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位孩童
（一）
大姐艳红的儿子叫林白羽，女儿叫林白月。哥哥艳江的儿子叫孟直，女儿
叫孟婉。妹妹艳紫的儿子叫吴明溪。
五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王嫣起的。
（二）
林白羽出生的时候，王嫣才上初中。能想到的词汇实在是有限。
林白羽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自强自立像极了大姐艳红。很小的时候就自己跟着厂子里退休的老大爷开始学二胡，孩子乖巧，师傅也喜欢，不仅免费教学，还给买胡弦。起早贪黑的练，还真让他给学成了。十几岁，课余时间就跟着去演出，能有收入了。
后来索性当成了专业，一边演出，一边教学。挣了学费，时不时还能接济母亲和大姐，是母亲最放心的孩子。唯一让母亲发愁的就是， 这么好的大外孙子，老大不小了，从来不谈恋爱。
母亲让休假探亲的王嫣劝劝林白羽。没曾想，却是林白羽把王嫣说动了。
王嫣问林白羽：是不是被喜欢的女孩伤害过。
林白羽笑着说：就没有喜欢过女孩。
王嫣继续问：那有喜欢的男孩吗。
林白羽摇头，叹了口气说：二姨呀，这些年，就咱们家分分合合的故事，我都看够了。对爱情，对婚姻早已绝望。看着我妈各种折腾，看着小姨各种受苦，二姨你不也是跟着着急上火的。其实，一个人就挺好。二姨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我就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挺好，不想因为要组织家庭，给自己一个框框。不想去适应别人，也不想别人走进我的生活。我有能力就为家里分担点，没能力就过好自己的生活。不给别人添负担，也不成为别人的负担。自由自在的活，难道不好吗?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看着眼前的林白羽，王嫣在心里默念起当年给他起名字时，脑袋里闪现出的有限诗句。
（二）
林白月更像大姐，在对男人的*伐决断上。
小小年纪，一个人远嫁到内蒙古。离婚后，又单枪匹马跑到了海南……
（三）
与白羽、白月的自立不同。孟直，这个长子嫡孙让母亲伤透了脑筋。
哥哥孟艳江入狱后，奶奶开始把满腔溺爱都投射在了这个重孙子身上。就算重孙子因要钱不给，用力将奶奶推倒在地，奶奶对他还是万般维护，不让母亲打他。家里要不到钱，就开始在外面偷，因为年纪小，被抓几次也都放了。
王嫣回家探望，和林白羽谈话的时候，母亲说：孟直已经有半年没回来过了。
哥哥艳江开始了新生活，新嫂子接走了孟婉，孟直成了孤儿，除了回来管奶奶要钱，根本不见踪影，也不知去向。
就在这一年，孟直因为持刀抢劫被捕入狱，这一年，他刚满十八周岁。三次共抢了几十块钱，数额可笑，但性质严重。和他爸爸艳江一样，又正好赶上严打，16年有期徒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四）
孟婉和吴明溪都很乖巧。
不过，每次看到孟婉，王嫣总有隐隐的不安。那沉默的孩子眼中有一种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眼神。而吴明溪还小，还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但愿孟艳紫的付出和守候，能让明溪清澈纯良，王嫣暗暗的想着。
（五）
还有一位更小的孩童，准确的说，他或她还不是孩童。
发现自己*了，王嫣便请了年假回到老家。母亲并不知道她有了身孕，还在一个劲的唠叨：上了这么多年学，结婚本来就晚，可不能因为拼命工作再不要孩子，这都成高龄产妇了，得抓紧……
母亲不知道的事还很多。不知道她那个万里挑一的高知女婿一心一意扑在研究项目上，这一年在家的次数实在少的可怜，也不知道王嫣在工作上正有出国深造的机会，更不知道这次回家她心里的矛盾。
自由自在的活，难道不好吗?
王嫣心里一直在回想着林白羽的话。
文/九野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