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以上谜题电影的启蒙与发展历程,我们可以发现,如今谜题电影这些被清晰可辨的叙事手法是经过将近一个世纪的探索逐渐积累起来的。
然而与早期电影作者们在各自擅长领域更加风格化的艺术探索相比,这些看似标新立异的叙事手法在谜题电影里又呈现出其独有的特征。
与印象派和超现实主义完全不在乎逻辑的反叙事做法不同,谜题电影的非线性、非时序仍然是将故事讲述放置在一个异常重要的位置,只不过这个故事讲述的过程往往犹如富有大量分岔误导路线的迷宫一样复杂交错。
《低俗小说》的叙事结构就是诸如此类,昆汀实际上将故事切成五段:序幕部分、魏文生与马沙之妻、金表、邦尼的状况以及尾声部分。
这五段被打乱了时序的故事片段,除了第四段与第五段在时间上为一体、尾声与序幕部分汇合,其他段落之间似乎并无直接因果,但实际上却又彼此联系。
文生明明在第三段故事中被意外返回家中取金表的布奇干掉了,却在第四段故事当中再次出现。
第四段故事的所有内容又解释和填补了第二段故事中缺失的细节,即朱尔斯和文生为何执行任务时西装笔挺,但却在回到酒吧向老大复命时穿着宽大的体恤衫和夏威夷大裤衩。
整个影片五个段落的时序被打乱之后,观众在观看过程中需要格外聚焦于细节。
此外,《低俗小说》的人物对白也参与到了其迷宫式叙事结构的建构当中。
朱尔斯和文生等人大量话痨式的对白贯穿始终,这些对白有时对叙事的理解是有意义的,而有些仅仅是影片节奏的填充剂。
它们一方面为观众解谜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支持,另一方面对观众的注意力产生了消解,进而实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误导。
非线性、非时序的迷宫式叙事结构上世纪90年代的电子游戏仍然没有被发明出“存档”和“读档”的机制,因此当玩家任务失败就只能从头开始。
受如此机制的影响,《罗拉快跑》的迷宫是回环闯关式的。罗拉在影片开始时拐角处碰到了一个推婴儿车的妇女,这里提克威用了一种类似于“时空隧道”的手法,这个手法仿佛在故事的时间线上暂时打了一个洞,用短短的几张快速叠加的静祯画面就快速交代了改人物此后的命运。
其后,导演多次运用这个处理方式,而且这些人物的命运因为罗拉每一次重返起点后做出的细微行动调整而改变。罗拉母亲的状态在三段叙事中保持不变,是导演给观众一个可参照的坐标,同时罗拉的记忆保持了延续。
第一次楼梯上的狗把罗拉吓了一跳,第二次牵狗的坏小子伸腿把罗拉绊倒导致后者连滚带爬地滚下楼梯。
这次意外的恶作剧明显影响了本轮情节与前一轮情节点的匹配,几秒钟的时间差即改变了本轮故事的进程。
罗拉这次撞到了推婴儿车的女人身上,也造成了这个女人命运的改变。从偷孩子被抓变成了中了彩票变成了富人。
想卖给罗拉自行车的小伙子因为罗拉多说了一句话从此他的命运也得到了改变。而在最后一轮中,继承了前两次经验的罗拉凡事都抢先一步,再次改变了途中遇到的角色人物的命运,推婴儿车的女人这次成了一个虔诚的教徒。
《罗拉快跑》用一个新的形式讲述了一个晦涩的哲学命题:我们的生活到底是必然还是偶然?罗拉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动,都让片中人物的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就消解了时序历史观。
甚至呈现不可知论的味道,就像片头那段自述中说:“不要追问真相与答案,因为根本不存在这种东西。”提克威把这个实际上每段故事时长只有20分钟的文本变成了一个交错的迷宫结构。
参考文献:1.马克·柯里.宁一中译.后现代叙事理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2.尼克·布朗.徐建生译.电影理论史评[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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