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渔家会渔村遭遇黑旗海盗打劫时,在汕尾港方向也出现海盗船队。是八艘30米长,12米宽的三桅帆船,还有斜拉帆和横帆,这样的船动力大速度快,他们牵星而行,一路向西。
船队中间有一艘高大的楼船。就是在甲板上有两层阁楼,可供人居住、开会用。这样的船,在军队中的级别非常高,属于帅船,将军的指挥舰。
夜已深沉,海浪很平稳,风力正好,风帆鼓起,劈波斩浪向前行。船上的人都已经睡了,只有少数巡逻的。桅杆顶端有个瞭望的吊斗,里面有人举着火把,不停地向远方张望。
帅船上的阁楼门帘挑起,一个魁梧大汉弯腰走出,身上披着红斗篷,腰间挂着宝剑。他直起腰身,让人看到一张俊俏的面孔,大眼睛,高鼻梁,阔口朱唇,浓眉如剑,斜插鬓角。
大汉信步走到船头,在旗杆下停步,撩了一眼迎风猎猎的旗子,那是一面蓝底绣着入云龙的旗子。然后,朗声问吊斗上的喽啰兵:“小子,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回帮主,前方是香港,天亮以后我们就能到达磨刀门。”喽啰兵大声回答,“我们龙旗帮有了这批福船,以后做生意就更顺风顺水啦!”
原来,这个船队是闽粤一带最大的海盗帮派——龙旗帮。那个被称作帮主的大汉就是郑一。这个人很有来头,他父辈是郑成功的副将,手下的海盗喽啰也大都是过去的正规海军官兵。
龙旗帮的总部在江门西南方的镇海湾。他们刚从泉州采购战船回来。在当时的造船技术上,福建的福船排名第一,当年郑和下西洋的船队用的就是福船。
郑一颔首回应:“嗯,到了我们的地界,就不怕节外生枝了!”
接下来他就没再说话,只是扶着舷墙凝视远方,眼神中流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忧虑。在当时,龙旗帮的势力可位列世界海盗榜首,纵横大海,所向披靡,却不知这位帮主还担心什么。
一阵冷风吹来,郑一的鬓发飞舞飘扬,精神也为之一震,抬头长出气,乌黑的双眸望向东方。天际泛白,黎明佛晓,一抹橘红倏地一下悬于海天之间。
突然,吊斗上的喽啰兵大声喊:“海面有人!”
郑一一惊,手搭凉棚俯身查看。在右弦前方一千的米处,起伏的浪涌中有个人形物体被吞进吐出。常年与海为伴的他,立刻意识到,那是溺水的人,应该还活着,而且水性还不错。
“快!放舢板,把他捞上来!”郑一丝毫没犹豫,命令巡逻的手下去救人。
喽啰兵不敢怠慢,用吊绳放下一艘小舢板,有两个人顺着绳子溜下去,划着小木船去施救。早上风浪不大,小船划得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浪涌中漂着的是个小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黑黝,却有着芙蓉般的清秀容貌。乌黑的秀发让海浪冲散开,在头顶来回飘逸。奇怪的是,她的脸始终保持在水面以上,但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看到喽啰兵把人救上小船,郑一长出一口气。可以肯定,人还活着,如果死了,手下是不会往船上拉的。他判断的很准确,喽啰兵试探了小女孩有微弱呼吸才把她捞上来。
“慢点慢点,把她放好。”郑一弯腰检查救上来的人,当他看到那一蓬瀑布般的黑发时,不禁大吃一惊,喃喃自语道,“是个小女孩?!这茫茫大海,周边也没船,她从哪来?”
“帮主,这女孩来的好奇怪?会不会有问题?”
“是啊!这周边没有岛屿,更没人家,她咋会出现?”
两个喽啰兵感到很费解。郑一站起身,转了一圈儿,四周都是茫茫大海,没陆地轮廓,也没船只影踪。“难道是妈祖在保佑她?”郑一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找不出答案,只好让手下把她抬进船舱,让随行的军医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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