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9月,湖北洪山监狱走出一位年近80,满头白发的老者,等候多时的一位中年女子给他披上了外套:“姐夫,日子还长,咱们定能东山再起!”
老者点点头,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
不久后,一家名为“南德职大筹备办”的机构成立,身为创始人的老者提出了一个项目——“鲨鱼苗计划”,即你出商业点子,我来给你买单。
两年之后,他提出了重启20年自己规划好的“满洲里计划”,将满洲里打造成现代化的东北新一代经济中心。
这样2个看似“天马行空”的项目,不了解老者的人会以为他在说大话。
可实际上,他曾用罐头换来了苏联的民用飞机,在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已然身家过亿。
这老者,就是被称为“中国倒爷鼻祖”的牟其中。
牟其中是谁,到底有何传奇的经历,又为何锒铛入狱,甚至三进三出呢?
这一切,都要从20世纪70年代说起……
祸从口出 下海经商牟其中出生在抗日战争胜利前夕,其父亲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从小生活富足,不愁吃不愁穿。
但因为是偏房妾室所生,牟其中并不被父亲重视,但这并不妨碍牟其中把父亲当做自己心中的榜样,他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人。
受父亲的影响,牟其中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从商的经验和技巧,加上脑子灵转得快,常能提出一些大胆的想法,但因为年纪小,常让人觉得是“疯话”。
由于家里条件富裕,牟其中有幸一路读到了高中毕业,在1959年的高考中,不幸落榜。
为了能上大学,牟其中先后到武汉和新疆求学,但由于学籍等问题,始终没能进入大学深造。
求学无门的牟其中,最后被安排到了老家的一家玻璃厂子烧锅炉。
求学无门,加上工作不顺,这让原本志向高远的牟其中内心极其不平衡,他开始怨恨政府,发布了不少过激言论。
在70年代的特殊时期,牟其中的言论最终导致他锒铛入狱,经历了4年的牢狱之苦,这四年的心性沉淀让他的性格沉稳了些,但野心越来越大。
1979年,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全国各地都迎来了一股“经商热”,刚出狱的牟其中,也加入经商大军,投身“商海”。
身在经商世家的牟其中,在这场经济浪潮里,敏锐地嗅到了商机,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
牟其中东拼西凑,很快成立了一家信托公司,并开了一家电器商店,开始了自己的“倒爷”之路。
彼时的中国,各地区之间的信息联系并不频繁,这也导致各地的商品价格存在一些差异,因此牟其中就借助这样的“信息差”,赚取中间的差价。
为此,牟其中明确了公司的“四代”业务:代购、代销、代组织、代托运。通过跨地区的商品流通,让牟其中的公司,单单一年就赚了近8万元。
有一次,牟其中了解到上海人喜欢铜制钟表,而且价格不菲,而这款钟表在深圳的造价极低。
于是,牟其中收购了一大批铜制钟表拿到上海售卖,赚得盆满钵满。
但没想到,牟其中正是因为这场交易,担上了“投机倒把”的罪名,再一次锒铛入狱,11个月后才被释放。
经此一难,牟其中的经商能力和运气似乎急转直下……
运气不再 持续亏损出狱后的牟其中,并没有停下拓展自己“商业帝国”的脚步,反而扩大了整个公司的规模,并向银行贷款250万元,准备大干一场。
因为有了之前“倒爷”的商业经验,牟其中不再满足做国内的生意,而是把目光瞄准了国际市场。
彼时,中国家电行业刚刚兴起,很多人都选择购买品质过硬的外国家电,还掀起了一股家电进口热。
牟其中也希望从中分一杯羹。
一开始,韩国的三星冰箱在国内很受欢迎,销量很好,牟其中就跟风效仿,从韩国订购了约3000台冰箱。
可由于运输的时效问题,等冰箱收到的时候,这股热潮已经消退,此时的市场也已经极大饱和,牟其中基本上没卖几台,全都砸在手里了。
之后,牟其中又了解到国外商家十分青睐国内物美价廉的海蜇皮,于是他赶忙收购了一大批海蜇皮准备卖给国外买家。
可刚准备出手,国外买家就撕毁了合同,海蜇皮销路滞销,让牟其中直接损失了上百万元。
但牟其中依旧不甘心,在朋友的建议下,牟其中决定布局白糖行业,并与美国企业签订了一份合作协议,一口气就买了2万吨白糖。
没想到的,由于种种原因,这2万吨白糖的销路受阻,最后只能以“白菜价”卖给了一家广西公司,勉强回了本。
这一系列的失败,让牟其中大伤元气,但始终没有放弃将企业做大做强的信念。
1989年的一天,牟其中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打算到北京去推销自己的商品,寻找合作。
在路上,牟其中结识了一位从商的河南大哥,两个人性格直爽,一路上都在分享自己的从商经验,纷纷感叹“相见恨晚”。
在交谈的过程中,这位河南大哥表示,自己收到一则消息——面临时局动荡和经济困难的苏联,正打算出售当时比较先进的几架民用客机,但是还没有买主,估计全世界也没几个人能有这样的资金实力。
本是几句闲聊,牟其中听完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买苏联的飞机。
对于连年亏损的牟其中来说,如此大的“蛋糕”一旦拿下,不仅能让自己的企业“起死回生”,还能接着这样的“头条新闻”,让自己拥有知名度,销路就能一下子打开了。
于是,牟其中仅在北京停留了几天,就赶忙返回公司总部,准备这场世纪交易。
在牟其中看来,苏联的这笔大单,必须拿下。
也正是在这样的念头之下,牟其中实现了“以罐头换飞机”的壮举,只是令牟其中没想到的是,这样的壮举也给自己带来了16年的牢狱之灾……
一飞冲天 跌落谷底下定决心的牟其中,面对这样一笔亿元级的大单,问题也随之而来——资金短缺。
当时的苏联,正面临国内动荡,经济也一蹶不振,势必要拿几架飞机,换取大笔的资金,以渡过难关,而一架客运飞机的价值就在几千万元。
持续的亏损,对牟其中来说,连半架飞机的资金都不够,又如何坐在谈判桌前,拿下这几亿的飞机大单。
思来想去,牟其中决定通过商品交易最原始的形态——以物易物的方式,通过向苏联提供罐头的方式,换取苏联的客运飞机。
当时的苏联,因为经历了经济危机和连年灾害,国内粮食供应出现短缺,苏联人几乎吃不饱饭,如果能提供苏联稀缺的食品罐头,就无需提供近亿元的现金了。
明确了自己的交易方式,牟其中还需要给这几架飞机找到“下家”,不然很可能会砸到自己的手里,到时就更难翻身了。
于是,牟其中找到了刚成立不久的四川航空,后者正好缺少客运飞机。
经过牟其中的一番演讲,四川航空准备接受牟其中即将以罐头交换的苏联飞机,四川航空正式入局。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牟其中也与苏联政府取得了联系,双方就“以罐头换飞机”的交易方式达成了一致,牟其中还说服对方“货到付款”。
随后,苏联将飞机交给了牟其中,牟其中再用飞机到银行贷款,购买了整整500车皮的罐头,陆续发到苏联,完成了“付款”。
四川航空将款项交给牟其中,牟其中再偿还银行贷款,一来一回,他赚了将近一个亿。
这笔交易,创造了中国与苏联之间最大的民间贸易订单,也让牟其中成为家喻户晓的商业大亨。
这还没完,牟其中在苏联解体之后,又参与到了俄罗斯的卫星发射业务,通过提供资金,为自己换取更高额的商业资产。
1993年,牟其中与俄罗斯合作的第一颗卫星成功发射升空,牟其中成了很多人的“商业之神”。
紧接着,双方迎来了第二次合作。
他的很多想法在别人看来都是天马行空、不落地的。
比如他想炸喜马拉雅山,引入印度洋暖流把大西北变成“江南”,为此他找了几乎全国的水利专家,还请了一位联合国高官。
而这个想法,葛优在冯小刚的电影《不见不散》里的角色也提过,不过在当时,大多数人觉得这个想法不现实,是牟其中用来“圈钱”的手段。
对此,牟其中有些无奈,他的确是想过开发了大西北之后的赚钱思路,但是这个想法的开端也是源于他在走遍中国的大江南北之后,意识到中国的问题在土地,土地的关键是水利。
只是,最后这个计划也没能实施,因为他再次入狱了。
葛优在冯小刚电影《不见不散》中的片段
1997年,牟其中认识了一位叫何君的人,何君表示,自己能够为牟其中提供一大笔资金用于支持与俄罗斯卫星的合作,只需要帮自己一点小忙。
这点“小忙”,实际是一场犯罪行为——“虚构进口货物、骗开信用证,非法占有国家资金”。
可牟其中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想都没想就答应。
2年后,东窗事发,作为该事件的主要参与者,牟其中被判无期徒刑,至此失去了一切翻身的机会,而牟其中的商业神话也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此后,牟其中不断上诉但始终不成功,最终落得一个妻离子散、家财散尽的下场。
在狱中,牟其中通过良好的服刑表现,令自己的刑期一减再减,2010年,他向监狱提交了假释申请书。
2016年,年近80古稀之年的牟其中终于获准假释。
但经历了三起三落的牟其中,并不打算放弃自己追逐高峰的脚步。
2018年,他在北京创办了“南德职大筹备办”,并提出了三个雄心勃勃的计划——组建100亿元的创业投资资金、开发俄罗斯远东地区、千亿级别的产业基金池计划。
如今的牟其中,合租在公司旁边的一所房子里,每天坚持运动和健身,不断冲击着自己新的梦想。
从中国倒爷到商业神话,再到从零开始创业,牟其中的一生可谓大起大落,有人将他当做“偶像”,有人也将他看作“反面典型”。
其实每个人都是复杂的,不能单纯地用“好与坏”来定义,对此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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