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开宝元年十二月初二,开封尹府赵光义的宠妾李氏诞下第三子——赵德昌。此时的赵德昌只是一个亲王的庶子,未来能继承父亲王位做一名亲王已经是顶天的好运了,但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在赵德昌出生第二年,距开封千里之外的益州华阳(今四川成都),一户刘姓百姓家诞下了一个女婴,取名刘娥。一个是亲王庶子,一个民间贫女,身份天差地别,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也不会走到一起,然而缘分冥冥之中让两人的命运产生交集。
刘娥是个苦命的,出生不久,父亲便离开人世,此后她便在外祖父家长大。但外祖父家境贫寒,刘娥迫于生计,只能被卖给艺人学习表演,成为了一名女乐。出身底层、没有多少谋生手段的刘娥在十三岁那一年就早早地嫁人了,丈夫龚美是邻人银匠。
当时恰逢当地兵变,百姓流离失所。为了活下去,这对年轻的贫贱夫妻开始了流浪生活。每到一地,龚美便会支起摊位,为别人打造银器。刘娥颇有表演天赋,善于击鼓,能够一边击鼓一边进行歌唱表演,便在街头卖艺,通过演唱才艺挣钱糊口。
有一天,他们流浪到真州(今江苏仪征)的长芦镇。像往常一样,男人摆摊做工,女人街头卖唱,不同的是,这天围观群众中站着一位叫法灯的僧人慧眼识珠,觉得眼前这位年轻貌美又有表演才艺的女子将来定有一番造化,必成贵人。于是打赏了不少钱,并给出了一条改变她运途走向的建议:“你们既然有这等手艺,何不去京城闯一闯,碰碰运气?”
宋朝的京城开封,是当时中国最繁华的城市。刘娥夫妇也想去那儿碰碰运气,只是苦于没有足够的盘缠。在法灯的慷慨解囊下,他俩怀着对未知前程的憧憬前往京城了。
初来京城刘娥夫妇最终还是陷入窘境,他们面临:继续呆在开封,期待打开局面的时机,还是离开这里去别处谋生的艰难选择。经过一番考量,他两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并做了一项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利用刘娥乐人身份和年轻美貌,找机会做有钱人的妓妾,通过这一途径在开封立足。
在宋朝,富人喜欢在家蓄妾,且有款待宾客、传宗接代等不同作用。如果丈夫无力养家,就会考虑典卖妻:这在当时的法律上是允许的。因此,宋朝底层的乐女,出路有两条,一条是卖艺求生,一条是给达官显贵做妓妾。
有一天,龚美从韩王府小吏口中得知,韩王有意物色一个年轻貌美且多才多艺的蜀女,入府作为乐女。而这位韩王,也就是开封尹府赵光义的第三个儿子赵德昌,当时已改名为:赵元休。
当时,十六岁的赵元休尚未成亲,大概听闻“蜀地才妇”的说法,便对蜀女产生浓厚兴趣。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蜀地才女花蕊夫人进入他伯父宋太祖后宫,最为得宠。种种原由,让他对寻找蜀女为乐女抱有一种执念。
或许命运早已有所安排。赵元休手下小吏来龚美摊前打银器,见刘娥年轻美貌,能歌善舞,人又聪慧,且有做妓妾的意向,便将她引入韩王府,成为赵元休的妓妾。
那一年,刘娥十五岁,她的人生迎来了新局面。刘娥天性聪慧,早早踏入社会让她饱尝人间冷暖,世态炎凉。进入韩府后,她明白自己的将来全都系于韩王,只有牢牢抓住他,才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为此,刘娥施展浑身解数迎合赵元休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在赵元休眼里,年轻貌美、多才多艺的刘娥满足了他对蜀女的想象,于是很快刘娥独得专宠。正当刘娥沉浸于突然得到的富贵生活时,赵元休乳母刘氏和宋太宗的干涉却惊醒了她的美梦。原来,刘氏眼看着赵元休痴迷刘娥,担心他纵情声色,不思进取,想找机会将她赶出府。没多久,机会就来了,因为宋太宗也注意到了赵元休的变化。他察觉赵元休的精神变化,立马召见其乳母刘氏问询原由,刘氏便趁机状告“刘娥狐媚”。
听闻此言,宋太宗勃然大怒,责令赵元休即刻将刘娥逐出府第。父皇旨意岂可违逆?可又放不下刘娥,赵元休便假意将刘娥赶出府第,实则将她安置在心腹张旻家中,还塞给张旻五百两银子作为安置费。如此,表面上赵元休与刘娥断绝往来,实际上却一直藕断丝连。这次意外被驱逐,让刘娥的思想变得成熟起来,并认清了一个现实: “妓妾以色侍人,地位低下,随时可以成为牺牲品。自己虽热抓住了赵元休的心,但其他人仍然可以干预自己的幸福甚至命运。”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只能潜伏着,等待时来运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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