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宋浩 实习生 杨博悦
近日，知名音乐人赵传在微博表示，“《繁花》剧中使用《我是一只小小鸟》，先前都没人来洽谈录音使用权，我是拥有录音权的人，但没人跟我联系呢。”事件再次引发了公众对知识产权保护的讨论。
由王家卫执导、胡歌等主演的电视剧《繁花》，是2023年底的热播剧集。剧中采用了赵传《我是一只小小鸟》、姜育恒《再回首》、黄安《新鸳鸯蝴蝶梦》、张学友《偷心》、beyond《不再犹豫》等一批老歌元素，带观众穿越回上世纪90年代。
《我是一只小小鸟》是歌手赵传的代表作之一，收录在1990年发行的同名专辑中。这首歌由李宗盛作词、作曲，写给好友赵传。
歌曲推出后引发巨大反响，“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呐/你们好不好/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当我尝尽人情冷暖/当你决定为了你的理想燃烧/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哪一个重要。”在大时代背景下如何安放个体的渺小感？歌中情绪很容易产生共鸣，这首歌也被很多人当成人生励志之歌。
《我是一只小小鸟》中的时代之音，也是《繁花》选中它作为剧中元素的原因。赵传的声音响起，为剧中陶陶（陈龙饰）这一角色增色。很多观众对陶陶这一人物的解读，就从这首歌入手。
针对赵传的质疑，电视剧《繁花》出品方1月30日回应，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赵传和版权所属团队，并做了相应的解释和沟通。剧组方面表示，他们对此深感遗憾，并承诺尽快解决此事。
据36氪报道，知情人士透露，“之前就听说《繁花》即将开播时，还在忙着清音乐版权，有些版权直到开播后还没处理完。”如今赵传的质疑，似乎揭露了版权处理方面“先上车后补票”的问题。
那么，如何理解赵传声明的侵权？
泰和泰（北京）律师事务所的张荣康律师解释，音乐作品的著作权授权模式，涉及到的主体比较多，通常包括词曲的著作权人（一般是词曲作者）、表演者（歌手）、录音制作者（一般是唱片公司）。理论上，第三方要获得前述所有主体——词曲著作权人（李宗盛）、表演者（赵传）、录音制作者（滚石唱片）——的授权，才能使用这一版录制的《我是一只小小鸟》。
“但是这样太麻烦了，所以业界通常的处理方式是词曲著作权人、表演者，将自身的权利授权给录音制作者（一次性买断或约定版税分成），第三方使用录音制品只需要找录音制作者概括授权即可。”
张律师注意到，《我是一只小小鸟》的特殊之处，在于2006年前后，赵传曾跟滚石对簿公堂，2009年双方和解，公开报道显示赵传拿回一部分自己歌曲的录音制作者权。“但年代太久远，找不到对应判决，所以不确定这首歌的录音制作者权是否在赵传手里。”
《繁花》这次的事件的核心在于，假设赵传确实拿回来录音制作者权（其实还包含自己的表演者权），《繁花》制片方又没有拿到赵传的授权，那确实可能侵犯他的录音制作者权（可能还包括表演者权）。
“我注意到《繁花》制片方回应中，是说和环球音乐一起联系赵传说明情况，猜测可能是环球音乐拿到了李宗盛的授权，然后《繁花》从环球音乐拿到了这个词曲的授权，但是他们忽略了表演者/录音制作者权和词曲著作权分离的情况，直接用了赵传演唱的版本，那这个就有点乌龙了。”张律师表示，基于目前的信息，这是个人推测，具体要看各方能不能理清授权的链条。
事件发生后，歌手黄安也加入了讨论，为大家科普歌曲的版权问题。
他以《新鸳鸯蝴蝶梦》为例，歌曲的词、曲著作权属于黄安，（黄安演唱版本的）录音著作权属于上华唱片、表演者权则属于黄安。《繁花》使用这首歌，由郑恺演唱，只需要取得黄安的词曲著作权就可以，不需要考虑上华唱片的录音制作权。黄安说，《繁花》制作方确实向他支付了（词曲著作权）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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