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德：略论《金瓶梅》中的饮食礼仪及上元夜的习俗（老爹卷饼店中文版）

饮食礼仪

生活中的任何一种民俗现象都与每个人息息相关，虽然都是参与者，但是，往往都熟视无睹。

在历史长河中，人类都充当着某一类民俗事象的传播者和继承者，也是某一类民俗的延续者，同时，也是民俗事像的创造者。

人类在漫长的岁月里，自觉不自觉地反复履行着某一种民俗事像，又在类似的民俗活动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再现。

世界上的任何人无不是民俗的承受者和体现者，这就是民俗文化传统。

　　《金瓶梅》[1]中的许多民俗事像就是传承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文化传统，同时也在往下传播，这就是承上启下。

如家庭成员的多少，通常的说法是用“口”来统计，“口”成了人数的计算单位，用这个单位统计的重要性在于食物是否够这些人口食用，更重要的是能不能维持这些人口生命的需要。

这就要求父母有一个“养家糊口”的责任，而这个责任多由男人来承担，常言说“娶得起老婆管得起饭”，这就是做丈夫的责任，又称“拖家带口”。

家庭是这样，国家也亦然，“人口”统计，“人口”普查，就是摸家底，看看你的“口粮”够不够这些“人口”吃的。

粮不够吃就要饿死人，历史上有，近代也有。

中国的平民百姓自古以来就在饥饿的死亡线上挣扎，能够吃饱饭是世代人的追求，也是人们的奋斗目标。

也可以用不让吃来惩罚一个人，对孩子就施行“不让你吃饭了”来吓唬，以视惩罚。

政府惩罚一个人也是不让你吃饭了，如“判死刑”就是此类惩罚。

《金瓶梅》的年代，“天下大乱黎民失业，百姓倒悬”，这个处境就非常困苦了，危急到了死亡的边缘。

西门庆的结拜兄弟白来创，就经常遇到有上顿没下顿的困境，就连能说会道的应伯爵也有断炊的时候。

因此，吃就成了生活中的大事，北方人见面的礼貌语言就问“吃了没有？”，“喝了没有？”，还有的地方把吃晚饭叫做“喝汤”，（因为夜里不下地干活，就喝点稀汤），还美其名曰“干稀搭配”。

其实，是粮食紧缺，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鲁西农村，凡是关系好一点的乡亲见面，就会问“粮食够吃吗？”。

　　不要看食物这么紧缺，但是吃的礼仪不但健全而且十分复杂。

上饭有上饭的规矩，斟酒有斟酒的次序，而且在坐位上长幼有别，客人和主人有别。

据文献记载，商以前的酒器规定，不同身份的人用不同的酒器和食器。

周以鼎的标准来区分位次，本来鼎是煮饭的陶器，后来成了盛食品的器物，于是有了“列鼎而食”。

后来鼎又成了权力的象征，再后来更是神奇，上升到国家的权力“鼎足而立”。这都是由吃引伸出来的文化意识体系。

　　到了《金瓶梅》这个时代，《金瓶梅》中共写了300多种食品，分别有面食55种，其中有5种用糯米或大米制作的，其余50种多为小麦、小米、黄米、豆类等制作的，

如炊饼、烙饼、荷花饼、卷饼、寿桃、寿面、玉米面鹅油蒸饼、葱花羊肉一寸的扁食儿、粽子、冷糕、花糕、包子、桃花烧麦、元宵、火烧、裂破头高装肉包子、菜卷子、黄芽韭菜肉包、一寸大角儿、馓子、麻花、猪肉韭菜饼儿，还有绿豆白米水饭等。

　　菜肴类约有105种，

主要有鸡、鸭、鹅、鱼、肉、蛋、虾、蟹等为主要原料，如第五十四回写的，干蒸劈晒鸡、王瓜拌辽东虾、白炸猪肉、水晶膀蹄。

第七十五回中的黄炒银鱼、银苗豆芽菜、春不老冬笋、黄芽韭炒海蜇、烧脏肉酿肠儿等。

水晶膀蹄

糕点类的约31种，

分别为糕、酥、饼、卷之类的甜食，如馅饼、玫瑰饼、果馅椒盐金饼、丁皮饼、糖薄脆、白糖万寿饼、果馅寿字饼、雪花糕、玫瑰元宵糕、香茶桂花饼、玫瑰八仙糕、玫瑰果馅金饼等。

　　山珍海味类，

如驼蹄、熊掌、豹胎、猩唇、虾米、螃蟹、燕窝、驼尖、白鳖等。

玫瑰元宵糕

　　干鲜果品﹑糖果等32种，如雪梨、莲子、榛子、栗子、荸荠、菱角、白鸡头、苹婆、盖柿、大枣、核桃。蜜食类有扭孤儿糖、柳叶糖、饴糖、方糖、蜜饯、荔枝、龙眼、衣梅、香榧等。

　　《金瓶梅》中的酒类有内酒、火酒、艾酒、白酒、头脑酒、竹叶青酒、羊羔酒、豆酒、南酒、茉莉酒、金酒、金华酒、药五香酒、荷花酒、黄酒、黄米酒、甜酒、菊花酒、麻姑酒、鲁酒等31种。

包括蒸馏酒、营养酒、药酒、果酒等，其中羊羔酒为大补元气，健脾胃，益腰肾。共有酒品多达31种，从第一回到第九十五回，几乎回回有酒。

明代酒肆酬酢图

　　《金瓶梅》的每一回都涉及到饮食，食材的广泛是很多小说都难以相比的。对于烹饪、宴饮的描写更是极其详尽。

书中对家常便饭、盛大筵席、节庆筵席、祭祀筵席等各式筵席，都有仔细的描摹。

这些筵席中的时间、空间及礼仪与风度都可称得上是上乘之作。再加上食品与器具的完美结合更让人惊叹。

　　筵席中往往先上凉菜，这会给你很轻松的节奏感，客人们在漫谈中品尝，就像话剧中的序幕，如同筵席前的演习。

等热菜一上来，酒也上来了，筵席进入高潮，觥筹交错，弹唱的乐工在一旁为筵席助兴，也为筵席的高潮加快了节奏，

如《金瓶梅》第十二回中，写花子虚在家摆酒会茶，一个粉头，两个妓女，琵琶筝箫在席前弹唱，酒过三巡，三个唱的放下乐器，绣带飘摇磕头，西门庆叫玳安给唱的赏钱，每人二钱银子。

筵席中的节奏感自然流畅，美食美味发挥得淋漓尽致。

　　《金瓶梅》第五十六回，写宋御史借西门庆的家院宴请六黄太尉时，先是教坊鼓乐远迎，显得场面宏大热烈，节奏明快。

当太尉的轿子到厅上后，“厅上筝阮、方响、龙笛、凤管等细乐响动”，悠闲轻松，这时客人落座献茶，“下边动鼓乐来与太尉簪金花，捧玉斝，彼此酬饮。”环环相扣，不漏半点接缝。

紧接着演一折《裴晋公还带记》，之后，四员伶官所选奏的清弹小唱《南吕·一枝花》也是应情景助兴，其中“官居八辅臣，禄享千钟近。功存遗百世，名播万年春”等。

显然，这个唱词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显得自然得体，让客人从情景中体味到平步青云，又睥睨天下的骄矜心态。

客人心满意足就意味着主人请客的目的达到了，这是筵席间的节奏，艺术的效果，这就是吃出来的文化。

明代青楼歌舞（剧照）

《金瓶梅》第三十一回写西门庆儿子满月，宴请客人，筵席上周守备请刘太监点唱，刘太监先后点了“叹浮生有如一梦里”、《陈琳抱妆盒》杂记中的“虽不是八位中紫绶臣，管领的六宫中金钗女”。

薛太监接着点《普天乐》中的“想人生最苦是离别”。

两位太监虽然在皇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但不懂得戏曲内容，所以周守备和夏提刑都认为点的不妥。

最后还是由夏提刑点唱了《三十腔》。

夏提刑认为，“今日是你西门庆老爹加官进禄，又是好日子，又是弄璋之喜，宜该唱这套”。

不是唱就能唱出快乐来，要情景交融才能触景生情，这样产生的快感才是真正的快乐。

这两位太监是看热闹的人，并不懂得其中的门道，投其所好才是关键，才是恰到好处。

明代城镇景观图

　　《金瓶梅》第四十九回，写西门庆宴请宋巡按和蔡御史，宴会后留蔡御史在卷棚内小坐，携妓游园，弈棋题诗，又间杂听戏饮酒。

第五十四回写应伯爵邀请西门庆等人举宴，其间携吴银儿、韩金钏二妓郊游，宴间玩“催花击鼓”的游戏。

第十五回中，写酒过两巡，桂姐与桂卿，一个琵琶，一个筝，两个弹唱《霁景融合》。

这时来了三个圆社，手里捧着一个盒儿，盛着一只烧鹅，提着两瓶老酒，西门庆认得这两个圆社。于是在桌上拾了四盘下饭，一大壶酒，打发圆社吃了。

西门庆与圆社先踢了一跑，次后叫桂姐上来与两个圆社踢，一个楂头，一个对障，勾踢拐打之间，无不假喝彩奉承。

这也是酒兴之后的娱乐，先前是弹唱的音乐之乐，后者则是体育表演的快乐。

通过这一场表演，说明当时的蹴鞠开展得非常普遍，不仅在男子中开展，女的技术也很了得，且有男女混合练习或者展开混合比赛的形式。

如果继这种局势踢下来，男女技术齐头并进，发展到现在，足球水平就该是另一种情景了。

明代女子蹴鞠图

另外，当时的妇女裹足虽然已成风气，至少妓女这个群体可能不在裹足的范围。既然桂姐毫不迟疑地上去对阵，像桂姐这样会踢球的女人不在少数。

从以上的游艺也是伴宴的内容来看，如行令、猜谜、弈棋、游园、蹴鞠等，这样在宴请中交叉进行可称丰富多彩。

　　宴请中的空间布局，凡是宴请，主人的目的是要被请者愉悦，除了上面说的酒菜花样翻新外，宴请的环境也是宴请气氛中必不可小视的重要方面，因为这是宴请中必不可少的因素。

比如宋御史借西门庆家院摆酒宴迎请六黄太尉时，西门庆在第一道门前搭建了照山彩棚，也叫七级彩山，进入大门后，在厅前又扎了五级彩山。

还有孔雀开屏，铺设地毯，锦绣桌帷，妆花椅垫，好不豪华，而且吃席看席俱全。由巡抚巡按陪坐，两边布按三司列坐，其余八府官都在厅外棚内两边入座，只是五果五菜平头席。

这在《金瓶梅》中的筵席里，是最为豪华的一次。

只因为迎逢权贵，所以，筵席现场的空间布局不仅是吃的人赏心悦目，看到的人和听到的人也是啧啧称道。

筵会间吃的样样齐备，看的品种齐全。

当筵席完毕时，西门庆早已把两张桌席连金银器都装在食盒内，共二十抬，分别送与散席的客人。

宋御史的是一张大桌席，两坛酒，两牵羊，两对金丝花，两匹缎红，一副金台盘，两把银壶，十个银酒杯，两个银折盂，一双牙筋。蔡御史的也是一般。

招待朝廷大员如此，即便是吴月娘款待宣经的尼僧也不简单，如《金瓶梅》第三十九回，写吴月娘款待尼姑时，叫小玉安排了四碟素菜，两碟咸食，四碟糖薄脆，蒸酥，菊花饼，板搭馓子等。

　　《金瓶梅》第七十五回，写西门庆的宵夜也是花样百出：

如意儿拣了一碟鸭子肉，一碟鸽子雏，一碟银丝鲊，一盘掐的银丝豆芽菜，一碟黄芽韭和海蜇，一碟烧脏肉酿肠儿，一碟黄炒的银鱼，一碟春不老炒冬笋等八个菜点。

综上所述，在整个宴会中，除山珍海味各式小菜，咸甜果品外，敬酒和厨师敬献大件名菜，以及主人付小费等套路。

还有“递酒安席”、“呈献割道”、“拦门递酒”等，这些礼仪待客的路数都使宴会的节奏产生了热烈而和谐的气氛，加上空间的布置和打击乐和弦乐的伴奏，使筵席增添了丰富多彩的情趣。

元宵习俗

正月十五日，是一年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正是万物复苏，春耕春播即将开始的日子，所以，元宵之夜就成了最重要的夜晚。

更重要的是，月神是主管旱，涝，风，雹的，这些自然灾害又关系到家家户户的衣食住行。

所以，人们在这个夜晚用各种形式祈祷月神，使其风调雨顺就在情理之中了。

根据史料记载，元宵之夜还是卜测年内气候状况，以及农业收成的丰歉事宜。那么，月圆之日就成了集庆祝，祈祷，卜测为一体的综合性大型活动，这就更显得元宵夜的重要。

这么多的活动项目，参加活动的人数肯定不在少数，加上看热闹的人群，元宵之夜的总人数应该是人山人海。

当然，娱乐也是元宵之夜的重要活动，用热闹非凡来形容应该是恰当的。

　　《金瓶梅》第十五回，佳人笑赏玩月楼，狎客封嫖丽春院，写正月十五日，是瓶儿的生日。

吴月娘、李娇儿、孟月楼、潘金莲，都穿得花枝招展到李瓶儿家的狮子街来看灯会。

“那灯市中人烟奏集，十分热闹，当街搭数十座灯架，四下围列些诸门买卖，玩灯男女，花红柳绿，车马轰雷”，

但见各种花灯布满街市，“有双龙戏水，金莲灯、玉楼灯一片珠儿，荷花灯、芙蓉灯散千围锦绣”等，

各种花灯几十种。村里社鼓，百戏货郎。往东看，雕漆床，螺钿床金碧辉煌，向西瞧羊皮灯、掠彩灯锦绣夺目。比一带都是古董玩器，南厢尽是书画炉，王孙争看。

小栏下蹴鞠齐云，仕女相携，向楼上妖娆炫色，卦肆测新春造化等，还有卖元宵的等，应有尽有。

看灯的人挨肩擦背，拥挤的人群被西门庆的妻妾们所吸引，差一点引起踩踏事件。

这是元宵节的盛况，反应了灯火辉煌的节日气氛和参加所有活动的各项内容。因为观赏的人多，应运而生的买卖也涌上了灯会，连算命，卜测的也都如数到齐。

明代元宵观灯图

　　《金瓶梅》第二十四回，写元宵节过后的正月十六日，也是合家欢乐饮酒的日子，金莲向众人提议往街上走走去。

月娘身上不方便，李娇儿腿疼，雪娥因月娘不去她也就就不去了。

于是，金莲、玉楼、李娇儿率众男女上街走走，实为“走百媚儿”，韩回子老婆说：“他在家跟着人家走百病去了，把狗让人家偷跑了。”

北方很多地方都在正月十六“走百病”，其意是走一走百病都没有了。

这一般人等，边走边放炮，放花。

这一夜的街市上也“香尘不断，游人如蚁，花炮轰雷，灯光杂彩，萧鼓声喧，十分热闹。

左右一对纱灯引导，一簇男女皆披红垂绿，以为出于公候之家”。

这是元宵夜过后又一个社火集中表演的日子，主题应该是“走百病儿”，平常也在走，但今天的走不同往常，今天出来走就可以祛百病。

这是元宵节期间的最后一个欢庆夜。

　　春节，古称元旦，为一年之始。据专家研究发现，我国最古老的历法是彝族的十八月太阳历，这种历法距今已有一万多年⑴。因此可以认为春节这个节日，也应该有一万年之多。

春节的习俗是因农事而发起，因农事而产生的节日，是农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这个节日也是人们祭祀神鬼和祖先的，主要是庆贺收获和来年丰收。《诗经·七月》中有较详细的记载。七月中的记载应是一种公共性的活动。

庆贺也好，期盼也好，都是娱乐活动。

期间宰*牲畜，男女集聚，载歌载舞，并模仿各种动物进行狂欢，正如《礼记·杂记下》中说，“人之皆若狂”，有点开放式的庆典，没有禁忌。

男女老少人人参加。据史料记载，先秦时期鬼神一体，不需要辟邪驱鬼，到了汉代鬼神分离，才把鬼与凶、祸相连，这就产生了辟邪驱鬼，为了家家户户的安全，于是有了门神，有了桃符。

在驱鬼的活动中敲响大鼓，一边跳一边舞，这就是后来形成的逐傩，类似舞蹈。

炮竹、燃草本来是驱鬼的活动，后来演化成喜庆也放炮竹，后来变成热闹庆祝时必备的内容。

明代春节景观图

　　元宵又称上元，是第一个月圆之夜。人们认为“月神”是主管旱、涝、风、雹的，月神可以保证风调雨顺。

经过观察总结，在黄淮和关中一带，一年之中的气象活动有两个周期，上元时间观察到的气象规律可以维持到中秋，正好是半年的时间，到中秋月圆，正好是第一个周期结束。

从中秋到次年初春又是一个周期，这两个月圆之日都是观察和预测两个周期中的气象规律和对农业有直接影响的气象。

这就是因农业的丰歉而产生的两个盛大节日。除了预测外，还有祈祷丰收，以保证风调雨顺。

除此之外，还要酬谢掌管阴阳的太一神，相传太一神是主管所有神灵的，就像现在的公司董事长。

一直到清代，祭祀太一神神祇的活动还很盛行，规模也很巨大。可以通宵达旦，张灯结彩，这与佛教的“无量火焰、照耀无极”有关。

明代上元节街头景观

人们是善良的，凡是神祇都是保佑众生的，所以，人们都对神灵们报以厚望，让他们都和太一神一样保佑众生，在风调雨顺中享受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实惠。

节日是要献祭的，其实就是贿神，不管是丰收后的感谢神灵，还是祈求神灵保佑丰收，都要“宰*牲畜”。

作为庆贺和祈求都是要献祭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祭祀的范围越来越广，祭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献祭的品种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广泛，包括面食、面点、山珍海味等品种也应运而生。

　　另外，南宋马瑞临记载了民间在正月十五卜测气候的办法⑵：

“上元日晴主一春少雨，又宜百果，谚云：上元无雨三春旱，又云：雨打上元灯，云罩中秋月，正月上元雾，主水。”

“上元东风，夏米平，南风，米贵主旱，西风，春夏米贵，桑叶贵，北风水涝，东北风，水旱调，大熟，东南风，禾麦小熟，西北风，有水，桑叶贱，西南风春夏米贵，蚕不利。”

　　正月十五可占测一年的丰歉雨水，同时对神祇祭祀也是必不可少的。

元宵祭祀掌控阴阳的太一神，往往是通宵达旦，连续数日，这就是元宵节通宵达旦地庆祝的主要原因，久而久之自然成俗。

明代上元节娱乐景观

　　隋朝柳彧[2]他向朝廷上书，反对元宵狂欢。

上书中这样描写：

“都畿百姓，每至正月十五日作角抵之戏，递相夸竟，……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塞街陌，聚戏朋游，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面兽，男为女服，倡优杂技，诡状异形，以秽嫚为欢娱，用鄙亵为笑乐，内外共观，曾不相避，高棚跨路，广幕凌云，祛服靓妆，车马填噎，肴醑肆陈，丝竹繁会，竭资*，兢此一时，尽室并孥，无间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

这个向皇帝建言献策的柳彧，描述正月十五的欢乐场面，如果比较真实的话，那这个元宵节就是名副其实的狂欢节，

各种竞技“充塞街陌”，而且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不管男女都穿着最艳丽的服装，男女互扮，外表打扮得奇形怪状，以乐为快，所有的娱乐方式无所不用其极。

期间，锣鼓，各类器乐全都竞相演奏。

人们不问身份不问男女，都尽情的欢乐。这一夜，可以自由地互相接触，互相表达爱慕之情。

词人辛弃疾在《元夕》[3]词中写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玉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4]中写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