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称帝前后之袁世凯筹备帝制的过程
袁世凯
甲 帝制的动机
袁氏为人脑筋陈旧,其左右也都是思想愚顽的一派,基于中国旧式的政治,是以做帝王为无上尊崇、无上光荣,对于民主的政治完全没有认识,做法也是一窍不通,更谈不到什么是世界潮流和国际大势。这是袁“闭门造车”式的帝制主因,另有以下几点因素,引起他的动机。
(一)1913 年政把民党镇下,党来他争,可以放手做去,为所欲为。
(二)1914 年以后财政有起色,至1915 底“中央”库存现大洋700多万元袁氏认为国运大有希望,于是就想人非非地“做家天下”的妄想。
(三) 袁做总统以后,因长子袁克定骑马摔腿由梁敦彦陪同到柏林医治,借此与德国修好,还带去珍贵礼品(袁克定回国后,德皇威廉二世回赠各式自行车一打,袁在府里常骑一个带三轮的)。往见威廉二世时,彼有“欧洲有威廉,亚洲有袁世凯”的话,并说“中国政体宜于君主,不宜于共和”。因此袁对帝制也加强了信心。(四)英公使朱尔典袁表示过“中国改变政体,英国绝对不过问”。
孙毓筠
(五) 袁克定想借其父做成帝王世代相承的家天下,他可以先为太子、后做上勾结杨度、孙毓筠等人,向袁进说。又伪造报纸假传民意。按袁每天看报是秘书处把各种报上有关重要的事项都剪下来,贴在整张毛头纸上,内射们管其叫“摘报”。是由夏寿田负责此事,就在这小块报中掺上伪造的。又派薛大可到上海发行《亚细亚报》鼓吹帝制。总之铸成大错亦是一半要归于不肖之子袁克定。
乙 帝制筹备及其形形色色(一)筹安会的发起:此为一个冒充民意的机构,从事帝制宜传,并广招会员以声势,在 1915 年8 月成立。一伙出力人员有“六君子、十三太保”之称,所谓六君子,即杨度、孙毓筠、严复、刘师培、李燮和、胡瑛等,再加上朱启铃、段芝贵、周自齐、梁士治、张镇芳、雷震春、袁乃宽等7 人则为十三太保。另外还有政事堂左杨士琦亦参与谋划。袁世凯在暗地指挥,表面上由克定主其事。并于各省设立冒充民意的机构,选举代表来京劝进,也都闹得乌烟撞气。
梁士治
在一开始的时候,袁想要筹备帝制就得用钱,必须先请“财神”(时梁士治有财神之称),其时梁任府秘书长兼铁路总局局长、交通银行总理。但梁并不热心帝制,袁认为铁路总局管辖5条铁路,既是收人机关,自不免贪污舞弊。于是先使肃政史庄蕴宽查核五路舞弊事件,查实成案,即呈报于袁提出参劾,名为“五路参案”,但此事保密。袁把梁士治找去将文件密以示梁,并说:“现在他们正筹备帝制,我暂时不愿发动此事,你看如何?”梁已会其意,即说:“总统不发动很好,保全甚多,士治也感参加筹备,用钱由我负责筹划”。所以筹安会、大典筹备处用钱都是梁士论负责,因而列人十三太保;但梁也不会自掏腰包,这也是帝制中的重要一幕。
朱启钤
(二)大典备处的设立:首先派内务总长朱启钤为备处(处长),当时的各部总长都一律参加筹备,并拟定了年号、官制、服制、登极典礼等等。关于年号,当时提出很多,最后决定用“洪宪”,其中不言而喻地含有欺骗性,因为在清末曾一度为“君主立宪”的政体,以缓和革命,但未见诸实行,他们决定“洪宪”,就是洪大宪法,顾名思义示人民以虽已非共和政体,而亦不是过去的君主专制,定出宪法,君民都有“法”可循,成一个君主的法制国家。其实是一个狗肉摊子上挂羊头。关于官制:仅把最高的组织改变了,各部院等无大变动,但特别制定了“封典”即王、侯、公、伯、子、男以及卿、大夫、士,后者又分上、中、下三个等级,副总统黎元洪封以“武义亲王”(黎未接受把封典退还了)、龙济光封以一等公郡王衔、冯国璋封了公,我那时在农商部当参事,也给以中大夫。颁了一次封典,算过了皇帝瘾了。关于服制:仍分大礼服、常礼服、军礼服,常礼服又分甲、乙两种,甲种燕尾服乙种蓝袍青马褂。只有哀的衣冠颇费装扮,衣服是绣团龙的黄色缎子袍,宽袍大袖。冠是采用平天冠式,前面有冠施(下垂珍珠串),帽章系大块钻石,所用珠钻系由总统府庶务司丞郭葆昌(后因监烧洪宪瓷派充江西九江关监督) 去故官洽索来的。后来这份衣冠,在袁死时由袁克定主持做了验服。
关于登极典礼:原定是特别隆重地举行,并在居仁堂铺好金黄色大地毯,设好宝座台,台上设宝座。但由于国内外各方面反对的声浪很高,虽然袁以总统明令公布了由民国五年(1916 年)1月1日起实行洪号,那天并举行登极仪式仍是文武百官照例庆贺新年而已,袁仍着大元帅服在居仁堂出见,向他行三鞠躬礼,他点头表示还礼。仅有一部分蒙古王公事先经由总统府联系过,向袁庆贺登极,在元旦以后的一天,袁在居仁堂宝座台上接见了各王公,袁并未坐宝座,仅手扶宝座椅背,仍着大元帅服,王公们都行叩拜礼,袁鞠躬还礼。一幕筹备好久“沐猴而冠”的登极丑剧并未举行。
王竹林
但袁的家内却演了一幕丑剧,因克定主张既未举行登极典礼,而家里人们应该举行一次仪式,向叩头称贺以定“君臣之分”、改变称呼,又想到既定君臣之分,就应该由于夫人(袁正夫人向住福居) 带头头,理是夫妻也分属君臣。于是就民国四年(1915 年)除以前到居把于人请宅来,向她说明此事,即时举行仪式,于夫人不同意,说:“教我领头磕头我不能,我给他生儿养女还要给他磕头他弄了多少小婆子来又给谁磕过头,我活白了头发又出了皇上啦。”说完扬长而去。她是克定的生母,袁世凯对她向来也很礼貌,每次接她到内宅来,袁总是站在门口等候,表示接她。所以她走克定也不敢强拦,其他儿子、儿妇、姨太们也都一哄而散。“太子”既无法坚持此议,而“上”也装做不知。原想是一幕喜剧,结果却变成一丑剧。当时有人说笑话“开着国门做皇上不成,关上家门做皇上也不成”。(三)制论:在帝制进行当中,中国报纸不敢批评非议,即在社会各阶层,人人也不敢稍加议论,以其耳目众多恐招不便。袁克定得到密报,天津商会会长王竹林(盐商)曾有反对帝制言论。当以商会会长领导全体商人,任加谬论,影响不小,而商会既属于农商部管辖,当交由总长周自齐派我到天津,会同当地主管机关追究法办以正视听。我奉派后即到天津,先见巡按使(省长)朱家宝,他又教我会同直隶省财政厅长汪士元一起查办。既经找到王竹林询问前事,自然不敢承认,经过解释,并说明天津商人如何“人心思旧”赞成君主,所以一致拥护,北京所得报告恐系传闻之误我们也就将计就计地交了差事。
王士珍
(四)取消帝制原因:取消帝制原因很多,但主要的是内部瓦解,众亲离。民四年 (1915 年)帝制之议方兴,王士珍即以询,言并无此事。冯国在南京看见上海发行的《亚细亚报》鼓吹帝制,当以北洋团体主持国政,幸而各地相安,袁可以为终身总统,北洋势力亦可维持久远。诚恐袁受群小包围冒大不,其本人必致身败名裂,而北洋团体亦必瓦解。特地从南京北来询衰,而袁说了很多不能举行帝制的理由,亦矢言绝无其事。冯将到家袁即派人送到不少食物,表示亲切、慰劳。冯即将信将疑地回返南京。段祺瑞当帝制发表,即请假到西山养病示不赞成。以上3 人是的“北洋三杰”,均已携贰,离心离德,确已内部瓦解,而袁尚自一意孤行。帝制议兴,袁之第二子克文恐袁为历史罪人,曾以诗谏之,诗曰“乍著微棉强自胜,阴晴向晚未分明。南回寒雁淹孤月,西落骄阳路九城。驹隙存身争一瞬,蛋声惊夜月三更。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克文首先告诉其父当个总统才德已很勉强,并且时局变幻难测,又到日暮高年,人的一生短暂如白驹过隙,不要冒着风雨的危险上到最高的地方。但袁世凯迷梦方酣毫未理会,所以袁死之后,克文近在天津并未奔丧,发殡之日头一个孝子是克定,第二个是雇了个人托着克文的衣冠、丧杖,并无其人,表示耻为其子。论者认为克文太过。袁一意孤行自取其辱,妻子中亦有人不容国人指骂,愧悔以终,一群劝进之辈早如鸟兽散。
袁在其内部最失人心有两次:一次为派心腹赵秉钧谋*宋教仁,然后“鸟尽弓藏*赵灭口,内部闻之兔死狐悲不寒而栗。再一次就是洪宪帝制,当时一般人旧观念重看的帝制自为,证明自清末一幕一幕都是窃国谋算,竟将假面具摘下。四川省军宦,为其最亲信一手提拔,赴任之日向袁叩头而去。逾蔡举起义旗宣布护国,陈亦响应,影响最大,此就内部言之。
外面的关系,首先是日木反对。日人反对自是从其自家利益出发,但影响很大。日本驻北京的公使馆机关报《顺天时报》大肆抨击,每日有反对言论,指责揭发,使袁体无完肤:并且鼓动中国民气起来声讨,影响所及全国鼎沸。素就当地制止但不可能于是对此采用釜底抽薪办法,曾派周自齐为特使,我和吴鼎昌二人为随员,赴日疏通我与吴已首途至朝鲜汉城,住一星期候周,接电报令回,既到京,方知日本来电表示拒绝招待。
帝制之议既兴,袁知蔡必加反对(蔡时在京),此人才高气盛最为可怕,曾派特务多人跟踪监视,防其出走生事。蔡终日酣饮沉醉,又结认妓女小凤仙形影不离,示袁以“醇酒妇人”已无大志,后以夫妻反目,正在共而食竟起口角。蔡用饭碗将其爱人头部扎破,包扎后愤愤赴津。最后蔡乘隙从东交民巷水关地方奔东车站微服逃津。即取道越南到达昆明,下车后先说服唐继尧,要日召开营长以上军事会议,经蔡宣布“袁世凯窃国称帝举国腾,我军人以爱国爱民为天职,义当起而声讨”,当时应声如雷即时通过,所以义师一起势如破竹,终使帝制灭亡了。
蔡云南起兵始,开会在九华山光复楼。蔡先到楼上等候。会场在楼下,当蔡下楼与会行至楼梯,只听楼下不期而然地马靴踏地一声响,俱见云南军人对蔡氏的尊崇敬仰。宜乎护国之役一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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