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的情话非常出名,尤其是那句“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单只这一句,仿佛可以透过文字看到一个憨厚却又带有痞气的青年人站在你面前。王小波的文字如同其人一样,仿佛永远那么真实、纯粹且有趣。
王小波的成名作《黄金时代》一如既往延续了其打诨逗趣的风格,以至于某天冯唐在厕所读了这本书后激动写道,他感觉就仿佛阿基米德在澡堂子里发现了浮力定律那般,只差一点便提裤子狂奔到街上。
冯唐此人大家就更熟悉了,这本书究竟写了什么,竟然让写下“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这般柔情似水缱绻缠绵的诗句的冯唐产生如此失态的想法呢?
冯唐
时代的逆子,教人偷汉子?
1952年,王小波出生于北京,他先后当过教师、知青、工人以及自由撰稿人,在那个年代他的创作及创作风格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既感性而又真实风趣,拥有极少数人才有的“有趣灵魂”。
如果是王小波拥有那个时代“独特的灵魂”,那么他笔下的《黄金时代》中二十一岁的男青年王二则是“时代的逆子”,原因很简单,王二竟然教同样下放到村的女医生偷汉子!
女医生陈清扬是北京某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但是她命不好,年纪轻轻就丧夫称为寡妇,被周遭的人明里暗里指指点点。
甚至有人说陈清扬是“破鞋”,还因此斩钉截铁的断定陈清扬肯定悄悄偷汉子了,这样的闲言碎语困扰了她许多年。直到王二的到来,命运的改变悄然而至。
王二由于长期参与田间劳作腰部出现问题,机缘巧合下他便找到了医术高明的队医陈清扬,两人在相处中互诉苦水,一来二去,陈清扬便将自己多年来困苦不堪的难题抛给了王二。
这时王二还是个尚且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他年轻有文化且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作敢当且敢想。他建议陈清扬将错就错,既然使人误解你,那你便将那莫须有的罪名做事给他们看罢!
在王二的怂恿和配合下,两人公开“搞破鞋”,这样一来真的很少有人再在背后说陈清扬的坏话了。
这样的情况在生活当中极为常见,人们总是会对某一个群体产生偏见或者固定的印象,认为某些人生来就属于某类群体,这种现象叫做“刻板印象”。
倘若有一位打扮前卫,长相美艳且身材姣好的女性走在城市最繁华的街道,往往会引来大量赞美欣赏的目光。
偶尔会有人打量且窃窃私语,说着肮脏不堪的言论,妄自就下定义说那些美貌好看的女性行为不检点,这类人就是造就“刻板印象”的主要源泉。
他们往往目光狭隘,以自己有限的阅历和经验去判断别人精彩而又灿烂的人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普通却又如此自信。
而《黄金时代》中的王二就到了“刻板印象”,他站在时代的最前端,用一种开阔的眼界去看待那些身陷囹圄的人和事,并且努力将其打破。
特殊的友谊,拍屁股产生了爱情
王小波写《黄金时代》写了将近二十年,三万多字,他从二十岁写到快四十岁才正式结稿。
天妒英才,王小波只活到了四十五岁便离世,如此算来,这本仅有短短的三万多字的小说,却耗费了王小波半生的心血来写就,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它的诞生就是为了惊艳世人而后成为一本奇作供世人品读回味的。
《黄金时代》中的下放青年王二浑身上下散发着痞子气息,却又无比理智。
在小说故事背景中,仿佛年纪轻轻就仿佛年老的智者那般随意一瞥便看透了一起,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他活得潇洒而自由,过得肆意且随心不逾矩。
小说中这两位主人翁因为“破鞋”言论结盟产生革命友情的朋友在一次不堪的批判中携手一同逃离村子,跑到不远处的小山坡上面避风头。
这时候山路崎岖不好走,陈清扬便闹矛盾不愿前行,停在了半路,王二怒火中来扛起她便走,并且顺手在她屁股上一巴掌狠狠扇下去。谁也没有料到,21岁的王二因打女人屁股的动作,收获了爱情。
这一切都太过于凑巧了,没有人能预想到会在人生哪种时刻或地点发生何事。就算是同一件事,如果时机不对产生的情绪和后果也将大相径庭,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小波笔下的人物生动而痞气,王小波笔下的爱情故事则与他的情话一样,简单粗暴却有些荒诞且浪漫。
他是这样描述《黄金时代》中王二对陈清扬的爱情的。——王二觉得陈清扬又累赘、又讨厌且十分的可恨。但是啊,王二后来又很爱她。这说明,人世间的可恨和可爱原本就是分不清楚的。
世人常说爱恨就在一瞬间,王二和陈清扬的爱情亦是在某个莫名其妙的瞬间悄然而至的,爱与恨很有可能就只是同一种物质罢了。
有趣恣意的灵魂,往往暗藏着沉重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处于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拥有好多奢望。我不仅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那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朵。”
这是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王二追忆人生的句子,这何尝不是他在借着王二的口去感叹自己的年轻时代呢。
郭敬明的电影《小时代》也是记录的年轻人的故事,但是那个故事更多的是*、金钱、浮华乱象,类似于《了不起的盖茨比》中那虚妄如梦的随着淘金热轻易便消失的繁华与爱情。
郭敬明
但是,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是无数中国人都经历过的时代,也曾拥有热血梦想,也曾拥抱土地在麦田里数过满天繁星。
所以,在他用文字描述那样一个有趣荒诞却充满着性欲的小说故事的时候,人们也能看到他恣意张扬灵魂后面埋藏着的沉重心思,那是对现实的批判,是对挣脱桎梏一遍又一遍的诉求。
此外,王小波亦不留余力地在《黄金时代》中描述男女之间自由爱恋的千万种美好,虽然不如他写给妻子李银河的那般文艺又炽热,但是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出他的爱情观以及他婚姻美满幸福的状态。
只可惜,王小波因疾病发作四十五岁便匆匆离世,人们只能透过他的文字去了解这位作家恣意张扬却又有趣深刻的灵魂。他写的文字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时代和故事,更是千千万万人所度过的时代。
黄金是非常稀有的珍贵金属,正如我们每一个人所度过的每一分一秒,那都是弥足珍贵且再也无法复刻的。
正因如此,人们看到王小波写的这句话会如同有万千虫蚁在心口啮噬,那种酸楚的情绪使人瞬间热泪盈眶——“后来我才知道啊,生活就是一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不仅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
每个人都偶有过恣意张扬的年少时光,可是终究会有迟暮那一天,每个人都会老,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当垂垂老矣回首望去,追忆此生奔波岁月的时候,你会发现每一个人所能拥有的一切就只有“似水流年”,因为只有它才是真正的唯一的属于你的东西。
此外的一切,世间万物蹉跎,沧海桑田娑婆世界,通通仅是刹那间转瞬易逝的的欢愉,以及片刻的令人痛不欲生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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