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海洋中最可怕的动物,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虎鲸、噬人鲨和睡鲨,因为它们的性情十分凶猛,有时候连抹香鲸等鲸类都不放过,也有些人会想到大王酸浆鱿,这可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种无脊椎动物,它们的眼睛长有发光器能产生自己的光芒,在漆黑的海洋深处用来判断抹香鲸、领航鲸、南极睡鲨这类天敌或其它猎物的位置。
鲸身上附生的藤壶
而本文笔者要讲的不是海洋中的这些顶级掠食者,而是遭人唾弃,令包括鲸鱼、海龟等无数动物闻风丧胆的海洋生物:藤壶,很多海洋动物因为它的存在而死亡,甚至连船员(海运公司)都无可奈何,这是怎么回事呢?
珍馐美味怎么就成了最可怕的动物?
提到藤壶,相信很多吃货朋友首先想到的是鹅颈藤壶,这可是被称为“来自地狱的海鲜”,西班牙产的行情最好时1公斤可卖到277美元,即便是国产的一斤也能卖到400元左右,并且很多地方依然是供不应求,为何这种人间珍馐就变成了海洋中最可怕的动物了呢?
鹅颈藤壶别名很多,叫狗爪螺、佛手螺、海鸡脚的都有,它是龟藤壶科茗荷属的一种动物,长有长长且易弯曲的中空肌肉梗或梗节,像极了鹅的脖颈而得名,并且它的长相十分怪异,看起来与贝类有点像,却又有寄居蟹那样的爪子,说是海洋中的“四不像”也不为过。
从分布上来看,鹅颈藤壶主要生长在海流交换较为频繁的海岸线、岛屿的礁石缝隙里,而这些经常被海水浸没的地方往往都很湿滑,非常不利于采摘。但是在高昂价格的吸引下,那些“藤壶猎手”仍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去赶海,他们会穿好防滑鞋借助绳索等工具,利用退潮与下次涨潮前的间隙在露出的礁石缝隙里采摘这种“地狱美食”。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由于鹅颈藤壶生长的区域堪称人类的禁区,采摘过程中危险系数高、采摘难度大,因此产量比较有限,而这种海洋生物的确是太过美味的海鲜受到人们的追捧,故而价格高昂。
不过这种既能撩动味蕾,又能带来高额收益的鹅颈藤壶,并不是上文所说的令海洋动物闻风丧胆、海运公司无可奈何的“藤壶”,罪魁祸首其实是它们的近亲桶冠鲸藤壶、嵌鲸藤壶以及隐鲸藤壶等藤壶类动物。而与鹅颈藤壶主要是生长在潮间带海岸的礁石上不同的是,它的这些近亲们则是寄生在海龟、鲸鱼以及其它游速比较慢的海洋动物身上。
鲸的隐私部位被藤壶寄生了,难道不知道疼吗?
虽然藤壶这种动物看起来人畜无害,并且有些种类的藤壶还能为人类带来美味和创收,但实际上如果它们寄居在其它动物身上,尤其是生长的部位是动物们血淋淋的皮肤、气孔以及生殖器附近,会给这些动物带来很大的影响。
如果你是一名海洋生物爱好者,当你在观察海洋生物的时候,你一定会发现鲸鱼身上很少有像大白鲨那样干净利落的地方,在鲸鱼身体的不同部位会长一些大大小小灰白色的“牛皮癣”,这些便是生长在鲸鱼身上的藤壶。
并且藤壶一旦在鲸鱼身上寄生后,便会被鲸鱼终身携带漂洋过海,这也为生物学家辨别鲸鱼的种类提供了帮助。不过,藤壶不像其它寄生虫会吸取寄主的血液或营养为生,而是利用一种特殊的网状触角过滤和捕食海洋中的浮游生物。
藤壶属于变态发育,雌雄同体的它们却需异体受精,它们会将藤壶宝宝产在海水里,在发育的过程中会经历浮游、无节幼虫(有点像水虱)、腺介幼虫、成虫的阶段变态发育,当发育到腺介幼体阶段时,就会选择基质粗糙、水流缓慢、浮游生物较多的岩石和生物表面寄生,它们通过分泌胶体腺将自己固定在合适的地方(在此之前如果感觉到不合适就会重新换地方),再经过发育之后就变成成虫阶段了。
鲸鳍上附生的藤壶
生长在鲸鱼身上的藤壶,会牢牢锚固在鲸鱼身上,有些会刺穿鲸鱼的皮肤直接穿透到它的脂肪层,就如同打入的膨胀螺丝一样与鲸鱼“合体”,如果生物学家要采集桶冠藤壶标本的话,就不得不连同鲸鱼的肉一起割下来。而在鲸鱼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鲸鱼的生殖器和泄殖腔附近也会长满藤壶。
2013年,科学家在一头死亡的雄性座头鲸(大翅鲸)生殖器官周围,发现生长了很多桶冠鲸藤壶,可以想象得出藤壶版的“掏肛”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鲸鱼游速很快,为什么还有藤壶生长?
单从游速上来看,鲸的游速一般在20公里每小时,即便是在冲刺交配时的最高也只有每小时55公里,这个速度相对于海洋中的游泳健将大白鲨来说要慢得多。并且鲸的体型相对较大、皮肤相对粗糙,尤其是须鲸,这就给藤壶的附着生长提供了有利条件。
而且据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城堡军事学院海洋生物学家约翰·扎尔杜斯的推测,鲸和藤壶的繁殖期高度重合,由于鲸繁殖期间有大量的个体聚集在一起,并且鲸的交配时间只有30秒,可以说快到连科学家都来不及研究,也就是说鲸很少保持高速游动,这就为藤壶的生长创造了条件。
不过单头鲸身体上生长的藤壶相对还是非常有限的,一方面是鲸的游速不算太慢,在海水的扰动下不利于藤壶附着;另一方面鲸是靠肺部呼吸,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浮出水面换气,而且有时候会跃出水面拍打,还会与同类嬉戏打闹或逃脱鲨鱼的追击等,一些附着较浅的藤壶便会掉落,只有那些生长在皮肤褶皱处、生殖器附近或“扎根”较深的藤壶难以清理掉。
而鲨鱼、海豚等海洋动物游速很快,并且活动敏捷,无法适应藤壶的生长,故而这类生物表面是干干净净的,只有少数虎鲸身上会附着茗荷一类的藤壶。
能结果海龟性命的藤壶
对于大多数鲸而言,其身躯比较庞大且皮糙肉厚,被一些藤壶寄生不会对它们的生存构成较大的威胁,并且鲸出于本能的反应有时会清理掉一些藤壶,其身上附着的藤壶相对有限。但是对于体型小、游速慢、新陈代谢慢、能量摄入少的海龟来说,藤壶寄生在海龟头部、往往会要了它们的命。
一般情况下龟藤壶、茗荷这类的藤壶比较喜欢寄生在游速缓慢的海龟身上,龟头、龟壳与肉的结合部都是藤壶最适合的生长部位。2017年10月海洋动物学家在我国台湾省下辖的屏东县琉球乡小琉球岛北侧海域,发现了一只被许多藤壶寄生的绿蠵龟,其中有一个藤壶竟然生长在它的脑门上。
在其它被冲上岸的海龟身上,海洋动物学家也发现有藤壶寄生的情况,有的寄生程度密集到浑身起鸡皮疙瘩。而由于一些海龟全身被藤壶寄生,密密麻麻凹凸相间,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它原来的模样。
由于海龟身上被一些藤壶寄生,直接增加了海龟的重量,而且凹凸生长的藤壶也会增加海龟的阻力,使其游速降低,海龟不仅需要白白耗费更多的能量带着藤壶“旅游”寻找食物,并且在“大鱼吃小鱼”的海洋世界里被天敌捕食的几率也随之增加。因此,被大量藤壶寄生的海龟,注定要遭遇灭顶之灾。
藤壶除了令海洋生物闻风丧胆之外,大量藤壶在码头、船底、海底光缆等表面“安家”,对人类的活动危害也很大。以船舶为例,藤壶在船底附着越来越多之后,会增加船体的重量和阻力,不仅导致燃料消耗量的增加,而且船体的吃水深度也会加深,触礁等风险也增加了,为了降低损耗和风险,每次回港之后不得不自己动手或花钱清理,真不是一件省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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