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N柏林亲子游第一天——教堂、墓室与乐园

这座看起来古朴的音乐厅，正如许多德国的建筑，毁于二战，战后几十年才慢慢重建起来。它所在的御林广场又称宪兵广场，是欧洲最美的广场之一。广场开阔平坦，左右两边，德国教堂和法国教堂两座风格迥异的教堂相对而立，这是在其他地方很少能见到的场景。

正想了解其中的原因，小N不见了。可能因为很少遇见这么大面积的空旷场地，她兴奋得在广场上撒开了跑。不过，由于不时有人骑自行车穿过，所以在她来回跑了若干趟之后，我们还是离开了广场。

再往前“探险”，在各种颜色和形状的房子之间弯弯绕绕，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柏林大教堂的绿色拱顶。

沿着这座桥过河，就是博物馆岛，左手边，正是有着大片草坪和喷泉的卢斯特花园。看看时间还早，我们放着小N在花园里自由地玩了一会儿。

柏林大教堂允许入内参观。从侧面的小门进入，现场购票即可。对我来说，选择这里作为亲子游的一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楼上有展览，详尽地介绍了这座教堂的前世今生，并展出了很多建造时的模型以及建筑构件，无论是对于了解德国的历史，还是了解建筑的基本原理，都很有帮助；第二是这里就像很多教堂一样，地下室是墓室，安置着许多棺柩，都是各个时代有影响力的人物。

在跟国内朋友说到第一点时，大家都没有异议。但第二点，我觉得还是尊重不同家庭的习惯，因为这也只是我非常私人的安排，即希望孩子能有一点对于生死的印象。

幼时，出了家门步行一会儿，就可以上山，山上有座家庭陵园，安葬着爷爷和他的父母。墓地非常安静，远远地可以看到我家。每到节日，我们都会去墓地看看。这种经历，很深刻地影响了我的生命观。虽然6岁起就离开了那个环境，但我一直都觉得，无论我走到哪里，当下的每一步，都跟前人息息相关；静静逝去的人也曾有喜怒哀乐，而烈烈活着的人终究也将归于尘土。

如今在我们生活的城市，人口密度大，情况复杂，无论谁去做规划，也不可能将居民区和公共陵园置于一处。再加上一些信仰禁忌，孩子们也往往没有机会去感受生死。恰好遇到这个地下墓室，即便只是牵着她的小手在棺柩之间慢慢走过，要她保持严肃和平静，也会在她心灵的某个角落留下痕迹。

这里有柏林大教堂的介绍。对这种文艺复兴风格的教堂感兴趣的同学，有空也可以搜索意大利罗马的St. Peter's Basilica Church，了解其结构和形制。

https://www.visitberlin.de/en/berlin-cathedral

从柏林大教堂参观出来，沿着著名的菩提树下大街，经过德国历史博物馆、柏林洪堡大学，穿过施普雷河上的维登代默桥，我们来到Small Wonders吃饭。这里主营日式和西式简餐，有不少适合小朋友的选择。只是午餐都在楼上，要爬一段旋转楼梯。

Small Wonders的旁边就是地铁站，我们看了下地图，发现可以坐U线直达威廉皇帝纪念教堂，就直接出发了。U线是柏林相对老旧的地铁线，两边没有屏蔽门。《纸牌屋》中Underwood将Zoe推下站台的场面给我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所以基本上我们都离站台超级远。U线的自动售票机也不太好使，设计水准完全不在线，你要对着德语界面，连蒙带猜选个功能，然后再从右侧选择语言（难道不是应该先选语言，再开始所有操作吗）；更可怕的是，机子坏了或用不了也是毫无提示，我们不仅自己经历过，也在其他站点目睹过别人塞现金、塞硬币地浪费十几分钟就是不出票。

幸运的是，柏林地铁可以买几条线通用的多日票，也就是你买一次，打好卡，就再也不用买票了。而且，地铁站点密集，而且往往从闹市的地面走下十几级台阶就是站台，还有供推车和轮椅用的电梯。小N央求我：“妈妈，回北京我也要坐一次地铁。”亲妈脑补着家附近那条线翻山越岭、人山人海的盛况，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到威廉皇帝纪念教堂。这座有哥特元素的新罗马式教堂也毁于二战时期，在修缮时有意保留了钟楼被轰炸后剩下的残余，以警示后人，因此外观十分特殊和醒目，从很远处就能发现。教堂的另一个特殊之处是精美的马赛克壁画。虽然年代略久，但现场看来，感觉保存完好、闪闪发光。工艺也很精巧，就拿人物服饰来说，丝绸的光泽、皮革的褶皱、头纱透明的质地，全都细腻入微，令人感叹。

小N当然不懂这有什么厉害的。毕竟“没见过这东西”乃是小孩子的生活常态，对他们来说，什么样的存在都合理。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姐姐为什么要披头纱，在跟谁结婚。我想了想，说这些画讲的其实是一个故事，就是神愿意派一个皇帝来管大家。因为以前人们都相信有神，经常去教堂听神的话，所以就有个皇帝，决定造个教堂并且用这些画装饰教堂。他希望大家都看到画，都相信画里的故事是真的。

小N问：“其实呢？”我心里想，其实，国际歌早就唱过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但这话，我要怎么跟小N说呢？我只好说，小N，你看门口有个姐姐……

教堂门口，还真有个姐姐。她有个牌子，上面写“I’m free”，同时还有个放了些钱和硬币的盒子。应该是抱持了不为工作所束缚的理念，所以不通过工作挣钱，而是用筹款生活吧。

通常，为了平衡大人和小孩的需求，我们会在“景点”之外刻意经过一些公园或绿地，因为多数都会有儿童游乐区。这次也不例外，从威廉皇帝纪念教堂出来，坐了一站地铁，我们从英国花园穿行到蒂尔加藤公园的儿童区。与我们在亚洲城市看到的色彩鲜艳的游乐设施不同，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堪称简陋，只有原木、绳索、沙子和钉子。

眼前的梯子直上直下，小N有些犹豫。但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难度系数更低的，只好放手一搏。适度的挑战，坐了一天箱子储存的体力，让她玩得极其投入。

已经走残的爹妈，得空在沙地上瘫了一会儿，开始琢磨去哪吃饭。选来选去也没啥合适的，看着勃兰登堡门就在不远处，干脆到那再决定吧。

胜利纪念柱与勃兰登堡门，是我们第一天从机场到住地的路上经过过的。外表看起来，似乎不值得特别去一趟。

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勃兰登堡门前广场上的行为艺术。虽然知道在每次的柏林双年展中，这里经常是“热点”，但实地探访还是第一次。最核心的位置是一位占据高位、仅有遮羞布蔽体的长发男士，声张着LGBT及边缘群体的权力；门侧是一群年长者，其中一位身穿牧师服，眼前蒙了一条黑布，诉求大致是宗教自由。都是政治正确的主题，并不令人意外。意味深长的反而是，在勃兰登堡门这一柏林地标旁边，就是占地面积巨大的美国大使馆，从各个角度都能很明显地看到飘扬的星条旗。

天色已晚，小N和她爹辘辘饥肠。不容思绪万千，我们赶紧进了广场上的地铁站，奔赴下一站的中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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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爸田太医：协和医学院医学博士，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后，三甲医院儿童神外主任医师

娃妈周娘娘：清华妈妈，前新华社记者，女性创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