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自己正在做攻略男主的任务时，故事已经接近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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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起自己正在做攻略男主的任务时，故事已经接近了尾声。

原本已经完成任务准备离开的我被男主强行留下。

“珠珠，我不会让你走的。”他爱我，所以他要让我留下陪他，哪怕代价是我死。

可当我真的死了，他却苦苦哀求系统，再给我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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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格外热闹，火红的绸带系满了每一个角落。

今天是宋渊大婚的日子，他终于摆脱了万难，迎娶了原本就属于他的女主，白欢欢。

而我，攻略失败即将回到现代，在仅剩的时光里，继续忍受癌症的折磨。

宋渊看着我，眼神眷念，他轻柔开口，“珠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吉时将至，王府里的人逐渐变多，我看着身着喜袍的宋渊，将匕首抵在脖颈，“如果你娶她，我就在这里自*。”

宋渊没有丝毫慌乱，他轻叹了一口气，朝我笑了笑，“珠珠，你比谁都惜命，这点我是知道的。”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看着我，如从前般温柔，“就像先前那样。”

匕首刺进皮肉，冷气和疼痛让我动作一顿。

残阳似血，宋渊不再看我，转身向前厅走去。有一双虚无的手抓住了我的手，剧痛传来，我听见了周围人的惊呼，和宋渊回头时眼底的疯狂。

我漂浮在半空，系统问我是否返回现实，我摇了摇头。

“等剧情彻底结束吧。”也等我彻底死心。

宋渊看着我的尸体，神情漠然，已没了最开始的狼狈。

“把蒋小姐带回别院。”他向前厅走去，再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周围有人小声替我鸣不平，却被身旁人拉住。宋渊位高权重，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主角光环的加持，他如今走到的位置比书中更高，无人再敢与他抗衡。

我看他高朋满座，佳人在怀，红烛摇晃，一切都已成定局。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很抱歉宿主，攻略失败。”

意识消散之际，我看见宋渊守在我的尸体旁边，神态癫狂。他嘴里小声说着什么，我用尽全力凑近了些，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宋渊突然看着我的方向，快步上前。

他向我伸手，眼底通红，“你为什么会离开。”

“不是说只要不和你成婚，你就不能离开吗。”

他的手穿透了我的身体，抓住了飘着的红绸。

红色的，充满了喜庆的，为了他和白欢欢大婚而布置的红绸。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被确诊为癌症，只剩下两个月时间。

雪下得很大，医院门口不好打车，妈妈抱着我无声地哭泣。

那一夜，她房间的灯开了一夜，等到天光泛白时，她的头发和窗外的雪一样，惨白得吓人。

“妈妈会带你治病的，珠珠。”她看着我，眼睛肿得厉害，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也是那个时候，系统找到了我。

“我可以帮你把病治好，只要你能代替我攻略男主。”

“原宿主任务失败，已经被送回原来的世界了。”

“你的身份是男主的白月光，只要正常走完剧情，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冰冷的声音莫名有些疲惫，窗外太阳照着白雪耀眼，我答应了它。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自从落水后，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宫里的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可都看不出原因。望着母亲那张越来越担忧的脸，我撒谎已经想起来了。

娘亲似乎不信，却也没有办法。皇后姐姐在宫中担忧成疾，皇上等我身体好了一点便将我宣进宫中，陪在姐姐身旁。

那日我听婢女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心向往之，可姐姐不许我去。

“珠儿，外面天寒，你又大病初愈。”她咳嗽了几声，脸色白得像屋外白雪，“过几日再去吧。”

我点头答应，却架不住梅花的诱惑，于是一个清晨，我偷偷地溜出了屋子，向着冬日唯一的春色出发。

御花园太大了，我在雪地里迷了路。宋渊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见到宋渊。宋家次子，骁勇善战，却又爱读圣贤之书。

少年脸上稚气未消，却已能看出日后的惊艳。他将肩上的斗篷摘下披在我身上，内面的白色长衣上绣着金色暗纹，华贵至极。

他望着我，眼神温和，“是蒋珠小姐吧。可是忘了路？”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皮肤极白，气质如玉，身后白雪覆盖着红梅，却不及面前人分毫。

我扬起笑脸，模样乖巧可爱，“那就有劳宋渊哥哥啦，最近实在是有些头晕。”

宋渊露出了略微无奈的笑，他将我引到了皇后的寝宫外，临别时，我看见姐姐的贴身婢女花朝，她看宋渊的眼神莫名有些敌意。

皇后姐姐得知我乱跑的消息后，生了好久的气。

久到我端着烤得香甜的红薯来到她面前时，她也没有原谅我。

红薯还很烫，冒着热气，我举着银盘子的手发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皇后姐姐看了我一眼，那双如星子般的眸子闪了闪，落下了几滴晶莹的泪。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里是化不开的忧郁。

“本宫有些累了。”她看向了窗外，就这样，我被送回了相府。

再次遇见宋渊，是在上元节的灯会上。

那时我正和婢女走散，一个人独自来到了拱桥上。河水荡漾，花灯浮在河上，遥遥飘向远方。

眼前美景不似人间，我正欣赏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撞向前方，身体半悬在空中，惊恐之际，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我。

是宋渊。

灯火下，少年面容添了一分艳丽。他还拉着我的手臂，力气大得让我忍不住痛呼。

“抱歉啊，蒋小姐。”宋渊慌忙松开手，雪白的脸上染上了绯红。他将视线瞥向别处，“我刚刚是，看蒋小姐好像需要帮助。”

我看着眼前少年因为紧张而磕绊的话语，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惊吓的情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难以平静，我在话本上看到过这种感觉，叫情窦初开。

脸上的面纱在混乱中丢失，宋渊胡乱瞟间，递给了我一张手帕，“拉住它。”

他带我快步向前，挤开了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一家摊铺前，那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具。

梅花纹路在白色面具上蔓延，宋渊将面具递给我，手指相触间，他的耳朵泛红。

“好看吗？”我将面具戴到脸上，柔柔地朝他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渊，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与他亲近。

宋渊看着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我自然没有错过他这个表情，论容貌，我在京都也算数一数二，毕竟我的嫡姐当年宫宴上的回眸一笑，便让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心心念念了十余年。

我的身后是满城灯火，面前少年青年才俊。

耳畔风声和小贩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我拉住了宋渊的衣袖。

大抵是没见过我这样大胆的姑娘，他没有拒绝，脸和耳朵红得吓人。

心跳如擂鼓，震耳欲聋。

眼角余光瞥向一旁，那个脸色发白的姑娘。我认识她，她叫白欢欢，算是宋渊的远房表妹。

莫名打了个寒战，一股危机意识从心底涌现，耳畔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眼前一阵漆黑，恍惚中，我看见自己拿着匕首站在了宋渊对面，又看见自己的尸体倒在了他面前，可他却无动于衷。

昭阳郡主给我递帖子时，窗外桃花开得正好。

赏花宴是每年都有的，可今年不一样。京中与她交好的姐妹大多到了婚嫁的年纪，这一次的宴席，她还请了世家该婚嫁的少爷们。

昭阳的花园是京城除了御花园以外最全的地方，在这里，能看见最艳丽的春色。

见我来了，她脸上笑意真了几分。“珠儿。”

她将我唤了过去，小声在我耳畔道：“这次京中好男儿也算聚全了，你若是有中意的郎君记得同我说。”

我脸上发烫，心中却有了期待。宋渊在京城中赫赫有名，也算是众多待字闺中的少女心悦之人。

视线对上一双含着笑意的双眼，愣然间，宋渊朝我微微颔首。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锻的长衣，暗纹在衣袖间若隐若现，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少年恍如神祇。

昭阳也注意到了，她凑得更近，“珠儿长大了，你也喜欢宋家小少爷吗？”

“只是钦佩。”我红着脸，“像宋渊这样的人，我不敢……”

昭阳打断我：“近日京城中，就属你风头最盛。皇后娘娘国色天香，她的妹妹近日也初长成，你可知，有多少人想一睹芳颜。”

我愕然，“我与姐姐无法相比。”

姐姐温柔识大体，自幼便以才女著称，她的一举一动皆是最最规范，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仿佛也是用尺子丈量过标准。

可若说容貌，许多人说过我和姐姐有七分相似。

胡乱的思绪中，我感受到了一道充满敌意的视线，愕然抬首，白欢欢恶狠狠地瞪着我，见我抬头，她收起了面上的表情朝我遥遥一笑，然后同身后侧的宋渊谈笑，又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我不明白这种无缘无故的恶意，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疼得我脸色发白。

明明，我从未同她有过交集。

昭阳举起手中茶碗，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她招呼侍女为我们每人分了一片精致的竹签，随后站起身来，“今日春色正好，众位才子佳人相聚，共赏满园春色。”

“我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游戏，诸位面前有竹签一份，可将心中所想写于之上，我的侍女会随机分发于诸位桌前。”

众人目光集中在昭阳身上，少女和少年的脸上都带着四月的春色，我下意识瞥向宋渊，却发现他正盯着我。

见我发现了他在看我，宋渊也不觉不妥，朝我浅浅一笑，又微微示意我去看面前的竹签。

昭阳看了我和宋渊一眼，笑了笑，继续道，“当然，如果诸位有心仪的人选，也可以将名字写在竹签后面，若能促成一桩美事，我也算功德一件。”

思索片刻，我盯着面前的竹签，虽有万千言语，却不知道如何下笔。

宋渊坐在那里，背脊挺直，他专心地在竹签上写着什么，嘴角还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白欢欢坐在他旁边，小声地同他说着什么，宋渊看着她宠溺地笑。

她将手中竹签递给了宋渊，他提起笔在竹签上写着，随机又还给了白欢欢。她的脸上笑意盈盈，或许是阳光太盛，眼中居然出现了几分涩意。

我低下了头，心中失落万分。恍惚间，两句诗词跃然于上。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再抬头时，宋渊正盯着我看，他桌前的竹签已然不见。

竹签交换后，我面前的字迹刚劲有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昭阳又说了几句官面上的话，可我却无心去听。脑海里全是竹签上的内容，心跳加速间，我听见有人唤我。

那是宋渊身旁站着的婢女，她恭敬地递给我一个盒子，小声道，“这是宋渊少爷送给小姐的。”

我愣然道谢，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精致的梅花簪。

抬头望向宋渊，少年面容真挚，他朝我一字一句，我分辨，无声间，我笔下的那句诗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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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宋渊邀我赏荷，用着昭阳的名号当幌子，泛舟湖上，白衣飘飘间，荷塘中央开得最盛的花已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他有些不怀好意思地看着我，“看见漂亮，就想送给你。”

“确实很漂亮。”我接过，却想到他刚刚的动作，担忧道：“可花终究只是物件，我更担心的是你。”

宋渊的脸一下子变得很红，“我没事的。”

他轻轻一跃，足尖点上荷叶，身影如同话本中的少侠。

“好厉害。”我忍不住惊呼，“可以教教我吗？”

他笑了笑，眼睛亮得惊人，“当然，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天色渐晚，坐上回府的马车后，宋渊突然喊住我：“蒋小姐。”

少年的身影和背后的霞光融合，“三日后的夜市，你有空吗？”

我期待着，可是那晚我在府中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来找我。

我等啊等，等到红烛燃尽，等到天光泛白，也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再次得知宋渊消息时，已是十日之后。那只鸽子又来到了我的窗前，这次它疲惫了不少。

“见字如面，展信如晤。”

“近日家中急事，匈奴战乱，圣上令父亲率众前去，然，兄长受伤不能同往，渊请愿之，可于蒋小姐而言，渊有愧。”

眼泪不知何时滴满了纸张，我慌忙跑向前厅，却莫名发现多了许多未曾见过的侍女。

“小姐，夫人有令，近日小姐还是不要外出的好。”

侍女低垂着头，阻拦我的态度坚决，心里隐约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我几乎疯狂地想要冲出人群，可侍女的手如铁钳般牢牢压制着我。

“送小姐回闺阁。”

被人架着回到了屋内，内心一种莫名的恐惧席卷全身，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被忽略的鸽子飞到了我面前，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颤抖着将纸条系在它的腿上。

“带我走。”

我知此去路途艰难，宋家功高盖主，高处不胜寒，相府和皇上早已窥探多时。

我宁愿和他一起死。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耳畔风声急促，宋渊将我护在会怀中，身下，马匹颠簸得厉害。

城外五里地的青山下，他将我放了下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月色下少年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清澈。

“边塞百姓只识宋家军，不识当今圣上。”

“宋渊，劝劝你的父亲吧，此去凶多吉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我听见宋渊轻叹了一声，“本想瞒着你的。”

他递给我一张白色的帕子，上面绣着梅花，还有一个小小的珠字。

“宋家祖祖辈辈为国效力，从未有异心，皇上圣明，心中自然明了。此次匈奴来犯，我自应前往。”

我张嘴想要说什么，他却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少年笑容多了一份苦涩，“蒋小姐，渊深知你的一片好意，但还是要以国为重。”

他后退了几步，“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以免有心的人听去了做文章。”

冷意蔓延全身，我不停地摇头。宋渊根本就不知道他面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