生如戏,人生如歌,早就分不清楚了。

《最爱》剧照:张艾嘉和李丽珍、罗美薇

潘源良写过很多歌,假如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谁明浪子心》和《爱与痛的边缘》,诠释这段孽缘,他不是号称“浪子词人”吗,那么歌中的“浪子”岂不是自己?而《爱与痛的边缘》,正是关于决定、挑选的徘徊与彷徨。

传言,当时潘源良也曾下定决心,选择了李丽珍,并跟妻子离了婚。但是这对“负心汉”和“第三者”的不伦之恋,注定沸沸扬扬,非议不少,最终两人只得黯然分手。此乃二人三度离合中的第一度。

“谁人是我一生中最爱,答案可是绝对”。有好事者问过张艾嘉,电影里男主角到底最爱是谁?张艾嘉回答,其实他最爱自己,人是自私的。

此言不差。

(十)

李丽珍出道才三年,就被绯闻所紧紧包围,先后传出与她“好过”的男性,快达到了一个班,我们来算一算,柏德烈、林利、潘源良,还有张国荣、王敏德、高志森……影圈新一代青春女演员当中,绯闻最多的,以她为首,以至于被媒体指责“滥交”。

虽然,绯闻都相继被人遗忘,又或者不了了之,但这对李丽珍的形象却构成一定影响,所以有人认为她之所以不能大红大紫,全是因为受绯闻所累。

另外,在电影中,她大多数都是演一些问题少女,又或者是有些性感镜头,让部分“正人君子”横眉冷对。

但李丽珍对绯闻所表现的态度却是爱理不理,毫不在乎,她说:做这一行,是非是避无可避的,只要问心无愧,我就什么都不怕,而且世事每每不能尽如人意,有好多事上天早有安排,我们改不了的。

瞧瞧,多有骨气,多有个性,多么倔强。

不过,李丽珍嘴上这样说,行为上还是要有所顾忌一下的,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一个女孩子终归不是漫天口水的对手。

首先,她找了个“正经”的男朋友,谈了场“正经”的恋爱,并公之于众,以绝绯闻。

放心,这个男友绝对“正经”,不会是有妇之夫,乃黄玉郎麾下“*”大师兄、玉郎机构总经理兼漫画监制祁文杰。

那位问了,一个搞漫画的,是怎么和演电影的,相识并相恋的?实际,黄玉郎的漫画江湖与影视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在70年代末,他就成立了玉郎影业有限公司投资拍片,且他旗下作品,很多被改编成了电影、电视,他又创办了《玉郎电视》等杂志,关注娱乐圈动态。

所以,身为玉郎机构总经理的祁文杰,自然和娱乐圈接触颇多。

李丽珍和祁文杰

86年左右,《玉郎电视》开了个“丽人心声”的栏目,首期嘉宾请来的就是李丽珍,祁文杰亲自出马招待,大概两人由此结识。

李丽珍在“丽人心声”吐露,她好容易满足,一张写满浪漫、温馨、甜蜜的情人卡,就足以令她心动。祁文杰若如法炮制,画一幅浪漫插画,俘虏珍妹芳心不在话下。而且不要忘了,李丽珍从小就对画画感兴趣,那么两人更有共同语言了。

李丽珍和祁文杰是从1987年开始拍拖的。潘源良办了离婚,李丽珍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潘浪子的心情,如实反映在了该年写给林忆莲的《戏假情真》中:“剧会做完,路会走尽,梦会转眼一扫空。但我热情,是永不变动,幕已关上也不懂。”

李丽珍可管不了这许多,她开开心心地享受在爱河里。祁文杰别看平时文文静静的,玩起来却可以很疯,他既可以做李丽珍的顾问,指点她许多待人接物、工作要旨,又能陪她玩耍,这样一个动静皆宜的男友,让李丽珍非常之满意,无怪乎记者问她,祁文杰和以往的男友相比如何,她甜甜地笑说:他是最好的一个。

李丽珍和祁文杰

“生活作风”问题有了交代,银幕形象亦需做出改变。李丽珍向德宝提出,尽量不要再安排形象过分差的角色给她。不知道德宝听没听她的,但1987年,李丽珍确实演了“女儿”和“学生妹”两个角色,青春健康。

“女儿”一角,是《富贵逼人》,饰演董骠和沈殿霞的二女儿。

《富贵逼人》海报

《富贵逼人》由高志森导演和编剧。这个故事,他在新艺城的时候就已经构思好了,曾三次提议投拍,可均被新艺城拒绝,理由是他们不拍“烂衫戏”(主人公一家生活在屋邨),只拍靓人、靓衫、靓景,这样才能吸引观众。

到了德宝,高志森给潘迪生讲了这个创意,潘迪生就一个字“拍”,并且让他随意发挥,不必考虑成本,便就有了这部喜剧经典的诞生。

《富贵逼人》一家人(由左至右):李丽珍、陈奕诗、关佩琳、沈殿霞、董骠

这部戏,李丽珍、陈奕诗(饰演大姐)、关佩琳(饰演小妹)等年轻演员拍得很舒服,因为高志森要照顾董骠和沈殿霞两尊“大神”,不能让他们太累,大家在片场吃的好,休息的好,还经常打麻将——肥姐好这口,边拍边玩地拍了近两个月,不误贺岁档上映。

这部聚焦香港小市民发财梦的“烂衫戏”,大收2700万票房,年度排名第四,新艺城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富贵逼人》大卖旺场

“学生妹”一角,是《鬼马校园》,又名《校园点将录》。

此片亦由高志森执导,编剧正是《开心鬼》原型《朱秀才》的创作者马伟豪,他大学毕业后投至高志森麾下,成了高氏的徒弟,编的第一部戏,就是《鬼马校园》。

《鬼马校园》不仅是马伟豪的“第一次”,还是一个16岁少女的表演首秀,这个少女,叫陈松伶。

《鬼马校园》海报

《鬼马校园》剧照:陈松伶、李丽珍、何佩儿

1985年,陈松伶赢得TVB举办的“叶蒨文歌唱大赛”冠军,签约娱乐唱片,后又被高志森相中,有机会出演《鬼马校园》。

拍摄此片时,高志森发现陈松伶身上经常有伤痕,有时严重到无法出镜,在他再三追问下,陈松伶才告知是被妈妈打的。为此剧组出面,警告陈母不能再打女儿,又安排她住在酒店,等戏拍完了才让她回家。

相比已被妈妈打习惯,陈松伶反而无法忍受为了拍摄效果、用蜜蜡除唇上汗毛所带来的痛苦,她疼得哇哇直叫,甚至赌气说,这是她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电影。

李丽珍呢,固然恢复了青春模样,却也失去了发挥的空间。

然而不用担心,她马上就有发挥的机会,便是同年拍摄的《最后胜利》。

(十一)

《最后胜利》是几位香港影坛大导的有趣合作,导演谭家明,编剧王家卫,两位男主角曾志伟、徐克,另一女主角李殿朗,则是李翰祥之女。

说起来,李丽珍和王家卫算是新艺城的旧同事,不过两人缘悭一面,1984年前后脚地一个进来,一个离开。

新艺城之于王家卫,一定是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因为他是被“赶”走的:

话说当时黄百鸣分管新艺城工资发放,一连几个月发现支票上有个叫王家卫的人,而他又不认识,便问人事部经理谷薇丽,这是何许人也?谷薇丽告诉他,王家卫是个编剧,属于郑则仕那一组的。

黄百鸣有些奇怪,便叫来郑则仕了解情况,这人领了几个月工资,没看到剧本,又不见上班,到底在干什么?郑则仕苦着脸道,我们全组人就是等他的剧本呀!可是到现在他连一只字也没有写啊!

黄百鸣气得跳了起来:把这个王家卫叫来!

王家卫来了,彼时还没有戴墨镜,他解释,他要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人也不见,安安静静地才能想出一个精彩的桥段,写出一个伟大的剧本。

黄百鸣更加火大,老兄,大家都是编剧,我写《搭错车》用了两天,《灵气逼人》用了三天,甚至破香港票房纪录的《最佳拍档》也不过一个星期罢了,你数月写不出一个字来还好意思说?限你两个星期,赶快把剧本交出来!

一个月后,王家卫才姗姗交出剧本,黄百鸣问郑则仕怎么样,郑则仕答“废纸一迭”。黄百鸣命令谷薇丽:“炒了他吧。”

如此,王家卫便灰溜溜地离开了新艺城。

之后,王家卫委身于陈勋奇的永佳公司,吸取教训,加快了剧本的创作步伐,写出了《伊人再见》《小狐仙》等。

同时,王家卫在永佳认识了谭家明,结为好友。谭家明经常拉着王家卫坐在咖啡馆里聊电影,大谈形式和手法,让本就追求高深的王家卫受益匪浅,奠定了日后云山雾罩、不明所以的风格。

1987年,谭家明开拍《最后胜利》,邀请王家卫担任编剧。有言,他要求将一对黑帮兄弟情谊的故事分别在三个时代展开,创作一套能同时容纳印度电影大师雷吉《阿普三部曲》和马丁·斯科塞斯《穷街陋巷》的混合作品。结果,影片只选用了一部分内容,另外一部分,后来王家卫拍成了《旺角卡门》。

《最后胜利》海报

《最后胜利》开机拜神

李丽珍在《最后胜利》中饰演黑帮大佬徐克的情人,徐克被捕入狱,她又和其小弟曾志伟产生了感情。

前面说过,李丽珍碍于流言蜚语,希望不要被安排一些形象过分差的演出,但有时基于演员立场,又必须接受不同的角色,她只能跟《最后胜利》的策划俞琤提出,不要出现过分“暴露”的镜头,俞琤答应。

这部戏,李丽珍亦拍得很舒服,倒不是谭家明也要照顾徐克、曾志伟等人,而是他力求完美,每一个镜头,每一个背景,都要摆弄较长时间,李丽珍便能抽空休息。总之,只要有不满意的地方,谭家明就会停止拍摄,比如有场戏,谭家明发现同一场景的一棵树比之前黄了一些,就宣布不拍了,李丽珍开心到叫好,过后才担心是否得罪了老板和制片。

谭家明的高要求,成全了李丽珍的轻松,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运,曾志伟就饱受“折磨”,他被不停NG,一度觉得捱不下去了,差点辞演。他承认,这是他第一部认真演戏的作品。逼出来的啊。

李丽珍可没这样认真,她每日只惦记着和祁文杰谈恋爱,一开工就盼望快快收工。或许正因如此,她在片中表现的松弛自然,落落大方,从而无心插柳地获得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同时曾志伟也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认真和不认真都一样,到哪说理去?

无疑,《最后胜利》是李丽珍的代表作之一,对她意义重大。李丽珍谦虚地表示,全靠谭家明指导的好,演技才有少少进步。

李丽珍在《最后胜利》的一组镜头,演得确实不错

(十二)

1987年《富贵逼人》大*四方,成为一匹票房黑马,德宝岂能放过这个金字招牌?这不,年底又开拍续集《富贵再逼人》,抢占88年的贺岁档。

《富贵再逼人》海报

此次,一班人马远赴加拿大温哥华取景。临出发前,李丽珍得了盲肠炎,医生警告需做手术,不能再工作了,但她为了不影响进度,还是忍痛上了飞机。

一到温哥华,李丽珍便投入拍摄,她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又在大学校园穿着比基尼泳衣满场奔跑……就这样抚着腰、咬着牙完成了整整一个月的拍摄。期间圣诞节那天,她疼得厉害,去医院检查,由于早先吃过药,医生检查不到毛病,她只好睡觉休养,度过了节日。等回到香港,她马上入院治疗,刚到门口,呕吐不止。这次,李丽珍真是搏命演出,的确很危险。

高志森被李丽珍的有情有义所感动,谢道:“珍妹,辛苦你了。”李丽珍傻傻说,做完手术我就穿不成比基尼了(手术后会留下伤疤),所以我想在电影里留下画面做纪念。

在加拿大拍摄,回到了陈奕诗的主场,她自小在那边生活,对环境十分熟悉,领着李丽珍、关佩琳,吃美食、逛商场,真的当上了“大家姐”。奇怪,一到吃好吃的和购物,李丽珍的病情就轻了。

《富贵再逼人》剧照

李丽珍在生病以及大冬天的情况下,着泳衣上阵拍摄的壮举,深深震撼到了剧组的一个小胖子。

小胖子名叫谷德昭,是年正于加拿大留学,得新艺城前人事部经理、时任德宝行政总监的姐姐谷薇丽介绍,在剧组帮忙(并客串了一个角色)。他的第一个工作,是提醒高志森开饭,由于拍摄任务重,高志森往往忘了饭点,致使众人饥肠辘辘,大家就让谷德昭这个新人出面予以提示——要不是有姐姐罩着,恐怕这个愣头青早让高志森开了。

谷德昭的第二个工作,属于大大的福利——李丽珍那场泳衣戏,他手持大毛毯在场外守候,待一组镜头拍完,马上张开毛毯上前将她的身体包住。谷德昭大喜,原来电影制作竟然有如此“正”的工作岗位,立时觉得拍电影十分有趣,这是促使他加入影圈的重要一环。

谷德昭的第三个工作,是当牌搭子,陪沈殿霞他们打麻将。高志森一如既往地对沈殿霞和董骠照顾有加,老人家嘛,当然要迁就,况且董骠性格有点火爆,有时会发一些古怪脾气,但总算可以处理到。

谷德昭(中)在《富贵再逼人》中还客串了李丽珍的同学

拍摄《富贵再逼人》,令高志森最头疼的不是珍妹的盲肠炎,也不是镖叔的怪脾气,而是德宝新任执行董事的冼杞然。

1987年,潘迪生和岑建勋决裂,后者离开德宝,与陈冠中创办“编导制作社”,接替他的便是冼杞然。

冼杞然与岑建勋做事截然相反,岑建勋出手大方,为人爽利,得到众人拥护(这必然引起老板潘迪生的猜忌),冼杞然则精打细算,谨小慎微,大家很不习惯。尤其1988年,潘迪生和杨紫琼大婚后,将精力放回了生意上,冼杞然全面掌控德宝,和手下矛盾加深,其中就有高志森。

杨紫琼和潘迪生

该年,高志森的合约即将到期,拍摄《富贵再逼人》时,德宝和他谈续约问题,高志森表明,续约可以,但必须加钱。并举例,沈殿霞和董骠拍《富贵逼人》,每个人的片酬只有十多万,到拍《富贵再逼人》,片酬一下弹升四倍,而他的人工却一成不变,很不合理,所以再签自然要争取更佳待遇。

德宝同意考虑考虑,可不久就传出了高志森“罢拍”《富贵再逼人》的消息,冼杞然甚至放风,已写定《富贵再逼人》后补剧本,一旦高志森罢拍,可立即飞到加拿大接手。气得高志森连忙澄清:绝无此事,生安白造。

《富贵再逼人》加拿大拍摄时合影

如此,事情弄僵,双方再无转圜余地,高志森参与完《猛鬼佛跳墙》(编剧)后,告别德宝。

待1989年的《富贵再三逼人》,没了高志森,冼杞然亲自坐上导演位置,演员还是同一批,但质量下降明显。

不得不说,拍摄这类喜剧,高志森是有两把刷子的,他随即凭《富贵黄金屋》证明了自己。

此乃后话了。

(十三)

高志森在德宝最后一部作品,即编剧的《猛鬼佛跳墙》,名字很猛,看着也很猛,但票房很“虚”,仅有89万,在1988年上映的鬼片中,排名最后。

公平讲,这部片子绝非粗制滥造,恐怖气氛营造的非常不错,“鬼王”于仁泰的能力还是有保障的。

李丽珍片中还是饰演董骠的女儿,只是妈妈换成了狄波拉。好嘛,对着前男友柏德烈的姐姐叫妈,不知她是否尴尬。

假设狄波拉的角色由沈殿霞饰演,票房会不会大爆?这个假设来年实现,便是《富贵开心鬼》,但也只拿下了560多万的票房,并不突出。

看来,观众想看的是“一家子”的市井生活,而非神神怪怪。

《猛鬼佛跳墙》海报

《猛鬼佛跳墙》剧照:李丽珍和狄波拉

虽然《猛鬼佛跳墙》失利,但李丽珍可没输,因为位列1988年鬼片票房榜第二名的《僵尸叔叔》(第一为《胭脂扣》),也是她演的,卖了1400万。

《僵尸叔叔》又名《僵尸先生4》,从名字就能看出,欲延续《僵尸先生》系列的热度,其导演,正是执导了前三部《僵尸先生》《僵尸家族》《灵幻先生》的刘观伟。

刘观伟的伯伯,是正宗茅山师傅,他小时候就听了很多关于茅山法术的故事,因此私底下弄了个关于僵尸的剧本,筹划了一年,又请黄炳耀、司徒卓汉和黄鹰一起打磨,然后断断续续拍了120天,于1985年上映,此片便是《僵尸先生》。

最终《僵尸先生》劲收2000万,不仅掀起了僵尸片浪潮,还树立了林正英捉鬼大师的江湖地位。

从《僵尸先生》开始,刘观伟以每年一部的速度拍了《僵尸家族》《灵幻先生》,到了1988年,轮到《僵尸叔叔》。

该年,林正英和蔡澜、蓝乃才创立了大路公司,首部作品为林正英自导自演的《一眉道人》,他呕心沥血,全情投入,没有精力和时间顾及其他,所以《僵尸叔叔》就少了九叔坐阵,刘观伟找来午马、陈友、李丽珍、钱嘉乐、元华、钟发,组成了新的斗“僵”军团。

《僵尸叔叔》海报

尽管林正英缺席,可《僵尸叔叔》拍得欢快诙谐,紧张刺激,娱乐性十足,精彩度爆棚,实为僵尸片中的佳作。

片中搞笑桥段颇多,其中一场李丽珍和钱嘉乐被麦芽糖粘住的戏份,极富创意。为了拍摄这个场景,刘观伟几乎买空香港各大商店的麦芽糖。后来刘镇伟在午夜场看到这个画面,跟刘观伟说,他的下部片子也想到个类似的点子,刘观伟哈哈一笑道,我先拍了,你改吧。

关于刘观伟和刘镇伟,还有一则趣闻:

1987年,刘镇伟在影之杰首获导演机会,王家卫问他打算拍什么戏?他答什么戏都没关系,只要不太困难就行。见王家卫墨镜后的目光充满迷惑,刘镇伟拿出一张纸,边在上面写上当时全港最著名的导演名字,边讲解:动作片有洪金宝、刘家良等人,我拍不过他们;文艺片有许鞍华、徐克等人,我拍不过他们;喜剧片导演更多,许冠文、黄百鸣等,我也拍不过他们;最后有一个人叫刘观伟,是拍鬼片《僵尸先生》系列的,那我就拍鬼片。因为只有一个人嘛,比较好“打”。结果刘镇伟拍了《猛鬼差馆》,果然取得成功,续集《猛鬼学堂》亦可。

刘镇伟得了便宜还卖乖,表示自己其实不是特别喜欢拍鬼片,只是他是一个懒惰的人,不喜欢和太多人竞争。另外还可“浑水摸鱼”,“刘镇伟”和“刘观伟”,观众以为是一个人。

刘观伟承认,拍僵尸片或鬼片的导演中,刘镇伟确实是一个对手,他拍的每部戏成本很低,也就三四百万,画面质量等等很差,但就是好笑,且票房都不错,这是他的本事。

《僵尸叔叔》海报

回到《僵尸叔叔》和李丽珍。

李丽珍在拍摄《僵尸叔叔》的过程中,和钱嘉乐产生情愫,两人拍起拖来。莫非是麦芽糖粘出的缘分?又或是钱嘉乐的“袭胸”戏份勾起了欲念?更可能是拍摄时间长达一年,让彼此日久生情。还有一点,李丽珍不会功夫,钱嘉乐予以指导,一招一式间尽得风流。

《僵尸叔叔》剧照:李丽珍和钱嘉乐

《僵尸叔叔》剧照:李丽珍和钱嘉乐

等等,李丽珍口中“最好的”那个祁文杰呢?应该分手了吧。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永不会减,但激情褪去后便有了倦意。实际李丽珍和祁文杰性格分别很大,比如祁文杰很贪靓,李丽珍则相反,每次上街这位漫画才俊都会慢慢配衬好才肯出门,而李丽珍随手一件衣就行,他比她姿整不知多少倍。再如,祁文杰购物十分拖拉、仔细,一件衣服可看足几小时,连里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李丽珍看中就买,拿上就走,根本不会认真检查。

他们一急一慢,一粗一细,怎会不闹矛盾?矛盾多了,感情也就淡了,分手在所难免。

文人换做武将,李丽珍尝个鲜。

李丽珍和钱嘉乐

(十四)

《僵尸叔叔》为洪金宝的宝禾公司制作。

是的,和高志森一样,李丽珍、罗美薇与德宝的合约也在1988年到期了,她们亦选择了不续约,师徒三人做到了同进同退。

李丽珍离开德宝前,还拍了一部德宝与台湾片商共同出品,表现台湾校园生活的《同学会》,她飞赴宝岛,呆了一段时间。为此,她被逼在一个月内,学会了国语,也学会了台湾麻将,牌技依然很差劲。

《同学会》海报

《同学会》剧照

接下来几年,李丽珍游走于不同电影公司,出现在各个片场,拍摄了许多出名的、不出名的,精心制作的、敷衍了事的,值得纪念的、毫无价值的……影片。

择取部分,予以回忆:

1989年的《我未成年》。

这是李丽珍和温碧霞时隔5年久别相逢,也是与袁洁莹、陈嘉玲新艺城少女再度合作,姐妹相见,自是感慨万分。

《我未成年》是高志森影业出品的一部描写女童犯的片子,一群不良少女狭路相逢,肯定热闹,其中,袁洁莹和李丽珍更大打出手。

这场戏,李丽珍和袁洁莹足足拍了十几个小时,一来二人均不擅长打架,不知怎么打,是揪头发呢,还是抓脸,是用拳头呢,还是起飞脚。动作指导梁小熊亦很头大,“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好拍,两个女人打架着实犯难,故一切边拍边琢磨;二来这场戏,剧本里只写了四个字“一片混乱”,众人搞不清到底要混乱成怎样才叫“一片混乱”,只能自由发挥,很混乱就是了。

《我未成年》海报

李丽珍和袁洁莹、陈嘉玲、温碧霞在《我未成年》重聚

李丽珍和袁洁莹打斗确实”一片混乱“

1990年的《阿修罗》。

《阿修罗》为《孔雀王子》续集,由嘉禾与富士电视台联合制作,日方演员有胜新太郎、阿部宽等人,港方代表是叶蕴仪和李丽珍两大美女。

日方演员来香港主景拍摄,即使现场安排了很多翻译,但是双方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法沟通。李丽珍与阿部宽有不少对手戏,在她印象中,年轻的宽叔很有礼貌亦很勤力,没有戏份的时候,就站在场边学习。这样的人,不出头才怪。

《阿修罗》海报

《阿修罗》剧照:李丽珍和阿部宽

反观李丽珍和叶蕴仪,两个小女生一见如故,整天嘻嘻哈哈的,很快成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李丽珍圈内好友不是很多,叶蕴仪绝对算一个。1995年,叶蕴仪与陈柏浩结婚,李丽珍充当伴娘,送她出嫁。其后叶蕴仪诞下儿子,还未嫁人的李丽珍,亦当孩子如珠如宝,更母性大发,收孩子做了契仔。

在这个虚情假意的娱乐圈,能找到一位知心好友,实在难得。

李丽珍和叶蕴仪

1990年的《开心鬼救开心鬼》。

《开心鬼救开心鬼》是“开心鬼”系列的第四集,这次,黄百鸣另辟蹊径,不用开心少女,而用开心少男,这班少男便是当年刚冒起的BEYOND乐队。李丽珍、袁洁莹、罗美薇和陈嘉玲(已改名陈加玲),则客串演出。

《开心鬼救开心鬼》海报

黄百鸣、高志森和李丽珍、袁洁莹、罗美薇、陈嘉玲、杨宝玲

对于BEYOND,黄百鸣和高志森交口称赞,尤其黄家驹,懂事、爽快,永远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

所以拍摄Beyond,比过去拍摄少女们,舒服、轻松多了,四个小伙十分听话,有什么要求,只需和黄家驹一个人说,其余三子皆悉数听命,且他们很“乖”,不像少女们,得时刻提防着是否喝了酒、抽过烟。

片中,Beyond饰演的文武英杰,追求李丽珍等饰演的梅竹兰菊,黄家驹和李丽珍配成一对儿,二人合作愉快。黄家驹去世多年后,李丽珍仍表示怀念,夸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希望在那边也能过得开心快乐。

开心少女和BEYOND四子

1991年的《上海1920》。

是年,李丽珍和袁洁莹来到上海,拍摄了由香港富艺电影公司与上影厂合拍的《上海1920》(《恶梦情断上海滩》)。

富艺老板蔡子明野心极大,打算将此片打造成一部国际大片,为此请来尊龙和美国演员亚德里安·帕斯达出演,遗憾的是实力不济,落得个雷声大雨点小。

这亦让李丽珍和尊龙,一次本应充满遐想的合作,遗落在影史长河中。

《上海1920》海报

《上海1920》剧照:李丽珍和尊龙

1990年《红场飞龙》和1991年《地下兵工厂》。

这两部部戏并非多么好,却极具意义。因为这是李丽珍分别在新艺城和德宝拍摄的最后的作品。

《红场飞龙》李丽珍有很多动作场面,整天要吊在树上。有一天正拍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吃饭了!”众人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李丽珍一个人还在上面吊着,急得她叫道:“救命呀,我也要吃饭呀!”只能说,大家对吃饭这件事太投入了。

《红场飞龙》主演:许冠杰和李丽珍、张曼玉、利智、吴家丽

《地下兵工厂》挂了个“皇家师姐6”的名头,好歹李丽珍也参与了德宝的王牌“皇家师姐”系列,要不挺遗憾的,虽然这部实在乏善可陈。

《地下兵工厂》剧照:李丽珍和徐宝华

1991年,新艺城关门大吉。

1992年,德宝鸣金收兵。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一个时代,落下帷幕。

(十五)

时间来到1992年,这一年,李丽珍*入电视剧领域。

说到拍电视,李丽珍并不陌生,1985年她演出张国荣的音乐特辑《惊情》,首次亮相银屏。1990年又拍摄了港台电视部制作的单元剧《双城记:信天游》,发挥出色。但是,电视连续剧,她还是头一遭。

李丽珍在《双城记:信天游》里,尝试改变

李丽珍拍的第一部剧集,是TVB的《破茧边缘》。

剧中她饰演一个自小患有癌症的女孩子,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身体虚弱,面色苍白。该角色,似乎是专为她度身定做的,因为银屏下的她,与银屏上简直是同一模式——都是一样的慵懒,好像任何事物都不能提起兴致,说话轻声细气,温文娴雅,完全是一副弱质女子的模样。但外表娇柔的李丽珍,自言性格独立,绝不是戏中那楚楚可怜的女孩。

李丽珍由大银幕转往小银屏,刚开始有些辛苦和不太习惯,因为电视剧需要赶拍,除了吃饭时间之外,几乎没有休息。慢慢地,她也适应了这种工作强度。

《破茧边缘》海报

拍摄《破茧边缘》,传出李丽珍与男主角张兆辉经常单独约会。李丽珍解释,她很多时候都与朋友单独约会,同性有,异性也有,并不奇怪。而与张兆辉只是普通朋友,比较谈得来,所以才常常联络。

还是老问题,李丽珍的男友钱嘉乐去哪了?两人在一年前就已分手了,至于原因,大概同样“性格不合”。反正大多情侣都是这么分开的,不是吗?

《破茧边缘》剧照:李丽珍和张兆辉

若是《破茧边缘》的角色与李丽珍存在差异,那么同一年她在《大时代》里饰演的“方婷”,其倔强、坚强、多情的个性,就比较接近她了。

《大时代》是韦家辉临近九七时拍的一套野心之作,当时他有很多题材想拍,包括财富转移和人物传奇,最后选了股票,因为他想借助投资世界反映人的心理,恐惧、贪婪、残酷,股市正如一个*戮战场,所以还在剧本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就设计好了开头一幕,丁蟹扔子落街。

待构思完善,韦家辉召集郑少秋、刘松仁、刘青云、周慧敏、蓝洁瑛、郭蔼明、李丽珍、邵仲衡等一众人马,开始拍摄。有传闻TVB某些监制,为韦家辉由亚视回巢的第一个剧就可以独揽如此强大卡士而生气。

《大时代》演员合照

《大时代》群芳(由左至右):杨羚、郭蔼明、李丽珍、蓝洁瑛、周慧敏、吴咏红

接拍此剧,李丽珍非常兴奋,因为第一,它的背景是住在屋邨的一家人,她就是在公屋出生、长大的,感觉很亲切;第二,她饰演的方婷,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人物。有很大表演空间。正如李丽珍所言:“方婷对待生活,对待生死太过冷静,虽然内心极度的不平静,却不愿让别人知道,这是她所生存的环境所造成的,她的坚强是我喜欢她的原因,却也是我心疼她的地方。”另外,“方婷爱就是爱了,即使是一段不能被大家所接受的感情,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去尝试,而不是让自己以后后悔。这是我最喜欢她的地方,这点上我自己做不到,所以我羡慕她,也佩服她,因为她够洒脱。”

确实,《大时代》中,李丽珍饰演的“方婷”和邵仲衡饰演的“丁孝蟹”之间的那段虐恋,让人耿耿于怀,无法平息。有人总结的好:这段恋情太投入、太激烈,势不可挡地来,又无可奈何地去。最终方婷被丁孝蟹授命丢下楼香消玉殒,多少爱恨情仇,皆化作观众的悲泣。

《大时代》中,可歌可泣的”孝婷恋“

拍摄方展博(刘青云)、方芳(吴咏红)、方婷三兄妹被丢下楼那场戏时,李丽珍等人亲自完成,虽然身上绑着威亚,可对弱女子来说也够惊险,那种急速下降的感觉,用她的话说好像“坐云霄飞车”,而她是从来不敢玩云霄飞车的。

但是可惜,《大时代》首播当晚(1992年10月5日晚上7点35分),第一集倒叙丁蟹扔子落街的情节,引来一片哗然。韦家辉的传呼机响个不停,记者告知报馆接到的投诉电话响个不停,时任TVB正、副总经理何顺忍与何定钧召他上俗称天堂的顶楼,对他说,这是一出好剧,但真的接到太多投诉,所以一定要调(押后近9点播出)、要剪!

为此TVB动刀,删剪了扔人落街的另一幕,即方婷兄妹那场,整场戏拍了足本,只在最后方展博回忆片段里,才出现一个镜头。而且罗慧玲(蓝洁瑛)赶到,只能看到方芳与方婷的尸首,为进一步“减辣”,连两人死相也不见大半。李丽珍等人的付出,就这么浪费了。

《大时代》:”母女“四人

何止李丽珍,此剧演员为了拍摄,个个有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刘青云发誓,演不好就从30楼跳下;郑少秋由于戏中情绪波动大,又要大声念对白,回家总是嗓子哑,太太官晶华每天煲补品给他享用;为取联交所场景,邵仲衡等人被困在片场,连拍两日两夜不得休息;蓝洁瑛则被传出入戏太深,以致精神失常……周慧敏说,自在TVB拍戏以来,从未见过士气如此高昂的剧组,每个单位都知道它是部很重要的戏,大家同心协力想去做好这件事。

三军用命,岂有不成功的道理?《大时代》之所以成为港剧的一座高峰,这亦是原因之一。

拍摄《大时代》,李丽珍受益匪浅,认为演技得到提升,并不再依靠导演而可自己琢磨角色了。

《大时代》剧照:郭蔼明、李丽珍、刘青云、蓝洁瑛

有不少人感兴趣,当时李丽珍和邵仲衡在戏外是怎样的?真实情况很伤人,他们在戏外的对话不超过十句,根本不太熟(李丽珍语)!要知道,大家都在日夜赶戏,拍的场景也不同,除非是对手戏,不然很难碰面。这就对了嘛,丁孝蟹的角色原型来自日本漫画《泪眼煞星》,必须保持孤独、狠辣,怎能破了金身?

《大时代》后,李丽珍和邵仲衡还有过两次合作,一次是1994年的《不扣钮的女孩》,另一次是2015年的《纪念日》。再相见,青春不再,红颜已老。

《大时代》期间,李丽珍和蓝洁瑛比较投契,时而会约出来吃饭闲聊,其他演员就比较少交流了。

李丽珍和邵仲衡

多年后,李丽珍和邵仲衡再次合作《纪念日》

韦家辉写《大时代》时,不断听《容易受伤的女人》,蓝洁瑛好一大段故事,都是在这首歌熏陶下出现。自然,这首歌也被用在了剧中。

巧了,《容易受伤的女人》词作者,是潘源良。

有没有故事呢?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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