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80岁,我也要做最潮的老太太”|对话谭卓

“就算是80岁,我也要做最潮的老太太”|对话谭卓

首页冒险解谜追凶者也更新时间:2024-10-04

对话 谭卓

以下为采访摘要

“文艺片女神”?不止于此......

非科班出身,第一次演电影就被提名戛纳最佳女主角。转向戏剧舞台,出演赖声川作品《如梦之梦》女主角顾香兰,她一演就是9年。就在被贴上“文艺片女演员”标签的时候,谁料她摇身一变就成了《延禧攻略》里嚣张跋扈的高贵妃,《追凶者也》里的夜总会小姐,《暴裂无声》中丧子的村妇,《我不是药神》里为救病女跳钢管舞的母亲……惊艳众人。一个眼神,一股劲,足以让人记住一个角色,她就是演员谭卓。

△谭卓

谭卓说,“我从不给自己定位、标签和设局限”。而“演员”这个前缀,也不足以让我们认识一个更自由丰满的她。


△谭卓主演电影《出拳吧妈妈》

谭卓主演的电影《出拳吧妈妈》上映今年略显萧瑟的五一档。

谭卓:电影拍完的时候觉得很燃,导演觉得特别好,我们也觉得开心。当时有好几段内容是我们solo的,就即兴打,还挺有成就感的。就是不断地超越自己的体能,不断地摔倒再爬起来。

这部影片带给我们的鼓励是超越了性别的,不仅仅是讲述一个女性的力量,尤其我们正处在疫情的情况下,我希望电影在,积极的力量在,精神关怀、暖和爱都与我们同在。

电影中,谭卓出演拳击手单身妈妈白杨。在事业上遭遇重创,经历了双亲去世,母子分离等人生至暗时刻后,她拼尽全力重获新生,最终赢回了亲情与尊严。

在这部电影里,全部的动作镜头均由谭卓自己完成。观众评价说,“谭卓的每一个毛孔都有戏”。

田川:您为什么会接这样一个角色去挑战自己?

谭卓:我觉得拳击这部分比较吸引我,而且这部分的篇幅比较大,就能有机会练拳击。自己私下练的时候不会有这么大的强度,你不会在短时间有飞跃的进步。而且这个角色的拳击水平是金腰带级别,所以她的专业性非常非常强,你要完成这个工作,就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快速靠近角色需要的程度,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以公谋私”的机会。

其实拳馆里有很多女生在练拳,一方面它很释放人的内在,另外我也比较喜欢这些。拳击需要敏锐的反应判断,它的战术,怎么应对对手……这些都是非常考验人的。


△谭卓主演电影《出拳吧妈妈》


田川:您在拍《延禧攻略》的时候,因为不懂昆曲,就戴着20斤的头套,叼着纯金的碗学习昆曲。《我不是药神》里为了角色练习钢管舞,导致脚踝终身性粉碎。这次《出拳吧妈妈》因为角色需要,练习了三个月的拳击,断了一根肋骨,您不觉得对自己太狠了吗?

谭卓:我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狠,不是我知道要断肋骨、脚踝要折,我还依然要去做,这些都是意外,我并不想发生的。但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会因为一些别的东西阻碍了我的兴趣,我想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做。

田川:现在还打拳吗?

谭卓:不打了。

田川:为什么?

谭卓:也没有为什么,就像《我不是药神》之后我也没有再跳钢管舞。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但你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

谭卓饰演过种种角色,演员身份之外,她更有着多样生活。回顾最初,让谭卓进入影视圈,闯入大众视野,是因为娄烨的作品《春风沉醉的夜晚》。第一次演电影,就被提名戛纳最佳女主角,也让谭卓一度被贴上“文艺片女神”的标签。


田川:
我觉得您刚入行的时候是很幸运的,第一部电影是和娄烨老师合作,话剧是和赖声川老师合作,都是顶级导演。

谭卓:我很喜欢娄烨,我觉得他特别棒,跟他在一起合作会特别松弛。你信任他,他也给你很大的空间,他和赖声川老师都是这样。他们不会很具体地跟你说要怎么做,这儿你要哭,你的情绪应该怎么样……他们希望在你身上获得更多的可能性。那时候跟娄烨拍,有时候我演的有点迷茫了,就只能本能地去演,不好也只能让他买单了,毕竟是他选了我。

田川:和赖声川老师合作的《如梦之梦》,我看到您说特别希望通过那个角色的外在,解锁自己心中被捆绑的东西,您想解锁的是什么?

谭卓:就是紧嘛,人比较紧。越长大越希望自己是宽的,很软的,松弛的,这样你会很舒服,我就是在找这样的状态。

田川:可是我觉得您是一个特别放得开,很外放的人。

谭卓:不是的,我一半外向,一半内向。


△谭卓

2018年,谭卓出演的多部影视剧都成了商业爆款,“谭卓”这个名字也由此被更多国内观众所熟知。有人质疑,谭卓怎么变商业了?谭卓不在意变得“商业”,她说,产生兴趣、满足兴趣,是她的工作线索。她把文艺电影定义为“严肃电影”,它让人和社会停下来去思考。面对商业电影谭卓说,把对十个人讲的话,让一万个人懂,让十万个人懂,这之间也都是有思考和探讨的。


谭卓:
就是顺其自然,表演需要你的本能和表演方法,但这不是绝对的,很多状态是在创作过程中偶发的。你必须带着本能、敏锐、专注和经验去表演,才能在演的那一刻做出反应,都不是单一的。

田川:您会用什么方式去丰富您的角色?

谭卓:这些东西来自于你横向、纵向的深度和高度,是一个积累,跟每个个体有关。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思维逻辑,有什么样的审美和辨识,以及你的社会经验……都有关系,是非常综合的。不只是演员,每个行业都是这样。

田川:生活里哪些方面在塑造着您?

谭卓:小时候在一个被保护得比较好的环境下长大,衣食无忧,所以我对钱、对物质世界不太了解。以前的想法都非常青涩,而且比较固执,我觉得我一定要怎么样,什么东西一定是错的……但是在长大的过程中,人会自然地发生变化,你发现其实世界很大,你了解的很少。以前在一个公园里做过一个采访,“人对钱的认识是怎样的”,我就发现这是一个值得我思考的问题,因为我的想法跟大多数人不一样。我觉得那是我在观念上有很明确转变的时刻,也开始理解了一些商业行为和一些人。

△谭卓

谭卓:我是个女孩,但我身上也有男孩的性格。我的家人给我呈现了人的完整性,比如我的大爷、我的舅舅,在家族中都是非常有责任感,有担当的形象。他们非常细腻,会写书法和诗歌,可以盖房子,可以用旧的装修材料给我做首饰盒,还会织毛衣。他们身上非常丰富,每个人都给我展现了他们身上不被性别局限的各种特质。丰富、完整、健康,我觉得世界就应该是这样的。随着成长,你对世界会有很多新的、更清晰的理解跟认知,但唯一不变的是我对爱的渴望。


田川:您说妈妈是一个特别前卫的人,你们俩之间的相处方式是怎么样的?每天回家会聊什么话题?

谭卓:什么都聊。她什么事都做得非常好,人家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我觉得在我们家不是这样的,我比我妈差太多了。我妈妈很厉害,做菜特别好吃,做手工也厉害。小时候我很多衣服都是妈妈设计,然后用缝纫机自己做出来的。我喜欢服装设计,之前还开过一个店,我妈妈就帮我做衣服。其中有一件衣服有很多珠片,那都是我妈妈手工缝的,像浪花一样,特别美。


△谭卓和妈妈


田川:我其实特别羡慕你,我是学服装设计的,但我并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但其实我到现在还梦想着可以有自己的品牌。

谭卓:那你为什么不做了呢?

田川:我特别怕做得不好,所以我很羡慕你的勇气。

谭卓:我其实就是无知者无畏。

田川:所以我很喜欢你身上那股闯劲。

“就算是80岁,我也要做最潮的老太太”

谭卓身上总有股“闯”劲儿,不安于驾轻就熟的演员的那一面,不被外界的定义框住,总想去突破一下自己,更自由地生长。

谭卓:我比较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我还在坚持我自己,一些在别人看来的不合适我没有妥协,我还是在做我自己。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不用过早就武断地给自己下定义行还是不行,先去试嘛,试不好还试不坏吗?要给自己机会。在一些不那么理想的情况下就想,我是不是必须要做这件事,如果必须做,我怎么把它转换成我愿意,我高兴去做它。我不愿意凑合的,妥协的把自己陷在某种处境当中,那样我会非常难受,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好。

田川:您有曾经陷到过某一种僵局的体验吗?

谭卓:有,比如你可能必须要做某个工作,但是你工作的很不开心,这个时候你就得想怎么能通过我主动地改变,把它变得不那么难受。没有意义的事,我怎么让它变得有意义。质量不高,那我怎么去提升它的质量......

从2008年拍摄第一部作品到2018年的爆火,谭卓用十年的时间,步步扎实的作品,成为观众心中的“实力派”。一路走来,从最初的本能尝试到如今的自然舒展,好演员好作品,终究会被看到。

田川:选择做演员您现在是满意的吗?

谭卓:我非常感恩,因为它是一个比较适合我的工作。从艺术创作性来说,我觉得我还是有一些天赋去做这项工作的,自己在里面也得到了很自然的舒展,我珍惜这些所得。我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小孩,朝九晚五的工作我不愿意做。而演员这个职业给了我很多很好的东西,好的容貌管理、身材管理、情绪管理、职业化、专业程度……这些都把我引导向很积极的方面。包括一些人生思考,当有一百个人问你同样的问题,就推着你要更提炼自己的人生方向跟答案。


△谭卓

闪光灯外,谭卓去北大学习《西方哲学史》,和家人一起出国旅行,看展策展结识艺术家,都让她获得多元且丰富的养分,她个人的艺术创作也在多年的“蛰伏”中开始结出果实。

谭卓:演员在演角色的时候,是服从于剧本和导演的。当然所有演员在呈现角色的时候,都会体现自己的价值观、世界观,以及审美,但它不是你要说的话。但艺术作品是艺术家自己的,是你要表达的内容。


△谭卓 空间装置《下午茶》

谭卓:《下午茶》是一个对疫情常态后的思考,当个体在这样的处境下该何去何从。其中一部分素材是2014年拍的,那时候的拍摄其实是一个无目的行为。后来有了这个展览,我觉得可以把它变成这样的形式来展现,空间和声音都是后来为这个作品重新创作的。

田川:您挑选了什么大事件放在展览作品里 ?

谭卓:比如特朗普当选,澳洲一个第一次买到iphone手机的人,《流浪地球》的高票房,大卫·鲍伊去世……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天文、娱乐都有。

田川:它们对您的意义是什么?

谭卓:其实不是它们对我有什么意义,我选择的是全球范围内大众知晓度比较高的事件,这样才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产生对那个时候的关联。它就像一个时间盒子,大家在宇宙的一个碎片当中,一个非常短暂的瞬间,你经历了这些。它是一个从哲学角度思考而产生的作品。我希望能让大家从多维度去考虑我们的处境,我们和自己、他人,以及天人之间的关系等等。

△谭卓作品《无限可能的Baguette》

这是谭卓第一次展出的装置作品——《无限可能的Baguette》。当时品牌邀请了十位艺术家在皮包上创作,大多数人选择改造包的本身,而谭卓制作了一个火箭,从包里“咻”地蹿出来。她说,“只是在包上面作文章,好像有点装不下我想输出的那些情绪。”


田川:
《无限可能的Baguette》出现之后,大家说谭卓就是包里揣着火箭的女人。您说这个作品是希望可以带大家到不同的地方去,您想把我们引领到哪里?

谭卓:其实就是想打破一种认知。包里可以飞出火箭,那它也可以飞出别的东西。它不是我们既有认知里包只能装纸巾,装口红……我想让大家从设计上先看到一个看起来不合理的合理性,看起来你无法想象,甚至不具备某种逻辑的东西。人最大的局限是来自自我的局限,我们认知的局限,所以就不要被那些东西给圈住。

田川:这件作品的创作背景是什么样的?

谭卓:是我们第一次经历疫情的时候。原本很平凡的生活,你突然就被关在“笼子”里了,因为隔离一下子失去了自由。我们哪体验过这种东西,就挺压抑跟焦虑的。你就明白了为什么说法国人没办法重新翻开《鼠疫》,然后就创作了这个作品。在一个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你所处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颠覆。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你要怎么活着?不管窗外怎么样,你自己要怎么办?

田川: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您今天会做什么?

谭卓:那我肯定不在这儿干活了,早回家了,跟我的家人待在一块儿。

谭卓曾多次在采访中说“自己是一个比较懒的人”。她开玩笑说自己有两个梦想,一个是不劳而获,一个是长生不老。但是她也说,一个人不绝对是自己,活着的意义也不是支持自己,而要照顾家人保证他们的生活,也要自己能有好的作品。这是她积极人生的动力。


田川:
您怎么评价自己 ?

谭卓:自我,自由,相信,一个具有艺术家属性性格的女生,还挺多的。我是一个希望给世界爱的人,我希望给世界好的东西。

田川:但有的时候这种救世主的视角……

谭卓:不敢不敢,绝对不是救世主,不是上帝视角,是非常平等的视角。因为平等,所以觉得无论什么样的生命都应该被珍视,被保护,被尊重。用平等的力量去给自己的伙伴,全人类的伙伴一些鼓励,用更积极的东西唤起内心的生命。

关于未来,谭卓想象过自己80岁的生活状态——要做一个最潮的老太太,打扮的艳光四射,开着法拉利去自己的派对上。要有109岁的老朋友,也有19岁的新朋友。她说,要永远与最新鲜和最深情的在一起。


田川:您最喜欢的爱情电影是什么?

谭卓:一下子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前一阵看的日剧《悠长假期》很好看,我觉得他们拍的很棒。山口智子非常高级,非常有魅力,很可爱。而且你看到了她的能量,她有引领着其他人朝更好的方向走的感觉。里面的每个角色都非常棒,剧本也好,它用非常浪漫的形式在讲大家的成长。

《悠长假期》并不是指一个真正的假期,而是说当男主人公木村拓哉从原来身上有一个“壳”,到他打破这个躯壳,更积极主动地去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任的时候,这个假期结束了。

田川:讲到高品质作品的时候您的眼睛都是发光的。

谭卓:我喜欢所有好的,最好的东西。

编导:李晗、周佳榕

编辑: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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